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受了長婆子的教,往后便不敢這般了!”冬兒帶著惱意,不甘的低下了腦袋!
江云秀見著冬兒這般,冷笑一聲,這個冬兒一瞧就是個有心思的,相由心生,梅兒倒不似那般!
如今在莫府,她一個人也多有不便,越是因著癡傻,后邊的事兒更是不好,等這整了渣男,她便速速離了這莫府去!
“嬸嬸,俺要和這姐姐一塊兒玩耍!”江云秀說完,蹦跳著到了梅兒身旁,挽著她的胳膊,笑的一臉歡喜!
梅兒低著腦袋,瞧不清實她臉上的神色,道?!按笊俜蛉?,時候不早了,該是學女紅,回頭梅兒還得回了夫人那!”
聽了這話,長婆子微微皺起的眉頭松開來,不說這夫人允不允了梅兒上這院子來,就是給允了,這院子也容不下她!
江云秀倒也沒蠻纏,梅兒是莫氏那院子的人,定是不會讓梅兒上這院子來,想著不禁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學女紅,江云秀不過是說說罷了,這真學起來,不過半個時辰便不想忙活下去!
“梅兒姐姐,俺不想忙活這玩意,俺們擱院子里邊捉小玩意去!”江云秀說完,立刻站起身,抓起梅兒的胳膊就往院子里去,冬兒瞧著她們倆去了院子,心里一動,將桌上秀到一半兒的布塊收進懷里!
“大少夫人,這可不妥,若是讓老夫人和夫人知曉,定是要責罰梅兒!”梅兒站住身,搖了搖頭,半步都不肯邁動!
江云秀嘟著小嘴不滿道?!懊穬航憬悴幌舶?,俺要去告知嬸嬸!”
“大少夫人....”梅兒瞧著大少夫人這般摸樣,皺了皺眉,道。“大少夫人,這莫府也有規(guī)矩,雖說大少夫人為大少夫人,也總不能玩了這小娃兒的玩意,回頭讓人瞧了笑話去,夫人定是要說道大少夫人!”梅兒也不知曉為何,這番話也就脫口而出了,說道完,才發(fā)覺,這話兒饒是說道出來大少夫人也聽不明呢!
聽了梅兒這話,江云秀在墻根處,摘下了一棵野草,放在手帕里邊小心翼翼的包著,若是真如梅兒所說,她倒是該惹些事兒,這才能讓她有機會碰著渣男!
挨著天兒擦黑,梅兒和冬兒回了去,江云秀獨自坐在院子里,倒也安靜的很,長婆子該是去大院廚房去端吃食去了,莫言先前那會子瞧著他出了門,也不知曉是去哪,她也問不著!
在這院子里邊,她不過是給外道人罷了!
江云秀想著,將桌上的針線忙活收拾了起來,她可不是女紅那塊料,罷了罷了,她現(xiàn)下也沒那心思去學上手!
等長婆子回來,天兒黑了個完全,也沒瞧著人進來點燈,江云秀坐在桌前便是坐著!
長婆子一進屋,便瞧著桌前坐了個黑影,嚇的她心一驚,手里端著的托盤險些摔了出去!“大少夫人?”
“嬸嬸!”
長婆子點了點頭,將托盤擱放在桌上,朝門外道?!叭硕既ツ牧?,瞧著天黑也不進屋給點燈?”
聽了長婆子喊話,余婆子趕緊跑了進來,道?!皝砹藖砹?!”說著,便吹起了火星子,點了煤油燈,大院那邊用的都是燭火,也沒往小院這邊送來!
等亮了燈,江云秀才瞧著托盤里邊的物什,今兒倒是吃的清淡!
“長婆子,大少爺何時回來,可是要留飯?”
“用不著留飯!”長婆子說完,便走了出去,江云秀瞧著桌上清一色的素菜,撇了撇嘴,道?!罢Φ亩际沁@些?”
“大少夫人,你也莫嫌了這菜色,明兒過后,這莫府上上下下都得吃素半月呢!”
自從大夫人去了,老夫人便一直如此,每逢這時候,莫府上上下下都得吃素食!
江云秀聽了這話,倒是有些奇怪了,這大夫人又是誰?等著余婆子繼續(xù)說道,只見她擺放好碗筷拿著托盤便走了出去!
夜里吃晚飯,瞧著一桌子的青菜,江云秀也吃的歡暢!
“少爺,小的去打聽了,這江云秀在江家村那是出了名的癡傻,若不是癡傻,又何苦裝瘋賣傻十幾年,江家村也是人人皆知,連同周邊幾個村子也都知曉著!”
“下去罷!”
“是!”
江云秀若真是癡傻才好,若是裝傻,他倒是要看看,這回老夫人究竟要作何!
莫言夜里并未回院子,長婆子時不時起來瞧上一瞧,江云秀夜里睡的沉,一夜無夢,早上起身也覺著神清氣爽!
大院那邊,一大早就不安生!
冬兒渾身上下都癢,脖頸上一抓出了好大一片的抓痕,泛著血絲!
“啊...”梅兒與冬兒同一個屋子,清早兒的起身便瞧見冬兒散著一頭長發(fā),雙手不停的抓饒著自個,瞧清實是冬兒,梅兒松了一口氣,道?!岸瑑?,你這是作甚?”
“癢,癢死了!”冬兒說完,便從床上下來,赤著的雙腳也忍不住摩擦著地面!
瞧著冬兒不對勁,梅兒趕緊走過去仔細瞧了瞧,這不瞧還成,見著冬兒胳膊上都被抓爛了,臉上也是一片紅疙瘩,連忙道?!岸瑑海愕鹊?,我這就去與夫人說道一聲!”
說完,梅兒穿上衣裳便出院子去,莫氏這大清早的剛坐著喝早茶,婆子便擱外邊進來,道。“夫人,梅兒說道,冬兒渾身出了痱子還是甚,抓破了皮,滲人的很,可是要請郎中來給冬兒瞧瞧?”
“打發(fā)人去便是!”莫氏說道完,婆子便要離去,隨后一想,道?!暗鹊龋吡T,先去瞧瞧冬兒!”
冬兒摸樣生的好,也是個有心思的,莫氏知曉這點兒,也想著讓冬兒做了莫君的填房!
去了冬兒住的院子,梅兒見著莫氏來了,趕緊開了門,只見冬兒此刻在地上打滾,哭的滿臉淚痕,嘴里不停的念叨著話兒!
瞧著冬兒這般摸樣,莫氏皺了皺眉,道?!摆s緊去請郎中來給冬兒瞧瞧!”說完,便抬腳離了院子!
“徐婆子,你去好生交代一番,冬兒住的那院子,莫讓人進了去,等冬兒好些了,問道問道,這是怎的回事!”
“是!”
等郎中來了,給冬兒把了脈,梅兒瞧著冬兒那摸樣忍不住心底發(fā)寒,道?!袄芍校瑑喝绾危俊?p> 郎中收了手,瞧著梅兒道。“冬兒姑娘怕是沾惹了不該沾惹的物什,這才渾身發(fā)癢,等會我開個方子,你拿去抓幾副藥,用來燒水沐浴,兩日泡一次,半月便可痊愈!”
梅兒點了點頭,拿了藥方,送郎中出了院子!
“大少爺今晚該是不會回來了!”余婆子瞧著長婆子道?!敖衲甏笊贍斂墒且c大少夫人一同去上墳?”
長婆子聽了這話,撇了余婆子一眼,并未作聲,依著大少爺?shù)男宰?,又怎的會帶著大少夫人去上墳,今日便是大夫人的忌日,每年的今日大少爺都徹夜不歸,饒是老夫人有些不滿,倒也沒說道甚!
且不說,這大少夫人不過是個噱頭,還是個癡傻,兩人并未有夫妻之實,又如何稱得上夫妻?
夜里,江云秀睜著大眼,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摸著咕叫的肚子,早知曉,無論如何都得吃上晚飯!
那清湯寡水,沒半點油星子的素菜,第一回吃還成,吃了兩頓便沒了胃口!聽著外屋傳來的鼾聲,江云秀更是沒法子睡,頗為煩躁的坐起身,輕手輕腳的下了床,隨后便出了屋,坐在了院子里邊!
現(xiàn)兒這天,有些熱意,夜里坐在院子里風吹著也涼快!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江云秀嚇的一愣,借著月色瞧見了院子門口躺著一人!隨后站起身走了過去,這兩日沒見著莫言,難不成是莫言?
走過,瞧了瞧,蹲下便有一股酒味充斥而來,熏的江云秀忍不住皺了皺鼻子!他怎的這會子才回來,都三更半夜了!
想了想,這也與她無關,站起身便要回屋里去,可轉而一想,又忍不住瞧了瞧地上的躺著的莫言,該是要去喊了長婆子來將他扶回去?
可若是長婆子知曉她半夜三更的未歇息出了院子,怕也是該懷疑上了她!耐不住自個所想,轉身走到了莫言身邊,伸手碰了碰了他,見著他并無反應,這才抓住他的胳膊頃刻便扶了起來!
這般輕易能扶起莫言,還得多虧了她這身體本身的力氣就夠大!卻是不大受得住莫言身上散發(fā)的酒味,趕緊將他扶進他住的那屋,剛將他扶到床上,黑燈瞎火的,江云秀不知曉是絆著哪兒了,連帶著自個也撲在了床上,整個人砸在了莫言身上!
莫言皺了皺眉,嘴里道。“娘!”
江云秀一驚,方才她是出現(xiàn)幻聽了?莫言開口叫娘?他能說話?不待她多想,莫言連著嘴里說道了幾句,江云秀這才確定了,莫言并非啞巴!
既然并非啞巴,為何要裝成啞巴,瞞了眾人?想起莫言在老夫人與莫氏面前那般摸樣,只得聽著,卻不能說道話兒,這般憋屈,換做一般人,如何裝啞也是能忍不住說道!
昏暗的屋內,外邊的月色透著窗戶照射進來,江云秀瞧清實了莫言的面容,面色透著蒼白,眉頭緊緊的皺著,似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