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想到個笑話
朝著前臺走去,余朗楊詩詩都沉默著,大黑也能感受到壓抑的氣氛,默默不出聲。
瓶子里的蟲子在掙扎,也在咆哮著。
“放過我,我能給你力量,能告訴你在這里生存的方式!”
聽著它的聲音,余朗根本不為所動,同事們的死,讓他心中有愧疚。
他知道鐵鏈在吸食他們的生命,本以為砍掉鐵鏈他們會恢復(fù),但蟲子心狠,早就將他們的生命吸了干凈,斬斷鐵鏈,只會讓最后吊命的生機斷送,讓他們徹底死亡。
走到前臺,來到儲物間的門前,余朗抬手就扇了那怪物腦袋兩耳光。
怪物猙獰地睜開眼,眼里滿是血紅。
楊詩詩不知道余朗要做什么,這可和剛才他來要武器是兩個態(tài)度!
怪物頭齜牙咧嘴,顯得十分生氣,余朗冷眼看著他,對它說道:
“我這有個東西,要你來處理!”
說完余朗將玻璃杯舉起,怪物頭看到那里面的蟲子,臉色瞬間變得無比諂媚。
儲物間里也發(fā)出興奮的聲音
“是它…是負面能量凝聚的生物,具有生命力,如果加到武器里,會有奇效!”
“快給我!”
儲物間里發(fā)了話,門上的怪物頭顱張開血盆大口,似乎想要將余朗也順勢吞下去。
肩上的大黑和楊詩詩嚇得愣住,躲在他的衣領(lǐng)后面,不敢亂動。
“別忘了我和你的約定!”
余朗不為所動,對著張開的血盆大口說道。
怪物的嘴沒有啃下來,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蟲子在玻璃杯子里不斷掙扎,它在這個辦公室待了這么久,自然知道什么人該惹,什么人不該。
在前臺儲物間里的人,是萬萬不能招惹的。
怪物的頭恢復(fù)正常,平靜地看著余朗。
“你想要什么?”
儲物間里的聲音也平靜下來,余朗所說的約定,抑制住他的情緒。
看了眼手里的玻璃杯,盯著里面斷成數(shù)十節(jié)的蟲子,余朗冷笑著。
“把它的意識留下,做成武器,交給我,不要讓它死,要讓它永遠活著?!?p> 聽到這話,玻璃杯里的蟲子身體僵住,它數(shù)十節(jié)身體都在顫抖,它在吶喊:
“你是魔鬼!你才是魔鬼!”
儲物間里的人愣了愣,隨后發(fā)出陰冷的笑聲。
“你的脾氣可太符我的口味,和你合作真的太愉快了!”
怪物頭張開了嘴,大小正好能放下余朗手里的玻璃杯,余朗順手將玻璃杯送了進去。
玻璃杯里的蟲子發(fā)出嗚嗚聲,不知道它是在笑,還是在哭。
“咕嚕?!?p> 隨著一聲響,玻璃杯被吞掉,蟲子也成為了儲物間里的材料。
門前怪物的腦袋閉上嘴,眼里帶著猩紅,盯著余朗。
“記得你和我的約定,記得我要的東西!”
“一天之后來取武器?!?p> 余朗沒有回話,轉(zhuǎn)身離去,怪物閉上了眼,儲物間里發(fā)出低沉的笑聲。
大黑和楊詩詩已經(jīng)不敢多說話,余朗帶著他們回到項目二組,將他們放到桌上,兩人也不敢吭聲。
余朗沒有理會他們,拿著手電認真查看著每一具棺材。
他想確定,里面的人是不是真的沒救。
第一具棺材里的是帶著淡黃色的枯骨,它蜷縮在角落里,枯骨上見不到一點血肉。
余朗心里有些難過,視線退出來,走到第二具棺材旁。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甚至第六個都是如此。
里面只剩下一堆枯骨,沒有人活著。
站在最后一具棺材前,余朗的心里不抱希望。
他在大名單上劃過這幾個人的名字,以前在公司里,也對他們沒什么印象。
公司里總有一群人是隱身的,他們默默地工作著,沉默寡言。
有時候你能看到他們抱作一團加班,有時候能聽到他們說著自己才能聽懂的尷尬笑話。
但在某些關(guān)鍵時候,他們才會站出來,表達自己的觀點,或者解決問題。
站在第七口棺材前,余朗知道這是項目二組的組長。
他是個大腹便便的禿頭中年人,平時話不多,總喜歡帶著耳機聽著歌,桌上放著他和家人的合照,偶爾能聽到他打電話,話語間都是家庭生活的瑣碎事。
余朗嘆了口氣,不想去查看棺材里的情況。
但棺材微微動了動,讓余朗身體一僵,心里又生出希望。
打著手電順著棺蓋縫隙看去,但下一刻他的心里變得無比冰冷。
里面的人…
不,或許不能稱之為人。
他的身體還殘留著一點血肉,僅僅只有一點在骨頭上附著,白骨已經(jīng)不動了,剛才棺木的顫動,只是血肉里還殘留著黑氣,是它們在蠕動。
余朗的心情很低落,正想關(guān)掉手電筒,他忽然發(fā)現(xiàn)在棺材的角落里,有一本白色的文件。
借著手電的微光看去,文件上寫著幾個字:《東林墓地銷售計劃案》。
原來東西在這里,不知道是不是蟲子被解決,或者鐵鏈被斬斷,它才出現(xiàn)。
剛才查看的時候,可沒見到這本東西。
人已經(jīng)死去,余朗不想開棺打擾他們,順著棺縫把手伸進去,朝著文件抓去。
忽然!棺材里枯骨動了!
它的手死死抓住余朗的臂膀,空洞的骷髏頭里冒出幽藍的光。
余朗有些欣喜,低聲對里面的白骨說道:
“還活著嗎?”
白骨沒有反應(yīng),張開嘴朝著余朗的手臂啃去。
余朗沒有動作,只是搖了搖頭。
枯骨連牙齒都沒有,血肉都被抽了干凈,怎么又傷得到他。
沒了黑氣的附身,生命已經(jīng)走到盡頭,他們很弱。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是你的同事余朗?!?p> “吞噬你們生命的黑氣已經(jīng)被我解決掉了,以后不會有再痛苦了?!?p> 余朗的話音落下,白骨不停止了啃食的動作,它眼里的光芒一閃一暗,下顎骨微微動了動,發(fā)出虛弱的聲音。
“不要在這里死去…否則永遠回不去…”
聽到他的聲音,余朗只能默默的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幾個同事完全沒有生存的希望,而且他們的死也印證了儲物間里人說過的話。
“在游戲里死了,就會徹底死去?!?p> 白骨將余朗的手臂放開,他用最后的力氣將棺里的文件拿了起來,遞給余朗。
眼眶里的幽光越來越淡,余朗知道他最后的生命已經(jīng)走到盡頭。
“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白骨愣了愣,下顎骨忽然微微動起來。
“我…想到個笑話…你要不要聽?”
余朗點了點頭。
“給鼠標取個新名字,不能包含鼠標…你知道是什么嗎?”
余朗搖了搖頭。
“甴!”
說完話,白骨的下顎輕輕抽動著,下巴笑掉了。
余朗輕輕笑了笑,算是給它的一點安慰。
這些男人啊,在死之前都在想冷笑話,或許這就是他們生命里最大的樂趣吧。
白骨眼里的光漸漸淡去,它的下顎掉了,但不影響它說話:
“幫我們把棺蓋打開吧,不想死了還困在這里…”
話音落下,它的白骨身體垮掉,成了一堆碎骨頭。
余朗關(guān)掉手電,拿出項目計劃,在桌旁看著一切的楊詩詩低著頭,眼神里有陰霾。
這游戲比想象中更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