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荀曉便帶著梅來到了越國境內(nèi)最繁華的坊市。
常言道:小隱隱于野,大隱隱于市。如果能在這里遇到一個“識貨”的人,那便最好不過了。荀曉抱著奇貨可居的心態(tài)帶著梅走進了一家名為青玉軒的玉閣。
他并不知道去哪里才能遇到他要找的人,但據(jù)荀府的老管家說,他身上的這塊玉佩便是從青玉軒流出來的。
雖然二者之間并不一定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但現(xiàn)如今只能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了。
踏入青玉軒的大門,荀曉便頗有些震撼。那足夠容納數(shù)十人也不會顯得擁擠的大廳,用名貴紅木打造的長牌柜臺,以及數(shù)個身著青衣的侍女在向青玉軒中的客人介紹著這里的玉器。便是號稱越國首富的荀家,也不過如此罷了。
“不知這青玉軒是王家、李家還是徐家名下?!避鲿脏哉Z。他的聲音很低,自認為不會有人聽見。
“這青玉軒,可不是四大家族的產(chǎn)業(yè)哦?!币淮┣嘁碌呐訌那嘤褴幍亩强羁钭呦?,輕笑道。隨后,她徑直朝著荀曉二人走來。
“妹妹多大了?可也修過仙?現(xiàn)吃什么藥?”青衣女子完全無視了荀曉,手嫻熟地搭上梅的皓腕。
“少爺,這……”梅哪里見過這種場面,登時手足無措起來。荀曉看著青衣女子身上出現(xiàn)的文本框,面色凝重,不是因為他知道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是她的所有信息全部都是問號。
“少爺?”青衣女子似是有些疑惑,不過片刻,她臉色微變,不可置信的看向滿臉驚慌之色的梅。
一個身具天靈根的修士,在給一介凡人當(dāng)侍女?這傳出去的話會成為修真者之恥的。
青衣女子面色凝重的打量了一下梅的神情,確定她沒有在開玩笑之后方才轉(zhuǎn)向了荀曉。
她本是察覺到樓下有修真者的氣息才下來的。盡管對方只有煉氣二重,但也算是同道中人,若是有什么修煉上的疑惑,青衣女子作為筑基期修士也不介意指點一二。
“你是何人?”青衣女子面色不善的問道。伴隨著“滴”的一聲,荀曉發(fā)現(xiàn)青衣女子與自己的關(guān)系從陌生變成了厭惡。
我是誰?我在哪?我做什么了?怎么突然就厭惡我了?荀曉百思不得其解。但家族多年經(jīng)商,荀曉從小也耳濡目染了一些情不外露的本領(lǐng)??v然明知青衣女子對自己第一印象差到極點,也沒有表露出來。
“在下荀家荀曉,此次來青玉軒,是為一件玉佩而來?!避鲿怨笆肿饕尽_@是他隨口編的理由,總不能說自己是帶梅來釣魚的吧?
“玉佩?”青衣女子疑惑道,“我青玉軒出閣的玉器向來以品質(zhì)優(yōu)良著稱,怎么可能會出問題?若是你欺騙于我,這青玉軒的大門,以后可就不對你敞開了?!鼻嘁屡诱f到最后,臉上雖掛著笑意,但荀曉如何不知她話語后隱藏的意思。
“非也,是這玉佩的品質(zhì)實在太好了,我想多買幾件帶在身邊。”荀曉一咬牙,開口道。大不了就回去被責(zé)罵一頓,總比得罪一個就差把“修仙人士”四個字寫臉上的人好。
“哦?這我倒還是第一次聽說,把你說的玉佩拿出來給我看看吧?!鼻嘁屡酉蜍鲿陨斐隽耸?。荀曉不敢怠慢,急忙解下玉佩,放在青衣女子手中。
法器?玉佩入手瞬間,青衣女子瞬間便感覺出來異常所在。
她凝神看去,確實是青玉軒出品的沒錯。她還有印象,當(dāng)時一個中年人說要給剛出生的孩子買,價錢隨她開,于是自己隨手用煉制法器剩下的一點凝神玉打了一個玉佩給他。
玉佩還是那個玉佩,就是這凝神玉怎么變成了凝神玉髓?
青衣女子也不甚在意,區(qū)區(qū)法器,她身上便有不少,便是靈器也有那么兩三件,倒是他身邊跟著的那個女孩,需得早些解救出來,免得誤入歧途。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隨我去樓上吧。”青衣女子緩緩說道。在兩人看不見的地方,她緩緩祭出了一件繩索法器,如果荀曉有逃跑的意思,她不介意先把他當(dāng)場制住,然后慢慢炮制。
荀曉哪里知道青衣女子心腸如此狠毒,也覺得在這里不是詢問關(guān)于修仙以及自己天生絕脈的地方,自然滿口答應(yīng)下來。
一臉懵懂的梅跟在笑瞇瞇的二人身后走上了樓。只能說在一個兩世為人和一個活了不知多久的筑基修士面前,14歲的少女還是太過稚嫩了。
三人走進二樓的貴賓室,在沒有大主顧的當(dāng)下,這里也可以短時間內(nèi)充作一個密室。
青衣女子手一揚,梅身后的門自己閉合起來。梅渾身一個激靈,悄悄地躲到了荀曉身后。
青衣女子暗自嘆息,這本是煉氣期修士就能掌握的靈力控物,但從梅的表現(xiàn)來看,莫說掌握這個技巧了,便是連體內(nèi)的靈力為何物都不知道吧。
這也從側(cè)面印證了天靈根的強橫之處。真·修煉如呼吸一般簡單。
“你倒是一臉淡定,以前見過修仙者?”青衣女子看著一臉淡然的荀曉,一絲好奇泛上心頭。凡人她接觸過很多,幾乎所有人在聽說她是修仙者之后都對她崇敬的五體投地,要求延壽者有之,要求拜師者亦有之,但像荀曉這么淡然的,倒還是第一個。
“未曾見過。”荀曉誠實的說道。雖然他以前沒見過修仙者,但是看過不少,不過都存在于小說之中。
“心性卻是不錯?!鼻嘁屡永浜叩溃凹热荒阒牢业纳矸萘?,那我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意下如何?”
來了來了,魚上鉤了!荀曉心中狂喜,但是面上依舊是一副淡淡然的表情。
“愿聞其詳?!避鲿怨笆值?。
青衣女子深吸一口氣,似在思忖該從何說起。
“你身邊的女子,是你什么人?”青衣女子明知故問。
“是我侍女?!避鲿砸矘返门闱嘁屡友葸@場戲。有些時候他真的很不明白,為什么明明很簡單的事情,這個世界的人能弄得這么復(fù)雜。
“你可知道她的天賦?”
我能不知道么?這天賦還是我用了整整12年的強化點才弄出來的。
雖然這么想著,但是面上還是得恭敬的回答不知。
“我就這么說吧,憑這個女孩的天賦,金丹以下無瓶頸?!鼻嘁屡拥恼f道。
金丹以下無瓶頸,倒是比自己預(yù)想的還差了一些,本以為可以順利的修到元嬰的,前提是這個世界真的有元嬰這個境界的話。
荀曉面上故作驚訝之色。青衣女子滿意的點了點頭,似是對他的反應(yīng)很滿意。
“她留在你身邊,只會被你耽誤修行。如果你肯解除她的賣身契,我可以以私人名義贈給你一些東西?!鼻嘁屡友普T。
“不要,我要留在少爺身邊?!辈坏溶鲿蚤_口,梅便斷然拒絕了青衣女子的提議。
青衣女子皺起了眉頭,她只當(dāng)是梅年紀(jì)尚小,還不懂得其中天大的機緣,假以時日,定能夠改變她心中的想法?,F(xiàn)在亟需解決的問題還是那個少年……等等,他在干什么?
事情的發(fā)展完全出乎了青衣女子的預(yù)料。
荀曉現(xiàn)在已然加入了青衣女子的陣營:“梅,你應(yīng)該去修行。就像這位前輩說的一樣,你繼續(xù)留在我身邊只會耽誤自己……”
你趕緊去修行然后找人回來幫我治好我的天生絕脈??!荀曉在心中咆哮著。
“可是,可是,如果我走了之后,少爺怎么辦?”梅似乎沒想到素來向著她的荀曉現(xiàn)在也胳膊肘往外拐,聲音里不由帶上了一絲哭腔:“少爺這兩天的表現(xiàn),嗚嗚,很奇怪,而且,少爺你的病也需要別人來照顧,嗚嗚嗚……”
梅哭了。
荀曉一下子也懵了。自從他看到梅的面板之后,已然確定她是一個重感情的人,但是沒想到居然到了這種地步。
而且這些話,怎么感覺那么像自己的母親才會說的呢?莫非梅的母性光輝覺醒了?
青衣女子似乎看到了突破口,笑吟吟的走上前:“你想不想幫你的少爺治好病???”她溫柔的將梅臉上的眼淚擦掉,柔聲問道。
“嗯。”梅乖巧的點了點頭。
“只要你隨我修行,不管什么病,都可以手到擒來的解決掉……”為了增強說服力,青衣女子輕輕地將手搭上荀曉的手腕。
瞬間,她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了,隨后,她帶著那凝固的笑容轉(zhuǎn)頭看向荀曉。
荀曉苦笑著點了點頭。他知道,縱然尋到了仙蹤,但自己的天生絕脈,還遠遠沒有找到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