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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寒貴

第三章 不曾洗過臉

朱門寒貴 九天飛流 2041 2022-02-23 12:18:05

  再仔細觀察了一下臉部輪廓和五官,蘇軼昭發(fā)現(xiàn)五官不錯,臉蛋也是瓜子臉,搭配在一起是相得益彰。

  若是皮膚沒那么黑,也沒有那塊胎記,原主長得可不賴。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白皙細嫩,與脖子以上的皮膚截然不同。

  蘇軼昭笑了笑,將放在一旁的包袱拿來,從中掏出一只瓷瓶。

  這是文鈺臨終前將她叫到床前交代的,為了隱藏容貌,不被人覬覦,頗通醫(yī)理的文鈺便制作了一種墨色顏料。

  蘇軼昭洗了臉之后,便從瓷瓶內(nèi)倒出一顆白色的小丸子。

  她拿著丸子在臉上擦拭,涂滿整張臉之后,靜待一刻鐘,再洗去。

  連續(xù)兩個月重復(fù)洗,就能徹底洗去她臉上的墨色汁水。

  可惜路上她一直沒機會洗,這個蘇炳管事可不管她洗澡換衣服,馬不停蹄往京城趕。

  每天給她點吃的,不餓死就成。

  將臉仔仔細細洗過之后,看著烏黑的墨水自指縫間流向浴桶,蘇軼昭心里總算松了口氣。

  說是能洗去,但沒有試過,心里終究還是有些忐忑的。

  直到藥丸子都擦完之后,蘇軼昭對著水面又觀察了一會兒。

  發(fā)現(xiàn)臉上沒那么黑了,連胎記都淡了些,這才放心地洗了澡。

  “少爺!府上針線房說沒給您量尺寸,也來不及給您做。就找了六少爺?shù)囊路?,給您改了?!?p>  蘇軼昭屏息聽著,六少爺應(yīng)該就是便宜爹的另一個兒子吧?

  之前在馬車上時,忠伯提過幾句,只說摔了馬,身子不適。

  “您先將就著穿,等過幾日府上添春衣,再給您仔細準(zhǔn)備!奴婢現(xiàn)在給您拿進去?”

  蘇軼昭透過朦朧的薄紗繡青竹屏風(fēng),看出身形應(yīng)該就是剛才的丫頭月容。

  “有勞!就放那兒吧!”

  月容聞言遲疑了一會兒,這里離浴桶可遠著呢!

  不過她以為這少爺是害羞,不習(xí)慣有人服侍,因此也沒多想,放下衣服就出去了。

  蘇軼昭擦干身上的水漬,爬起身拎起衣裳就往身上套。

  不同于往日穿的粗布交領(lǐng)束腰,這是一身煙青色小立領(lǐng)右衽長袍。

  到底是什么朝代?這衣裳有些看不出來了。

  蘇軼昭也管不了這么多,換上雪白的綢緞里衣,蘇軼昭想著這便宜爹的家境不錯?。?p>  自穿越以來,頭一回穿這么好的衣服。

  因為蘇軼昭的不熟練,拉拉扯扯了近一刻鐘,總算穿上了。

  對著銅鏡看了一眼,算了!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聽到開門的聲音,蘇軼昭頓時頭大。

  這里似乎沒什么隱私觀念,她在里面洗澡,丫頭進進出出的,根本不會敲門。

  “少爺!還有半個時辰才可用飯食。咱們還得去老太太和太太那邊請安,不如等回來之后再用吧?”

  月容上前給蘇軼昭整了整衣袍,不禁感嘆這少爺除了丑還瘦。

  周管事說的尺寸還稍大了些,明兒個還是等少爺換下來之后,自己再改改吧!

  他們四房在府里不受待見,去針線房和那些潑皮磨破嘴皮子,那還不如自己動手。

  這般想著,她抬頭看了一眼蘇軼昭,發(fā)現(xiàn)膚色竟然白了些,連臉上的胎記都淡了。

  “少爺!您的臉?”月容受驚不小,一時有些語塞。

  “怎么?是不是白了點?”

  蘇軼昭對這個才十二三歲的小丫頭感覺還不錯,雖然看自己的眼神偶有嫌棄,但也算盡職盡責(zé)了。

  月容點頭如搗蒜,這到底怎么回事?

  蘇軼昭仰望屋頂,嘆了一口氣。

  “唉!活了這九年,都不曾洗過臉。今兒個洗了一把,也算不枉此生了。”

  蘇軼昭說完便袖手走出洗漱間,往臥房走去,只留下個捂嘴震驚不已的月容。

  這個小院子是一間正房帶兩間耳房,正房又分為前后三間,最外頭那一間是待客的外間。

  中間是臥房加書房,最里面就是洗漱間了。

  屋子里的擺設(shè)很簡潔,看得出是匆忙收拾出來的。博古架上空空蕩蕩,只擺放了一只喜鵲報春的大瓷碗。

  書架上寥寥幾本書,書桌上倒是擺放著文房四寶,蘇軼昭也看不出好壞。

  就在蘇軼昭打量的功夫,門突然被打開,接著只聽砰的一聲。

  “哼!大廚房那起子小人,都是些捧高踩低的。去要些熱水,都要給臉色看?!?p>  蘇軼昭轉(zhuǎn)頭看過去,這是另外一個丫頭月秋。

  有別于月容的瓜子臉,圓圓的臉蛋看起來頗有幾分討喜,只可惜比起月容來,好像沒那么規(guī)矩。

  “月秋!在少爺面前,豈可放肆?”

  月容從屋里出來,見著月秋嘴里一邊數(shù)落大廚房的婆子,一邊在給茶壺添水。

  蘇軼昭嘆了口氣,看來她所在的四房在整個府中的日子也不好過。

  蘇府上來了個庶出的少爺,在京城并沒有掀起什么波瀾。

  即便因丑陋聞名京城,但因為京城每日里的新鮮事兒不少。不過幾日,就少有人提了。

  一大清早,蘇軼昭正望著眼前的海棠花發(fā)呆。

  來了這里,伙食確實比之前好得多,最起碼能吃飽了,只可惜經(jīng)常是冷的。

  自來府中,無人來這里串門,也無人叫他去請安。

  這府里的少爺姑娘每日里都要去正院晨昏定省,給老爺子老太太問安,偏生他好像被人遺忘了似的。

  照理說,他要去盡孝道也不應(yīng)該攔著,可偏偏就有人攔著,這人還是她爹。

  據(jù)說那日那個便宜爹被她嚇暈過去之后,就揚言不想再見到她,也不準(zhǔn)她踏出院子半步。

  因那位兄長身體還沒養(yǎng)好,嫡母也不待見他,根本沒傳過她去正房。

  府上其他長輩體諒他病還沒好全,說是等好了之后再去請安,免得加重病情。

  就這樣,她成了被府上遺忘的小可憐。

  捻起桌上一塊棗泥糕,蘇軼昭捏了一點餅屑撒到地上。

  沒過片刻,就看著不少螞蟻前來抬著食物浩浩蕩蕩地往住處搬。

  月容看著百無聊賴,望著地上發(fā)呆的蘇軼昭,不禁搖頭嘆氣。

  蘇軼昭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便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院子墻角的一處。

  只見那處突然竄出了一只肥大的老鼠,皮毛油光水滑,可見平日里偷吃過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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