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學回家的時候,程明志發(fā)現(xiàn)非煙的心情格外的好。
他想起早上的時候她還各種心不在焉,如今不過半天過去,陡然撥開云霧見青天,看樣子她真的是很喜歡在學校的日子。
非煙的這種好心情一直持續(xù)到下午。
看到連湛明在講臺上站了一下午。她沒來由的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很快,一天的時間又過去了。
傍晚放學的時候,跟著程明志再次走過墳山下面的小道時,非煙突然提醒他:“大表哥,你說要帶我去那座山上玩兒的?!彼斐鲆桓郯椎氖种?,指著墳山上的草地。
此時夕陽西下。
陽光也不在耀眼,而是變成了一種橘紅色。非煙抬頭看去,大表哥臉上的皮膚也是紅彤彤的,宛如熟透的桔子。
程明志一笑,咧出了八顆雪白的牙齒,說道:“好的,那我們就去山上。來,我牽著你?!?p> 兩個孩子一高一矮,慢慢的往山上爬去。程明志顧忌到非煙的腿上有傷,帶路走的很慢。
其實山上有一條小道,這座墳山本就不高,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墳山上。
雖然已經(jīng)到下午,畢竟是大夏天的,走到山上,他們已經(jīng)滿頭的汗水。
非煙抹了一把汗,慢慢的沿著墳山走了起來。她緩緩的想,晚上夢境里,她走的到底是哪一條路呢?
程明志本來是牽著她的小手的,結果非煙掙脫了他,走了毫無章法了起來。程明志奇怪的問:“小煙,你在找什么?”她看上去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沒什么啊。”非煙一邊看著不遠處的小樹林一邊問:“這個地方有什么地洞嗎?我好像看到過,忘記了不知道是不是在這里?!?p> “地洞?”程明志狐疑了:“沒有吧?我經(jīng)常來這山上。從來沒有看到過?!?p> 看到非煙仍然鍥而不舍的找,程明志忙說:“小煙,別著急,我也來幫你找?!?p> 當天傍晚,程明志牽著她,都快把整座墳山都翻了過來,但是哪里有什么地洞?老鼠洞都沒見著一個!
非煙泄氣的回到了外婆家。
程明志臨走的時候還安慰她:“可能是你看錯了也說不定。要不……明天表哥再陪你找?”
非煙沒有說話。
晚上,外婆本來準備和前兩天一樣,帶著非煙一塊睡在院子里的涼席床上的。
但是非煙擰眉思索了許久,驀然說:“外婆,要不我們睡臥房吧?”
臥房里有兩張床。外公睡了一張,另一張,原本就是留給非煙和外婆的。只是這天氣實在是太熱,她和外婆才會睡在院子里的涼席床上。
外婆看著她擔心的問:“這大熱天的,你不熱嗎?”
非煙連忙搖搖頭:“院子里好多蚊子的。我要睡房間。”
外婆一想倒也是,非煙這細皮嫩肉的,可不就招蚊子咬么?
于是當晚睡臥房的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當晚,非煙躺在床上,看著頭頂上方白色的蚊帳。這個蚊帳將整個大床都罩了起來,將睡覺的地方隔成了一個小小空間。在這里面睡覺,真的比院子里悶熱許多。
不過她想,今晚那個夢境……該不會到來了吧!
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后,非煙隱約的覺得,自己的身體又一次離開了外婆家,來到了墳山上……
她頓時有些惱怒,她這是招了哪門子的神靈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周圍的光線比較昏暗,但能看清楚,她的周圍,是一條地道。
這就是她第一做夢來的地方,連地點都沒變!
一抬頭,她發(fā)現(xiàn)那個道士也是沒變的。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袍,頭發(fā)是花白的,梳的道髻,身材翟廋。那個道士一絲皺紋也無的臉此時正微微往下,仔細的打量著她??瓷先ハ胝f點什么。
“喂。”這次非煙學精了,馬上拉扯住了他的手臂,不能讓他跑了。非煙氣呼呼的問道:“這里是哪里?你是誰?”
地道里寂靜的很,她的聲音一出,就顯得格外的響亮,余音繚繞。
那道士也不生氣,而是站直了,任由手臂被她緊緊的攢著,說道:“小娃娃,問別人問題之前,是不是應該先自我介紹?”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非煙鄙夷他:“那你前兩次把我抓過來做什么?不知道我是誰?還抓我過來?”
那道士忽然仰頭大笑,顯得心情很好:“你這小鬼,倒是挺精的。知道是我把你抓來的?!?p> 非煙撇嘴,其實心里已經(jīng)驚慌了起來。本來只是一個猜測,沒想到卻真的是這道士把她抓來的。也就是說,前面兩晚,她根本就不是在做夢。
既然如此,這道士,抓她來做什么?
想起前面兩晚這道士讓她做的事情,她頓時頭暈目眩。她以前曾聽說有一些邪魔歪道,就是用小孩子的身體或者血液來修習魔功的,莫不是……
她現(xiàn)在被困在這地道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該怎么辦?
盡管內(nèi)心充滿了驚恐,非煙表面上還算鎮(zhèn)定,她抓著倒道士的手微微顫抖,她干脆放開了他?,F(xiàn)在要想的,可是自己該怎么逃走。竟然前面兩晚這道士又把她放回去了,說不定……她內(nèi)心存著一絲僥幸。
“我姓聶,叫聶非煙。我說了,現(xiàn)在該你了?!狈菬熆邶X清澈的說,沒有露出自己的驚慌。
那道士低頭看著她,表情溫和,徐徐的道:“我姓程?!?p> “啊——”非煙捂住了小嘴,驚呼了起來:“我外公外婆也姓程呢。程前輩,您是我家的親戚嗎?”
非煙脫口而出,看著這道士既然沒有對她現(xiàn)在就出手的意思,就得先穩(wěn)住他的情緒。不能惹他的厭,再想辦法離開這里。
那道士搖了搖頭,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點了點頭,神情有些恍惚。
突然,他問:“這深更半夜的,在我這里。你不害怕嗎?”
“怕的?!狈菬熜‰u啄米似的點頭,將雙臂環(huán)在自己的胸前,露出了瑟縮的表情。又忍不住好奇的問:“您真的是我家的親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