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想著退下實在是怕自己忍不住做了讓大家難堪的事。秋允畫明顯是針對自己,其中有大半的怒氣是因為白君澤因為自己讓他難堪?;ㄉ侵雷约簬捉飵變?,也不去做那螳臂當車的事情。只想著早些平息這場風波才好,趁著自己還有自制力。
秋允畫的動靜自然是做給白君澤看的,只是白君澤一句話未說,連眼神也未給予挑釁的秋允畫。上來牽起花色就要離席。
白君澤的動作讓花色自是有些驚詫。眼睛一掃看見桌子上眾人的神色,斂去表情隨著白君澤出去。
“神司大人是賠不起本少爺?shù)囊路月浠亩恿耍俊鼻镌十嬂浜咭宦暋?p> 秋允畫話音還未落下,其他人就連忙勸著秋允畫。只是也不敢上前拉住他,畢竟這人發(fā)起瘋來實在是拉不住。
秋家作為與皇室、白家齊名的三大家族之一,自是有他的道理。秋允畫是如今秋家家主的嫡親侄子,有很大可能秋允畫是要接手秋家的。畢竟秋家長子秋木析如今臥床不起,進出的大夫都說必定活不過二十五,如今秋木析已是二十有二。
秋允畫比秋木析小上四歲,自小就是被當做繼承人培養(yǎng),也正是因為如此才養(yǎng)成現(xiàn)在的性格。驕縱有余,智謀堪堪。讓不少秋家族人為之痛心。畢竟秋家是以謀略立足于朝野之上。
“秋允畫,莫不是你以為這天下之中沒人能治得你?”白君澤聲音冷峻,想來是真的動了肝火。
秋允畫一聲嗤笑,而后軟了語氣道:“君澤哥哥莫不是為了這個不懂規(guī)矩的鄉(xiāng)野丫頭要斷了我們兄弟情誼?”
眾人皆是暗自搖頭嘆息,眾所周知,秋允畫在這些人中最是喜歡白君澤。聽到一星半點白君澤的不是都要拼了命的維護,為此沒少被責備。如今竟是說出來這樣的話,看來怨氣頗深。
“允畫,莫要鬧了?!卑总坪浅獾馈?p> 花色額角隱隱作痛,傷口的血順著眉腳留下,浸濕蒙面的紗巾一點。花色自己是看不到的,只是在旁人眼里看來有些觸目驚心。
白君澤依舊不理秋允畫,對偏廳里的子環(huán)幾人吩咐道:“請大夫?!?p> 里面?zhèn)鱽砀O窸窣窣的動靜,有腳步聲跑遠。二人來到偏廳,余下的思君與紅秋慌忙上前。外面的動靜二人自是聽得真切,只是沒有吩咐也不敢貿(mào)然上前。如今看到花色才知道嚴重,二人俱是面色凝重。
秋允畫被無視自然不依,也拉不下來跟著來偏廳。于是只聽到外面噼里啪啦碗碟碎裂的聲音。
“叫管家過來?!卑拙凉蓪t秋道。
紅秋慌忙行禮,竟是顧不得儀態(tài)與子環(huán)一樣小跑了出去。
“莫要鬧了,好好的,這是做什么?”周筠廷也是出口呵斥。
秋允畫卻是委屈不已,平日里誰不是對他敬上三分,今日竟是因為那個不知從哪里來的丫頭個個都與自己作對。想著,秋允畫干脆掀了桌子。怒道:“白君澤,你出來!”
連喊了幾聲,白君澤理也沒理,最后秋允畫徑直沖進偏廳。正好看見白君澤小心翼翼的幫著花色擦額角的血跡,當下真是怒火直燒。上前便打開白君澤扶著花色臉頰的手。
白君澤站起身道:“你想怎樣?”
秋允畫指著花色道:“怎樣?你為這女人三番兩次的不給我好臉色。這女人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
花色心里一陣嘆息,這秋姓公子以后怕是很難讓白君澤另眼相看了。之前白君澤對秋允畫的態(tài)度就是花色也能看出一二來?;ㄉ谝淮我娗镌十嫊r,秋允畫便是拿著酒壺喝酒的。白君澤不是個計較的人,只是入腹的東西還是有些許講究的。那時白君澤沒有絲毫不快,想來也是感情較深。
之后秋允畫醉酒鬧事,花色也是沒有聽到關于秋允畫任何不利的消息。想來是白君澤有意維護。
花色生辰那日,直到二人出門前花色能很確定的說就是白君澤本人。只是后來該是有什么事耽擱,所以才會有替身那一說。所以遇見秋允畫,對他不加理睬的也是白君澤。那時若是秋允畫老老實實俯小,也不會有今日這么一出了吧?
秋允畫的性格對于以后的仕途來說百害而無一利,白君澤是想幫他一把。只是如今看來,秋允畫實在是個榆木腦袋。
二人僵持起來,這會剛好管家趕到,對著白君澤行了一禮喊道:“爺?!?p> 白君澤接過思君拿來的干凈帕子繼續(xù)幫著花色擦拭血跡,頭也不抬的說:“攆出去,以后見到此人不準放進來?!?p> 管家抬眼看向秋允畫,而后恭恭敬敬的鞠躬道:“秋公子,請!”
秋允畫氣的眼眶泛紅,不依不饒的踢開管家怒道:“白君澤!你是什么意思?”隨即亂發(fā)一通脾氣,偏廳的桌椅板凳俱是無一幸免。
大廳里坐著的人紛紛進來偏廳,勸架的、看熱鬧的,一時偏廳里倒是熱鬧異常。
“秋允畫,你這是做什么?莫不要拆了白府的房子?”白芷難得語氣不好。誰讓這是白府呢?白芷未曾出嫁前便是住在這里。后來嫁與颯禁便將房子贈與白君澤。白君澤只說幫著管看,沒要白芷的地契,因此這算是白芷的府邸。
秋允畫不好對著白芷出氣,便將矛頭對準花色,口不擇言道:“賤人,我能毀你容貌就能讓你無聲無息的消失,莫要得意?!?p> 這下就是幫著秋允畫說話的人也是噤聲不語。
花色嘆口氣問秋允畫:“敢問秋公子,以后莫不是要學了高僧看破紅塵,削發(fā)長伴佛祖?”語氣只是稀松平常。
秋允畫眉頭一皺:“呸!你們邳國才信那些禿驢?!?p> 花色輕笑一聲,了然的點頭,又說:“如此,以后秋公子是要娶妻生子的。”
秋允畫嗤笑一聲,不屑回答這般沒水準的問題。
“莫不是以后秋公子娶得哪家良人?生的幾房子女都要一一問了神司?”花色說著臉上表情變得肅穆,“看秋公子的表情想來是不愿意有人指手畫腳的。寧國沒有神司不準娶妻納妾的傳統(tǒng)吧?那神司有沒有女眷?納的又是哪家女子與你又有何干系?就是今日沒有花色,以后還有春蘭、夏竹、秋菊、冬梅。秋公子莫不是都要一一過目,等你允了才行?”
一番話說完并不顯得咄咄逼人,但是句句在理,秋允畫臉色瞬時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