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賓室的這張賭桌和外面不同,最低下注的金額是一千萬。我們玩的豪放一些,一次兩千萬起怎么樣?”男人對陳夕招招手,“公平起見,你來發(fā)牌吧”
“可以?!绷职矊?0張銀行本票推到賭桌上。
白空娛樂中心一層的賭場大廳里,悠揚的古典音樂搭配上嘈雜的喧嘩聲、青春靚麗的少女在賭桌邊扭著細腰經(jīng)過,高跟鞋在地上發(fā)出好聽的聲響。晚上客人喝了點小酒,略帶醉意的大笑或者咒罵,整個賭場正是興致濃烈的時刻。
忽然間,賭場中心的吊掛水晶燈開始泛藍,整個賭場一瞬間從溫暖的黃光進入冷靜的藍光。這意味著一場豪即將將在貴賓室展開?;谫F賓室獨特的地位,同一時間只能有那一張賭臺可以下注,所以全場暫停。
一塊巨大的全息投影呈現(xiàn)在賭場中央,上方的數(shù)字表明了雙方各有的籌碼。下方是一場21點的賭局實時投射,一旁最低下注標注著20,000,000的字樣。
大廳中吵鬧聲瞬間寂靜,每個人呆呆地看著那塊全息屏幕,在7個零面前瞪大了眼睛,所有人屏住呼吸,心臟在胸腔里劇烈的跳動著。整個賭場上只聽得到兩種聲音,一種是咚咚的心跳聲,還有一種是酒杯器皿里冰塊的碰撞聲,那是手抖造成的。
所有人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大家不約而同聚在全息屏周圍,提心吊膽地注視著這場貴賓室的戰(zhàn)斗。
貴賓賭桌被全息投影而出,圍觀的人只能看到賭桌上籌碼和明牌,還有對局雙方和荷官的雙手。卻無從得知其他信息。
全息投影被屏蔽了聲音,大家只看到幾千萬籌碼在莊家和玩家之間相互流動,還有不停的發(fā)牌、補牌和亮牌。但所有人依然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直到勝利的果實被其中一方摘取。
這不是虛擬游戲,更不是小說電影,在賭場最邊的貴賓室里,正真實發(fā)生著一切。
外面的雨已經(jīng)停了,兩只云層里游動的機械巨鯨不知消失在何處??哲壛熊囋诔鞘兄写┧蠖^,車外的安裝的霓虹燈像是流星一樣劃過。
夜鶯和夜貓不知何時進入了貴賓室,也屏住呼吸看著這驚天豪賭。
1億八千八百萬!賭注在這一波中不停的翻滾,最終達到了一個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高度。這是林安最大的下注,也是他現(xiàn)在籌碼的總和。
林安在輸輸贏贏之間占有先機,所以多出千百萬籌碼。如果這把男人輸了,他不僅要把剩下的籌碼輸光,還要賠上自己其他地方的資產(chǎn)。如果林安輸了,他也將一無所有。
林安其實并不想通過這樣的方式結(jié)束戰(zhàn)斗,他的本意是通過蠶食的方式贏下男人。但是這具身體已經(jīng)支撐不住了,腦袋里的劇痛讓他忍不住渾身都在顫抖。他已經(jīng)快無法承受一而再再而三的預知代價了。
所以他不得不斷斷續(xù)續(xù)地使用能力,但即使這樣,也不過占據(jù)小優(yōu)罷了。每次他放棄使用能力那局,都必然會輸給對方。
男人依舊帶著淡淡的微笑,看牌、下注、亮牌。周而復始,優(yōu)雅的像是在品鑒一杯美酒。
“你的狀態(tài)似乎越來越差,怎么了?”男人突然問道。
林安沒有說話,怕顫抖的嗓音暴露自己極力壓抑的痛苦。他甚至不敢抬頭,以防對方看見他充血紅腫的雙眼。
大廳的賭客們作為閑家一方,自然不會和莊家一條心,每個人都竭力壓制自己的情緒,瞳孔緊張地放大著。有幾人甚至無法抗壓,暈倒在賭桌上,旁邊的朋友連伸出手的意向都沒有,只顧盯著全息投影,生怕漏掉一處細節(jié)。
陳夕哆嗦著用一條長方形的銀片把牌發(fā)到林安和男人面前。他作為現(xiàn)場的一員,賭桌下的雙腿止不住的顫抖,巨大的心理壓力正在突破他的防線。
624張牌混雜在洗牌器里,就像是一個命運的線團,無數(shù)條命運交織在一起,組成了命運的長河,你從中抽取的牌就是每條命運線,它決定了你的生死與未來。
“補牌?!绷职舱f。
新的牌遞給林安,可男人已經(jīng)翹起了二郎腿,哼起了輕快的旋律,似乎勝券在握。
21點的規(guī)矩是每個人手里牌的總和必須大于或等于17點,才能停止補牌,且大于21點視為爆牌算輸,其中J、Q、K三張都視為10。當玩家確認好自己牌且不再要牌時,莊家開始持續(xù)翻牌。
林安的手中第一張明牌是4,暗牌是1和J一共15點,所以他必須補牌。預知能力已經(jīng)無法使用,再用一次他就得立馬疼暈,連出牌的機會也沒有。
“補牌?!?p> 陳夕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畢竟他現(xiàn)在只是個荷官,如果出言提醒,也是算作作弊處理。
林安將撲克的邊邊翻起,布滿血絲的雙眼認真地一遍又一遍確定著上面的數(shù)字。
梅花5,20點,接近21點的最大數(shù)字。
“停牌”林安搖搖手,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盡管他擁有一副相當不錯的牌,他仍然覺得自己會輸,這是一種第六感帶來的危機意識。
莊家的回合開始,他的明牌是7,暗牌是K,開始持續(xù)拿牌,下一張是4。
正好21點,玩家輸一點,莊家贏。
外面的賭廳一片沉默,嘆氣長吁聲此起披伏。所有的人都在為這場失敗感到可惜,連漂亮的迎賓少女都不例外,整個氣氛沉浸在悲痛之中。其實輸?shù)囊膊皇撬麄兊腻X,但是賭客總是一種共情能力很強的群體。吊燈的顏色由藍轉(zhuǎn)黃,全息投影被關(guān)閉,一切變回正常。
林安僵硬地推開所有籌碼,然后使勁按住自己的太陽穴,來回揉動。
“你輸了?!蹦腥丝粗职驳难劬Φ?。
“是的,我輸了。”林安也回望著對對方的眼睛,嘴角努力扯出一絲微笑。
“一億八千八百萬,你不心疼嗎?”男人忍不住提醒面前的少年,那是一款巨額,不是百十來塊的餐費。
“還好吧,而且我輸?shù)氖?00萬?!绷职膊[著眼睛小聲回答,他現(xiàn)在實在是太疼了。
男人看著賭桌上厚厚一疊的銀行本票,又看看毫不關(guān)心籌碼,在一旁揉腦袋的少年,忍不住笑了笑。
他動了其他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