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軼昭嘗了一口,咸香肥美,這滋味兒!不是腰花,這明明是鮑魚??!
連著夾了幾筷子之后,蘇軼昭這才將視線投向一旁的白菜。
兩顆小白菜靜靜地躺在湯碗中,蘇軼昭看這白菜湯的色澤,覺得不可能這么簡單。
用公筷夾上一根放入碗中,嘗過一口之后,頓時眼前一亮。
這白菜絕對是以高湯熬制過的,滋味簡直了。
“這剛送來的刀魚不夠鮮美,怕是中途延誤了時間?!?p> 宗澤銘皺眉,只嘗了一塊肉之后,便嘟囔道。
蘇軼昭聞言連忙轉(zhuǎn)戰(zhàn)刀魚,古代交通不便,能送新鮮的刀魚過來,也不容易吧?
嘗了一口不禁瞇起了眼,鼠妹說得沒錯,王府的伙食確實比府上好太多了。
食材先不說,就是那廚子,都沒法比。
看這世子對這也嫌棄,那也挑剔,每樣菜只嘗一口,便不再動筷,蘇軼昭暗地里翻了個白眼。
這世子真是好日子過慣了,這么多好菜,食材之珍貴,廚藝之精湛,竟然還嫌棄,她可是吃地不亦樂乎。
鼠妹聞著香味在她的袖子里上竄下跳,蘇軼昭怕它忍不住出來,于是趁著世子不注意,將一塊鮑魚往地上一扔。
宗澤銘看著對面的蘇軼昭小嘴吃地油汪汪的,眼中盛滿了笑意。
自從九年前來到京城之后,他便一直單獨在府中用飯,好久沒這么熱鬧了。
可一想到剛才皇上急召他入宮之事,他的心就涼了下來。
明明之前答應(yīng)讓他回邊關(guān),可今日出了這事兒,皇上便以關(guān)心為由,又將他縛在了京城。
不管是誰動的手,此事便是給了皇上借口,看來不想他回邊關(guān)之人多的是??!
蘇軼昭見著對面之人走神,也沒多想。
也不知這人為何要跟她一起用飯,反正蘇軼昭打死也不會承認她看出世子就是面具少年的。
一連在王府將養(yǎng)了好幾日,每到晚飯時間,宗澤銘都要會如期而至。
不過他剛開始都是淺嘗幾口,胃口欠佳的樣子。后來才把飯量練出來了,連飯都比之前多吃了一碗。
蘇軼昭之后才聽說這位世子身子不好,一年里有半年都在府上靜養(yǎng)。
吃嘛嘛香才能身體棒,沒胃口怎會養(yǎng)得好?
又是一覺醒來,蘇軼昭覺得后背一陣清涼。
這幾日傷口總發(fā)癢,蘇軼昭覺得應(yīng)該是在結(jié)痂了。
“翠鶯姐姐給上過藥了?”蘇軼昭看了旁邊的翠鶯一眼,隨口問道。
翠鶯抿嘴笑了笑,眼中異色一閃而過。
“這藥膏可是好物,是世子爺從宮里拿來的,都是妃嬪們所用。涂上不但傷口愈合得快,還能避免留下疤痕?!?p> 蘇軼昭點了點頭,算這小子有點良心!怎么說她也是為了世子受的傷吧?
就這么過了半個月,蘇軼昭覺得自己都快躺得長蘑菇了,便宜老爹這才來接他。
“你家世子爺呢?我得向他辭行,這段時日多謝王府的照顧!”
畢竟是過飯的交情,救命之恩就算了,她看出那位世子爺可沒將什么救命之恩放在心上。
“世子爺進宮陪皇上下棋去了,他臨走前吩咐過,若是您府上來人,只管回去便是!”
翠鶯正在給蘇軼昭打包衣物,來的時候孑然一身,回去的時候,竟然塞滿了三個大包裹。
蘇文卿來接蘇軼昭的時候,上下左右瞧了一眼,“看來王府的飯菜養(yǎng)人??!”
呵呵!蘇軼昭笑得尷尬,何止是我胖了?就連世子爺和鼠妹都胖了。
袖子里沉甸甸的,蘇軼昭都懷疑那袖子是承載不住鼠妹的分量了。
“父親!這王府里怎么就世子一個人住???”
馬車搖搖晃晃,蘇軼昭看了眼對面的蘇文卿,好奇地問道。
“要說這世子,其實也是可憐人!”蘇文卿嘆了口氣道。
蘇軼昭一聽這是要說故事的節(jié)奏,于是連忙洗耳恭聽。
原來世子名叫宗澤銘,不過那皇家卻是姓秦。
不用問,肯定是異姓王了。自古異姓王一般都是有功于建設(shè),這才會封爵。
其實大云朝不過剛建兩代,前朝名為武朝,歷經(jīng)七代皇帝。
蘇軼昭留意到之前世子說過甘羅和子牙,那就說明前面的歷史還是相像的,現(xiàn)在說的武朝倒是沒聽說過。
天下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武朝第七代皇帝昏庸無能,只貪圖享樂。不理朝政,便被奸臣所蒙蔽。
百姓稅收逐年增加,官員大斂私財,導(dǎo)致民不聊生。
百姓的日子過不下去,亂世便開始了,大云朝的先祖皇帝秦世文就是亂世揭竿而起的江湖出身。
先祖皇帝封號德慶,本是江湖門派的弟子,浪跡江湖多年,后見百姓處于水火之中,于是隨著揭竿起義的百姓一起,并迅速成為了領(lǐng)袖人物。
異姓王宗溥霖也是江湖草莽出身,初出茅廬就被拉來起義。
二人門中是友派,說來二人還得以師叔侄相稱。
先祖皇帝在位二十年,當(dāng)今繼位時已經(jīng)三十九歲了。
當(dāng)今皇帝封號康隆,在位已經(jīng)七年。
先祖皇帝在位時,感念宗溥霖為他打江山立下汗馬功勞,于是論功行賞,賜了端王的爵位。
承襲三代,而后降爵,與親王比也不差什么了。之后端王便一直為大云朝守護邊關(guān),從未回過京城。
端王武功了得,在軍中更是一呼百應(yīng),是位猛將。
前幾年邊關(guān)小國不斷侵擾,然而端王威名赫赫,還驍勇善戰(zhàn),還算震懾得住。
不過一朝天子一朝臣,等先帝駕崩,當(dāng)今繼位之后,這端王的日子就不那么好過了。
當(dāng)然,這是蘇軼昭從蘇文卿的話語中揣測出來的。
妄議皇家是罪,傳出去可沒好果子吃。
按照蘇軼昭的想法,趁先帝還在位時,交出兵權(quán),回京城養(yǎng)老,或許是最好的結(jié)局。
手握重兵,又遠在邊關(guān),皇帝自然忌憚。
“這位世子是皇上親封的,封號京安世子!聽這名字,夠響亮的吧?聽說王妃生子那晚,皇上做了個夢,說是天降祥瑞,有貴子護京。”
蘇軼昭聞言卻是輕笑,問道:“那王爺和王妃都在邊關(guān),這世子是被皇上接來京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