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時南剛醒了酒勁,就給宋念北打了電話,不出所料又是沒接。但這一次,他不放心,直接聯(lián)系了蔣銘詔。
“蔣銘詔。”
“哎,老陳,怎么了?”
“宋念北去上班了嗎?”
“來了啊,在手術(shù)呢?!?p> “沒事。”
“喂……”被掛電話的蔣銘詔一頭霧水,突然他靈光乍現(xiàn):是不是宋念北跟他說分手了。辦公室已然坐不住了,他立刻起身跑去了手術(shù)室門口。
紅燈滅,手術(shù)完成。
“宋副主任呢?”
“還在里面?!?p> 他順著器械走到手術(shù)室里,發(fā)現(xiàn)宋念北蹲在地上?!鞍ググ?,你快起來?!?p> 宋念北蹲在地上,滿頭冷汗:“先別動我,過一會兒就好?!?p> “我去叫徐主任吧?!?p> “不用不用,真的一會兒就好?!?p> “你可真行,強撐什么呀!我醫(yī)術(shù)不比你差,下次手術(shù)我來吧……對了,剛老陳給我打電話問你來沒來上班?!?p> “哦?!?p> “你們……分了?”
“算是吧?!?p> 蔣銘詔得知,宋念北搬出了出租房,打算回自己家。可他明白宋念北不可能讓爸媽知道她得了這個病,再三勸說之下,宋念北同意搬去蔣銘詔的公寓對門,做個鄰居,方便照應。
自宋念北走后,已滿一月。陳時南看著空落落的房間,自己也不想呆下去了,索性,他回了甄萍那里。
“我就說,那宋念北不是什么好東西。真是可惜了你滿心都撲倒她身上去,她還不知道珍惜。”
“別說了行么。你討厭她誰不知道,你兒子我也跟她分開了,十四年的感情,分開了!我放手了!”
“你跟媽吼什么?你做的是對的呀。”
“她能等我十幾年未娶,能等我兩年出獄,為什么不能再等等呢?”
“吶,你自己都說了,你是坐過監(jiān)獄的,不是媽說話難聽,你自己心里要清楚,她眼比手高,她能看的上你?她能踏實和你過日子?”
陳時南不相信宋念北會因為這個和她分手。他低落的靠在沙發(fā)上,甄萍看出了兒子的失落,她試著轉(zhuǎn)移話題:“哎,我這些天關(guān)注了一個相親網(wǎng)站,上面女孩都挺好的。要不你也看看,你都三十歲了,可不能等那姓宋的回頭了……”
“她不是能回頭的那種人,也不是三天兩頭把分手掛在嘴邊嚇唬我的人。這次,她不會和我在一起了,但我永遠愛她?!?p> “永遠?小屁孩?!?p> 甄萍心里想的是,只要兒子不和宋念北在一起,和誰都無所謂。
蔣銘詔下了班去了趟超市,給宋念北的冰箱補給了許多吃的,一切都擺放整齊之后,他坐在沙發(fā)上給正在查房的宋念北打了電話?,F(xiàn)在,沒有人比蔣銘詔更能讓她安心了。
“晚上吃啥了你?”
“面條?!?p> “等我,我現(xiàn)在去醫(yī)院,陪你值夜班?!?p> “你好不容易輪休一次,別折騰了?!?p> “明天白天我請假唄?!?p> 在開車去醫(yī)院等紅綠燈的間隙,蔣銘詔看見了陳時南和一個二十四五歲左右的女孩子坐在咖啡店透明的大玻璃窗前嬉笑甚歡,他身著西服立整帥氣,桌上還擺著玫瑰。
“來了?!?p> 他扭扭捏捏的說:“我看見陳時南了?!?p> “他挺好的吧?!?p> “嗯?!彼翋灥狞c了點頭。
宋念北清楚地感知到他情緒不對,眼睛一閃一閃的問他:“有多好?你看見他風生水起了嗎?臉上有笑容了嗎?”
“有姑娘,有咖啡,有玫瑰?!?p> 宋念北撅了噘嘴。
“你看,你非要問吧,我說了你又噘嘴?!?p> “我是在對你開車不認真看路而噘嘴!”
她的嘴硬,他最懂。蔣銘詔沒有再說什么了,從保溫袋里拿出一大碗營養(yǎng)湯讓她喝。
“你說,他要是在我活著的時候結(jié)婚了,我怎么辦呀?!闭f著說著,這姑娘聲音里帶了一絲哭腔。是呀,她怎么舍得把放在心尖上十多年的男孩子讓給別的女孩子呢。
蔣銘詔理智的告訴她:“你活不到那天?!?p> “真損?!?p> “徐主任都說了,讓你休息、靜養(yǎng)。你還保持這么每天高強度的工作,說句不好聽的,我真怕你一會兒就死了?!?p> “哼,不跟你說了?!?p> 她端著營養(yǎng)湯站到了辦公室的窗邊,看著對面大橋上的燈火和城市里的盞盞家燈,不忍落了淚:還有好多風景她沒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