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光障臉貼臉,王懷玉三人陷入了每天提心吊膽的狀態(tài),總需要派個人盯著身后看,看光障有沒有追上來。即使一整天都看不到光障,那種被追逐的恐懼也是印在他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三人臉上也沒了剛開始的輕松,而是每天都露出一副再過幾分鐘就要被執(zhí)行死刑的表情。
王懷玉受不了這壓抑的沉默,開口向王曦燕問道:“現(xiàn)在到哪了?”
“這已經(jīng)是你這個小時第四次問這個問題了,我說過了,我們正在前往約克城的路上?!蓖蹶匮嗷氐??!靶∷_,顯示定位導(dǎo)航。”
一組俯視角的3D地圖顯示在了中控臺上的投影儀中,上面標(biāo)示著這輛車與“約克城”只見的路線。
“你看,這不是還有7公……”
王曦燕話未講完,一聲悶響自右側(cè)車門處傳來,打斷了他的講解。
“什么啊,話都不讓人講完……喂!你怎么了!”王曦燕還在抱怨著,卻只聽到王懷玉慘叫一聲,神情痛苦的趴在座椅的扶手上哀嚎。
“我……我的……腿,呃啊啊啊!不知道……怎……”王懷玉含混不清地想要解釋,卻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王曦燕扒著扶手探出頭來,竟看到了弟弟的右大腿處多出了一個乒乓球大小的洞,正不斷地涌出鮮血。
他慌忙剎車,慣性將躺在后座上休息的梟推到了座椅底下。
“喂!怎么了?又發(fā)生什么了?”梟從地上爬了起來,王曦燕還沒來得及解釋,又是一聲玻璃爆裂聲,一顆子彈與碎玻璃一同灑在后座上。
“操!隱蔽!”梟大喊著打開了后座的左側(cè)車門,并滾了下去。
他匍匐到前車門,用力的敲打了兩下,喊道:“喂!王曦燕!快出來!你不要命了嗎?”
乒!
又是一顆子彈襲來,擊中了引擎蓋,濺起一片火花并彈到了一旁。
這時,前車門被打開了,王曦燕正費力地想要把王懷玉拖到自己這邊,他頭也不回地說道:“幫把手好嗎!”
梟只好小心地直起身子,用力拽住王曦燕的后腰,使勁往后一拽,將二人拽出了駕駛室。
王曦燕喘著粗氣問道:“梟,你能判斷出從哪里來的槍擊嗎?”
“呃……不好說,大概是西邊……偏南,那里有片不算太密的高草叢,應(yīng)該就是那里有人狙擊我們?!?p> 王曦燕癱坐在公路上,背靠著車門,絕望地說道:“完了,徹底完了。沒被末日殺掉,卻要被人整死了。好不容易到了這里,我不想死在這兒啊?!?p> 這時,仰面躺在地上的王懷玉原本還舉著的一只手,突然垂到了地上,大腿上流出的血已經(jīng)蔓延了大片,這使得他的臉色越發(fā)的蒼白了。
王曦燕嚇得差點從地上跳起來,連忙翻到車后,想要打開后備箱去取他攜帶的止血用品。
不料,就在他的手剛剛摸到開啟按鈕時,一顆狙擊彈從后備箱的另一側(cè)穿入,貼著王曦燕的臉穿出,險些打穿他的頭。
王曦燕被這突如其來的危險嚇得縮回了手,一時間不敢再向前。
“呼……呼……”他深呼吸兩下,便快速探出手,并按下了開關(guān)按鈕。
砰!
不出所料,在后備箱彈開的瞬間,又有一顆子彈擊中了車體,不過并沒有再擊中誰。
王曦燕自認(rèn)為那狙擊手肯定在上膛,于是他鼓起勇氣朝后備箱猛抓一通,扯出了不少器械和管子。也顧不得細看有沒有用,他抱著這堆東西就翻了回去。
“他媽的!”王曦燕重重地錘了地面一拳,咒罵著那個被子彈打爛的組織修復(fù)儀和幾只碎掉的藥劑。
“什么壞掉不好啊,偏偏是最有用的東西?!彼贿吜R著,一遍給王懷玉的大腿止血,在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里,唯一還有效的就是一支霧化止血劑和一些止血繃帶了。
這種關(guān)頭,王曦燕只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他磕碎霧化劑一段,并將里面的液體潑灑到王懷玉猙獰的傷口上,隨后將繃帶纏繞在弟弟的腿上。
“霧化劑強行潑灑的效果果然差很多啊,不過好歹止住血了?!蓖蹶匮嗨闪丝跉?,滿頭大汗的靠在了一旁。
“喂,別放松精神啊,別忘了遠處還有個該死的狙擊手在瞄著我們的腦袋呢?!睏n正死死地盯著剛剛瞥見閃光的草叢,悄聲說道。
只聽見“砰!”的一聲悶響從遠處傳來,伴隨著聲音的還有星點的火光和草叢的顫動。
“機會!”梟一個翻滾跑出了車輛掩體,拔出手槍迅速上膛,壓低身子徑直朝剛剛顫動的草叢跑去。
他利落地翻上了山坡,朝著草叢就是一腳,果然踢出了一把狙擊槍,這一腳可把警長疼的夠嗆。
草叢里忽的站起了一個穿著全套偽裝服的人,他提起手槍就朝警長開火。
砰砰!
伴隨著火光飛出的子彈皆是打到了土地里,見對方開火,梟空出左手,死死抓住對方手槍套筒,向前猛推。
兩人雙雙跌倒在地,即使周圍草叢糊住了梟的眼睛,他的手也是抓著槍,頂住了對方的下巴。
“好好好!我投降!別!別開槍!”對方驚叫道,這時的他已經(jīng)放下了剛剛拿著的槍,并舉起了雙手。
“哼!投降得倒是挺利索!”警長揪住對方的衣領(lǐng)將他給提了起來。
“說!叫什么名字、槍是哪來的、襲擊我們干什么!”梟暴喝道,他的槍口仍頂著對方的下巴,使對方不敢動彈。
“王……王富貴、槍是我哥哥的、呃……襲擊你們是為了搶……搶東西?!彼纯檀鸬?。
“嗯?你是從哪來的?說!”
“嘿,我說老兄,你能不能先把我放開,你比我可高著呢,這樣我……”
“別他媽跟我?;ㄕ?!快說聽到?jīng)]有!不然老子斃了你!”梟大喊著打斷了王富貴的話,并把槍口抬了抬。
“好好,別沖動,我是從約克城來的,別這樣了?!彼黠@被震到了,只好順著梟的問題回答。
“現(xiàn)在,雙手舉過頭頂,快點!”
“好好,你說了算。”王富貴無奈,乖乖照著做。
梟松開了他的衣領(lǐng),并單手開始對其搜身,過程中右手也是一刻也沒有將槍口移走。
“……這兒還有把匕首是吧……子彈……嘿!別動!真是的……我操!這還有顆手雷?”不一會兒,警長就從這位王富貴身上卸掉了一大堆的危險品。
“好了,現(xiàn)在,往前面走,不許耍花樣!聽到?jīng)]有!”梟押著王富貴就往回走,也沒去管剛剛那一地的東西。
不一會,他們就回到了車旁,這時的王曦燕正給王懷玉量著生命體征,見梟押著一個奇怪的人回來,二話沒說就上前給了那人一拳。
這一拳直接把王富貴給打趴在了地上,他哀嚎著摘下了偽裝服頭套,露出了一頭金發(fā)。
“嗷!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
“錯了?你這混蛋差點殺了我弟弟!你他媽知道錯了?!”王曦燕怒吼道,邊吼邊踢出兩腳。
“邦!”的一聲,王曦燕最后一腳好似踢到了鋼板,發(fā)出了金屬的悶響。
“嚯,這小子還有義肢?”本在旁冷眼觀看的梟又來了興趣,也顧不得抱著腳打滾的王曦燕,他上前掀開了王富貴的右邊袖子,里面露出了一條金屬手臂。
“嘿!嘿!別這樣!很不禮貌的!”王富貴說道。
“哼,作為一個剛剛用狙擊槍試圖射殺別人的人,你有什么資格說禮貌?”梟冷哼一聲,撒開了手。
“喂,王曦燕,看著點這小子,我去把他的裝備拿過來?!闭f完,梟起身返回了之前制服王富貴的地方。
王曦燕已經(jīng)緩過勁了,站起身來,又一次瞪住了地上的王富貴。
“喂喂,我已經(jīng)投降了,你還想干什么?”
“我可不是警察,別以為你投降了就會改變我的主意?!蓖蹶匮嗬淠卣f道。
沉默了幾秒,王曦燕又開口問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p> “王富貴?!蓖醺毁F不耐煩地回答道。
“嗯?”王曦燕發(fā)出了疑惑的聲音。
“怎么,我叫這名字你有什么意見嗎?”
“我說的是真名?!?p> “喂!這就是我的真名好不好,難得法律規(guī)定我不能叫這名字嗎?再說了,我有什么必要撒謊嗎?又沒有意義?!蓖醺毁F有些不快地說道,很顯然,他并不喜歡別人去刻意強調(diào)他的名字。
王曦燕停了一下,又問道:“剛才為什么襲擊我們?”
“還能為什么,搶東西唄。我也就不拐彎抹角的了,這世道,誰不是趁火打劫的強盜啊?!彼@得很淡定,似乎他的話就是真理。
“哼,你是從約克城來的吧,那邊還有多少像你這樣的人?!?p> “什么叫像我這樣的人?”
“這種為了自己,見人就殺的人?!?p> “我都說了,這世……”
“回答我的問題?!蓖蹶匮嘤帽认惹案叩囊袅看驍嗔送醺毁F的話。
“哼,不就是想知道城里的事嗎,告訴你也無妨,我哥在約克城已經(jīng)集結(jié)了二三百號弟兄,人人手里的家伙都不比我差。我勸你們,繞道而行吧?!?p> “滿口胡話的小子,我看你那團伙,最多也就八九十人吧?!边@時,梟已經(jīng)從遠處往回走來邊走邊說道:“看,這就是那狙擊槍,看樣子是消音器炸了,這東西估計也是自制的吧?!?p> “是,怎么了,我們又不是專業(yè)軍火……”
“好了,我不在乎,但就你們這做工,怎么可能做到剛剛完全消音的效果?”
“亞……亞音速彈。”
“什么?你們到底還有多少軍火!”梟驚道。
“這個我是真不知道,當(dāng)初是我哥和其他幾個人把家伙帶回來的,來歷我問了我哥也不告訴我。況且,這很重要嗎?”
“當(dāng)然很重要!”
“好好,當(dāng)我沒說……”王富貴又舉了舉雙手,說道。
“好了,梟,我們出發(fā)吧,王懷玉的傷必須再深層次的處理,不然會壞死的。”
“嗯,也正好去約克城,會會他那地頭蛇哥哥。”梟說著,瞪了王富貴一眼。王富貴只是躲開了他的目光,朝別處望去。
“誒,我不是都說過了嗎,我哥手底下可是有人,你們幾個人去了跟送死有區(qū)別嗎?”
“不用你說,這事我們當(dāng)然想過了?!睏n說道。
“那你們還去?真去送死啊?!?p> “哼哼,你瞧,我們手上不正好有個他挺在乎的人質(zhì)嗎?”梟冷笑著說道。
“呃,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