眾人一開始覺得,這事兒有些巧了,地僵挑出八個師兄出去,全被黃天華搶回去,未免有些巧合……
再想起昨日黃天華的說辭,卻有些對不上,他可是說的,一場大戰(zhàn)只搶到八個,其他沒有搶回……
只不過,飯吃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氣氛,便有些微妙古怪。
黃天華自然感受到這種古怪,但是,他卻什么都不能說,否則,便顯得做賊心虛。
雷吼了解他的窘?jīng)r,連忙打斷:“不管如何,能奪回寒老城,救下滿城百姓,可喜可賀,不過這只是一個開頭,接下來要為死去的弟子復(fù)仇,帶頭作祟的鬼物逃走了,這事情還沒有完,擒到罪魁禍?zhǔn)?,才是重中之重!?p> 這是淡化救下寒老城的功績,要把這一筆功績一筆帶過,讓大伙把注意力集中在追殺罪魁禍?zhǔn)字稀?p> 誰抓到罪魁禍?zhǔn)?,自然有著一份巨大功勞,甚至可以操作一番,定性比救下寒老城的功績還要大。
這一方面,自然是曾經(jīng)做過盟友的他們優(yōu)勢最大,他們是可進(jìn)可退。
再者說,飛僵等不打招呼走掉,令他們計(jì)劃失敗,不管如何,都要找曾經(jīng)的盟友要一個說法。
聽得明白之人,自然是萬分贊同,摩拳擦掌。
黃天華沉下心思,暗暗發(fā)狠。
輸了先手,不代表全盤都輸了。
這即是翻手成云、覆手為雨的手法。
劉看山看明白了雷吼的用心,呵呵一笑:
“我記得雷師弟有一門看氣術(shù),名為‘看高不看低’,十分神妙,能望氣查蹤跡,是也不是?”
雷吼點(diǎn)頭:“不錯?!?p> “這么說來,追蹤罪魁禍?zhǔn)字?,雷師弟是志在必得了。?p> 雷吼自然要把這事攬?jiān)谑种?,掌握主動?quán),這也能順理成章,讓這些人指哪打哪,奪得指揮權(quán),不然劉看山壓在他頭上,不好施展。
雷吼毫不猶豫,義正言辭:“飛僵逃離,拖延越久,痕跡越淡,我覺得不宜拖延?!?p> 周令鳴便立刻贊同:“雷師兄說的有道理?!?p> 劉看山不能不同意:“那雷師弟就施法追查吧?!?p> 雷吼卻不動。
“怎么?”
雷吼看向他:“氣從何來?”
劉看山奇怪道:“周師弟與我等聯(lián)手對付飛僵,后撤退又與飛僵交手?jǐn)?shù)次,沒有沾染一絲飛僵之氣?”
“……”周令鳴猶如被駕在火上烤,只能說道:“怕被侵染,全部驅(qū)散了?!?p> 雷吼點(diǎn)點(diǎn)頭:“周師弟沾染的不過是一些浮氣,容易走失……飛僵傷了劉師兄,劉師兄沾染尸氣尸毒更甚,這追蹤之氣,還得勞煩劉師兄?!?p> 劉看山卻是冷笑:“我身上卻沒有?!?p> “如何沒有?”
“尸氣尸毒傷我根基,留著,回家過年嗎?”
“……”雷吼噎了一下,看向丁牛,目光如電:“牛真子,你拔除劉師叔的尸氣尸毒,總不會全驅(qū)散了吧?存在了哪里?還不交出來……”
劉看山哼道:“這斜月山之上,會追蹤之法的能人,也不僅你雷師弟一人?我記得牛真子師尊,風(fēng)長老也極擅追蹤之術(shù)?!?p> 聞言,雷吼臉色微變,螭龍峰就是玩“氣”的,若說專業(yè)水平,自然不會比他低,尤其是風(fēng)云龍這老兒,年輕時在山內(nèi)山外都頗有名氣……
雷吼立刻逼迫道:“風(fēng)長老自然不差,不過他不在這兒,而此地此事宜快不宜遲,何必拖延?”
周令鳴也幫腔:“若是時間久了,恐怕生變?!?p> 劉看山只是看著他們,雷吼對視片刻,只能道:“牛真子拔除劉師兄尸氣尸毒,不僅救了劉師兄,還保留了追蹤尸氣尸毒,追到罪魁禍?zhǔn)?,有一份功勞?!?p> 劉看山便道:“追不追得到,看人本事,你追不到,牛真子就沒功勞了?”
“……”看他擺明車馬要捧丁牛,如此不遺余力,雷吼也只能苦笑,不甘不愿說道:“自然是有功勞的。”
“那就是了。”劉看山這才滿意,他被那飛僵暗算受了重傷,也是恨得不行,自然不是阻止追蹤,而是為了為丁牛爭取好處。
他看向丁牛,丁牛立刻會意,掏出一個采氣瓶來:
“師叔,在這里?!?p> 雷吼盤問:“就此一瓶?”
“不止的,師叔若是不夠,我還能拿出來,隨時奉上?!?p> “……”雷吼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好家伙!仗著有劉看山撐腰,擺明了,也想自己找人追查飛僵,好搶一份功勞!
有劉看山在,沒辦法強(qiáng)逼他把所有尸氣尸毒拿出來。
要是被劉看山一伙先找到飛僵且擒住,他們與飛僵暗通之事,很可能會暴露。
無論如何,都要搶先一步,把屁股擦干凈。
一想到接下來的爛攤子。
雷吼等人心中,頓時生出一種緊迫感,危機(jī)感!
與此同時,對支持黃天華的決定,雷吼第一次有些后悔,有些懷疑,自己師兄黃蒼梧,是不是看走眼了?
黃天華這小子仗著有些小聰明,喜歡玩計(jì)謀,搞陰謀詭計(jì),成功了還好說,一旦失敗后患無窮,要填補(bǔ)多少窟窿?他現(xiàn)在是真切感受到了,連自己都牽連了進(jìn)去。
不過此時,沒時間計(jì)較,雷吼一點(diǎn)時間都不想浪費(fèi),況且劉看山在一旁虎視眈眈,催著他施展秘法。
在眾目睽睽之下,雷吼自然得表現(xiàn)一下,拿到了采氣瓶,立刻施展望氣術(shù)。
先查個大概,糊弄下這些人,接下來從長計(jì)議。
采氣瓶中,一縷陰冷黑氣冒出,被秘法之氣擒住,雷吼催動望氣術(shù),默運(yùn)法力,不多時,陰冷黑氣猶如一片指針,朝著一個方向蠢蠢欲動。
“東南方!”雷吼立刻道:“氣機(jī)感應(yīng),飛僵應(yīng)在東南方向,距離……嗯?”
陰冷黑氣顫動的幅度越來越大,而雷吼的神色,終于大變。
劉看山也不是沒有見識,追問:“如此顫動,是距離很近!”
如此一問,卻是練氣界自然的常識,離得近了,感應(yīng)越強(qiáng)。
“……”一瞬間,雷吼都想散去望氣術(shù),但是眾目睽睽之下,這樣做風(fēng)險太大,也會令他大丟威信和臉面。
雷吼正想著怎么搪塞、糊弄,就聽丁牛道:“很近,難道還在城中嗎?”
雷吼聽了,真想一拳把他的嘴巴打扁。
而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劉看山立刻想起不好的回憶,那飛僵擅長隱蹤藏形,隱瞞修為已經(jīng)騙過他們一次,難道要故技重施,找機(jī)會突然襲擊?
此鬼物膽大包天,隱忍狠毒,并非沒有可能!
一瞬間,此地的氣氛便變得大為緊張,劉看山霍然站起,立刻追問:“距離多遠(yuǎn)?還在城中?”
此情此景,雷吼也不能信口開河,要是飛僵真在城中突襲殺人,他要是因?yàn)榇藭r亂說一句,事后必然被追責(zé)、懷疑,后果嚴(yán)重。
雷吼心亂如麻,萬萬沒想到“盟友”竟然沒有逃離,還窩在寒老城搞事?這飛僵定是腦子壞了,不然,如何這般作死?
竟害的他也進(jìn)退兩難!
周令鳴差點(diǎn)控制不住心跳,內(nèi)心慌的無以復(fù)加,而參與者之一的黃天華,臉色又青又白,腦中亂哄哄的一團(tuán)亂麻。
此時情景,他們是最不想與飛僵當(dāng)面沖突的,打贏了,飛僵反水拖他們下水,那全完了!
打不贏,己方少不了又要死很多人,怎么善后?
打贏,打不贏,都沒有任何好處!
此時三人心中,全都在問候飛僵十八代祖宗。
豬隊(duì)友,當(dāng)真是豬隊(duì)友!
計(jì)劃沒完成也就罷了,還留在此地添麻煩!
以后定不能與這等腦子不清醒的東西合作了!
劉看山咄咄追問,雷吼不敢信口雌黃,只得模糊說道:“很可能還在城中?!?p> 經(jīng)他確認(rèn),一廳之人都駭?shù)靡惶?,劉看山卻已坐下,主持大局:
“好,這飛僵自尋死路!”
“玉復(fù)子,立刻通知郡守,在寒老城布置陷仙陣,要隱秘,等陣法一成,等我號令!”
“是!”八王孫謹(jǐn)然領(lǐng)命!
“其余弟子,在此地不動,等候布置,免得驚擾了敵人!”
“是!”
“雷師弟,你控好望氣術(shù),等陣法成了,我等立刻尋人!”
“……是。”
“牛真子……養(yǎng)真子,你們螭龍峰的弟子,立刻煉制克制鬼物、尸氣、尸毒的丹藥,分發(fā)下去,以備不時之需!”
“是!”
“王長老,兩位師弟,我們四人,加上眾多弟子,又有陷仙陣加持,再去斗一斗這飛僵,也不懼它!”
“是!”
雷吼、周令鳴硬著頭皮應(yīng)下,王長老則摩拳擦掌:“定要為兩位師兄報(bào)仇!”
看了眼周令鳴,王長老忍不住對劉看山傳音入密:“你我與周長老曾合作過,我說句不合時宜的話,你們這位周長老,膽氣太小,畏畏縮縮……呵呵,若是這次合作再出差錯,我們性命不保?!?p> “……”劉看山聽了,也不禁心中打鼓,上一次圍攻,的確是周令鳴配合拉跨,導(dǎo)致他們一觸即潰,一場慘敗。
若不是此時無人,他也不想再用周令鳴,只不過對他的指望,自然是放到了最低!
劉看山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說起自己師門師弟的不是,只是說道:
“無妨,等會兒我們主攻,讓他掠陣便是,有了陷仙陣,那飛僵翻不起浪?!?p> “也只能如此了?!?
撫潮弄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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