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晗喜滋滋的坐在轎子里,拉開旁邊的小簾扯下蓋頭看外邊的田野,由于離得太近,只能繞著村子走了兩圈,這還是袁晗頭一次看到村子的全貌。
別看村子不是太大,可人還真多,到處都是看熱鬧的。
“你看那新娘子,傻呵呵的,還把腦袋探出來,羞不羞啊。”一些看熱鬧的小孩子指著袁晗的腦袋呵呵直笑。
袁晗對那些嘲笑她的孩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就把頭縮了回去,要是讓大人看見就不好了,到處嚼舌根。
又走了沒幾分鐘,轎子就停下了,袁晗被人牽了出來,還沒看清腳底下的路,就被許多不明飛行物擊中了,“哎呀,誰打我呢,找死啊?!卑屟?,是蘿卜塊。
袁晗氣得沒好話,好在人聲鼎沸也沒人聽見,被旁邊攙她的老婆子掐了一把,她這才想起這里有打新娘的習俗。
好,你們打我,打吧,誰讓這是習俗呢?不過,總沒規(guī)定不能還手吧,不管三七二十一,袁晗忍著痛蹲下?lián)炝诵┨}卜塊就朝人群里打過去,沒辦法,頂著蓋頭,打著誰是誰了,要怪就怪出門沒看黃歷。
打到老弱婦孺,那只能在心里說聲對不起,要是打上年輕力壯的小伙子,那就是活該。
于是一場歡樂的蘿卜大作戰(zhàn)游戲熱鬧開始了,不過,雙拳難敵四手,屁大一會兒袁晗就頂不住了,抱著頭蹲在地上大喊著求饒,“我認輸我認輸,別打了,哎喲,嗚嗚嗚......”
這些小伙子見新娘子蹲下了,都停了手,被她的這幾句話惹的捧腹大笑,“新娘子好爽快啊,對不住啊,下手重了些。”還真是不一樣啊,頭次見過新娘還手的。
“求你們了,別打我了,我從小身子就不好,你們再打,我怕我一進門就得癆病?!痹鲜钦婵蘖耍翘}卜蛋子打上多疼啊,不哭是傻蛋。
瞧瞧,這地上的家伙什,蘿卜鋪了一地,更離譜,連沒動過刀的蘿卜都用上了,不過袁晗還在慶幸啊,幸好沒人用石頭蛋子啊,要是張家媳婦兒在,那還不得死在今天了。
這成個親差點消耗了半條命啊。
好在這些大小伙子也沒好意思再下手了,袁晗安安全全體體面面的進了堂屋。
“快去催催,吉時要到了,準備拜堂?!崩顙饍弘m然對袁晗剛才的行為頗有微詞,可是也高興,手忙腳亂支了個小屁蛋子去催李恪昭。
不一會兒,就見一個幫忙的匆匆跑進來,“李嬸兒,有點事兒,出來一下?!?p> 袁晗也聽見了,急的就要掀蓋頭,”啥事。”就愛湊個熱鬧。
“快放下,廚房的事兒?!崩顙饍翰乓艹鋈?,就看到袁晗的手不安分,趕忙一把按住,這才跟那個人出去,“啥事兒啊。”
“恪昭把胳膊摔折了?!睅兔Φ男』镒右慌膬墒忠哺薄?p> 李嬸兒趕到后邊一看,見李恪昭抱著膀子叫喚,駱鈞在一邊扶著他,“嬸兒,現在有什么法子嗎?”
“拿兩塊木板子給夾了用麻繩綁上,”李嬸兒轉頭對一個幫忙的說了,又急得哭起來,“這吉時馬上就到了,怎么辦???到底是怎么摔的啊,偏偏在這緊要的關頭摔啊?!?p> 李恪昭倒吸了兩口涼氣,這才說到:“我這不是拿了雞就要去堂屋嗎?誰知道這一腳踩在一塊豬皮上,這不,手就折了?!?p> “我還行,別誤了吉時,駱鈞,現在就只有你了,你替我一下吧?!崩钽≌旬斚掳篑樷x。
駱鈞趕忙推辭,“別的好說,這個不合適吧?!?p> “有什么不合適的,我就放心你,你是君子,別的小伙子我不放心,這不洞房里還得上香嗎?從小你也跟我管大哥叫哥嗎?這兄弟情份也有?!崩钽≌芽扇莶坏盟芙^啊,其實別的流程倒沒什么,就是送進洞房那一會兒,誰知道別的小子會不會毛手毛腳。
李嬸兒聽了眼前一亮,拉著駱鈞的胳膊死死不松手,“鈞鈞啊,你就幫嬸子一回吧,你我放心,待會洞房里頭換別人,萬一說出什么閑話就不好了?!?p> 駱鈞騎虎難下,眼看著時辰就到了,只得硬著頭皮上了,“那我只能從命了。”
在眾多嘈嘈雜雜的聲音中,袁晗聽見高喊,“吉時到拜堂了。”
袁晗也不覺得麻煩,樂滋滋的跟著喊聲拜著堂,感覺著站在身側的人,說不上多歡喜,可也覺得踏實,畢竟以后是要一起過日子的。
怪了,拜著拜著怎聽著有雞的聲音啊。
輪不到袁晗想太多,就被送到了洞房,進了洞房,袁晗就等著新郎揭蓋頭,左等右等沒有動靜,“喂,你在嗎?快點把它掀咯?!?p> 等了半天還是沒有反應,袁晗心里咯噔一聲,糟了,該不會嫁了個啞巴?
蓋頭還沒掀,忽然看到一炷香遞了過來,袁晗一愣,袖子就被扯了扯,袁晗只得跟著步子上前,拜了拜,香被接過去。
然后,新郎一聲不吭的就出去了。
“哎,真累啊。”駱鈞顧不得出的一身冷汗,跑到李恪昭房里。
李恪昭的傷勢已經沒有那么疼了,“讓你幫忙拜個堂,你至于嗎?”
“她和我說話來的,你說我敢出聲嗎?”駱鈞覺得李恪昭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萬一聽出聲音了,那還不得惹麻煩啊。
李恪昭樂呵了,“她和你說啥?”也只有袁晗不會羞答答的了。
“讓我把蓋頭揭了,我這嚇的直想往出跑啊?!瘪樷x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說真的,拜堂那會兒駱鈞腦子里一片空白,差點跟不上拍子。
李恪昭用好的那只手拍著炕頭,“虧得你跑的快,萬一她自己揭了,認定你就是新郎那就糟了?!?p> “你別胡說?!瘪樷x面上一緊,心里卻被激起了漣漪,自己是新郎,這個還從未想過,因為從一開始就很清楚沒自己的事兒。
駱鈞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好像接她手里的香的時候碰到她的手了。
當然駱鈞也沒敢往深了想,轉移注意力和李恪昭說話了。
袁晗郁悶的坐在屋里,“有這么害羞嗎?連蓋頭都不敢揭,我自己來。”袁晗說著一把扯了蓋頭,看到桌子上擺了些吃的,也不管那么多,填飽肚子最重要。
早上起得早,這會兒也累了,先睡一覺吧,等老公回來了再洞房,哦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