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謝天
將所有靈獸肉捆縛好,謝邀和慕曉林雙雙將其扛下山去。
一路上,謝邀時不時看向慕曉林,想起其這跌宕的一生,他為對方值,也感覺不值。
更多的是感覺心疼。
更是想,肖靜得多美若天仙,慕曉林才能做到如此始終如一。
忍耐再三,藏不住話的謝邀詢問道:“對了,曉林兄,今年你貴庚?。俊?p> “二十七,怎么了?”偏過頭,慕曉林看向謝邀。
二十七嗎!
聽到這個數(shù)字,謝邀內(nèi)心咯噔一下,這豈不是說,在今年慕曉林就會因為意外離世。
不過會是什么意外呢?
距離過年只有不到短短的十一個月,慕曉林會在什么時候遭遇不測呢?
是今天?明天還是說后天?
還是說這一年的某一段時間?
“這一年你小心點,畢竟身體才是一切的基礎?!敝x邀提醒道,他現(xiàn)在能做到的只有這些。
“你怎么了?為何突然這么說。”嘴角帶著笑,慕曉林不以為然道。
突然想到什么,他嘆氣道:“說出來不怕你笑話,雖然我大你十歲,看著幸福美滿,其實我挺艷羨你。
這都是因為過往的事。
如果當時我能像你一樣天不怕地不怕就好了,同樣都是人,我也納悶,為何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竟然這么大呢?”
從對方話語里,謝邀聽出濃濃的悔恨之意,估計是因為肖靜的事吧!
拍拍對方肩膀,這時謝邀也不知道說什么,不過他眼眶還是不自覺的濕潤起來。
這時,謝邀感覺搭著對方肩膀的手,開始輕微振幅起來,隨后振幅加大,就如女主播在開火車一樣。
“你不知道,年輕的時候……
嗚……”突然,慕曉林開始嚎啕大哭起來,謝邀從來沒看見對方如此失態(tài)過。
有些事,哪怕埋藏的再深,只要給一個線頭,就會牽動內(nèi)心最深處的柔軟。
“啪啪啪!”慕曉林突然很用力的給自個兩巴掌,他憤恨道:
“嗚……
你說我那時怎么這么柔弱呢?我真的不是人。
我太自卑,賤籍給我太多的束縛,以至于我邁不開腳。
不過,我能怎么辦?
你知道白衣公子是誰嗎?他就是天一般的存在,是我這輩子都不能觸及的天人。
只要他跺跺腳指頭,我這一生都不能安穩(wěn)。
所以我一直隱忍,我以為我日后肯定會飛黃騰達,不過這個江湖是殘酷的。
當你以為會更好的時候,他只會在大雪天給你倒一盆冷水在你身上,以至于讓你雪上加霜?!?p> “人這一生都會犯錯,但最主要的是學會總結經(jīng)驗,避免杜絕此類錯誤的再次發(fā)生?!蹦ㄒ话蜒蹨I,為慕曉林感覺心酸的謝邀勸慰道。
在這一天初晨,在草長鶯飛的春色里,慕曉林哭了好久好久,不過比起他痛苦的前半生,這對于他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來到謝宅,謝邀強烈要求慕曉林帶一半肉走,后者擺手表示不要。
說世道艱難,謝邀一家好不容易有肉類改善生活,不可能這么大手大腳。
謝邀擺了擺手,笑道:“沒事,反正這么多肉,都吃不完,這多浪費??!你帶一些回去,也給肖靜長長臉,我想她也好久沒吃到肉了吧!
而且,這肉不是一般的肉,是靈獸肉,有延年益壽、美容養(yǎng)顏的功效呢。
而且,你不是一直遲遲沒進入武者嗎?
吃這個對你修煉大有裨益。
再說,你跟我倆,還這么見外嗎?你就拿一半回去。”
聽到靈獸肉有這么好處,慕曉林雙眼頓時如星辰一般璀璨,不再好推辭的他,笑道:“這就感謝邀兄弟了?!?p> 慕曉林只表示拿個一石就行,謝邀忙說不夠,如果怕腐爛的話,可以熏制,因為這樣可以放置許久。
在百般勸說下,慕曉林才同意拿一半。
看得慕曉林背影,謝邀知道這是他最后一次對慕曉林溫柔,因為指不定對方什么時候就不在。
人生向來無常,不然何來大腸包小腸這一說呢?
“叮。
【尋蹤追跡】。
【抽絲剝繭】。
【舉一反三】等效果發(fā)動?!?p> 隨著腦海中一道提示聲響起,一瞬間,原本混沌的大腦一下子清明起來。
整個案件更是在腦海中清明。
剎那間,抓到線頭的謝邀開始尋蹤追跡,繼而層層抽絲剝繭。
之后梳理一下,再舉一反三。
在呆愣一陣后,謝邀雙眼有精光閃過,因為他發(fā)現(xiàn)一個華點。
追出去的謝邀,對慕曉林吼聲道:“慕兄,等等我,跟你說一件事情。”
已經(jīng)走遠的慕曉林,回過頭一看,只見謝邀一個勁的朝他揮手。
看一眼雙手和肩頭上沉甸甸的靈獸肉,他內(nèi)心閃過一抹驚駭:不會吧,這小子是想突然反悔嗎?
不行,我得趕緊走,可不能給他反悔的余地。
當下,他一雙小短腿撲棱的像個什么似的,飛速遁入轉(zhuǎn)角,繼而消失不見。
為此,謝邀呆愣在原地,什么情況啊這是?這是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看到慕曉林跑這么快。
上一次見到,還是被手持闊刀的幾十名悍匪追殺呢。
謝邀拿著肉走進謝宅。
說是宅子,其實寒酸的很,不過是三開間罷了。
在清水北街也只算是個區(qū)區(qū)大點的富宅。
自然,看跟誰比,比起皇宮,肯定是云泥之別。
剛進正房,可以聞見有陣陣刺鼻的惡臭味襲來,得虧沒吃飯,不然非反胃在這里不可。
多年之前,父親遭遇變故,導致雙腿自膝蓋以下缺失,右臂全無。
之后郁郁寡歡的他一直躺在床上,再也沒外出過半步。
無數(shù)次,謝邀也問過父親當年發(fā)生什么,也許是不想提起傷心往事,父親一直不曾言語過一二。
“父親,你是不是拉在床上了,來,我來把你整理,等會給你做完飯,我就要去靖夜司點卯去了。”來到床邊,謝邀準備扶起父親。
“你那個公職有啥上頭?還不如在家里把我謝家的槍法練好,以后開個武館,還能吃穿不愁呢?!敝x天鼻子發(fā)出一聲冷哼,不屑道。
曾經(jīng)的父親是多么的意氣風發(fā),一手謝家槍耍的那叫一個出神入化,不過自右手失去后,失去這個倚仗的他,一下子頹廢下來。
哪怕到現(xiàn)在,這個頹廢非但沒減少絲毫,反而濃郁來化作一片悲郁汪洋顯化在他臉上。
“是是是,謝家槍法好,不過我還是覺得靖夜司好,畢竟是元恒帝直屬,只要做出點功績,還是能在天子腳下任職?!敝x邀附和道。
對于自個未來,他還是有比較清晰的規(guī)劃。畢竟,父親這條路其已經(jīng)走過,如今看來,顯然走的不咋地。
有前車之鑒,想著避坑的謝邀,可不想再重蹈覆轍。
他堅信,憑借自個的努力,最主要是系統(tǒng),一定能走出一條明媚的康莊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