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速之客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船上貨物有三分之一為軍方的,那桶裝的,便是烈性炸藥三硝基甲苯,不然怎么安插我們?nèi)齻€警衛(wèi)隨從,還真以為是為護送你們這破船??!”警衛(wèi)隊長詭異地笑著,望向船長,繼續(xù)說道:“況且此次航行,你真以為是回日本本土嗎?”
“不回本土,那是去哪?”船長吃驚地大聲問道。
“嘿嘿,到時你就知道了!”警衛(wèi)隊長奸詐地笑道。
“你們想干嘛?劫船嗎?”船長大聲呵斥道。
“軍方機密,你配合行動就好?!本l(wèi)隊長蔑視道。
“我的船,不會讓你們得逞的!”船長咬金截鐵地回答道。
“浦和君,這事已由不得你!”警衛(wèi)隊長停頓了一會,語氣怪異地繼續(xù)說道:“別忘了火山島的事,你也參與其中?!?p> “什么火山島?”船長聲音有些顫抖。
“我來給你提示一下吧,我看你是忘了,兩年前,你跟隨一位叫三村元朗的人,去的一個火山島的地方!”警衛(wèi)隊長又是詭異地笑道。
“你……胡說什么?”船長一副極力壓抑住驚恐的表情,但望向警衛(wèi)隊長,只見他死死盯著自己,一時不禁又問道:“你…從何得知這些?”
“我知道的還多著呢,有時間待我再細細和你說來,只是從這時起,想要我不提及此事,需依我說的去做!嘿嘿。”警衛(wèi)隊長冷冷笑道。
“你這是威脅我!”船長怒斥道。
“是便如何?那火山島上的事……”警衛(wèi)隊長高聲說道。
“停住,拜托了。”船長變了一個語調(diào)哀求道。
韋彬彬心道:“什么火山島?”心里嘀咕著,突然不由發(fā)起慌來:“火山島,該不會就是那位商人提到的詭異小島吧?看船長反常的言舉,難道船長之前也參與了那個秘密行動?這樣就糟了,看來這船上的人,都是有意糾結到一起來的吧?”心下一驚,再回神聽去,只聽到船長繼續(xù)說道:“我知曉島嶼所在位置,以及當年開掘通道挖掘出來黃金所埋的位置,正雄閣下若保證不談及我個人的事,我大可將火山島的位置,以及島上黃金寶藏位置告知,攜那些寶藏,躲到南洋,離開這些人間煉獄,榮華富貴想怎么樣都行?!?p> 警衛(wèi)隊長搖頭道:“寶藏我不感興趣,我要你與我駕駛這船一同前往,如能帶回島上的殺人武器,拯救潰敗的帝國,才是我想做的!”
船長極及詫異地盯著警衛(wèi)隊長,低聲說道:“你知道那島上的事?”停了一會,然后惶恐出一句:“是你?!你是三村……”
警衛(wèi)隊長目視著船長,點了點頭,船長剛想再說點啥,一見警衛(wèi)隊長的眼色,停了一會,沒有把話說完,兩人四下顧盼,似乎心有神會,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他倆似乎從前認識,三村?莫非警衛(wèi)隊長就是他倆口里說的三村元朗?又或者他們倆都是三村元朗的手下?船長難不成兩年前就和這警衛(wèi)隊長去過那火山島?”韋彬彬心下更為疑惑不解。
只聽到警衛(wèi)隊長轉開話語,說道:“眼下如何應對當前朝我們行來的美軍軍艦,就有點棘手了。”
“要是這樣的話,此時…此時…貨船若不趁早轉向避開,接下來如何逃出這重圍,再起身前往那火山島上取回那些殺人武器?”船長低聲說道。
“這么說蒲和君愿意隨我前往火山島了,甚好甚好,帝國一定會記住你的功紀!”警衛(wèi)隊長和顏道。
“只是貨船上其他人怎么辦?要一起帶過去?”船長疑惑地問道。
“我們可以假意說為逃避美軍而轉向,等到得那里再說貨船故障需停留修整,至于上島,上不上是他們的事,如有阻礙,格殺勿論便是!”警衛(wèi)隊長訕訕道。
“好,我這便叫回大副,啟航前往!”船長正色說道。
“那個中國人?可信賴嗎?我看他對帝國頗有些成見?!本l(wèi)隊長打斷道。
“一個小娃子,平野君大可放心,他任憑我使喚!”船長哈哈答道。
船長一字一句,韋彬彬聽著,心中莫名一陣難受:“原來船長一直把自己當小孩子看,唉!”想著心里不由一個長長地嘆息,心道:“船長這些日子來的知遇和諄諄教誨,難道只是為了蓄意把我當做聽話和隨意使喚的工具而已?”
心下茫然,只聽得船長腳步聲走近,韋彬彬一時轉身輕步走下舷梯,走得一半時再轉身,然后假裝大步向上走去。
正這時,船長打開駕駛室門走了出來,一臉便看到正向上走來的韋彬彬。
“彬彬君,來得正好,前方出現(xiàn)敵艦,我們的船需緊急啟航并轉向,事不宜遲,請通知煤爐艙?!贝L向韋彬彬淡淡說道,語調(diào)大不如前。
“收到,船長閣下!我即刻去通知?!表f彬彬回答著,抬頭望向船長,月光下只見他沒多望自己一眼,便轉身向里走去了。
韋彬彬呆呆一怔,心里說不出有多難受,或者有多不難受,心思著無邊際,他望了望船頭方向駛來的美國軍艦,心道:“他們便要去火山島也好,便有什么說不清的陰謀和秘密也好,我倒也想看看是何許島嶼,何許殺人武器,能拯救你們這天殺的帝國。”心想著,便走進駕駛室,剛走進去,只聽見警衛(wèi)隊長朝自己“嘿嘿”笑了一聲,韋彬彬沒多加理會,便走到通知煤爐艙的話筒前,按下開關。
“煤爐艙,這里是駕駛艙,開動蒸汽輪機,全馬力起航?!表f彬彬向話筒呼叫道。
對面回應來一個信息,一時只聽得船底蒸汽輪機轟隆隆聲響越來越大。韋彬彬向船長望去,只見他已啟動螺旋槳開關,打滿右滿舵,貨船便緩緩向右轉向而去。不一會,韋彬彬又回頭望了望警衛(wèi)隊長,只見他走到船長身后,在船長肩上拍了拍,便哈哈哈走出了駕駛艙,船長訕訕然陪笑了一聲。
韋彬彬站在記錄儀前,但也覺沒什么心思逗留駕駛艙,便走到艙門跟前,隔著玻璃向外望去,借著月光,只見先前的大胡子商人和缺了胳膊的商人靠在欄桿邊望著海面,他倆身旁排著幾個大箱東西。除此之外,那位面目和善的商人跟前也堆著一堆物件,一件件攤在甲板之上。韋彬彬尋目前后看去,許久,卻不見香川一家人出現(xiàn),心道:“美子小姐幾人進船艙休息去了嗎?怎么沒像其他人這般搬出自己的行李?”心想著,便推門而出,正要走下舷梯時,望向四下海面,只見身后遠處的美國軍艦漸行漸遠,已向西北方向駛去。
韋彬彬走下舷梯,來到甲板邊上,看了一眼還沒收起的救生艇,只見那個黑色的皮箱還在艇上,心道:“這當兒還不急著將它取出來組裝上?!北戕D頭望向幾個警衛(wèi),只見瘦個子警衛(wèi)站在面目和善的商人身前,看著他收拾個人物件。而警衛(wèi)隊長和高個警衛(wèi)則站在金大倫身側,向金大倫問著話。
韋彬彬四下眺望了海面,未見身后的美國軍艦有轉向的跡象,四周也并無其他異樣,不由舒嘆了一口氣,然后借著月光掃了一下貨船近身的海面,心道:“這黑壓壓的大海,深不見底,伊藤杏樹恐怕已兇多吉少,或許死去,對他不失為解脫,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庇樣橀g抬頭,只見月亮已讓一大片烏云遮蔽,心下困頓,也不知要干嘛,便轉身向船艙門方向走去。
韋彬彬走入船艙,發(fā)現(xiàn)里面路燈皆已熄滅,黑漆漆一片,便取出手電筒,打得開來,順著舷梯向下走去,走完舷梯是平坦的走廊,兩邊是兩排房間,兩邊各五間。
“也不知美子小姐幾人在哪幾個房間內(nèi)?”韋彬彬心里剛嘀咕上,突然聽到從靠里往外數(shù)第二個房間里轉來“嘭嘭嘭”幾聲撞擊墻壁鋼皮的沉燜聲音,續(xù)而傳來幾聲男人說話的聲音:“老實點別動,不然有你好看!”“你這小妮子臉蛋這么俊,不如嫁給我做媳婦好了,我不會虧待你的,哈哈哈哈!”從嘈雜聲聽去,像是有好幾個男人在說話。
韋彬彬趕忙關掉了手電筒,接著又仔細聽著里面的講話聲,心道:“不像是香川君的聲音!這幾個聲音會是誰發(fā)出的?其他人此刻可都在甲板上呢?!?p> 韋彬彬心下一沉,伸手便拿出腰間的那把德式手槍,滴答一聲將槍撞擊針扳上,然后靠近一側墻面,輕步向那道門走過去,不一會便來到門前,貼近艙門仔細聽著門內(nèi)的情況。
“那就這么行動,先控制住三個警衛(wèi),只有他們有槍,只要把他仨拿下,就基本控制住這貨船了?!毕纫蝗苏f道。
“要神不知鬼不覺地一個個干掉,只能智取,不可莽力。”后一人說道。
“那我們這便上去嗎?”又一人問道。
“不,等夜深人靜之時行動?!毕纫蝗苏f道。
“大哥,這四個人怎么辦?他們可都聽了我們談論的有關黃金島的事了!”第四人發(fā)聲問道。
“什么黃金島?莫非?!”韋彬彬心里疑惑道:“不會那么巧吧?”
“干脆也干掉算了!”只聽到后一人回答道。
“我看小妮子挺標致,不看不知道,像極了戰(zhàn)國時代的阿娓夫人,不如我們幾個將她衣服剝了,嘿嘿嘿嘿,給她做相公,這腿可是相當誘人啊?!钡谒娜艘Φ?。
“大的這個肯定留給大哥,我們就分這個小的,也不錯,哈哈哈?!毕群笠蝗烁胶偷?。
韋彬彬心下一緊,將手電插入腰間,雙手持槍,眼看就要撞門而入,這時,突然聽到先一人呵斥的聲音:“這當下不可,萬一縱欲飄飄然之時,讓歹人察覺到,就暴露了!哥幾個再給他們四人加綁結實,等控制了貨船,哥四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大哥神機妙算!等完事之時,哥幾個再來讓兩個小妮子欲仙欲死!嘿嘿嘿嘿。”“這小娘們皮膚這么滑,哥快忍不住了!”“這小小妮子需讓我先開苞,嘗嘗鮮!”“嘿嘿嘿,老三還沒碰過女人,讓他先讓他先!”幾個人連著一片市井穢語,然后就是傳來勒繩子的細微聲響以及有人被封住口舌的嗚嗚聲音。
“老實點,不然現(xiàn)在就宰了你!”一人話音未落,又傳來幾聲刀具撞在桌角的聲音。
“他們看著是在等天黑行動,便是怕了警衛(wèi)手里的槍,如此看來,他們應該沒有槍支武器?!表f彬彬想著,提著的心松了松:“難為美子小姐了,不過我槍里有七發(fā)子彈,也怕不得他們四人。”韋彬彬輕輕推了一下門,發(fā)現(xiàn)門在里面給扣上了,不由又心道:“這門怕是一時半會難以撞開了,美子小姐幾人應該尚沒有什么危險,要不要等他們開門時再行動?!钡胫蝗恍南掠忠幌?“對了,幾個警衛(wèi)妄圖將船開往火山島,我便不給他們可趁之機,何不借助這幾人之力將警衛(wèi)控制住,我到時再冒出來,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妙哉,我得先找個地方藏一下。”
韋彬彬但想著,往后退了幾步,靠到身后那扇門前,伸出手去,將把手一擰,房門居然沒鎖,往里探了探發(fā)現(xiàn)沒人,便輕聲走了進去,將房門虛掩,這才打開了手電筒四下觀察,除了船上配套的木板床,被褥,還有掛著的兩件女式衣服,床下還有一個棕色皮箱,以及兩雙鞋子。韋彬彬蹲下看了看兩雙鞋子,長度有明顯差別,不由心道:“這應該是美子小姐和惠子小姐兩人的房間。”站起再看向床頭一個小抽屜上,赫然一條金光閃閃的項鏈,拿起來看了看,一個花瓣形狀處刻著幾個小字:“謹贈愛女美子十四歲生日?!钡胫錾裰畷r,房門外突然響起腳步聲,韋彬彬趕忙將手電筒關掉,正想退到門背之時,房門猛然間被一人踢了開來,韋彬彬還未反應過來,那人便往里走了進來,好在那人也沒拿照明工具,完全熄燈瞎火地邁了進來,韋彬彬見狀一蹲,輕聲一鉆,躺在了床底。聽見那人進來后,合上房門,啪啪地腳步聲便走到了床前,接著便是脫了上衣的聲音。
“不知道有沒有被發(fā)現(xiàn)?!表f彬彬想著,黑漆漆一片中,握著手槍對向那人方向。
“咚咚”那人坐到了床上,然后一個躺下的聲音,接著便只剩厚重的呼吸聲。
等了好一會,那人已經(jīng)鼾聲初起,韋彬彬心道:“應該是他們的人,等到夜深還有一段時間,看著像先養(yǎng)精蓄銳再動手?!?p> 韋彬彬又靜候了一會,聽得床上那人無明顯異樣,便輕聲爬出了床底,正站起身來,“咯吱”地一聲一只胳膊碰在抽屜上,床上那人忽然一個翻身,“呼”地也站了起來,一只手便向韋彬彬擊打過來,韋彬彬好在先聽得床板響動,已退的幾步開外,但那人擊打勁力十足,只聽“呼呼”兩聲風聲從韋彬彬耳旁掃過,那人兩拳撲了個空,口中“咿呀”地叫出一聲,韋彬彬算準那人位置,“嘭”地一聲,右手借著槍背的硬實,一把掄在那人太陽穴位置,那人“呀”字還未完全叫完,便應聲倒了下去,“嘣”地撞在床的邊上,續(xù)而倒在地上。韋彬彬長舒了口氣,驚魂稍定,這才打開手電筒看向那人,只見那人光著膀子,皮膚黑乎乎的,臉上胡渣渣一片,極是邋遢的樣子。韋彬彬湊上去探了探,那人已暈了過去,韋彬彬抬頭往抽屜上看去,只見附著一件沾有煤渣煤灰的貨船勤務的黑色衣服和一頂黑色的帽子。
“這些人難道是貨船煤爐艙的工人?”韋彬彬心中疑問道。
韋彬彬正想著,房門外又傳來腳步聲,接著是輕聲地“咚咚咚”敲門聲。
“老三!老三!次郎!快醒醒!”門外有人輕聲叫道。
“遭了,房門沒鎖!”韋彬彬心道,將手電筒關了起來,用槍指向房門方向。
那人見房內(nèi)無反應,便將門推了開來,正這時候,對面那道門里燭火隱現(xiàn),又走出一個壯實的漢子。
“怎么辦?現(xiàn)在動手嗎?”韋彬彬心道,手不由微微一顫,手心居然冒出汗來。
“老三,你咋睡地上了?小妮子的床不香是不是?”那人在門口處哈哈笑道。
“很明顯,他還看不清我,應該只模糊看到地上有黑乎乎的東西?!表f彬彬心道。
“嗯哼?!表f彬彬壓著嗓音回了一句,同時趁門外兩人在走廊里左右窺探之時,轉身將躺在地上的人推到床下,然后站起身面向艙門方向。
“還站著干嘛,大哥叫行動了!”站在門外那人向韋彬彬輕聲說了一句。
“這就來了!”韋彬彬壓著嗓子回答道,那兩人聽著又走入對面房內(nèi),接著傳來幾聲叮叮當當金屬刀具碰撞的聲音。
“外面漆黑一片,我便扮作床下這人,也定然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韋彬彬想著,轉身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將抽屜上那件衣服和帽子盡相給自己換上身來。那件衣服一股汗騷和煤氣中二氧化硫的味道,韋彬彬聞著,幾欲作嘔,只手摸到抽屜里,取出一塊紗布來,便蒙到臉上,一則掩蓋面目,二則隔開這難聞的氣味。
韋彬彬上下整理了一番,發(fā)現(xiàn)香川美子的項鏈還在自己手上,沒多想,一并與將手槍和手電插于褲頭上,剛要朝外走去,突然想起床下之人只是暈倒,為防止其醒來報信,又從抽屜里取出衣服布料一類的東西,給那人來了個幾式捆綁,試了試結實程度,這才走出房門。
韋彬彬剛走出房門,只見那三人拿著各式刀具一并也走了出來,最邊的是老二,他手里拿著半根點著的蠟燭,先看到了韋彬彬臉上的蒙紗,笑道:“這又不是去做賊,怎么還蒙面上了?”
“老三,咱光明正大地,不用懼怕他們看到!”老大悶聲說道。
韋彬彬本想裝作啞巴,但眼下情形已由不得他默不作聲,于是他壓了壓嗓子,低聲說道:“大哥,我和船上一警衛(wèi)先前打過照面,他識得在下,怕面對面時給認出了,心慌的緊!”
“你看小妮子的時候怎不怕她認出你呢?哈哈?!崩隙蛉ふf道。
“這便由他去吧,三弟入行較晚,沒見過世面,沒殺過人,怕被殺者死前記住長相,陰魂不散,這個,嘿嘿,嘿嘿?!崩洗笳f到忍不住冷笑了幾聲。
“確實如此,大哥說的對!”韋彬彬壓住面紗附和道。
“等會你跟著二哥我,教你什么叫武士斬!”老二說著從腰間拔出明晃晃一把三尺來長的武士刀。
“這里管你二哥刀法最精,他本是忍者世家,拔刀速度那是一道閃電,對手即使拿的是槍,怕是也沒有絲毫勾扳機的機會,刀出鞘瞬間,對手必定已倒下?!崩洗笥樣樥f著,續(xù)而又發(fā)笑道“跟他拔槍速度一樣,還沒找準歌姬的小口,就已繳械成事了!哈哈哈哈。”跟著三人便污穢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韋彬彬隨三人陪笑了幾聲,可剛停住笑聲,一旁一直盯著韋彬彬的老四便向其湊了過來,低聲問道:“三哥是嗓子不行了?還是哪里不舒服?”說完一只手便伸了過來,托在韋彬彬左肩之上,突然使力扣了扣,跟著嘴角“嘿嘿”詐笑了一聲。
“難道露出什么端倪被老四發(fā)現(xiàn)了?”韋彬彬心下一緊,反手拿住老四扣在自己肩上得手,使勁一壓,老四眼見對方力氣很大,另一只手也伸將過來,要去扯韋彬彬臉上的紗布,韋彬彬急忙也伸出另一只手,兩人四手互搏,擰抱在一起。
“咦,你兩怎么先試起手來了?老四,你咋還欺負你三哥來了?”老大突見兩人擰緊開了,便上前拉開了二人。
“老四是要搶你三哥的位子吧?看你窺探許久,你要喜歡,我讓你好了?”韋彬彬故意憤怒地說道。
“關鍵時候,不能亂了自家陣營。老四,你怎么了,是不是大哥的位子也讓你來坐?”老大向老四正色道。
“他……”老四剛想說話,卻被韋彬彬搶先一步用手堵住了嘴,跟著韋彬彬厲聲說道:“便是我先前說了,要第一個得到房間里那位阿娓夫人一般長相的妮子,你便對此事耿耿于懷,處處要找我麻煩,是也不是?”韋彬彬說著,又故意上前和老四擰在一起,兩人四目相對,眼看就要殺出火花。
“都是兄弟,為了什么女人么!熄火熄火?!崩隙矞惲诉^來。
“眼里有沒有我這大哥!”老大揮出兩只手來,一手一個拎開兩人。
“大哥,他不是三哥!”老四叫了一聲。
“對,我早已不是你的三哥,現(xiàn)在把位子給你,我叫你三哥這樣行不?”韋彬彬心下一緊,要與之全力爭執(zhí),不能一時半會讓另外兩人有所察覺。
“大哥,他……!”老四剛準備再說一句,“啪”地一聲,老大揮出一巴掌,打在老四臉上,然后向老四怒目而視。
“這時候不是爭這個的時候,正是揚名立萬的節(jié)骨眼,不生內(nèi)事,不生內(nèi)事!”老二擠了進來,又一把將老大和老四各推到一邊,說道。
“你有本事,你在前面,殺給哥幾個看!”老大向老四呵斥道,同時一只手又是一拎,將老四拋到了前邊幾步開外,同時轉身向韋彬彬怒道:“你斷后!”
韋彬彬見狀只好點了點頭,向老四望去,只見他向自己瞪了一眼,同時小聲哼了一句“八嘎!”便轉身便向前走去,
韋彬彬見狀,一時間舒了口氣。
“看來那家伙是認出我來了,等會怎么樣也要先除掉他才行!”韋彬彬暗暗心道:“若不將其除去,別說是我性命不保,整艘貨船,以及就連美子小姐一家人也將無人去解救?!?p> 韋彬彬想著,跟著那三人借著微弱的燭火,在狹小的走廊里慢步向船甲板方向走去,越是接近甲板艙門方向,三人腳步越細,等眼看就要出得艙門時,那伙人的老二湊到了老四跟前,擠在最前頭。
“三人之中,以老二刀法最好,加之動作敏捷,自然在最前頭為妙,等會沖上甲板,怕是分分鐘取警衛(wèi)首級。其二,他們老大蠻力十足,一人可頂兩人,要是和那高個警衛(wèi)赤手碰上,也不顯敗局。再者,那老四眼力極好,走廊里帶路完全不用燭火,況且一眼便將我識破,還好一時瞞了過去,卻也是個厲害角色?!表f彬彬走在最后,看著前邊三人,心下嘀咕著。
正這時,甲板上突然走來嘈雜的腳步聲,聲音逐漸響亮,明顯朝艙門方向走來,只見老四往前探出一個腦袋,向身后三人輕聲說道:“來人了,不是警衛(wèi),是兩個膿包,一個缺了個胳膊?!?p> “應該是缺了胳膊的商人和大胡子商人?!表f彬彬心道。
“大哥,要動手嗎?”老二悄聲問道。
“拉進來,捂住,擊暈!”老大回答道。
三人一時滅掉燭火,靠在艙門向里轉角處。
正這時,那群人的老大用一個東西推了推韋彬彬腰間,同時說道:“老三拿著,武器!”
韋彬彬聞聲探出手去一接,漆黑中將那東西拿在手里,掂了掂量,竟是一根鐵棍,一時“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正這時,艙門外兩個商人已經(jīng)邁進了進來,二人一邊走一邊還聊得有模有樣,完全沒想到危險到來,手中燭火掉入漆黑中,韋彬彬只聽得“嗚嗚”兩下子,那兩商人已叫三兄弟捂住嘴巴,抵在墻上,悶聲敲暈。
“老四,注意觀察甲板上情況,老二老三,為防這兩人醒轉,我三快將這兩人手腳上綁?!崩洗笳f著,各人變動起手來。韋彬彬看著眼前形勢,心道:“以之前情況看來,這兩商人自來偏向警衛(wèi)一邊,此刻將其制服,也是好事一件。”韋彬彬心想著,拿起老大腳邊的一根斷繩,將眼前一人兩只手反綁起來。
幾人將兩位商人綁了個嚴實,同時也在兩人口里塞了些布料,這才湊起身來。
“老四,外面情況怎么樣?”老大輕聲問道。
“甲板上一共四人,持槍的高矮兩個警衛(wèi),然后是一個海員和一個旅客?!崩纤幕卮鸬?。
“那是高瘦兩個警衛(wèi),面目和善的那位商人,以及金大倫四人?!表f彬彬心道。
“還有一個警衛(wèi)上哪了?”老二疑惑問道。
“等第三個警衛(wèi)現(xiàn)身再行動?!崩洗笥樣樀?。
“我看不用?!表f彬彬心念著還被緊綁著的美子小姐一家,怕耽誤時間久了,會有其他不測,便繼續(xù)說道:“不在場的是警衛(wèi)隊長,他沒有槍支武器,只有一把武士刀,他身形矮胖,身手應該也不怎么樣,另外他臉上還有傷,不懼于怕他,只要拿下兩位持槍的警衛(wèi)便可?!?p> “你怎知那警衛(wèi)隊長沒有槍支武器,又如何得知他臉上有傷?以及身手不行?”老四眼露狡詐之色,不壞好意地連聲問道。
韋彬彬心里暗暗叫苦,好在先前以“打過照面”的理由鋪墊過一次,沒太久猶豫,便順著思路說道:“我先前上船時和他打過照面,觀察過一下他言行著裝,以及手中兵器,此人多半虛張聲勢,狐假虎威。況且此刻正是下手的好時機,等一會另兩位警衛(wèi)上去駕駛艙,夜長夢多,多半就不好下手。”
“我看老三說得在理,以我接觸的士官達人看來,帝國軍官多只配帶短刀,沒有其他武器?!崩隙逶挼馈?p> “二哥見識多廣!”韋彬彬暗暗點了點頭。
“好,就這么辦,老二上去負責拿下矮個警衛(wèi),那個身形高大的警衛(wèi)留給我和他比比勁力,老三上去便去守住駕駛艙門口攔住里面的人,老四就看好甲板上另外兩人,大伙速戰(zhàn)速決,我和老二解決自個對手后再去協(xié)助老三老四?!崩洗髮ζ溆喔魅苏f道,只見幾人應聲點了點頭,老大深吸了幾口氣,頓了一頓才繼續(xù)說道:“兄弟幾個拿好兵器,這便殺出去吧!”老大剛說完,幾人應聲一動便向艙門外沖了出去,老二在最前頭,只見他腳步靈活,唰唰幾下,就已跑出十步開外,直奔向甲板上兩個警衛(wèi)方向。
而此時甲板上的四人都沉浸在自個的情境里,萬不料到船艙里突然蹦出四個匪人來,沒等反應過來,幾個匪人已襲至跟前。那老二先幾步躍到瘦個警衛(wèi)身側,一招“武士斬”便劈向瘦個警衛(wèi),瘦個警衛(wèi)本來站得比較遠,所以比其他人得以先了一步取下背部的步槍,來不及將子彈上膛,便將步槍往劈來的刀上擋去,那武士刀鋒利無比,“咔嚓”一聲將瘦個警衛(wèi)步槍削成兩截,“媽媽桑!”瘦個警衛(wèi)大喊一聲,轉身便跑,那老二一招得逞,提刀便追,二人便圍著貨物堆追趕起來。高個警衛(wèi)對來襲也沒做好準備,才回過神,只聽得耳邊一根鐵棍“呼呼”聲響,不禁直往后退開幾大步,狼狽之極,等剛剛站穩(wěn),對方又是一個燜棍襲來,便又急身往旁邊躲閃,背上的步槍“叭”地一聲掉落地上,“嘿嘿”那老大笑出了聲,拿著鐵棍指向高個警衛(wèi)欲再揮上幾棍?!坝斜臼聛G下武器打赤膊戰(zhàn)!”高個警衛(wèi)兇悍地喊了一聲,聲音尖銳至極,那老大怔了怔,不由停了一下,就這一停,高個警衛(wèi)已串了上來,一把抓住那老大手里的鐵棍,兩人使足全力扭打在了一起,力量之大,只聽兩人周身風聲“呼呼”地響。而另一邊,由于面目和善的商人和金大倫手里并無武器,那老四剛站其二人跟前,并沒有上前攻擊,而是站著那老大身側,一同圍堵高個警衛(wèi),就在高個警衛(wèi)步槍掉落之時,他一個箭步上前搶起了步槍,熟練地將子彈上膛,端起槍來,本想對準高個警衛(wèi),不料高個警衛(wèi)已與那老大扭打在了一起,不便于開槍,便將槍口對準甲板上的金大倫二人。而這時,韋彬彬沿著弦梯已來到駕駛室門外,抵在門側,半舉著鐵棍,觀察著駕駛室內(nèi)的動靜。
韋彬彬方才站住,只聽甲板方向“砰”地一聲響起了槍聲,心下好奇,就要探過頭去觀望,只見駕駛室的門突然被人推了開來,同時半空中明晃晃劃過一個東西,只覺那東西劃落速度極快,韋彬彬沒多想,便將手里的鐵棍向前接了過去,“鐺”地一聲,手里的鐵棍險些被擊落,韋彬彬回神一看,月光下只見身前站著警衛(wèi)隊長,而他雙手正握著把武士刀。
“什么人敢在此為非作歹!”警衛(wèi)隊長大聲呵斥道。
“平野正雄是也!”韋彬彬心里暗暗想笑,以警衛(wèi)隊長的名字回答道。
“八嘎!”警衛(wèi)隊長提起刀來,又一個上步朝韋彬彬劈刀下來,韋彬彬又沒多想的余地,揮上鐵棍又是一擋。
“鐺!”兩人手里武器又是一擊,震得兩人虎口隱隱作痛,于是又各自往后退了幾步。
“你們究竟什么人?敢襲擊警衛(wèi)!莫非還想奪船不成!”警衛(wèi)隊長又喊了幾聲。
“我們是三村元朗的人,奉命接管這艘船,你要是識相,馬上乖乖投降,可保你小命!”韋彬彬壓著嗓子,以從警衛(wèi)隊長和船長對話中聽來的“三村元朗”這名字故意激將道。
“你?!”警衛(wèi)隊長聽到“三村元朗”幾個字時著實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問道:“你……究竟何人,怎么識得這個名字?”
“嘿嘿,我知道的還多著呢,速速放下你手里的武器,我還可以考慮告知你一二,三村元朗說不定也會開恩饒恕了你們,你再看看我手里拿著的是什么?”韋彬彬乘警衛(wèi)隊長詫異之時,掏出腰間的手槍,將槍口指向警衛(wèi)隊長。
“喔?”警衛(wèi)隊長又吃了一驚,但朦朧月光下看不清韋彬彬手里手槍是真是假,一時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是不是想讓我試一試里面有沒有子彈?”韋彬彬正色道。
“我……我這便把刀交給你!任憑處置?!本l(wèi)隊長低聲回了聲,同時將刀倒轉過來伸向韋彬彬,韋彬彬沒加多想,伸出左手正要接那刀刀柄,萬不料警衛(wèi)隊長交刀是假,渾然使了兵不厭詐一招,只見他反手將刀又提了起來,那刀“呼”地一聲便向韋彬彬劈來。
“好家伙!使詐!”韋彬彬心道,往側躍開兩步,可那刀來得確實太快,“呼”地從韋彬彬左邊腦袋邊劈下,削掉鬢角幾根頭發(fā)?!昂秒U!”韋彬彬驚了一下,兩腳還沒站穩(wěn),拿著手槍的右手不由自主勾動扳機,只聽“砰”地一聲手槍震了一震,火光四溢,而眼前的警衛(wèi)隊長“啊”地一聲中槍半跪了下去,一手以刀抵在地上,一手則捂在肚子右下方。
韋彬彬幾步上前,正要奪下警衛(wèi)隊長手里的武士刀,卻見警衛(wèi)隊長一個踉蹌竟站起來,仿佛沒有中槍征兆地撲到韋彬彬身上,隨即張口咬向韋彬彬面部,韋彬彬趕忙用肘部一抵,擋住了警衛(wèi)隊長,可隨即感覺手臂疼痛,那警衛(wèi)隊長竟大口撕咬在自己肘部位置,韋彬彬使勁掙脫開來,一腳踢向警衛(wèi)隊長下肢,警衛(wèi)隊長便摔在地上,全身肌肉抽搐,來回滾動。
“伊藤杏樹!”韋彬彬不知怎的心下一驚,一時摸了摸自己肘部,竟在流血。正這時,韋彬彬突然感覺身后站有一人,猛地轉過身來,下意識舉槍一指,月光下只見船長不知何時站到那里,不知怎的,韋彬彬往后退了幾步,便又壓下手里的槍。
“你們是底艙的人?”船長一眼就看出了穿在韋彬彬身上的衣服,高聲問道。
韋彬彬沒做回答,他面對著船長,站著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正這時,只聽甲板方向又響起一聲槍聲。“哦?”韋彬彬又看了看船長,便探出頭去望向甲板方向,只見甲板上閃耀著幾盞燭火,貨物散亂在甲板上,高個警衛(wèi)已經(jīng)倒在血泊之中,瘦個警衛(wèi)被反綁在欄桿之上,那老二正給金大倫和面目和善的商人上綁,那老四舉著手里的步槍站在那老二一旁,而那老大則正朝舷梯方向走來。
韋彬彬心道:“警衛(wèi)三人已被制服,這當下該到我現(xiàn)身了吧?他們?nèi)酥挥幸话褬專蚁葘⒊謽尩哪抢纤纳涞?,再與金大倫和面目和善的那位商人將其余兩人捆上,救出美子小姐一家,而后……而后把船調(diào)頭開往中國?!表f彬彬心想著,暗暗點了點頭,但轉頭望向船長,只見他也正看著甲板上到情況,韋彬彬又心道:“船長對我有知遇之恩,我說什么也不能傷了他,也定保得他周全!”韋彬彬剛嘀咕了兩句,便要行動,卻見那老大已經(jīng)走上舷梯,幾個大步就蹦到了跟前。
“怎么辦,這老大已到跟前,我要先將其射倒,槍聲必會驚動甲板上其他人,那持槍的老四以及快刀手老二要先察覺到就難對付了,要再等等吧?可我若不及早行動,那老四知道我這老三是假,等料理好金大倫二人,下一個想必就是來揭穿我了,到時這船上眾人想必全落入他們之手,美子惠子兩位小姐也將遭受凌辱,那時就來不及了!再說我剛剛開過一槍,想必這時也料到我持有槍支了!”韋彬彬心下亂作一團。
“嘿嘿,是哥幾個平日小看你了,老三竟已把這臭警衛(wèi)擺平了。”韋彬彬只聽那老大走到自己一旁哈哈笑道,可他只笑了兩聲就突然停住了,只見他盯著還在地上翻滾的警衛(wèi)隊長在看,一時沒過問前面舷梯上槍響的事。
“會不會是開槍那會這老大還與高個警衛(wèi)糾纏不清,沒聽到槍聲,或是以為是那老四開的槍?”韋彬彬心想著,卻聽那老大吃驚地對警衛(wèi)隊長說了一聲“是你!”,警衛(wèi)隊長毫無反應,那老大跟著一個大腳狠狠踢在那警衛(wèi)隊長面門,只見警衛(wèi)隊長拉著呻吟一路滾下船舷梯。
“他也認識得這警衛(wèi)隊長?”韋彬彬心下疑惑,又心道:“他們?nèi)绱藘礆?,待會不知道如何對付其他?”韋彬彬心道,卻見那老大隨即又瞧向正往駕駛艙退去的船長,呵斥道:“老頭,還往哪里逃!”便是一個箭步追了上去,“嘭”,那老大一腳踹在船長背上,船長受此一腳,撲身上前,摔出五六步開外,直飛進駕駛艙門內(nèi)去了。
韋彬彬心下一惱道:“我再不出手,更為何人!”隨即雙手握起手里的武士刀,輕步上前,一刀便往那老大身上斬去。
在二十八樓看海
從船艙底部突然冒出四個兇悍的匪人,一場斗志斗勇的廝殺由此開啟。船上突變之后,存活下來的人目睹了沖繩海戰(zhàn)的全過程,“大和”號戰(zhàn)列艦眼看要沉沒……男主也身中不治之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