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塵封的彼岸
“奧丁?！背雍匠谅曊f。
“所謂世界暗面的君主嗎？”布寧的眼里閃過一抹狠厲。
斯萊布尼爾緩緩地踏出腳步，暗金色的馬蹄在地面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燃燒的疤痕，奧丁抬起手，昆古尼爾化作金色的流光圍繞著他的周身飛舞，古老的神明拔出了沉重的劍，狂風(fēng)在長廊中肆虐不息。
“是你。”奧丁緩緩地說，他的聲音里好像蘊(yùn)含著一種強(qiáng)大的力量，似乎整個世界都隨之震蕩回響。
“好久不見，”楚子航冷冷地說，“我等了你很久?！?p> 奧丁耀眼的獨(dú)目沉靜地凝視著楚子航被鱗甲覆蓋的臉，緩緩地說：“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只是一個弱小的凡人?！?p> “現(xiàn)在呢？”楚子航冷聲問。
“你終于擁有了站在我面前的資格?！眾W丁說。
“只是站在你面前的資格么？”楚子航無聲地笑，手中的刀在空氣中緩緩劃出一道弧形，蜘蛛切和村雨交錯架在身前。
“你已經(jīng)超越了凡人的極限，進(jìn)入了神的世界，但是依舊改變不了你人類的心?！眾W丁說，“耶夢加得的眼光果然不錯，但是要想爭奪皇帝的王座，你，依舊不夠?！?p> “這就是你的目的么，”楚子航的黃金瞳熾如熔漿，刀鋒上的寒光冷冽如水，“在你看來，你最終的敵人只有黑王尼德霍格。”
“我們的父親尼德霍格，他是絕望的歸來。只有打破絕望，才是新的希望?！痹诰嚯x楚子航兩人大約十米的地方，斯萊布尼爾停下了腳步，奧丁低下頭看著纏滿裹尸布的掌心，好像在悼懷著光影般消逝的過去。
“你曾殺死過他？”楚子航問。
“是我們，”奧丁緩緩地說，“我們，曾殺死了偉大的父親尼德霍格，我們也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我將死亡的力量從父親的骨血中剝離，鑄成昆古尼爾，從此我們再不懼死亡；我們將權(quán)杖從父親的手中奪走，鑄成了八王之座，從此我們擁有了至高的權(quán)力；父親曾血誓他的歸來，他封鎖了尼伯龍根的力量，我們在那無盡的深淵中與世隔絕，成為了棄族，所謂棄族的命運(yùn)，就是穿越荒蕪的原野，回到最初的地方，手執(zhí)刀劍，重臨世界。”
楚子航和布寧無聲地對視一眼，他們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接觸到了龍族最古老的秘密，因?yàn)樗麄円呀?jīng)有了挑戰(zhàn)神之御座的資格。
“你究竟想要什么？”楚子航沉聲問。
“這是你們最后的機(jī)會，加入我們，我將允諾你們新的世界?！?p> “原來是這樣啊，”楚子航輕輕地說，“可惜你們的新世界，與我們想要的不同?！?p> “果然終究只是個人類?！眾W丁發(fā)出了一聲悠遠(yuǎn)的嘆息，卻不知是為的什么。
在后方的地下室里，蘇恩曦緊緊握著手里的PPK從酒德麻衣身后探頭，“這兩個家伙能頂住嗎？現(xiàn)在的奧丁可比之前強(qiáng)了太多?！?p> “頂不住也得頂著?！本频侣橐碌吐曊f，“沒有老板幫忙這種級別的戰(zhàn)斗我只會拖后腿。奧丁是為了老板而來，老板的力量......你是知道的?！?p> “老板最近怎么沒有來過？老板該不會出什么事了吧？”蘇恩曦想到老板身上的傷勢，不免有些擔(dān)心。
“不會的?！绷憷渎曊f，“哪怕是奧丁真的將要登臨王座，他也會及時趕到。”
斯萊布尼爾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暗金色的馬蹄高高揚(yáng)起，奧丁揮動重劍發(fā)起了沖鋒，楚子航和布寧振翼起飛，以極快的速度迎向奧丁，楚子航一刀劈在金色的昆古尼爾上，昆古尼爾的堅硬遠(yuǎn)非金石能比，楚子航的刀鋒被震開，他轉(zhuǎn)而繞到側(cè)面，揮刀攔下了奧丁的重劍。
布寧正面撲向斯萊布尼爾，狠狠地架住了這頭八足天馬的前沖之勢，斯萊布尼爾咆哮著向前撞擊，布寧用于支撐的雙腳將地面都蹬出兩道深深的裂痕。
奧丁揮動重劍斬向楚子航，被楚子航以極快的速度閃開，在身形交錯之間布寧接過了楚子航的蜘蛛切，毫不猶豫地一刀捅進(jìn)斯萊布尼爾的胸口，刀尖一直穿到后頸部出來。
斯萊布尼爾發(fā)出一聲悲痛的嚎叫，奧丁騰空后退，毫不猶豫地一劍斜斬，將斯萊布尼爾連帶著布寧一同斬中，頃刻間鮮血四濺，本就重傷的斯萊布尼爾被這一劍直接斬死，布寧即便以最快的速度進(jìn)行躲閃還是被斬斷了一側(cè)龍翼，背部的一大塊龍鱗被生生削去。
這一劍真是相當(dāng)狠辣，絲毫不顧斯萊布尼爾的死活，這也確實(shí)是龍類的風(fēng)格，這個極其復(fù)雜的種族兼具最冷血與最感性的一面，而當(dāng)他愿意放棄心中所有的溫情，他就可以變得堅若金剛。
布寧咬著牙拔出蜘蛛切，劇烈地喘息著，楚子航在他身后落地，肩膀上有一道黑色的傷痕，那是昆古尼爾造成的。
楚子航快步走到布寧身前，言靈·君焰的吟唱聲響起，自他完成進(jìn)化后“君焰”第一次被全力釋放，如同一條巨大的火龍從楚子航身前沖出，要把整個世界焚成焦炎地獄。
但是暴烈的君焰在下一刻就消失無蹤，奧丁只是揮了揮手就讓那些狂暴的火元素安靜了下來。
“糟了，以奧丁的力量恐怕早就是絕對的元素掌控者，何況他還吞噬了康斯坦丁的力量。”蘇恩曦的臉色有些發(fā)白，“除非楚子航能運(yùn)用言靈·燭龍，否則其他的言靈都對他無效！”
但是言靈·燭龍是青銅與火之王的至高權(quán)能，先不論楚子航有沒有可能掌握言靈·燭龍，一旦“燭龍”完全爆發(fā)，那樣的話別說這棟別墅，炸平幾條街都不在話下，而最糟糕的是即便那樣也不一定能留住奧丁，吞噬了康斯坦丁力量后的奧丁同樣具有發(fā)動“言靈·燭龍”的能力！
看到“君焰”被瞬間熄滅，楚子航也不由得愣了一下，這還是他從未遇見過的情況。
“你對龍族的事情了解的還是太少，我們掌握元素的至高權(quán)能，這種言靈對我毫無作用?！眾W丁淡淡地說，“拿起你手中的刀，那才是你唯一值得信賴的武器?！?p> 楚子航死死地攥住刀柄，布寧用蜘蛛切撐著起身，奧丁的實(shí)力毫無疑問更強(qiáng)大了，強(qiáng)大到超乎想象。而與奧丁同樣危險的是那柄昆古尼爾，如果被這柄象征著死亡的永恒之槍鎖定，對于龍類而言死亡也只是時間問題，因?yàn)槟蔷褪敲\(yùn)，象征死亡的命運(yùn)。
“你們永遠(yuǎn)不會懂得，棄族的悲哀，和那宿命的輪回?！眾W丁負(fù)手身后，緩緩地邁出步伐，深藍(lán)色的大氅微微飄動，“你們永遠(yuǎn)贏不了宿命?！?p> “你又何嘗不一樣？”楚子航冷冷地說，“在宿命的預(yù)言中，黑色的皇帝最終會從諸神的黃昏中存活下來，而你呢？難道不是更加可悲？”
“我會成為新的，黑色的皇帝?！眾W丁說。
楚子航瞇了瞇眼睛，牙關(guān)緊咬，在交談中他死死地盯著奧丁試圖找出對方的破綻，在這種級別的戰(zhàn)斗中光靠蠻力根本不可能戰(zhàn)勝對方，他必須保持冷靜。
“你們?nèi)祟悘牧闼榈臍v史中找到了片刻的星光，但是你們看到的終究是滄海一粟?！崩ス拍釥柾Ｖ沽孙w舞，靜靜地懸浮在奧丁肩頭，“這把槍名為昆古尼爾，它是命運(yùn)，也是永恒。在你們?nèi)祟惖睦斫庵?，它是世界樹的樹枝，對，也不對，它來自黑王的骨血。那么為什么，我就不會是新的黑王？?p> “世界樹，到底是什么？”楚子航面對越來越近的奧丁，下意識地想要后退，但是他忍住了，依舊堅挺地站在那里。
“那是死亡的象征，亦是生生不息。”奧丁回答了這個問題，但是楚子航?jīng)]聽懂。
酒德麻衣也沒有聽懂，轉(zhuǎn)頭向蘇恩曦投出詢問的眼神。
蘇恩曦皺了皺眉，“天演”在飛速地運(yùn)轉(zhuǎn)，好像要把腦海里存儲的所有東西全都檢索一遍，終于她的眼里閃過一抹驚詫。
“什么意思？”酒德麻衣以為蘇恩曦知道了什么。
“還是不知道......”
“那你驚訝什么？”酒德麻衣無語。
“我是想起來在西方的歷史中樹總是與死亡和哀悼聯(lián)系在一起，而世界樹尤克特拉希爾是一株白蠟樹，白蠟樹又象征著生生不息。”蘇恩曦?fù)蠐项~角，“也許......是預(yù)示著從死亡到新生？”
“世界樹的死亡，也是王座的新生?！眾W丁手中的重劍緩緩舉起，此時他距離楚子航二人已經(jīng)不過五步之遙，“如果你們不愿意加入我們，那就只能以你們的血，祭奠這盛大的開端。”
重劍狠狠地斬下，在空中劃過一道玄青色的光，蜘蛛切和村雨架起，死死地?fù)踝W丁的怪力，三把刀劍碰撞的瞬間走廊的地面龜裂粉碎，白色的磚地上盡是蛛網(wǎng)般密密麻麻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