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皇帝之骨血
另一只卵?約克的腦袋嗡的一下,這里竟然還有另一只卵?那里面同樣也是黑王的骨與血?
“赫爾墨斯,”哈迪斯對一名身材瘦削的獵人點(diǎn)點(diǎn)頭,“把東西拿出來吧?!?p> ID赫爾墨斯的獵人一直拉著一個拉桿箱,直到此時才把箱子打開,里面是一個銀質(zhì)的盒子。
“那就是卵?”死侍徐步上前,似是保持著極大的敬畏。
“我們在今年七月得到了它,之后被我們用水銀密封起來,但是即便如此它依舊有可能展示出狂躁的一面,最后我們不得不竊取了一只煉金活靈來模擬一個煉金矩陣令它暫時沉睡。”赫爾墨斯說,“現(xiàn)在你所見到的是它的安靜狀態(tài),如果脫離了這些封印它隨時可能暴走。”
“暴走?”死侍輕聲說,“你太小看皇帝的力量了,它在蘇醒的一瞬間可以釋放出究極言靈,整個西伯利亞都會化為焦土?!?p> “它會孵化成黑王?!”約克尖叫起來,“你們有沒有搞錯?這么危險的東西也敢搞出來?”
“并不會?!彼朗虛u了搖頭,“它已經(jīng)不可能孵化了,它只有龍的血統(tǒng)卻沒有龍的心,但只是僅僅依靠這小小一部分的骨與血就可以迸發(fā)出如此強(qiáng)大的力量,不愧是偉大的皇帝啊。”
“龍的心?是黑王的心嗎?”約克問。
“沒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死侍卻搖了搖頭,“在我族的傳說中,黑王尼德霍格死后,他的龍之心與龍王的骨血分離,散落在世界各地。我們所尋找的‘卵’,只不過是黑王的骨血,但是沒有了靈魂的一團(tuán)腐肉,就算蘊(yùn)含著再強(qiáng)大的力量,又怎么可能孵化成真正的龍?”
“但是你剛才說它依舊有暴走的風(fēng)險!”
“人類,你們對我族的了解實(shí)在太少太少了,”死侍輕聲說,“我族偉大的煉金文明豈是那么簡單就能被所謂的科技所超越的?你們自以為掌控了這個世界運(yùn)轉(zhuǎn)的法則,卻不知道你們看到的世界只是冰山一角。即便是偉大的黑王,在失去了權(quán)力后也會淪為歷史的塵埃,何況只是黑王的骨與血。”
“那黑王的心呢?現(xiàn)在該不會也在哪個地方等著孵化吧?”約克瞪大了眼睛,“你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它在哪,小心下一秒我們就被黑龍給踩扁了!”
“當(dāng)然不會,我們處在殘缺的尼伯龍根當(dāng)中,即便是黑王自己也無法進(jìn)入這座尼伯龍根,因?yàn)樗牧α刻珡?qiáng)大了,這座尼伯龍根會在他踏入入口的那一刻崩潰。”死侍好像完全沒有理解約克吐槽的點(diǎn),而是淡定地反駁了他的話。
“我靠!你說得那么淡定,結(jié)果不都一樣是個死?”約克怒而吐槽。
“我說過,我本就是已死之人,何懼再死一回?!彼朗毯仙狭算y質(zhì)的箱子,注視著赫爾墨斯的眼睛,“這顆‘卵’從何而來?”
“羅馬。”赫爾墨斯說。
死侍點(diǎn)點(diǎn)頭,“又可以淘汰一個。那么除了‘卵’,你們還帶來了什么?”
獵人們紛紛拿出箱子或盒子還有罐子樣的東西,約克一開始還有些奇怪,隨即反應(yīng)過來,那些東西都是龍類的繭!雖然每個人頂多掏出來一個,但是這么多獵人加起來也有五六個了,但是這一年的收集量就超過了秘黨上百年的收藏!這開什么玩笑?
“感到無法理解?”死侍似乎很樂于和約克說兩句話,“你以為當(dāng)年世界上那么多的龍類最后全都灰飛煙滅了?當(dāng)然不可能,他們都沉睡繭化,將自己掩藏在歷史的深處,但是當(dāng)他們出現(xiàn)了覺醒的征兆后,對于高階龍類來說,并不難找到他們的埋骨地。”
“你們都是龍王的代言人?還是執(zhí)行人?”約克明白了,絕對是有哪個龍王級的家伙在他們的背后啊!固然對于人類來說,要想找到龍族藏繭的地方只能純靠運(yùn)氣,但是對于龍王來說不需要啊,龍侍甚至可以為龍王獻(xiàn)出自己的生命,把埋骨地告訴龍王又怎么了?只是龍王不方便親自出馬,才派這幫家伙出來干活的吧?
“都算是吧。”死侍并沒有回避這個敏感的問題,對他來說似乎沒有什么秘密是不可告人的。也對,對于一個連生命都無所在意的家伙來說,這個世界上又有什么是真正重要的呢?也許只有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那個信念,他們所向往的光明的未來,所以他們無懼生死,也無畏一切。
聽起來很可憐的樣子,可是人類不也曾是如此?在漫長到幾千年的戰(zhàn)爭中,一代又一代屠龍者前赴后繼站在面對龍族的戰(zhàn)場上,他們獻(xiàn)祭自己的靈魂與生命來對抗那與神明比肩的巨龍,不知是幾千幾萬人的相繼赴死,才換來今天人類自由地站在地球上而不是被巨龍所奴役。
于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龍族從至高的皇族變成了棄族,被壓制在世界的陰影里喘息,幾千年噩夢般的循環(huán),為的是有朝一日重返人世間。
可惜,龍族的天性就是戰(zhàn)爭,當(dāng)他們的力量超過你,就絕對要壓倒你,這注定了人類與龍族不可能迎來和平共處的一天,有的只會是戰(zhàn)斗、或者滅亡。
“你們收集這么多龍繭干什么?烤著吃嗎?”約克一邊吐槽一邊用眼睛偷瞄四周,想找到逃出去的辦法。
“這就不是我們負(fù)責(zé)的了?!彼朗贪涯切埨O全部收集起來,放在青銅桌面上,對著一個筆記本挨個檢查,一個活了不知道幾百年還是幾千年的家伙拿著一個小學(xué)生記事本對著一桌不知道有幾千還是上萬年歷史的龍繭做記錄,這畫面居然還有種莫名的好笑。
“你們要把它們送到哪里?”約克問。
“本來應(yīng)該送到殿里去,可是今年出了意外,英靈殿關(guān)閉了。”死侍漫不經(jīng)心地說。
獵人們相互對視,這個死侍說的似乎有些太多了點(diǎn),正常來說這種秘密是不應(yīng)該被外人所知道的,林鳳隆不禁在手心里攥了一把汗,這汗不是為死侍而是為約克流的,通常來說一個人知道的太多,往往就活不長了,這個死侍不知為什么對他說了這么多,難道根本就沒打算讓他活著離開?
死侍似乎看出了他們在想什么,淡淡地說:“放心吧,很快這一切就都不重要了,當(dāng)王出現(xiàn)的時候,所有的弱者都只能被絕對的力量碾壓?!?p> 這就是龍族的法則,力量是絕對的王道。敵人,是什么?只要碾過去就好了,用絕對的力量,碾碎面前的一切。
“王......就要出現(xiàn)了嗎?”克萊德的聲音顫抖,“真正的王?”
“是的,或者我們可以稱之為,皇帝。”死侍輕聲說,“那一天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我們漫長而孤獨(dú)的等待終于迎來了黎明。我族會履行我們的契約,你們都將在王的沐浴下獲得新生。”
約克簡直目瞪口呆,這確定是獵人團(tuán)體嗎?這分明就是邪教組織吧!信仰著什么皇帝什么王,說白了就是個危險的古龍好吧?那可是能毀滅世界的東西!
哦對了,難道說這幫家伙信仰的是末日理論?約克突然想起來,但是和末日派的那幫家伙相比這幫家伙顯然更激進(jìn)啊!人家末日派還只是隱居避世建立桃花源,你這倒好,合計(jì)人類贏不了就直接倒向龍類的一方了?你特么的這不就是叛徒嗎!
約克用力地扭動起來,可是他的雙手還被拷著,克萊德和邦尼一左一右站在他兩側(cè),他根本就沒可能逃脫。
“這些年來辛苦你們了?!彼朗陶f,他收拾起那些龍繭,向?qū)m殿的后方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來,看向約克。
“你有一天時間考慮,生存或者死亡。”
說完這句話,死侍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去。
生存,就是妥協(xié),把“卵”交給對方,而死亡,自然就是寧死不屈......于是就真死了唄。
“如果我是你就會選擇生存......活著多好啊,你還可以親眼看看這個世界,而且與我們交易,你會獲得長久的生命,與新世界里幸福的生活?!焙諣柲棺叩剿纳磉吪牧伺乃募绨?,“而如果你死了,就什么也沒有了,我們還是會找到你藏起來的‘卵’,然后獻(xiàn)祭給新的皇帝,歷史依舊不可阻擋地向前,你什么也改變不了,甚至還失去了生命?!?p> 約克不想回答他,他實(shí)在不知道該說什么,而就在這時他聽到了空氣被切裂的聲音,與之一同而來的還有強(qiáng)烈的心跳!
已經(jīng)快要走出宮殿的死侍猛地回頭,只見一個消瘦的影子手握長刀從天而降,而那突然響起的心跳聲竟不像是來自于人而是來自于那柄刀!
煉金刀劍·七宗罪。
手握饕餮的正是蘭斯洛特,他從天而降一刀薩摩示現(xiàn),那氣勢就要將死侍斬成兩半!
如果這一刀真的劈下去,死侍毫無疑問也會真的變成兩半,龍類的軀體在煉金武器的至尊面前不過是豆腐一樣脆弱。
但是作為龍王的代言人,這名死侍當(dāng)然不會像普通死侍那樣來得簡單粗暴,在蘭斯洛特飛身而出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對方的出現(xiàn),毫不猶豫地一個后撤步躲開,蘭斯洛特一刀斬在一枚龍繭上,刀鋒直接沒入龍繭當(dāng)中,龍族的繭可以碰壞金剛鉆,但在七宗罪面前依舊不值一提,不知是哪條倒霉的古龍還沒來得及蘇醒就被一刀劈死。
“七宗罪?!彼朗痰穆曇羲粏?,黃金豎瞳從饕餮上面掃過,“你是誰?”
“我是來取你命的人,名字并不重要?!碧m斯洛特一刀甩開那只龍繭,大步上前。
獵人們在蘭斯洛特一刀斬下之后就反應(yīng)過來,急忙舉槍準(zhǔn)備上前,但是一道火紅色的領(lǐng)域在他們面前展開,路明非和楚子航手握刀劍從天而降,幾名獵人剛準(zhǔn)備上前卻突然頓住腳步,緊接著就一頭栽倒在地。
零和蘇恩曦在甬道的入口端著手槍,里面裝的是弗里嘉子彈。
“路明非先生?您也要與我們?yōu)閿趁??”克萊德瞇了瞇眼睛,上前一步。
路明非攥緊了手里的“暴怒”,在握到這把巨大的斬馬刀的時候他的心情是很復(fù)雜的,當(dāng)年他在三峽水庫第一次打開七宗罪的時候,路鳴澤就是指示他使用“暴怒”來對抗諾頓,可是當(dāng)時他在手忙腳亂之下只是拔出了“色欲”。后來在校長辦公室里他由于力氣不夠根本就拔不動這把特大號的刀,只有現(xiàn)在的他才是第一次真正地使用“暴怒”,掌握了這把殺伐之刃,卻如同故人相識。
“無所謂為敵與否,立場不同,本就不是朋友。”路明非輕輕地?fù)u頭,“多說無益,我們是人類,龍族是我們的敵人。”
“太可惜了,本以為路先生也可以成為我們的朋友。”克萊德嘆道,他手里的槍口已經(jīng)舉起,“讓開。”
“師兄?!甭访鞣菄@了一口氣。
火紅色的紋路沿著槍管蔓延,君焰的高溫瞬間侵入子彈,克萊德手中的槍突然炸膛,即刻滿眼不可思議地看向路明非一旁的男孩。
楚子航面無表情,其實(shí)他也沒法解釋自己是如何實(shí)現(xiàn)的這一切,只覺得無比熟悉,而且如臂使指。
“君焰,好精純的血統(tǒng)?!笨巳R德深吸一口氣,“邦尼。”
但是下一刻邦尼的呼叫聲傳來,克萊德猛地回頭,看到雪白的翼骨在他的眼前展開,竟是路明非隊(duì)伍里的那個中年人,此時他的身上覆蓋著白色的鱗片,骨突和骨刺在體表凸顯,那對翼骨正是從他的背后展開,他的一只手扣住了邦尼的脖子,只要微微用力就可以將她的頭擰下來。
“你......你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