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好戲開場
進(jìn)入一個咸魚部門,怎么才能迅速融入進(jìn)去?
當(dāng)然是把自己也裝成咸魚了。
技術(shù)科全部人員總共二十多人,分靜止設(shè)備、運轉(zhuǎn)設(shè)備、電器、儀表、土建、工藝六個小組,江大軍跟兩個師傅屬于運轉(zhuǎn)設(shè)備組的。
每天的任務(wù)就是全廠巡查,遇到車間解決不了的問題,負(fù)責(zé)提供技術(shù)支持,或者聯(lián)系外援。
因為大修剛剛結(jié)束,需要檢修的活都是突發(fā)故障,車間自己就能解決。
江大軍這段時間很是逍遙,每天跟著師傅學(xué)習(xí)半天,下午一般都跑到檔案室,找老孫聊天,順便翻一翻資料。
白行簡就是運轉(zhuǎn)組組長,他同意了,別人也沒話說。
至于科長吳迪本人的意見,額,他沒有意見。
總之,別的部門每天都想著怎么把事情干完,技術(shù)科的咸魚們,每天都絞盡腦汁想著怎么把時間耗完。
女同志還可以打毛活、縫補(bǔ)衣裳之類的整一天,男同志臉皮薄,總不能一張報紙一杯茶看一天吧,多少要做些事情的。
回到班上,小江給吳主任打了聲招呼,表示自己回來了,又跟師傅說了下自己的去處,就跑到檔案室主任辦公室睡覺了。
額,這個時候的軋鋼廠,工人的一些婚喪嫁娶等活動需要幫忙時,只要部門領(lǐng)導(dǎo)同意了,開個假條,就能出廠門,實則,這假條根本不會計入考勤。
后世,也就一些老牌國企還保留這個頗有人情味的舉措。
小江定好人性鬧鐘,讓老孫下班叫自己,就睡了。
……
傍晚,江家。
“這是誰家有喜了?”小江朝老趙問道,還沒等他們父子仨到家,就聽到一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又不是年節(jié),哪有晚上放炮的道理?
走進(jìn)一看,四合院大門外一堆的狼藉,硝煙還沒散去呢,原來是自己院的。
“還不是賈張氏那個老……老太太從拘留所回來了,棒梗下學(xué),見了高興,就去買了10支100頭的鞭點了,在那嘚瑟呢,”老趙恨恨道,偷家之仇,沒世難忘。
江大軍暗自吐槽,一個老囚出來就出來吧,家里還不知低調(diào)做人,可勁的造吧,這么牛,怎么不去炮局胡同拘留所大門口放啊。
“嘿嘿,媽,看看這是什么?”江大軍穿的是長袖勞動服,他自己不主動顯露,手表還真不好被發(fā)現(xiàn)。
“手表,還是滬牌,哪來的?”老趙皺眉問道。
江大軍哈哈大笑,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你這個死孩子,見財不要命了,連公安的虎皮也敢扒,”老趙聽完,有些憂心地罵道。
“嘿嘿,媽,我心里有數(shù),咱家的大靠山是李副廠長,比一個派出所長高好多級呢,只要李廠長在臺上,你怕什么?”小江安穩(wěn)道,“何況,當(dāng)時的情形,我都把他們的話聽完了,再不答應(yīng),那就給臉不要臉了,還不如應(yīng)下來,順便撈點好處?!?p> 老趙也是神情一松,“反正你是常有理,對了,這手表既然是人家送你爸的,你就摘下來吧,還在那愣著干嘛?”
老江不由地擺手拒絕,“我都半老頭子了,還戴這些洋玩意干嘛,給大軍留著吧?!?p> 江大軍樂了,把手表從手腕摘下,給父親帶好,“爸,這表雖是我順來的,可也是人家看你戶主的份上給的,終歸是你自己掙來的,我啊可不敢貪這功勞,要不然,以后跟張所他們也不好相見?!?p> 一家人吃飯、乘涼、聽廣播,已經(jīng)十月份了,天氣見諒,老江抬手看了眼時間,“回吧,都快八點了,咱們以后準(zhǔn)時睡覺。”
“哎,江大叔、大姨,你們等一下,”鄰居閻埠貴家的閻解放跑了過來。
閻解放,是真解放,49年京城和平解放的那一年出生的,比小江小一歲。
“怎么了?解放,有事?”
“嘿,這不我妹子跟小當(dāng)玩嘛,聽到一個消息,張大媽這不出來了嘛,不知從哪里聽到傻柱跟她媽有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就回婆家找人去了,準(zhǔn)備在他們下班路上,堵柱子哥跟淮茹嫂子呢?!?p> “這是老賈家自家的事吧,你要找也是找二大爺去,找我們干什么?”老趙不解道。
“這不我爸怕出事,讓我過去看一下嘛,我尋思著別把事給耽擱了,就想騎車過去,”閻解放有些難為情道:“我爸這人您也知道,連自家人騎個自行車也收錢,我最近手頭有些緊,所以……”
“打住,打住,解放啊,這可不是我們家小氣,不借,要是把車子借給你了,這不是明晃晃地跟你爸搶生意,打你爸臉嘛,我們家可得罪不起三大爺,”老江老趙不好跟小輩拉下臉來,江大軍可沒這個顧忌。
“對了,爸,現(xiàn)在幾點了?”
“差5分不到八點,”老江抬了抬手腕,說道,絲毫沒注意小閻見了手表,那吞口水的動作。
“沒事,走著去吧,時間足夠,軋鋼廠夜校八點下課,七八里的路程,柱子哥倆人摸黑回來,怎么也得八點半往后了?!?p> “那個大軍,我吧不怎么認(rèn)識去軋鋼廠的路,要不,你行行好,帶我過去吧,”閻解放一計不成,又施一計。
小江也是服氣了,老三這一家子大事上還看不出來,這些生活瑣事上就屬狗皮膏藥的,黏上就甩不掉。
索幸,他今天睡了一下午,現(xiàn)在就睡,肯定睡不著,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也好。
帶上這個時代行夜路的神器--手電筒,二人就出發(fā)了。
路燈什么的就不要想了,這個時候的京城,除了幾條主要的街道有這玩意,別的地方都沒有,而且也不是亮一晚上的。
拐過幾條胡同,抄近路,小江領(lǐng)著閻解放朝最適合埋伏人的地點走去。
那里周圍都是上長白班的工廠,晚上沒多少人,賈張氏只要不想把事鬧大,多半會選擇這里。
這也是江大軍這些日子新學(xué)來的本事,民兵訓(xùn)練可不僅僅是射擊投擲訓(xùn)練,還包括怎么防核之類的這輩子大概都不可能用上的技能,選擇合適地形埋伏,只能算一個普通科目。
這條胡同走完了,也沒見人。
“大軍,是不是走錯路了?”
“不可能,這條路我每天都來回走一趟,逼著眼睛都錯不了,要說出錯,也是你的消息錯了。”
“你看啊,這條路白天走肯定沒問題,晚上,你不覺得有些陰森森地滲人嗎?我覺得柱子哥他倆人肯定繞遠(yuǎn),選有人家的大路了?!?p> 江大軍雖然既想不通傻柱跟秦淮茹為什么不走小道,也想不通賈張氏為什么不選小道。
但事實就是如此,只能朝還亮著燈的那些胡同走去。
隔著老遠(yuǎn),江閻二人就聽到一群人在小聲爭吵,二人對視一眼,關(guān)上手電,靜默前行。
走的進(jìn)了,透過天上半月的月光,隱約可以分辨出其中一個矮矮胖胖人的輪廓,很像賈張氏,再透過聲音分析,確認(rèn)無意。
江閻二人又互視一番,各自后退一段距離,找一隱蔽地方就等著好戲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