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呵呵,我這說的還是一路無風(fēng)無雨,平平安安的情況下,象劉家的商隊,因?yàn)閹е罅康呢浳镞€要沿途采買販賣做生意,每次來回都要大半年的時間呢,怎么了?”見譚曉天驚訝的表情中還帶著些許失望,秋菊笑著問道。
“太遠(yuǎn)了,咱們是不是去不了?”譚曉天問道。
面對這樣的問題,秋菊的目光變得非常的復(fù)雜,“你是想去東京汴梁學(xué)圍棋?”她問道。
“嗯,聽那個大哥哥講,那里有好好好多的高手,比他厲害多了,袁老師也說京城非常繁華,除了圍棋以外,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弊T曉天非常想往的答道。
“......,是呀,和這里相比,的確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過,不過再怎么好,卻不是你可以去的地方?!陛p嘆一聲,秋菊幽幽答道,眼中是無盡的哀傷。
“呃.....”,譚曉天不解的問道——既然是很好的地方,為什么自已不能去呢?
“......,呵,你現(xiàn)在還小,說了你也不明白,等你長大一些以后,我會告訴你的。對了,孫東實(shí)力不弱,你和他下的那盤棋一定很精彩,等吃完飯給姑姑擺一下兒好不好?”秋菊勉強(qiáng)笑了笑,敷衍了一句,然后將話題岔開。
“好?!弊T曉天對姑姑的話是絕對的信任,沒有半點(diǎn)兒的懷疑,因?yàn)楣霉脽o論做什么都是為了他好,既然說了以后會告訴自已原因,那么以后就一定會講,當(dāng)下加快扒啦飯菜的速度,想早一點(diǎn)兒把自已戰(zhàn)勝孫東的過程演示給姑姑看。
......這孩子,到底是隨誰呢?
秋菊心中又是長長的一聲嘆息。
不出預(yù)料之外,譚曉天三子局贏孫東的消息很快便在梅龍鎮(zhèn)上傳開,而出力最多者,則非田大義莫屬——昨晚晚飯之后,從兒子那里得知譚曉天今天晚歸的原因,他特意串門兒過來詢問情況,聽說譚曉天贏了以后興奮的不得了,馬上跑到棋士向還在玩棋的幾位棋迷添油加醋的講說一遍,說到精彩處更是眉飛色舞,手舞足蹈,簡直比自已走路撿到了個錢包還要興奮,而那些棋迷中的幾位在下午的棋局中被孫東修理過,聽到這個消息后便成了義務(wù)宣傳員,一傳十,十千百,等到習(xí)慣睡懶覺的孫東第二天上午起來,常來棋室下棋的人已經(jīng)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了,于是當(dāng)他走出自已的房間到客棧大廳吃飯的時候,一路碰上的都是問他昨天與譚曉天下棋情況的人,每個人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驚訝與興奮,似乎譚曉天贏了孫東,他們也就看到自已的希望。
少見多怪,到底是鄉(xiāng)下人,沒見識,今天下午就叫你們知道馬王爺幾知眼,為剛才的興災(zāi)樂禍付出代價——孫東漫不經(jīng)心的隨口應(yīng)付著那些好奇心爆棚的棋迷們,心里想的卻是怎么在下午痛宰這些人。
“呵,孫小哥,想吃些什么呀?”正在想象著那些在棋盤上被自已痛宰輸錢而垂頭喪氣的樣子,忽然耳邊傳來一個女子溫柔親切的聲音,一轉(zhuǎn)頭,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秋菊站在桌邊。
“噢,隨便,能填飽肚子就行?!睂O東答道——他并不是一個貪圖口腹享樂之人,山珍海味固然最好,粗茶淡飯卻也無所謂。
“呵,那兩個驢肉火燒,一碟腌蘿卜,再來一碗小米粥,怎么樣?”秋菊在悅來客棧打工也有小半年了,對這里的業(yè)務(wù)早就滾瓜爛熟,孫東既然說是隨便,她就代為作主替對方點(diǎn)了餐。
“可以,就這樣吧?!睂O東點(diǎn)頭,表示自已沒有意見。
秋菊離開,沒過多久便又回來,手里端著托盤,上面是剛才所點(diǎn)的食物。
把食物擺在桌上,孫東也是餓了,拿起一個火燒便吃,耳邊卻聽秋菊輕聲說了句‘謝謝’。
孫東一愣,心想自已不就是吃個早飯嗎?雖說開店做生意是和氣生財,但也不至于如此禮遇吧?不要說這種不上檔次的鄉(xiāng)下客棧,就算是青云城里知名的酒樓飯莊也不可能如此。
“什么?”孫東不解的望向秋菊,想搞明白這是悅來客棧人人盡享的標(biāo)準(zhǔn)服務(wù),還是專門對自已這個人的。
“呵,謝謝你昨天下午對天天的指導(dǎo)?!鼻锞招π?,壓低聲音說道。
“這個呀?.....,其實(shí)我也是另有目的,你沒必要謝我的?!痹瓉硎且?yàn)檫@個謝自已,孫東覺得受之有愧,連忙解釋道,他是個有原則的人,不愿意平白受人之謝。
“呵,我知道,你是蘇全蘇老師從青云城請來的,自然是教他侄子蘇靖下棋的。而年底比賽蘇靖的唯一對手就是天天,你找天天下棋既不掛彩,又不收指導(dǎo)費(fèi),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試探他的深淺,為兩人比賽中相遇做準(zhǔn)備吧?”秋菊笑笑說道。
“呃......,你都知道了?”被人家當(dāng)面揭穿自已的用意,孫東多少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的說道。
“呵,這事兒有什么難猜的。用不著不好意思,所謂在其位,謀其政,你收了蘇家的酬金,做事立場就應(yīng)該站在蘇家一邊,這樣做再正常不過,沒有人能說你做的不對。再說了,就算不是出于善意,客觀上還是教了天天許多東西——那盤棋天天給我擺過了,你左下角的收束手法非常漂亮,令人佩服之致?!鼻锞招χf道。
“呃.....,秋菊姐您會下棋?”孫東聞言一愣,好奇問道——譚曉天會把那盤棋擺給姑姑看并不意外,但秋菊能夠一語中的,指出這盤棋中自已表現(xiàn)出色的地方,這就不是隨便誰都能做到的事兒了,要知道內(nèi)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象田大義,龐老四那樣的水平,關(guān)注點(diǎn)大概會是右上角的攻防上吧?以此推斷,秋菊不僅應(yīng)該是會下棋,而且水平也非常高,至少比田太義,龐老四之流強(qiáng)的多......或許比袁朗、蘇全也不遑多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