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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殤

終有時

故殤 梓皇 13873 2023-10-14 11:57:12

  “抬到城外亂墳崗吧,沒救了”楊喪只是看了一眼,就讓打雜的把擔(dān)架上的青年抬走了。

  楊喪作為京城第一仵作,一塊紅色的胎記占據(jù)了楊喪近半的臉,在近處看來,人不人鬼不鬼,使他得了個鬼臉仵作的名號。

  “唉,這場鼠疫自崇禎六年從山西爆發(fā)到向北方,以及京城蔓延,已經(jīng)有八年了”楊喪看著一具具尸體抬進停尸房,再拉到城外亂葬崗,精神上有些麻木他的目光看向皇城,那曾經(jīng)無比強盛的大明王朝,此時顯得有些風(fēng)雨飄搖。

  三百七十年后,公元二千零二十三年BJ西郊劉家村,楊記喪葬行。

  楊挽躺在床上,今天是高考出分的日子,他爸對他的學(xué)習(xí)并不趕興趣,一心讓他來守護家族四百年的秘密。

  對于楊挽來說,他們家這行注定不被新社會所接納,他根本不感興趣,與其繼承家里的喪葬行,還不如考個法醫(yī)來的實在。

  “天靈靈,地靈靈,保佑后輩子孫一定要考上啊”楊挽點起香壇,不是很虔誠的拜了拜。

  “開”楊挽操作鼠標(biāo)點開了查詢。

  “哈哈哈哈,錄取了”楊挽懸著的心終于是放了下來。

  “爸,媽”我被北府醫(yī)科大學(xué)錄取了。

  “哼”楊祭的臉色有些難看:“小兔崽子”對于兒子這種叛逆楊祭顯然很是不高興。

  “考上了,考上了好啊”楊母就沒有楊祭那么多心思,兒子能走自己的路就好,那些老古董的事情,就在他們這一輩結(jié)束就好了。

  三個月后。

  “臭小子,把這個帶上”楊祭鄭重其事的把一塊玉佩帶在了楊挽的脖子上。

  “知道了,老爹”看楊挽有些敷衍。

  楊祭一巴掌打在楊挽后腦上:“臭小子,給老子帶好了,不許摘”。

  “知道了,知道了”楊挽趕緊討好到。

  “四號樓444宿舍,這宿舍這么吉利的嗎?”楊挽,把行李往地上一扔,氣喘噓噓的樣子多少是有點虛。

  “這北醫(yī)大的環(huán)境不錯啊”一個小胖子跟楊挽前后腳走了進來。

  “你好,我叫穆青,來自湘西”小胖子推了推眼睛,熱情的伸出手來。

  “楊挽,BJ的”楊挽友好的握住穆青的手。

  “啊呦,本地人啊,以后多多關(guān)照”穆青握著楊挽的手,使勁晃了幾下。

  “他們也快到了吧”穆青想門外看了看。

  “今明兩天報道,他們應(yīng)該明天來吧”楊挽說道。

  “看來,今天就咱兩了”穆青有些失望。

  兩人匆匆將行李收拾好,一起出去吃了個晚飯。

  “你會下棋嗎”穆青看著在哪擺弄電腦的楊挽。

  “額,云頂之弈”楊挽反問道。

  “嗯,來一把?”

  “來一把”。

  正當(dāng)兩人打的一包歡樂之時,一個長發(fā)男子推開了宿舍門。

  “啊呦,來了”穆青熱情的想找長發(fā)男握手。

  長發(fā)男似乎對穆青的熱情有些不適應(yīng)。

  “我叫穆青,湘西的”穆青的手在張帆男手中多摸了幾下。

  “朱雙”長發(fā)男猛的把手抽了回去。

  “楊挽”站在穆青后面的楊挽也到了個招呼。

  “嗯”朱雙直接越過兩人“我先收拾床鋪了”。

  “那咱兩繼續(xù)”穆青聳了聳肩。

  一夜無話。

  “各位同學(xué),吃早點了”一個溫和男子走了進來。

  “你好”楊挽是第一個醒的,至于穆青還在那打呼呢。

  “我叫俞武弟”男子溫和的笑了笑。

  “我靠,你這肌肉”楊挽看著俞武弟那這包子的手,有點吃驚。

  “偶爾練練”俞武弟靦腆的笑了笑。

  “什么味啊,有點香啊”穆青猛的坐了起來,鼻子還在那嗅來嗅去。

  “肉包子,還有米粥”俞武弟連忙說到。

  “啊呦”穆青火速從床上爬了下來。

  “義父啊”穆青連忙抱著俞武弟。

  “先吃飯吧”俞武弟有些不適應(yīng),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咱們宿舍終于來齊了,穆青邊吃邊說到。

  “啊呦,怎么到晚上了”四人看著報道處外面的天色有些驚訝:“我們就報個到怎么這么久”。

  “鬼知道啊”楊挽抬頭一看。

  “走去,吃飯吧”俞武弟說道。

  “你們吃吧,我先回去了”朱雙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我們走吧”楊挽幾人向著食堂走去。

  “喂,你也是那個吧”穆青趁著俞武弟搞飯的時候,小聲的說道。

  “那個”楊挽的眉頭微微皺起。

  穆青三指一并,正是道家的捻指。

  “湘西趕尸穆家”穆青微微一笑。

  “茅山野道野楊家”楊挽也是報上了家門。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朱雙的身上有股尸氣”穆青小聲的說道。

  “嗯?”楊挽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我們趕尸一派,靠的就是控尸,練尸,那味我能聞錯”穆青的手中多了一縷頭發(fā)。

  “你看,這頭發(fā)”穆青悄悄地遞到楊挽面前。

  “綠的”楊挽的臉色難看極了。

  “這是修煉邪術(shù)導(dǎo)致”穆青看著楊挽“這事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牽扯到邪術(shù)的,能是什么好事啊”楊挽不禁翻了個白眼。

  “那咋辦”楊挽攤了攤手“你敢殺人嘛?”。

  “你開什么玩笑,這都什么年代了,誰敢殺人啊”穆青長出了一口氣。

  “我們只要把他的邪術(shù)破了不就好了”穆青做了一個放輕松的表情。

  “就咱倆這點微末道行,行嗎?”楊挽表示不太可信。

  “沒事的”大家都是新手,二打一怕什么啊。穆青怕了拍楊挽。

  “朱雙”我們倆有事找你,你跟我們出來一下。

  穆青和楊挽將朱雙帶到放棄的鍋爐房后面。

  穆青一個眼色,楊挽會意兩人將朱雙堵在中間。

  “干什么”朱雙眉頭微皺。

  “老朱,你也別藏了,大家都是另一界的,你可是學(xué)的邪術(shù)”穆青的手中拿著一個鈴鐺。

  “呵,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朱雙的眼中閃過一絲綠光,一個閃身就要從楊挽的身邊閃過。

  楊挽一個掃腿,將朱雙趕了回去。

  “朱雙,你的發(fā)根都已經(jīng)變綠,明明就是歪門邪道,不要在執(zhí)迷不悟了”。

  “哼,與你無關(guān)”朱雙雙手飛翻,些許黑氣從朱雙的雙手揮想兩人。

  “敕,清明”楊挽大喝一聲黑氣瞬間喝退了三分。

  “封靈攝魂”穆青手搖法器,以眉心靈臺氣指向朱雙。

  朱雙靈魂被攻擊,身體反應(yīng)變得緩慢。

  “就是現(xiàn)在”穆青的眉頭略有虛汗。

  “敕,誅邪”楊挽雙手結(jié)印,四指點在朱雙眉心,向下橫機丹田雪海,走靈明二竅。

  “唉,真是的”

  正當(dāng)兩人以為得手之時,一道無比蒼老的聲音響起。

  朱雙的長發(fā)大自動分開,一張慘綠色的臉就長在朱雙的后腦。

  “咔”穆青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的法器被破,連帶本體都收到了傷害。

  而楊挽更慘,一股邪氣,沿著他的手法反向運行,直接將楊挽震飛了出去。

  “兩位年輕人,我沒有害人,跟沒有意與你們?yōu)閿场崩险叩哪槻?,無比僵硬,似乎已經(jīng)有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了。

  “嗯?”穆青和楊挽對視了一眼,在他們的感受中,似乎這個老頭真的沒有惡意。

  “我們,為什么要相信你”穆青看著自己損壞的法器,有些慎重。

  “呵,這件事還是讓朱雙來說吧”老者的面容隱去。

  看隱藏在朱雙長發(fā)中的面孔,兩人一陣惡寒。

  朱雙一陣苦笑:“現(xiàn)在能好好談?wù)劻税伞薄?p>  “你說吧”穆青和楊挽也是苦笑,那個老頭的功力,就算是自己爺爺輩來了,恐怕也不一定可以成功收服。

  “明末崇禎十年,富商朱家一夜之間被人滅門,這件事是我們朱家隱藏至今的秘密”朱雙長嘆了一口氣。

  《朱家滅門案》

  “京城富商朱家,一夜之間全家上下三十六口滅門”刑部主事鄭中和的頭皮都開始發(fā)麻。

  楊喪聽到上司的話,頓時感覺到了刑部的壓力。

  “太整潔了,現(xiàn)場沒有任何打斗痕跡”

  “外表沒有明顯傷痕,內(nèi)臟沒有損傷,并沒有中毒的顯現(xiàn)”

  楊喪仔細的檢查這朱家三十六具尸體,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致死的原因。

  “什么意思”鄭中和聽完之后,心更涼了。

  “大人,上述三中情況都不是的話,那就只能說是自然死亡”楊喪的額頭之上冷汗直流。

  “三十六人,同一天自然死亡”鄭中和感覺自己要暈倒了,他要這么報上去,自己的官也不用做了。

  “將所有的尸體抬走”鄭中和感覺自己路都有些不會走了。

  楊喪看著朱老太爺?shù)氖w,不由得看向了朱家大宅,那一刻似乎看見一張蒼白的人臉爬在門上,看來過來。

  楊桑感到一陣陰冷?!皸顔首吡恕蓖榈穆曇艏皶r的將楊桑拉了回來。

  刑部停尸房,楊喪看著面前的尸體,他的手卻遲遲無法下手,躺在他面前的朱家老二朱載物就仿佛睡著了一樣。

  “嗚嗚嗚”整個停尸房內(nèi)從角落中傳來一陣陣哭聲,楊喪整個任都開始顫抖,他回頭望去,一個個死去的人突然坐了起來。

  他們緩緩的把頭扭了過來,齊齊的盯著楊桑,眼睛中那種滲人的綠光,將整個停尸房照的有些陰暗。

  “我們還沒死,你要干什么”所有的尸體,包括嬰兒都以一種無比僵硬得動作,緩緩的向楊桑走來。

  那種滲人的感覺把楊桑的半邊鬼臉激的通紅,那一刻所有的尸體,停下來腳步,他們圍著楊桑饒了幾圈后,緩緩的撞開了停尸房的大門。

  楊桑的臉陰晴不定,他似乎感受到了一個驚天的陰謀,但是也感到無比的危險。

  今天的京城似乎都有些黑暗,整個定中街上都沒有絲毫人氣,如同一條陰森恐怖的鬼街一般。

  朱家上下如同一群四處尋覓的鬣狗。

  楊喪站在房頂上,看著整條大街,四面八方,無數(shù)的人涌向正楊街。

  一陣陣陰風(fēng)吹過,楊喪看著他們目露驚恐。

  黑暗中似乎有一道道身影在發(fā)出貪婪的聲音。

  “你在看什么”一張藍色的臉出現(xiàn)在楊喪身后,楊喪手中匕首一刺卻穿過了藍臉的身體。

  “呵呵”藍臉張開了一張巨口,一條如同活著的舌頭,舔在楊喪的臉上。

  “半死半活,不好吃”藍臉一臉失望,沒有在理會楊喪,反而回到黑霧中,將一道道貪婪的身影吞掉。

  “啊嗚,啊……”一陣陣慘叫聲響起,楊喪的腿都軟了,一群又一群的尸體,在慘叫中再無生氣。

  楊喪癱坐在房頂上,一種無以言狀的恐怖再度襲來。

  “吱,吱,吱”即使他坐在房頂上,也可以清楚的聽見,藍臉的身影下,一只無比碩大的紅色老鼠露出了他那細長的胡須。

  無數(shù)的老鼠從黑暗中出現(xiàn)。

  崇禎十年,京城鼠疫從這一刻爆發(fā)。

  楊喪失魂落魄的趴在屋頂上,他感受到了一種無邊的黑暗,猶如這跌入泥沼的王朝。

  “你好啊”一只小手抓住了楊喪的衣角,如同掛在房頂上一般。

  楊喪向下望去,頭皮發(fā)麻,那張臉就跟剛才人群中的朱家長孫朱德旺一樣。

  “跟我走吧,在不走就走不了”幼小的身影抓著楊喪的衣角。

  兩人一路之上,沒有任何話語,又回到了朱家,此時的朱家之內(nèi)已經(jīng)立起了一個小小的靈堂。

  人群中毫無生氣的朱家三十六口,不知不覺都躺在了哪里。

  那個酷似朱德旺的少年,跪在靈堂面前,將一張又一張的紙錢放入火盆之中。

  “諸位走好”少年,沒有眼淚,只有悲傷。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楊喪的嗓子有些干澀,就算他早已知道陰陽之事,卻也無法接受今天發(fā)生的一切。

  “朱家的興旺,本來就是一場交易”少年一邊開口,一邊繼續(xù)燒紙。

  “與國同性,是我們朱家最大的幸運,在二百七十年前,朱家曾有先祖善風(fēng)水之術(shù)”

  “在他年少時,曾經(jīng)遇見過一個尋龍士,兩人曾結(jié)伴而行,游歷天下,發(fā)現(xiàn)過一條真正的龍脈,如今的大明氣運龍脈的龍須”。

  “他與那個尋龍士再此隱居二十年,最終把自己的尸體,一分為五,鎮(zhèn)住龍須,只為竊取著微薄的氣運,造福后代”。

  “現(xiàn)在,明朝龍脈已盡,真龍已死,邪龍誕生,朱家二百七十年的福澤終要朱家后輩來還?!?。

  “你走吧,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都忘掉吧”少年將最后的紙錢放了進去。

  “那你呢?”楊喪問道。

  “我,我要幫他們還債,畫地為牢一千年,才能讓他們?nèi)胼喕??!?p>  “少年緩緩化做一道白光,就附在了朱德旺的身上”。

  “等他死后,下一位朱家血脈會延續(xù)他的使命,與我共生?!?p>  楊喪看著死而復(fù)生的朱德旺,感到一種莫名的沉重。

  就算他這樣,他也會老,一直老下去,卻不會死,這是一種怎樣的孤獨和折磨。

  《地文傳》

  楊挽三人沉默不語這件事對于楊挽和穆青多少是有些不可思議,如果這么說,那么朱旺就是一個靈魂的載體。

  他的身體不屬于朱旺,也不屬于那個少年。

  “你們回來了”俞武弟看著三人說道,此時的他不知道從那里搬來了一箱子的舊書??瓷先ビ行┠甏?p>  “這是什么啊”俞武弟隨后拿起一本。

  “山西鼠疫年紀(jì)”著是什么,古書?。

  “嗯?”楊挽三人同時發(fā)出來疑惑的聲音,三人看著一箱子的書,目露震驚。

  “全是跟明末鼠疫有關(guān)的書”散人對視了一眼。

  “老俞啊,誰送過來的”楊挽問道。

  “不知道啊,我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

  “什么情況”楊挽只能看向朱旺。

  朱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看來有人注意到我們了”穆青長出了一口氣,被人盯著的感覺真的不是很好。q

  “你們再說什么啊”俞武弟顯得一頭霧水。

  “額,沒什么”穆青趕緊否認。

  “嗯?”俞武弟明顯不行,但是也沒有說什么。

  “嗯,這本書”楊挽不由得被一本黃色中透露這一絲黑邊的書吸引。

  他不由自主的把哪本書,拿了出來。

  “這本書怎么沒有名字”楊挽左手一翻,突然在右下角看到了一個名字。

  “楊喪”楊挽在看見這個名字的那一刻,他爹給他的那塊玉佩,突然亮了一下。

  “我靠”朱旺的手突然一抽,轉(zhuǎn)而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楊挽。

  “你姓楊,本地人”朱旺似乎換了一個人一樣。

  “是啊,怎么了”楊挽看著朱旺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會不會跟那個楊喪有什么關(guān)系吧”朱旺的話讓穆青也瞪大了眼睛。

  “我……”楊挽不敢確認,但是直覺告訴他,他或許真的根那個楊喪有關(guān)系。

  “怎么沒有字啊”楊挽躺在床上手中一遍遍的翻著手中第的書,看著那個有些模糊的名字,越發(fā)的迷茫.

  “睡覺吧”楊挽將書隨手放在一旁。

  “是你嘛?”曾經(jīng)的少年已經(jīng)變得無比蒼老,他的靈魂已經(jīng)無比腐朽,但是千年之罰卻不會讓他死去。

  沒有聲音,安靜的無比可怕,老者長嘆,不在言語,回到了朱旺體內(nèi)。

  “人生千載,死去同阿”楊挽的額頭皺成一邊,他的意識中緩緩的浮現(xiàn)出一個身影。

  一邊鬼臉,一邊人臉。

  “我,楊喪雖死,但真相永存,世人當(dāng)記吾輩之事”。

  楊挽幽幽從睡夢中醒來,他似乎依稀記得在夢中看到了長得很恐怖的人。

  “嗯?,怎么有字了”楊挽瞬間坐了起來。

  “怎么了”俞武弟和朱旺睡眼朦朧。

  “有字了”楊挽甩了甩手中的書。

  “嗯?,什么情況”兩人同時問道。

  “不知道啊”楊挽苦笑。

  “寫的啥啊”穆青終于醒了過來,問道。

  崇禎六年,自山西起蔓延至河北及京城的十年鼠疫并非天災(zāi),實為人禍。

  崇禎十四年,大明王朝已經(jīng)近乎滅亡。

  “老楊,準(zhǔn)備好了嗎?”楊正天,手中拿著一把桃木劍,正看著楊喪換上了自己那件仵作服。

  “你與尸體相處了三十余年,自身已是不人不鬼,又有靈鬼之胎,自然可以騙過這鬼物的嗅覺”楊天正信誓坦坦的說道。

  看著那深不可則的山洞,楊喪握著刀的手不由得緊了一下。

  這是他人生中,又一次面對當(dāng)年的藍臉怪物。

  “呼呼”明明沒有肉體的藍臉鬼物此時仿佛一個孩子一樣,兩支長滿白毛的胳膊,抱住藍臉,露出一條長長的舌頭在外面。

  楊喪看著著藍臉鬼,距離上次見面已經(jīng)過去了好久。

  “我來了,命運讓我來終結(jié)你”楊喪在心里喃喃道。

  楊喪小心翼翼的將楊天正給他的血液涂在刀刃上。

  那把陪他姐跑了三十年尸體的刀,此刻格外的鋒利。

  淬著楊家天師血液的刀,順著藍臉的眉心刺了下去。

  “砰”楊喪被藍臉鬼一掌扇飛。

  那把刀竟然插在藍臉的眉心,上面的天師血,緩緩的變成金色,開始蔓延向那張巨大的藍臉。

  “我要你死”藍臉的舌頭猛的向楊喪刺來。

  楊喪躲閃不及,大有一種康概赴死的意味。

  “走”楊天正不知合十到來,從藍臉的一擊之下救下楊喪。

  楊天正手捻法訣帶著楊喪趕緊逃離。

  楊喪回頭一看,只見那鬼物之下的紅色老鼠,兩眼死死的盯著楊喪,似乎有一絲嘲笑之聲。

  “我們成功了嗎?”楊喪癱坐在地上,那只老鼠,似乎還在他的腦子里,揮之不散。

  楊天正吐出一口獻血:“這鬼東西真強啊”楊天正擦了擦嘴角的獻血。

  “我也不知道,就算沒死,沒有五十年它也無法出來為禍人間了?!睏钐煺粗鴹顔?,眼中的凌厲也少了幾分。

  “這次之后,你也快點離開京城吧,大明氣數(shù)已盡,一年之內(nèi),真龍將亡,到時候整個京城恐怕都會跟地獄一樣”楊天正拍了拍楊喪的肩膀。

  楊喪看著高聳的皇城,目露陰霾“大明真的要完了嗎”。

  是夜,楊喪在桌前已經(jīng)提筆寫了一天了,從鼠疫爆發(fā)以來他已經(jīng)見過了太多不屬于正常的事情,似乎留給后入當(dāng)做談資也好。

  楊喪將自己的名字,提在右下角的側(cè)邊,似乎并不打算讓世人記得其名但有不甘心不留名,故而寫在了不起眼之處。

  “原是亂墳見眾人,修的人間大功德”楊喪想起了在亂鳳崗第一次見到那群人,不由得微微一笑“土文為墳,就叫土文傳吧”。

  眾人無言:“十年鼠疫,就這樣結(jié)束了”朱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不,這才是本書的四分之一,后面的還是沒用”楊挽無奈的把書中的白頁給三人看了看。

  “而且這崇禎十四年,還有兩年,鼠疫才結(jié)束”俞武弟也說道。

  此時,眾人越發(fā)感覺,事情似乎還遠遠沒有結(jié)束……。

  “滴,滴,滴”山洞之內(nèi)的巖壁上時不時的凝聚一滴水落在一副木棺之上,歷經(jīng)兩百多年,原本腐朽不堪的木材,終是被穿破里面干癟的尸體上,畫面了符咒。

  水滴正好滴落在尸體的眉心,順著額頭緩緩的流過臉頰,將朱砂一點點的稀釋掉。

  《尸言眾生苦》

  穆青站在陽臺,他的目光充滿了疑惑“怎么回事,怎么尸氣變得重了?!?p>  楊挽,眉頭緊皺,冥冥中似乎有一中無名的壓抑感籠罩在他的心頭。

  黃昏,近郊二十里處,十里亂墳崗。

  楊喪看著十里亂墳不由得長嘆一聲,自從朱家滅門之后原本只在山西及近郊的鼠疫已經(jīng)在京城附近蔓延。

  作為刑部仵作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到這片亂墳崗進行解刨。

  “怎么回事,干而不腐”一個剛把人埋了的勞役突然看著小山洼的四具尸體說道。

  “我靠,不會遇見尸變吧”楊喪著急火燎的跑了過來,看完之后大喊道:“快跑,是尸變”。

  突然,日落西山,最后一縷陽光從地平線消失。

  一種不屬于人類的哀嚎聲響起,眾人頭皮發(fā)麻,略微清晰的夜色中四雙綠色的眼睛看著眾人。

  “唉,天意如此”楊喪長嘆了一口氣“看來我楊喪注定命喪于此”。

  “你們快跑,我拖住他們”楊喪手中只有一把短刀,那是他這幾十年來了一直用于解刨的首選之物。

  四個僵尸看著楊喪,第一時間竟然沒有發(fā)動任何攻擊。

  “嗚嗚嗚”的聲音從僵尸的喉嚨里發(fā)出,讓楊喪感覺毛毛的。

  “叮,叮,?!鼻宕嗟拟徛曧懫穑寳顔矢惺艿搅艘唤z生機。

  一個胖子咬破舌尖,向眉心靈臺一摁,一指點下,正中僵尸眉心,盡管是個胖子但是身體卻靈活無比,繞開其余三尸的攻擊,又是一指點下,只是片刻四具尸體都被胖子制服。

  在楊喪震驚的目光中胖子拍了下楊喪:“兄弟,有沒有興趣跟小道我學(xué)習(xí)趕尸之法啊”。

  “啊?”即使是剛才毅然赴死的楊喪此時也是有些迷茫。

  “哼”又是一陣?yán)浜呗?,只見一個老道背著一個黃色袋子從遠方走了過來。

  “穆無苦,就你那點本事還是別害人了”老道開口就是嘲諷,絲毫不給胖子面子。

  “楊老頭,你以為我怕你啊,要不是你師父傳了你一手雷法,我會怕你”穆無苦一臉不屑。

  “呵,貧道不才,也會幾手劍法”楊老頭微微一笑。

  “哼,懶得跟你犟”穆無苦冷哼一聲.

  “額,你們”楊喪不由得一臉黑線,這跟她想的仙風(fēng)道骨,完全不一樣啊。

  “哈哈,你好啊,小兄弟”穆無苦熱情的握住楊喪的手。

  “湘西趕尸穆家,穆無苦,第一次來京,多多照顧啊”穆無苦順勢把手搭在楊喪肩膀上,絲毫不在意兩人身上都是血漬。

  “額,不敢不敢”楊喪連忙說道。

  “哼,死胖子閉嘴”楊天正瞪了一眼穆無苦,又和聲跟楊喪說道:“兄弟,不好意思,你看,天色也晚了不知道有沒有地方讓我們兩個暫住一宿”。

  “有,我們刑部的停尸房有的是地方”楊喪看著了兩人,想著停尸房這地方對他們來說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吧。

  “唉,總算是到了”穆無苦抹了吧虛汗“為了躲開這些巡夜的,真是累死了”。

  “兩位,你們看這里行不”楊喪給兩人騰出一大片干凈的地方。

  “可以,可以”楊老道幫周身的行禮放在一旁,開始打量起來。

  “這些尸體,都是剛死的”楊老道,只是看了幾眼就發(fā)現(xiàn)周圍的尸體死亡不過一兩天。

  “是啊,這些還都不是感染鼠疫死的,要不都不敢往停尸房里面放”楊喪看著周圍幾乎所有的床位上都放滿了尸體,憂心的說道。

  “楊老頭,你過來”穆無苦看著一個男子,目光有些震驚。

  “怎么了”楊天正,目光看去頓時一驚“他的魂怎么沒了”。

  “七魂三魄,全部離體,根本不是死亡,而是被人攝去魂魄了”穆無苦看著楊天正一種不太好的感覺襲來。

  “妖魔亂世”楊天正長嘆一聲,“該來的總會來的,大明終是日落西山了”。

  “嗚嗚嗚”

  楊喪的汗毛炸起,又是這種聲音。

  “怎么了”兩人的面色有些凝重,將身旁的法器連忙抓在手里。

  “出去看看”楊天正和穆無苦對視了一眼,直接破門而去。

  “好重的妖氣”楊天正手中的乾坤盤不停的晃動。

  “在西”楊天正和穆無苦靈活的跳上房頂,向北疾馳而出。

  無數(shù)的尸體在街上游蕩,周圍的屋舍沒有一點聲音。

  楊天正和穆無苦爬在屋頂上,向下望去只見無數(shù)的黑影將尸體體內(nèi)殘留的魂魄吸食干凈,而后被一張藍臉的長舌怪物一口吃下。

  “這是什么”穆無苦向著一旁的楊天正問道。

  “不知道”楊天正眉頭緊鎖。

  “怎么說”穆無苦小心翼翼的活動著身體,似乎將全身的肌肉都繃緊。

  “還能怎么辦,除魔衛(wèi)道,吾輩義不容辭”

  “我從左邊下去,吸引注意力,你從右邊摸過去,爭取一擊斃命”楊天正咬破指尖將血抹在劍上。

  一個閃身躍起,手中劍橫掃,將周身的尸體打飛出去。

  藍臉鬼似乎被楊天正的行為激怒,巨大的舌頭直接抽在楊天正的劍上。

  楊天正一擊之下,已是雙臂發(fā)麻,充滿了驚訝。

  藍臉鬼見自己的攻擊沒有得手,直接飛了過來,舌頭一分為二,配合著他的四只打手,將楊天正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

  此時穆無苦從右邊跨出,耗費他三月壽元的陽火,點在藍臉鬼的后心。

  藍臉鬼吃痛之下,一擊抽飛了穆無苦,而借機之下,楊天正一劍將藍臉鬼捅了個窟窿,手中的長劍也是舍棄,直接滾到穆無苦身邊,抽身要跑。

  藍臉鬼一聲怒吼,兩人的身影在空中一頓。

  紅色的老鼠在藍臉鬼身下出現(xiàn),無數(shù)的紅煙將兩人籠罩。

  在此時,藍臉鬼的舌頭從紅霧中出現(xiàn)將楊天正和穆無苦抽打再地。

  落地的瞬間楊天正頓感不妙。

  穆無苦擦了擦嘴角的血絲,他的周身已經(jīng)沒有楊天正的身影。

  藍臉鬼突然看著楊天正露出了一絲疑惑。竟然沒有對穆無苦痛下殺手,而是繼續(xù)吞噬黑影。

  穆無苦此時心里發(fā)苦,他的目光在尸群中竟然發(fā)現(xiàn)了許多控尸之罰,這是對他們控尸一派的褻瀆。

  此時穆無苦才看出來,這藍臉鬼竟然也會道法。

  此時的穆無苦已經(jīng)無法保持從容,此妖不除天下難安。

  “妖物,我穆無苦今天要為你害死的八十萬百姓,掏個公道”

  藍臉鬼歪頭一笑,一種不屬于鬼物的聲音響起:穆無苦,你祖對我有恩,我不殺你。

  穆無苦雙手一顫,一種大恐怖襲來。

  穆無苦手中法器應(yīng)聲落地,如受重擊穆無苦捂著肚子,在他愣神之際,紅霧中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正當(dāng)穆無苦痛苦之際,紅霧散去,楊天正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老楊,老楊”穆無苦檢查了一下,雖然身受重傷,但是也沒性命之憂穆無苦試著將楊天正喚醒,發(fā)現(xiàn)他沒有反應(yīng)。只是嘗試控尸將楊天正抬回去。

  “啊呦快來幫我一下”穆無苦累的滿頭大汗。

  “怎么了”楊喪小心翼翼的把楊天正放在床上。

  “被打了,死不了養(yǎng)個把月就好了”穆無苦長出了一口氣。

  “他奶奶的,遇見祖宗了,被妖怪給打了”穆無苦一臉苦瓜樣。

  “什么意思”楊喪看著此時還能白皮的穆無苦也是很無奈。

  “那藍臉鬼的修為至少兩百年,這東西不跟我祖宗一輩嘛……”穆無苦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現(xiàn)在疼痛感才輕了幾分。

  “你好好照顧他,我出去一趟”一夜過后此時的穆無苦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少。

  “道長,你要去干嘛”楊喪問道。

  “沒什么,我去亂墳崗一趟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p>  “就是這里,昨天在他擊中我之后,我在他身上留下得后手,就在這消失了”穆無苦面色一整。

  好大的一個山洞,周圍水脈匯聚,卻無土氣,斷絕陽氣,只生陰木,五行缺失,乃是養(yǎng)大陰之物之地。

  穆無苦一躍而下一股陰寒之意席卷全身。

  穩(wěn)穩(wěn)落地,無數(shù)的雜念向穆無苦襲來他感受到了世人死后的念頭。

  “你來了”一個鬼影在墻上忽隱忽現(xiàn),藍臉鬼就在那不遠處,兩只胳膊抱住了自己的臉,死死的看著穆無苦。

  “你是誰”穆無苦的目光隨著墻上的黑影一直移動。

  “我的名字,我都已經(jīng)不記得了”黑影有些惆悵。

  “你要干什么,這十年已經(jīng)生靈涂炭,已經(jīng)有無數(shù)的百姓死在這場鼠疫”。

  “這是你們的選擇,與我無關(guān)”黑影沒有感情的聲音重重咋在穆無苦的心上。

  “我本就是死人”黑影的第一句話就讓穆無苦感到震驚。

  “大明的風(fēng)雨飄搖,都是自己造成的”

  “大明的龍脈氣數(shù)將盡,無數(shù)的百姓在這腐朽的大明面前,死于天災(zāi),死于人禍,死于昏庸的大明皇帝,這是大明的自己的劫難”。

  穆無苦一臉不信,隨即冷笑道:“我憑什么相信你”

  黑影沉默:“看見真相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愿意”穆無苦堅定無比,黑影沉默。

  良久……。

  “你要先知道,你過來”黑影輕輕一點,墻上的光影幻滅,一切的景象回溯。

  “?!薄?。

  “穆無苦,走進去,你就會知道你先知道的一切”

  穆無苦向前走去,毅然踏入。

  無數(shù)的尸體躺在哪里,一種以肉眼可見的怨念從尸體中緩緩的匯聚,然后同時附著在大明的龍脈下。

  穆無苦無言,這些人死于戰(zhàn)亂,死于天災(zāi),死于饑餓,這是大明給他們帶來的傷害,他們不愿忘記,在死后又還給了大明。

  “尸言眾生苦,眾生皆不得”穆無苦再次無言。

  這里的每一具尸體都在訴說著自己因到的傷害。

  穆無苦跪倒在地,這里的一切都讓他道心破碎。

  “你都看到了”穆無苦走了出來,黑影長嘆一聲。

  “最后一個問題,你到底是誰,我穆家為何對你有恩”。

  “我,我叫朱雙年曾經(jīng)是個風(fēng)水師,在兩百多年前,層遇見一位你們穆家尋龍士,他曾教我藏尸和竊運之?dāng)?shù)?!?p>  “……跟我想的不太一樣”穆無苦微微一愣。

  “人生本來也沒有那么多想當(dāng)然”朱雙年的聲音響起:“那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想知道的”。

  “大明之后,是什么”穆無苦最后問道。

  “新龍已生,但是……不在中原”黑影的聲音有些沉悶。

  “不在中原……,滿人?”穆無苦嘴角發(fā)苦,這個事實讓他有些難受。

  “是啊,中原雖有蛟龍,但是蛟龍終歸不是真龍”……。

  穆無苦沉默,這個世界注定了會生靈涂炭,但是他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那你就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穆無苦有些不甘心。

  “沒有,就在幾年前,我甚至無法阻止,嗤梟屠殺我的后代”朱雙年長嘆,終是我害了他們啊。

  “原來是這么個世道”穆無苦慘笑。

  穆無苦自那天之后,再也沒有出現(xiàn)。

  《天下終有盡時》

  明朝十六年東。

  天下第一武當(dāng)。

  少年祖師站在天窮頂,俯瞰眾生,只見紫氣一閃而逝,不由得長嘆。

  俞正陽站在少年祖師之后看著祖師有些蕭瑟,不由得問道:“祖師,怎么了”。

  “阿俞,紫薇帝星將落大明真龍將死,恐怕大明氣數(shù)將盡”少年祖師頭頂青絲漸生白發(fā)“你下山去吧,也算是未來繼承我武當(dāng)?shù)囊粓鰵v練吧”。

  俞正陽沒有猶豫九扣之后,毅然下山。

  咔,山洞里的尸體猛然坐了起來他頭頂?shù)闹焐霸缫驯粵_刷干緊。

  他的雙眼禁閉,依稀可以看出曾經(jīng)的他有些圓潤。

  這一刻,尸氣沖天。

  444宿舍,四人同時坐了起來這一個他們四人都感受到了一股超越認知的尸氣即使是凡人都能感受到空氣中的陰寒。

  “你……”楊挽看著俞武弟,露出一絲震驚。

  “快走,沒時間解釋了”俞武弟,直接從四樓跳了下去。

  后山突然裂開,一道身影從中慢慢走了出來。

  他看著周圍得景象,目光中充滿了震驚“未來已經(jīng)變成這幅樣子了嗎”。

  俞武弟藏在不遠處的樹上,此時的他全是青灰,正是一種隱藏閉氣之法。

  其余三人站在跟遠處,朱雙腦后的頭發(fā)依然分開,露出那雙蒼老的臉。

  “好強,比我的法力還要高上不少”老者的臉色有些難看,在他的身上,有藍臉鬼的氣息……。

  “都出來吧”僵尸目光一掃。

  “可以說話,這到底是什么級別”穆青嘴角有些發(fā)苦,在他們湘西尸界,能說話的僵尸也是傳說中的存在。

  “前輩”俞武弟從樹上跳了出來恭敬的向穆無苦行了個禮。

  “呵呵,什么前輩不前輩,都是死人了哪有那么多禮數(shù)”僵尸隨意的往地上做:“大明滅亡多久了”。

  “三百七十二年”朱旺腦后傳來的聲音,讓穆無苦一陣哀傷。

  “三百多年了,那些故人應(yīng)該都死了吧”穆無苦抱著頭。

  “逝者安息,你又難過什么呢”楊挽不知為什么突然就冒出這一句。

  “嗯,楊喪……”穆無苦猛的站了起來“不,不是,你是他的后人”。

  “我,應(yīng)該是吧”楊挽苦笑“呵呵沒想到,他竟然也能找到老婆”……。

  “呵呵,真是奇妙”穆無苦看著四人總感覺,有種莫名的熟悉。

  “算了,看來現(xiàn)在一片和平,我穆無苦也不該再出現(xiàn)了”穆無苦周身尸氣散去,自己一個人回到了后山之內(nèi),山體裂縫自動愈合,似乎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

  “穆無苦,這個名字似乎在哪里聽到過”楊挽的眉頭緊鎖,他隱隱有感覺這個穆無苦就是串聯(lián)起所有事情的關(guān)鍵點。

  “前輩”楊挽和穆青四人在后山之上大聲的呼喊,似乎想要再次見到穆無苦。

  “你們這群小娃娃,叫的老夫都煩了”后山出現(xiàn)一個兩天寬的洞口。

  陰冷的山洞之內(nèi),竟然有些明亮,穆無苦躺在棺材里面。

  “找我什么事”穆無苦坐了去來,看著四人尤其是穆青和楊挽。

  楊挽和三人對視一眼,將土文傳拿給穆無苦:“我們想知道這本書與你的有沒有關(guān)系。

  穆無苦看完之后長嘆一聲:“原來是這樣”。

  “前輩,到底是什么樣啊”楊挽等人越發(fā)著急。

  “一切的開始都要從朱雙年遇見穆家先祖穆何開始。

  公元一三六七年,朱雙年游歷時遇見了穆何,兩人結(jié)為好友。

  在一處深山之地找到了如何大明龍脈之須。

  朱雙年再次結(jié)廬二十年,終是與龍須氣息共存,隨后在穆何的幫助下甘愿將身體一分為五,竊取大明龍脈之氣。

  在隨后得二百七十年朱家在龍脈的幫助下如魚得水。

  但是隨著大明真龍的衰弱,無數(shù)的怨念已經(jīng)逐漸腐蝕了真龍,而朱雙年自然就成了整個大明怨念的一個載體和執(zhí)行者。

  山西鼠疫就是朱雙年和嗤梟向大明的第一場復(fù)仇,隨后一路向京城而行,朱家的滅亡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朱旺沉默……。

  隨后楊喪卷入,遇見了朱家之靈,隨后了解了整個事情。

  而后在亂鳳崗遇見了我和楊天正,就在當(dāng)夜我第一次遇見了朱雙年,就在第二天我找到了朱雙年。

  我明白了大明鼠疫原本就是大明百姓的選擇,心灰意冷之下自封三魂七魄,以穆家養(yǎng)尸之術(shù)沉睡。

  “你是我祖先穆青坐在地上“你猜知道”穆無苦翻了個白眼。

  后面的事,就是楊天正和楊喪合力重創(chuàng)嗤梟,然后大明滅亡……。

  “不,不是的”俞武弟搖了搖頭,“這次鼠疫劫,我的祖先也曾參與過?!?p>  大明崇禎十六年,李自成的義軍兵臨城下。

  “這場鼠疫,沒有結(jié)束”楊喪的頭發(fā)從灰白變?yōu)闉鹾?,不知道是什么緣故,在這兩年內(nèi),楊喪竟然都取到了媳婦,竟然有了孩子。

  “呵呵,楊喪,好久不見”楊天正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楊喪身后。

  “呵呵,天運加身之后,你整個人都開始返老孩童了”楊天正也看上去年輕了不少。

  “道長”楊喪笑了笑,急忙問道“怎么鼠疫還沒結(jié)束我們不是把那個怪物重傷了嗎?”

  “楊喪,事情有些不一樣了”楊天正目光凝重。

  “大明氣運以散,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么東西可以組織邪物霍亂人間了”。

  “各門各派都已經(jīng)下山,我這次來,就是為了跟他做個了結(jié)?!?p>  “了結(jié),了結(jié)”楊喪喃呢道“我的了結(jié)又是什么”。

  天大雪,崇禎十七年的新年沒有一點喜色,無數(shù)的百姓逃離了京都,整個皇城無比凄涼。

  楊天正和楊喪走在街上的,兩人有些箴言

  “還是沒有老穆的消息嗎?”楊天正良久后開口說道。

  “沒有”楊喪搖了搖頭:“整個京城三十里之內(nèi)已經(jīng)沒有一處地方?jīng)]有找過”

  楊喪抬頭說道“除了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楊天正向西看去。

  與此同時。

  俞正陽身體之上充滿了金光,一道道天雷在他掌心匯聚。

  嗤梟的身體都有些焦黑

  ,似乎收到了不輕的傷害。

  “咳咳”俞正陽擦干嘴角的血絲,站了起來。

  嗤梟第一次露出了畏懼的目光,它逃了。

  “真的厲害啊”俞正陽吐了口血,捂著胸口,緩緩離開。

  “額……”

  …….

  “沒事,只是有點脫離”楊天正對著楊喪說到,隨后跟楊喪把俞天正背了回去。

  與此同時,嗤梟委屈巴巴的趴在朱雙年的身邊,朱雙年雙手輕輕的撫過嗤梟的毛發(fā),嗤梟的身體在朱雙年的撫摸下逐漸恢復(fù)如初。

  “快結(jié)束了,快結(jié)束了”朱雙年喃喃道。

  “天漸春”俞正陽和楊天正楊喪三人坐在一起,看著屋外的風(fēng)景。

  俞正陽的傷盡管兩個月的修養(yǎng)也好的差不多了。

  “風(fēng)起,聲起,驚聲起”。

  “戰(zhàn)鼓,嘶喊,寒光凜”。

  大明城破。

  嗤梟在城中飛舞,直奔皇城。

  三人一躍而下,將嗤梟擋在門外。

  楊喪,俞正陽,楊天正看著面前的嗤梟如臨大敵.

  “一定要這樣嗎”嗤梟的嘴中傳出朱雙年的聲音。

  “還不知道,閣下的名字”楊天正三人沒有絲毫意外,他們已經(jīng)猜到了,嗤笑身后還有人。

  “朱雙年,朱家老祖”嗤梟得身后一道黑影浮現(xiàn)。

  “你是朱家老祖,那你為什么要滅掉你自己的家族”楊喪指著嗤梟問道。

  “因為,我,早已不是自己,我是怨梟”朱雙年的臉上滿是痛苦。

  “我已經(jīng)不是你自己,你是死去百姓的化身”朱雙年身后,萬鬼同哀,嚇得楊喪面色蒼白。

  “穆無苦呢”楊天正同樣問出自己的問題。

  “他不愿面對真相,已經(jīng)自我封印了”。

  “真相,什么真相”楊天正再次問道。

  “他不是都猜到了嗎”朱雙年一指俞正陽。

  “大明之后,天下歸滿,諸生之愿,意在滅明”俞正陽此言如有天諭,重重砸在眾人心尖。

  “還有什么想知道的嗎”朱雙年看向三人。

  俞正陽沉思片刻問道“你接下來要做什么”。

  “不,不是我要做什么,是要看大明崇禎要做什么”朱雙年目光看向遠方,“跟我走吧”。

  “老奴,恭送大明皇帝殯天”王承恩雙手拖著皇冕,叩首道。

  大明帝與公元1644自盡。

  真龍已死,毒蛟開始化龍。

  “大明結(jié)束了”楊喪手有些顫抖。

  “是結(jié)束了”朱雙年長嘆一口氣。

  此時的嗤梟由藍變黑,身下的紅色老鼠化做縷青煙消散。

  “怎么感覺,有些平淡啊”楊喪咂了咂嘴。

  俞正陽搖了搖頭,既然天下蒼生有了選擇那我也不在執(zhí)著,我打算去走走,看看真正的人間。

  “嗷……”一聲龍吟想起,大明龍脈斷裂。

  “輪到我了”朱雙年面色平靜“因果報應(yīng)逃不了的”。

  “終有盡時,安心去吧”俞正陽緩緩開口道。

  “嗤梟就交給道長了,他的使命依然完成,他的罪孽我一肩擔(dān)之”。

  七道紫雷從天而降,除了第一道劈在嗤梟身上,其余六道全部由朱雙年承受。

  “半生求得百年錯,到頭仍是空一場”朱雙年面露微笑,淡然面對死亡。

  “雷劫散去了,他呢”楊喪看著前面的空地問道。

  “死了”俞正陽看著嗤梟“跟我走吧”。

  此時的嗤梟早已沒有了任何邪氣,如同一只巨大的猴子一般,蹲在地上。

  “吱吱”嗤梟撓了撓頭,拉起了俞正陽的手。

  此時夕陽西下,遠處傳來嘈雜的聲音,一股義軍看見了煤山上的崇禎。

  “這是,狗皇帝,狗皇帝上吊了”義軍的聲音穿到楊喪三人的耳朵里,不由得一陣悲哀。

  “走吧,一切都結(jié)束了”俞正陽牽著嗤梟緩緩走向夕陽。

  “原來是這樣,天下終于盡時,大明就這樣結(jié)束了穆無苦的思緒抽了回來。

  《此后終有人》

  此時,土文傳的全部故事,緩緩浮現(xiàn)。

  朱的旺的身影出現(xiàn)在身后,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你好,我的后人”楊喪的靈魂余念從玉佩中慢慢浮現(xiàn),此時的他已經(jīng)沒有了半片鬼臉。

  “真的是你,好久不見”朱德旺無比高興,三百年來又遇見故人,讓他死寂的心終于活了過來。

  “我一直在等你,只有所有條件都存在時,我才會出來”楊喪微微一笑,手指朱德旺。

  “剝離,允你進入輪回”法旨降下。楊喪身后閻王浮現(xiàn),跟著一指點下

  朱德望只覺靈魂一輕,身體再度恢復(fù)少年。從朱旺的身體之內(nèi)飛了出來。

  “這是什么力量”楊挽等人目瞪口呆。

  “你是鬼使原來你能自帶尸氣,面有黑青”穆無苦看著楊喪,摸了摸額頭。

  “哈哈”楊喪看著穆無苦“道長瘦了不少啊”

  “額,能換個話題嗎”穆無苦一頭黑線。

  “好吧,回到上一個話題,我的確是鬼使但是是我死后才知道”。

  “現(xiàn)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然明了”楊挽四人長出了一口氣。

  “其實,你們都是被選中的孩子”楊喪緩緩開口道。

  “你們四個就是未來的新人鬼使”楊喪說道。

  隨后有看向穆無苦:“當(dāng)初要不是你自己躲起來了,這位置早該有你了”。

  穆無苦捂臉:“造化弄人啊”。

  “走吧,閻王還等你去跟我一塊復(fù)旨呢”楊喪輕輕一劃,冥界之門已然打開。

  “小家伙門,加油哦”楊喪最后一笑。

  “額,我們算是冥界混到公職了”穆青臉色藏不住的喜色

  “真沒想到,一切都早有安排”朱旺和俞武弟對視一眼,一臉輕松。

  “既然都結(jié)束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睡覺了”楊挽掏出手機……

  “額,不早了回去,睡覺了”穆青第一個向外走去。

  “那走吧”朱旺和俞武弟也跟在后面一同出去了。

  “走了”楊挽揮了揮手。

  一切結(jié)束,死后之事既有安排,此后終有人來,此時又能如何,只得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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