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南市的上空,一片白云之中,有人踏劍立足,神情冷峻,俯瞰世俗。
七司司副,魏庭!
兩柄飛劍在高空糾纏,數(shù)度交鋒。
魏庭大手一揮,似有神通,籠罩天際,將一切遮掩。
“視《世間兩分法》如無物,明目張膽仗劍世俗,展開神通,遂古該殺!”魏庭語氣冷冽,目光如炬,遙望市郊。
屋內(nèi)的陳許驚喜,官府被驚動,司副魏庭親自出手。
這兩天里,他已經(jīng)從許多人口中了解到了魏庭此人,五十不到的金丹止境,被稱作元神以下最強的三人之一,燕京總府?dāng)?shù)次想要調(diào)他進京,都被拒絕,一直駐守詔南市,同時鎮(zhèn)守邊境!
天際之上,普通人視線所不能企及,詔南市的高空,出現(xiàn)一道凌厲白線,仿佛連接城市兩端!
那是一道劍氣!
緊接著,無數(shù)道白線相繼劃過,無數(shù)道劍氣洶涌而來,相繼爭鳴,劍氣走向,朝著陳許所在而來!
陳許幾乎看傻了,陣仗太大,這滿天劍氣如蝗蟲過境,不是要殺人,這是要將整棟樓都夷平!
但下一刻,魏庭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小區(qū)前方的高空里,擋在滿天劍氣前。
于是那來勢洶洶的滿天劍氣再也沒能落下,哪怕離整棟樓只有咫尺距離,劍氣爭鳴聲,變成了劍氣掙扎聲!
陳許肉眼可見,道道劍氣開始溢散。
而魏庭只是凌空踏行,一步步向前而行。
于是,他踩在了一道劍氣上!
然后是第二道劍氣,第三道劍氣……
沒有任何多余動作,他只是將一道道劍氣踩裂,踩碎!
這一幕,瞧得陳許目瞪口呆,但心中涌現(xiàn)激動,熱血沸騰。
“這就是金丹境巔峰的戰(zhàn)斗?”陳許激動喃喃,這也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金丹止境的出手,太震撼了,遠非火種、筑基兩境能相提并論的。
連云煙景象里的姑蘇都刮目相看,嘖嘖道:“你們這位魏庭司副的確不俗,身為劍仙,已經(jīng)到了壓勝劍氣的地步,若是生在大明朝,可與子述一爭劍道!”
“相較于你如何?”陳許好奇問道。
“如今不相上下吧?!惫锰K評價道,“但我還在中境,一旦我跨進止境,他很難是我對手,哪怕他能壓勝世間劍,可我壓勝世間!”
陳許倒沒有反駁吐槽,雖然姑蘇口氣很大,但這位大爺有這個資格,盡管魏庭已經(jīng)強到令人發(fā)指,但他也不覺得魏庭能走到比肩神靈的地步。
況且,無論如何,魏庭司副都已接近五十歲了,而云煙景象里的這位大爺,只有二十六。
“你最好想好一個解釋?!惫锰K忽然說道,“他可發(fā)現(xiàn)你了?!?p> “誰?”陳許一驚,“魏庭司副?”
“廢話,有人在世俗遙遙遞劍,不惜暴露自身,也要劍斬此地,官府當(dāng)然會注意到這里,魏庭出現(xiàn)的瞬間,你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眼皮底下了?!?p> 陳許還沒來得及頭疼,站立天上的那道身影就已經(jīng)轉(zhuǎn)身回頭,一步跨落到了六樓的陽臺上,目光掃過屋內(nèi),眉頭微皺。
“莊偉?”魏庭瞥眼冷冷道。
接著,他望向正一臉茫然的陳許,語氣饒有興趣:“陳許?你在這里干什么?”
陳許一瞬間冷汗都流下來了,您老人家聽我說,雖然你看眼下場面,可能會覺得我像是個在世俗擅闖民宅,使用武力,殺人越貨,黑吃黑的大惡人,但我冤枉??!
“呵呵……”陳許尬笑了一聲,“魏司副認得我啊,我那啥,我……”
“您來得正及時,我剛想把情況上報官府!”陳許只好立刻故作激動道:“我前兩天跨境了,今天請了個假,打算在家里閉關(guān)穩(wěn)固境界,出去買個東西,沒想到見到一男一女在我家樓下鬼鬼祟祟,我怕是小偷什么的,就遠遠跟著一直到了這里,這才發(fā)現(xiàn)這男的居然是官府通緝犯,我聽見他和那個女人說自己受了重傷,就果斷出手將他制服!”
“哦?”魏庭似笑非笑,“這么說,你算是見義勇為?”
“魏司副千萬別這么說!”陳許臉色一斂,擺手道:“身為一個有良知的公民,還身負煉氣士的職責(zé),為民除害都是我該做的!”
“您不知道,從小我爸就教育我,我們是煉氣士偉大事業(yè)接班人,要將維護世間和平的信念深深銘記心中,府長也曾教育過我們,煉氣士的重擔(dān)與意義,所以遇到莊偉這種殘害普通人,帶壞煉氣士風(fēng)氣的家伙,我那是義憤填膺,將他制服送官這種事,更是義不容辭,責(zé)無旁貸!”
“口才很好?!蔽和ヒ埠呛且宦?,點評道。
陳許苦兮兮道:“魏司副,我真沒說謊,真是因為他在我家樓下鬼鬼祟祟,我才發(fā)現(xiàn)了他,本來想馬上報告官府的,但聽見他要跑路,還身負重傷,我巡查組趕不及過來,就先制服了他?!?p> “我暫且不管這些,只當(dāng)事情都如你所說,眼下的事,你要如何解釋?”魏庭皺眉。
“這真不關(guān)我的事!”陳許趕緊解釋,“我剛打暈了莊偉,就有人往這遞劍,要不是您出現(xiàn)得及時,我可就死這里了!”
魏庭還想再說什么,忽地眉頭一挑,立即轉(zhuǎn)身望向窗外,眸中怒意更重。
“好大膽子,真視官府如無物了?還敢來!”
兩柄飛劍還在爭鋒,但再有一柄古飛劍自遠方掠來,直殺向這里。
魏庭一步跨出,雙手一合,肉身攔下那柄凌厲飛劍。
但連魏庭也沒有想到,居然還有第三柄古飛劍,趁著這個機會掠來!
魏庭分身不及,那柄古飛劍迅速掠進了屋內(nèi),劍鋒直刺莊偉心臟!
來不及了!
磅礴劍氣席卷開來,將陳許都震得倒飛出去,砸在墻上。
而那柄古飛劍,已然刺穿了莊偉的胸膛,讓他在昏迷中身亡!
魏庭勃然大怒,一聲爆喝,被他雙掌接住的那柄古飛劍直接斷成了兩截,詔南市外的山林中,一位老人臉色瞬間蒼白,口噴鮮血。
那柄刺穿了莊偉胸膛的古飛劍想要掠回,也被魏庭一把握住了劍柄,直接截留下來!
只有那柄一直與魏庭飛劍糾纏的古飛劍,趁此機會掠走了。
魏庭重回屋內(nèi),望著地上斷氣的莊偉,臉色鐵青。
“如此大陣仗,折了兩柄古飛劍,不惜暴露自身位置,也不怕被官府趁機圍剿,就為了殺了莊偉?既然要殺他,當(dāng)初何必救他……”
“魏司副,這么大陣仗,可能不止是為了殺莊偉,殺莊偉只是為了封口,他們真正重視的應(yīng)該是這個……”
陳許這時候從地上爬了起來,強忍渾身酸痛開口,將一把鑰匙從褲兜里取了出來。
他先前就意識到了,對方的目的應(yīng)該是這把鑰匙,因為是從鑰匙取下發(fā)生異樣后,對方才遞劍而來。
一開始,他還猶豫,這把鑰匙與神靈有關(guān),是否要上交官府。
但先前對方不惜付出如此代價,也要殺了莊偉,讓他馬上醒悟了,他甚至猜測對方或許只是為了堵住莊偉的嘴,就擺出了要夷平世俗一座樓的陣仗,自己取走的這把鑰匙,絕對是極度燙手的山芋!
這玩意要是在自己手里,遂古組織就得盯上自己,危險指數(shù)太高了,不值得留下!
這種贓物必須上交組織!
詔南市外山林中,盤膝的中年人收回了飛劍,立刻起身離開,他邊走邊取出手機,不知與誰通話。
“魏庭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實力恐怖,他在詔南市內(nèi),我等三人搶不回鑰匙了,鑰匙又重新沉睡,被栓上了鏈子,恐怕已經(jīng)落在魏庭手上,我等折了兩柄古飛劍,才趁機殺了莊偉,避免他被捕后交待一切,將事情告知官府?!?p> “知道了,且先回來,再尋機會,鑰匙必須取回來,以神靈的名義起誓!”
“以神靈的名義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