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賞菊宴
第二天,納蘭馥和施君曼進(jìn)宮之后已經(jīng)接近晌午了。
雖說賞菊宴是為了給晉王挑選合適的王妃,賞菊并不是真正的目的。但是當(dāng)看到御花園中擺滿了各種名貴品種的菊花時,納蘭馥的眼睛還是享受了一番視覺盛宴的。
不過,五顏六色的菊花就算再怎么爭奇斗艷,也比不過那些鉚足了勁兒打扮的貴女們。
菊花的香氣本就雖然不算太濃郁,但是這么多的數(shù)量擺在這里,自然也應(yīng)該有點(diǎn)香氣襲人的意思。
然而事實(shí)并非如此。
御花園中,衣香鬢影,珠搖玉翠。菊花的香氣早已被各種脂粉香蓋過了,精心打扮過的貴女們顯然比菊花有看頭多了。
納蘭馥的到來讓在場眾多的貴女都停下了原本的對話或者動作,齊刷刷地對她產(chǎn)生了莫名的敵意。
這種敵意來的猝不及防,直到施君曼小聲地提醒了之后才反映過來。
大抵就是因?yàn)樗龑㈤L寧侯府的親事退掉之后,憑借自己身上的‘福氣’身價(jià)水漲船高。
這樣一個強(qiáng)大的競爭對手在這里站著,大家的心里當(dāng)然會忌憚了。
納蘭馥在心里大喊:冤枉啊,我真的沒有想和你們一起搶這個晉王妃的位置的。今日來赴宴純粹是因?yàn)樘笥H自下了口諭,然后她也想著來看看蕭靈澈口中關(guān)于祁銘的報(bào)應(yīng)究竟是什么樣的。
“太后娘娘駕到!”
太監(jiān)尖細(xì)的高唱聲讓大家暫時都收斂了心神,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在各自的位置等候見禮。
“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青石板上跪著的滋味并不好受,好在太后也沒有讓眾人遭罪。
“都起來吧。”
太后的聲音聽起來雖然有些和藹,但是更多的卻是難以抗拒的威嚴(yán)。
“謝太后?!?p> “這宮里的菊花,今年開的甚好。哀家覺得這樣的盛宴應(yīng)該與大家一起見證才頗具意味?!?p> 太后話音剛落,祁玥就從人群中站了出來:“還是太后娘娘體貼,我們才有了這樣的眼福呢?!?p> 長寧侯府和太后雖然沾親帶故的,但是至多也只能算的是有著微弱的聯(lián)系而已。眾所周知,太后和長寧侯府之間的關(guān)系根本算不上親密。
不然的話,祁玥何至于連一聲‘姑奶奶’都不敢直呼。
“你這丫頭,慣會哄人高興。”
太后喜靜,向來只將自己關(guān)在壽康宮里潛心理佛,很少去理會外面的事情,朝中大事更是從未沾手。不管面對何人,似乎永遠(yuǎn)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此次若不是要給晉王擇妃,恐怕也不會叫了這么多人進(jìn)宮了。
所以,當(dāng)太后難得對著祁玥笑的開懷時,在場的人心里都有些懷疑,太后娘娘是不是要護(hù)著長寧侯府了。
畢竟,自從長寧侯府和太傅府退了親事之后,接二連三地走著各種的霉運(yùn)。如今的長寧侯府就剩個空殼子在了。
可若是太后在此時扶上一把的話,那......
祁玥的心里更是樂開了花,太后剛剛對她笑得可慈愛了。這是不是就可以證明,太后娘娘她有意幫助長寧侯府重新恢復(fù)往日的榮華?
一想到這里祁玥笑的更加燦爛了,甚至還往前走了兩步,試探性地對太后問道:
“姑奶奶,不如一會兒就由玥兒陪著您四處走走可好?”
太后依舊笑的和藹:“我這老婆子自然是逛不動了,你們這些個年輕的不用理會我,都各自去走走看看吧?!?p> “姑奶奶,玥兒......”
祁玥還想和太后說上兩句話呢,就被太后身邊的溫嬤嬤打斷了:“御花園里的這些菊花啊,都是太后讓人特意打理出來供各位夫人小姐觀賞的。太后娘娘說了,大家可以隨意看看,不必太過拘謹(jǐn)?!?p> “是,多謝太后娘娘?!?p> 大家謝了恩之后,都三三兩兩地結(jié)伴去賞花了。納蘭馥也跟在施君曼身后在花叢中認(rèn)真地賞起了花,然后靜待‘報(bào)應(yīng)’的發(fā)生。
祁玥一時也捏不準(zhǔn)太后心里是怎么想的,更加不敢多問,所以就只能滿懷心思去了花圃。
見祁玥走開了,溫嬤嬤嘆了口氣然后又搖了搖頭:
“太后這么多年都沒有和長寧侯府有過多的往來,實(shí)則是為了他們著想。但是如今看祁玥郡主的樣子,他們分明就是不知道太后您的一片苦心啊。”
太后將手腕上的佛珠拿在手里心摸了摸,語氣倒是沒有任何的波瀾:
“祁孟,野心太大了。再不知道收斂的話,只怕長寧侯府的富貴也就到頭了?!?p> 御花園石子小路的盡頭,出現(xiàn)了一名身穿墨色錦袍的男子,將原本在賞花的貴女們的眼神一下子就勾走了。
只見他手里搖著一把折扇,抬起骨節(jié)分明的手將胸前的墨發(fā)瀟灑地拋在了腦后。
直到他走到了近處,納蘭馥才看清了他的容貌。
一雙細(xì)長的桃花眼流光溢彩,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端的是風(fēng)度翩翩的氣質(zhì)。
“兒臣來晚了,還請母后責(zé)罰?!?p> 溫潤的嗓音更是將在場的貴女們迷得是兩眼都快要冒光了。
太后淡漠的眼神終于有了些許的變化,她笑著招手讓蕭逸坐到自己的下首位置,然后嗔怪道:
“你這皮猴,哀家要是真的敢責(zé)怪你的話,你一會兒不得磨破嘴皮和哀家不依不饒了?”
蕭逸收起折扇,作無辜狀:“母后慣會取笑兒臣。兒臣本是翩翩少年郎一個,怎么到了母后的口中倒是比那閨閣中的姑娘還要嬌氣了?”
太后和蕭逸聊了多久,那些貴女們的眼睛就在蕭逸的身上逗留了多久。
要說這京城之中,當(dāng)今皇上以一副似天人之姿的好相貌榮登美貌的榜首。但是有幾人是親眼見到的?
自然是平易近人,又風(fēng)度翩翩的晉王更加有親近的可能了。
太后自然是發(fā)現(xiàn)了那些貴女們熱切的眼神了,掩著唇笑道:
“行了,你也是個聰明的孩子,哀家今日為何組了這樣的局你應(yīng)該心里有數(shù)。”
“母后......”
蕭逸妄想再掙扎兩下,卻被太后揮手打住了:“你如今也是雙十的人了。普通人家的男兒這個年紀(jì)孩子都可以開蒙讀書了,你卻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哀家縱著你這么多年沒有催促,已經(jīng)是給足你自由了!你可不要白費(fèi)了哀家的一番苦心?!?p> 蕭逸沒有在說話而是委屈巴巴地望著太后,那小模樣倒是比沒有說話更有殺傷力。
太后被他盯得難受,只好敗下陣來。
“行行行,你且去跟有眼緣的認(rèn)識認(rèn)識,哀家不逼你總可以了吧?”
蕭逸幾乎是無縫銜接地恢復(fù)成了一開始的時候那風(fēng)流倜儻的樣子,干脆利落地站起身來:
“聽說,太傅家的千金納蘭小姐最近名聲大噪,兒臣倒是有心見識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