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你跟在我的身邊，隨時探聽我的動向?！?p> “這……這你怎么知道，難道當(dāng)時我們戰(zhàn)斗時，被你看到了？”徐虎驚駭?shù)馈?p> 狄仁杰露出笑容，然后又搖了搖頭道：“不，我并沒有看到，只是分析而已?！?p> “當(dāng)日徐虎身中奇毒，若非被我們所救，恐怕早已成為一具尸體，所以他沒有理由叛變?！?p> “也沒有人會傻到，用自己的生命做為賭注，去賭一個沒有解藥的人，恰好能夠救活你?！?p> “想通這一點以后，我就開始思考事情始末，唯一有可能的地方，是他們八人單獨行動時?！?p> “于是前幾天我派出元正，讓他返回大連子村，在整個村子內(nèi)探查，試著找到他的尸體?！?p> “果然，元正不負(fù)所望，果然找到那具尸體，那具尸體雖然腐爛，但容貌卻可以辨別?！?p> “當(dāng)然這些都是后話，在去探查尸體之前，我就已經(jīng)開始懷疑你，并掌握了一些證據(jù)。”
“哦，什么證據(jù)?！庇熬乓苫蟮貑柕馈?p> 狄仁杰笑了笑道：“就是刺殺洪三的兇手，你們八個人當(dāng)中，能夠出手的，只有最后面的三人?！?p> “因為站在前面位置出手，可能要轉(zhuǎn)動身軀，或者大幅度活動手臂，這都有可能被發(fā)現(xiàn)?！?p> “而你們最后三人，只需要動動手指就可以，因為洪三坐在馬車后方，在你們的出手范圍內(nèi)。”
“但是，馬車車廂較厚，僅僅憑借手指的力量，你們?nèi)魏稳硕紵o法將毒針射到里面?！?p> “所以你們需要動動手腕，將毒針?biāo)Τ鋈?，使毒針射入馬車，刺中洪三的身體就行?！?p> “但是甩手腕動作很大，很容易被其他人注意到，這讓很容易暴露，反而會功虧一簣。”
“哦，那照大人這么說，我們都無法殺死洪三咯？”影九笑道。
“不，手指力量不行，你們可以借助工具?！钡胰式艿?。
“工具，什么工具？”影九似有些疑惑地道。
“當(dāng)然是你手中的刀?！痹诤竺胬渎暤?。
說著，他一把奪過對方的刀，然后指著刀柄：“你發(fā)射毒針的訣竅，就在這刀柄之上?！?p> “這刀柄上裝有機(jī)栝，只要你按下機(jī)栝，毒針就會無聲地射出，而且還不會引起別人注意?！?p> “你……你怎么會知道?！庇熬朋@駭?shù)氐馈?p> “這一點你不需要知道?！痹恍嫉氐馈?p> 因為跟著李元芳那幾天，元正正好看過鏈子刀，所以對刀柄內(nèi)的機(jī)關(guān)，他也有了一些了解。
狄仁杰又補(bǔ)充道：“當(dāng)然還有第三點，就是最關(guān)鍵的一點，我在車廂內(nèi)找到的毒針?！?p> “毒針插在門框兩邊，也就是說毒針射入車廂兩個角。”
“這點對于其他兩人來說，是不可能完成的，也只有這個走在最后的人，才能做到這一點?！?p> “強(qiáng)詞奪理，你憑什么不說是他們兩人合謀的?！庇熬诺?。
狄仁杰搖了搖頭道：“這點我也有過猜測，于是那天我?guī)銈內(nèi)ボ姞I，將你們故意留在那?！?p> “讓你們猜到我要行動，所以兇手晚上肯定會出動，來到帥府中進(jìn)行探查。”
“于是我和狄春故意演戲，讓你看到洪三被帶來，來確定你是不是當(dāng)日殺洪三的兇手?！?p> “果然，你上當(dāng)了，又以毒針刺洪三的心臟，可惜你刺中的只是一具尸體罷了?！?p> “什么，你說尸體……”影九徹底震驚了。
“沒錯，尸體，張超的尸體，剛好用到?！钡胰式苄Φ?。
“怪不得，我說那晚房中怎么那么暗，暗到我根本看不清面容?！庇熬蓬D時回憶起來。
狄仁杰繼續(xù)說道：“其實這也是個計策，如果兇手是配合作案，為了獲得更多的情報，他們必然會一起出動的?！?p> “于是，我讓張環(huán)留意，結(jié)果到了半夜的時候，發(fā)現(xiàn)八人只少了你一個，于是我就確定是你?！?p> “那么一切就清楚了，八人中奸細(xì)就是你，我想你今晚可能還會來，所以我設(shè)局在此等你?！?p> “你……你怎么知道我會來?！庇熬艔氐渍瘃斄?。
狄仁杰看向了贊婆：“理由非常簡單，如果贊婆與論弓仁死在這里，論欽陵必然會發(fā)瘋，可能會與我們死戰(zhàn)到底?！?p> “而這正是你們想看到的，只要我們兩邊死戰(zhàn)，最終拼個兩敗俱傷，到時受益的只有你們。”
“你太可怕了，與你為敵真是我們的錯誤?！庇熬艊@道。
“好了，不要吹噓了，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钡胰式艿?。
“哼，你覺得我會說嗎?！庇熬乓荒槺涞氐馈?p> “你會的，你現(xiàn)在走投無路，告訴我們一切，是你暫時保命的唯一出路?！钡胰式懿唤獾貑柕?。
“好吧，我投降了，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庇熬乓荒槦o所謂。
說著，他一手伸向臉頰，一陣摸索后撕下一張臉皮。
當(dāng)他撕下那張臉皮后，容貌徹底變了一個樣。
“啊，這……這……”所有人都被驚到了。
“沒什么好震驚的，我們?nèi)似っ婢叨际窃囼炂罚绻L時間接觸，肯定會發(fā)現(xiàn)很多破綻的，還有刀柄上的發(fā)射器，都是一些實驗品?！庇熬胖苯诱f了出來。
“哦，你還知道什么，都一起說出來吧?！钡胰式艿馈?p> “沒了，我就知道這么多?！庇熬艛偭藬偸?。
“說出你背后的主人，以及他的一切計劃?！钡胰式艿?。
“大人，您可真抬舉我，我要是能知道這么多，就不會來這里冒險了?！庇熬艧o奈地道。
“看來，你只是他們的一個棋子罷了，不需要時可以隨時丟棄。”狄仁杰搖頭道。
“閣老這次倒猜對了，我就是一個棋子而已。”影九點頭。
“既然你都知道你是棋子，為何還要受他們擺布?！钡胰式苡行┎唤獾貑柕?。
影九眼中閃過不甘，同時又充滿了無奈：“比起當(dāng)時就粉身碎骨，被他利用還能茍活很久?！?p> “八年前，我還是徐敬業(yè)身邊的護(hù)衛(wèi)，但是徐敬業(yè)漸漸失敗，我感覺自己也可能要完了?！?p>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接到一封密信，讓我跟著他的指示做，提前脫離了徐敬業(yè)身邊?！?p> “最后聽說徐敬業(yè)被殺，但我卻安然活了下來，后來根據(jù)那些人的指引，我們到了忘憂城。”
“到了這里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有很多與我命運相同者，都被那些人救下的，于是我們聽命于他們，開始做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p> “甚至你身旁的沈濤，當(dāng)年出手擊敗他的人，就有我一個人，只是當(dāng)時我蒙著面，他沒有認(rèn)出我罷了，而這樣的人不在少數(shù)?！?p> “大人，您覺得我的武功，算不算得上高手?！?p> “這……”狄仁杰一臉茫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因為他幾乎不懂武功，也不知武功的高低區(qū)別。
影九黯然一笑道：“比起您身邊的這位元正，我的武功確實不怎么樣，但是比起其他的護(hù)衛(wèi)，我自然要高出不少?！?p> 狄仁杰轉(zhuǎn)頭看向元正，元正也向他點了點頭。
元正上前一步道：“以你的武功來看，的確能算到高手之中，不過也只是初入三流高手。”
“如果細(xì)算起來，你應(yīng)該與張環(huán)差不多，甚至比他強(qiáng)一點，這點我沒有說錯吧?！?p> 影九點了點頭道：“沒錯，我們雖然只是三流高手，但是像我這樣的人，足有上百個之多?！?p> “什么，你說上百人?！痹荒橌@駭?shù)馈?p> “沒錯，有上百人，像我們這樣的人，都被城主稱為影衛(wèi)，我也被叫做影九?！庇熬糯鸬?。
“你說城主，你見過城主？”狄仁杰問道。
“當(dāng)然見過，而且我見過他很多次了?！庇熬耪f道。
“哦，他是什么樣子？”狄仁杰立即問道。
“這個……他每次出現(xiàn)，都帶著一張金色面具，我也不知他的真實樣子?！庇熬艙u頭道。
“沒錯，大人，上次在城主府見到他的時候，他就一直帶著面具?！痹颤c頭道。
“看來知道城主身份的人，真是少之又少。”狄仁杰搖頭道。
“我想以城主的神秘，他摘下面具站在大家面前，恐怕也沒人能認(rèn)出他。”影九說道。
“哦，那你可曾見過城主的字跡或其他可證明身份的物什？”狄仁杰問道。
影九搖了搖頭道：“大人，您或許不知道，在忘憂城中做事的人，都有極大的等級劃分，若做出逾越等級的事情，下場是非常凄慘的?！?p> “在一般情況下，城主不會親自下命令，一般下命令的人，都是城中的二號人物。”
“我們所能見到的字跡，都是城中二號人物的?！?p> 對于影九所說的情況，狄仁杰還是有所了解的，元正當(dāng)日在府中探查情況時，就看到過這一幕。
“哦，你說一說，你在忘憂城完成什么任務(wù)?！钡胰式軉柕?。
影九立即回答道：“大人，是這樣的，影衛(wèi)數(shù)量雖然很多，但是完成任務(wù)的方向各不相同?！?p> “就拿我來說吧，我在忘憂城中接受的任務(wù)，就是殺人之類的，比如殺死洪三以及吐蕃的這叔侄二人，就是我接到的任務(w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