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周的水波輕柔涌動,如同細(xì)膩柔軟的小手輕撫。
片刻之間,就叫丁牛面紅耳赤。
戰(zhàn)船之上,美道姑嘴角輕揚(yáng),神色一喜,一點真陽,手到擒來!
水底下,丁牛大好青年,哪吃得消這個。
命盤中的牛眼淚炁亂動,丁牛睜眼亂看。
透過牛眼淚,正要看到水中的變化。
片刻之間,數(shù)萬條錦鯉朝他蜂擁而來,這些錦鯉不傷人,繞著他翩翩游動,如同美人獻(xiàn)舞,彩鱗翻飛,令人目眩神馳。
而他的周身的水流,如同溫玉纏繞,天國妙音,不絕于耳。
腦中亂象紛飛,天女翩躚,欲拒還迎。
丁牛暗道一聲好家伙!
他血?dú)夥絼偅哪茏龅降佬娜缢?,連忙運(yùn)轉(zhuǎn)鐵尸炁,將自己渾身上下變成毫無情感的尸體,緊緊鎖住渾身元?dú)狻?p> 兩邊較力,美道姑眉目間水霧汪汪,玄陰功全力發(fā)動。
丁牛更是暗暗心驚,這妖法,難道能令鐵尸開花?
恍惚之間,便見一童顏扶風(fēng)弱柳,款款而來,貼在他耳邊輕聲呢喃。
一瞬間,丁牛怒目圓睜!
錦鯉在他周身啄食一會兒,四散而去。
丁牛倒在財寶堆上,不知死活。
靜室內(nèi)的美道姑......眉目間卻是容光煥發(fā)。
美道姑出了靜室,水師提督見狀忙來行禮:“魚真人?如何了?”
魚真人自矜一笑:“此妖已被我降服,等我擒住那妖人上來?!?p> 水師提督喜于顏色:“那就在此恭候真人!”
魚真人往水中一扎,催動避水法訣,一群錦鯉隨即而來,擁著她往水底去,不片刻,就見到財寶堆上生死不知的妖人。
中了她的藝伎炁加上玄陰功,抵擋不住不住者渾身元?dú)獯笮?,昏迷不醒還是輕的,重則修為倒退,成為廢人。
一件大功,就在眼前。
魚真人也喜不自禁,青陽府的懸賞還在其次,這是為師門建功,回到門派之后,考核優(yōu)秀,便能得到更多栽培。
錦鯉洶涌,自然將妖人抬起,送到魚真人眼前,只見這雄壯少年在魚鱗甲之下,長得有些異于常人了,果然是妖氣深重。
她再去看湖底的珍寶,一些閃光,令她有些迷醉。
忽然,身邊的錦鯉突然亂動,一只手,不知不覺已攀住了她的腳踝。
魚道人悚然一驚,飛腳踹去,另一只腳也被捉住,就見那妖人變得青面獠牙,往她身上攀登。
魚道人那還不知中了計,下了幾次狠手,對方銅頭鐵皮,毫不在乎。
被這般近身糾纏,又奈何對方不得,魚道人失了方寸,掙扎逃離,慌亂中大喊住手!
“你毀了我的清白,吸我元?dú)?,玩完就走??p> 那手堅硬如鐵,將她緊緊箍住,到處亂摸。
魚道人羞憤難當(dāng):“妖人,你待怎樣?”
“你既起了開頭,我也不客氣,咱們切磋一番,分個高下?!?p> “……我南海派玄門正宗,你再放肆,定將你搓成齏粉!”
那妖人便思考一秒,說出令魚道人驚駭欲絕的話:
“好啊,看來我時日無多,就該玩玄門正宗,名門之后,若你能幫我留個名門之后,也不枉我到此一游。”
一點嫣紅,便綻在水底。
魚道人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而那一處水波,猶如狂風(fēng)驟雨。
這時,又有幾個能人異士下來剿滅魚妖,遠(yuǎn)遠(yuǎn)看到這一幕,連忙捂住眼睛:
“不好了!魚道人正與魚妖茍且!”
“胡說什么!這是給魚妖污了!”
“快去救人!”
這個美道姑,置身此景,頓時昏死過去。
丁牛連忙度了真氣給她,以防她淹死,此刻他邪火全消,心態(tài)如同圣人,再看一眼懷中美道人,暗想這人也就妖法厲害,實戰(zhàn)卻只是羸弱不堪。
方才被勾的精蟲上腦,孟浪了……
水底水波一卷,便攜著魚道人先行離開,很快甩開追兵,給她批了件衣裳,隨便找了個無人的孤島,丟了上去。
等他離開,魚道人默然坐起,垂顏落淚。
南海一派,是玄門正宗,修煉的是天地陰陽圓融之氣,她久經(jīng)修煉之事,采陽氣融真陰,輕車熟路,那是功法特殊,但身體上還是處子之身。
沒想到她的清白,卻落在一個妖人手中。
此事,居然還被旁人當(dāng)場看見,魚道人都不知今后如何立足。
青陽府她是回不去了,已經(jīng)沒有臉面,魚道人咬牙跺腳,這個妖人狡詐好色,自己不能羊入虎口,再受屈辱。
魚道人跺腳咬牙,強(qiáng)忍不適,也不回青陽府,直奔南海而去,是要回師門請來救兵,為自己做主!
而另一邊,丁牛趕走那幾個趁亂來搶生辰綱的膽大之徒,繼續(xù)在水底等著。
那幾人被揍的不輕,上了岸哎哎喲喲叫苦,大嘴巴巴將魚道人的遭遇喊了出去。
一傳十,十傳百,在戰(zhàn)船上苦等的水師提督聽到消息,腳下一軟:
“完了,連魚道人都不是對手……魚道人還……這,如何向郡守交代……”
魚道人久久未歸,也驗證了這個消息。
此時此刻,他已不在考慮烏紗帽的問題,而是真切的感覺到身家性命已快離他而去。
青陽府內(nèi),郡守也知道了消息,這個年近中年的青陽郡守,頓時面色青紅,呲牙欲裂。
他是趙國五王子趙瑞,身份尊貴,魚水歡這美道人,一直令他垂涎,被他視為禁臠,數(shù)年來都在找機(jī)會親近她,礙于其練氣士的身份不好用強(qiáng),只能溫文爾雅,徐徐圖之。
不料自己還沒得手,居然被一個魚妖野蠻先上了手,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把他一顆肺都要?dú)庹ǎ?p> “氣煞我也!重賞之下,竟沒有勇夫?”
屬下道:“郡守大人,此妖擅水戰(zhàn),我們內(nèi)陸之地,陸地仙人是不少,下了水卻不利。此妖已連敗一十二名仙師,叫嚷著以他的本事,要做咱們青陽府的水師都督!”
“……好大的口氣,好大的狗膽!我卻不信!此妖人可惡難治,快去請斜月山的仙師!”
斜月山雖然不在青陽郡,卻與青陽府是在間隔之間,使者騎快馬,勤加鞭,不日就到了斜月山腳下。
這一座斜月山,十分雄壯險峻。
使者帶了青陽郡守令牌,直往山上求援。
斜月山是趙國第一仙山,與朝廷關(guān)系良好,趙國八郡之地,一個郡守,自然是國家高層,這樣的人上山求援,山下接待的門房也沒有怠慢。
使者到了山上,就有外事長老來接待。
搞清了來龍去脈,倒也不焦急,先安撫了使者,隨后找到內(nèi)門的幾位長老,先知會了一聲。
聽到是剿滅一個小小的妖人,很多長老都不愿意動彈。
“一個小小妖人,也要我們跑一趟?在門派內(nèi)發(fā)了任務(wù),叫下面的弟子去吧,歷練歷練?!?p> “不錯,耽誤我們練功?!?p> “況且,掌教師尊生辰誕,還需要多做準(zhǔn)備,哪有時間!”
外事長老咳嗽一聲:“一來是青陽郡守的面子,總是要給的,二來,這批生辰綱,原本就是要運(yùn)到我們斜月山,給掌教師尊的賀禮……”
“什么?這妖人竟連我們斜月山的賀禮都敢動?”
“鄉(xiāng)野蠻夷,多半是沒有見識……”
“如此,倒是應(yīng)該走一趟?!?p> 眾長老面面相覷,等人毛遂自薦,自己,還是不愿意動彈。
外事長老再咳嗽一聲:“這人擅水戰(zhàn),連敗了岷山派、南海派、多士教……等在朝廷歷練的弟子,氣勢無兩,此人水中縱橫,很是難纏,普通弟子去,恐怕討不了好。”
眾長老都啞然:“這妖人什么修為?”
“修為不高,真氣不過中階,是個武夫境,不過雄厚無比,應(yīng)是個初入門的練氣士。”
“練哪一氣?”
“人練妖氣。”
長老們,頓時臉色古怪。
外事長老又說道:“這人敗了眾多仙山的歷練弟子,越發(fā)猖狂,曾有仙山弟子質(zhì)問他:歷來都是精怪妖魔百年修煉,千辛萬苦修煉成人,他卻人不做,去作妖,有悖天綱,道反天罡,不得好死,卻反被他罵的啞口無言。”
“……他怎么說?”
“他說:人有人氣,妖有妖氣,究竟是練人氣還是練妖氣,不過選擇不同,我以人身煉妖氣,是舍易取難,是開拓之道,是一代宗師,值得尊重,你們不過是循規(guī)蹈矩,做人弟子,好好學(xué)習(xí)也就罷了,還敢跟一代宗師大放厥詞,簡直讓人笑掉大牙,你們連練氣士是什么都不懂,也敢跟我講道理?”
“……這話,還真是狂悖?!?p> “倒也不錯。”
“怎么,你蛟龍峰有興趣?”
“哈哈,再看吧?!?p> 眾長老,頓時嗡嗡。
又有長老問:“這妖人的妖,是什么妖?”
“是魚妖,口中一顆魚怪內(nèi)丹,應(yīng)該是奇遇得來的?!?p> “哦,是什么魚?”
“看他魚鱗甲的樣式,是鯉魚。”
一個長老頓時站了起來,大聲道:“誤入歧途!真是誤入歧途,我這就下山把他擒來!”
“哎!你們應(yīng)龍峰急什么?”另一個長老連忙道:“一條鯉魚,還能飛天遁地咯?這個妖人聽說力大,還是得我們虬龍峰去應(yīng)付?!?p> “且慢!鯉魚有鱗,合該與我們蛟龍峰有緣!”
“什么魚沒鱗?蛟龍峰的人,不要胡攪蠻纏!”
“嗯?螭龍峰的風(fēng)長老,哪里去了?”
外事長老眼觀鼻子嘴觀心,十分淡定:“方才用風(fēng)龍法朝我暗暗詢問,青陽郡的使者在哪里,我告訴他,他已經(jīng)離開?!?p> “……這個無角蟲,先行一步了!豈有此理!”
“魚龍變的好材料,能給他們螭龍峰?浪費(fèi)材料!”
幾個長老,連忙跑出去,卻見一陣狂風(fēng)卷過,風(fēng)長老抓起青陽郡使者架著云龍席卷天際,半空中是使者害怕的哇哇大叫。
“各位師兄回去吧,別耽誤你們修煉,我這就去把那妖人擒來!”
長老們頓時跳腳大罵:
“……無恥!”
“搶劫了!這無角蟲搶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