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那九王爺已然氣絕,卻仍因為慣性躥出數(shù)步,才猛然栽倒。
等在山門之前的眾人,驟然親眼見到這突兀的一幕,無不立時瞠目結(jié)舌。
那數(shù)位等候在此的青云宗弟子,亦是一陣愕然,外門第一人丁旭,更是直接閉上雙眼,散出神識探了出去。
片刻之后,丁旭睜開雙眼不禁勾起嘴角,饒有興致的望著前面那片山林。
在發(fā)現(xiàn)九王爺?shù)牡谝粫r間,江洋便如離弦之箭般朝著九王爺出來的地方暴掠而去。
然而才行至半路,心神忽然一緊,竟是生出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難道是薛小白臉?斷無可能!就算當(dāng)初被那神射手在暗處盯上,也沒有這樣強(qiáng)烈的感覺……
是對那些看不透修為的青云宗弟子?
是了,一定是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老子的行蹤!
諸多想法電閃而過,江洋的動作卻是絲毫不停。
被青云宗發(fā)現(xiàn)又如何?老子今日必殺薛少白!
與此同時,憑借那一顆石子,就已發(fā)現(xiàn)江洋修為更上一層樓的薛少白等人,終于下定決心——
逃!
只要逃到那條溪流的對岸,就算江洋還不罷手,那些青云宗弟子也斷然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走!”
薛少白一聲低喝,已然人隨聲起,率先自暗處躥出,直奔宗門而去。值此生死關(guān)頭,其他人又哪會落于人后,紛紛當(dāng)即起身緊隨其后!
霎時間,宗門之下的眾人赫然發(fā)現(xiàn),又有近十條人影自林中倉惶躥出。
下一刻,伴著一聲大喝,竟是又有一位頭上裹著紅巾的男人,自林子另一處飛掠而出!
其速度之迅疾不知快了前面的人多少倍!
刷!
后來者在那十?dāng)?shù)人頭頂一躍而過,期間有一陣白光閃過。
噗!噗!
只出了一刀,先前奔出的人群里,卻有兩位落在最后的辟谷中期者,瞬間應(yīng)聲倒地!
后來居上的那個持刀之人,此時已然落在先前逃竄幾人的對面,雖是背對著宗門這邊,卻叫所有存活下來的凡界弟子都認(rèn)出了他,只因那身怪異的衣服和頭巾,以及那把此刻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長刀,實在給他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而待看清那人的背影,楊雪、杜小樊、寧薰兒三個女子更是齊齊發(fā)出一聲驚呼!
此人正是江洋!
只見江洋不見方玉,鐵如令立刻就知道,先前自己的猜測怕是應(yīng)驗了。
趕忙急聲高呼,“江洋,千萬不要沖動!有什么事先過來再說!”
鐵如令的聲音中氣十足,江洋自是聽見了,不過他卻懶得理會,只是緊盯著身前幾人。
此刻他對面能喘氣的,還有六個辟谷中期,三個辟谷后期!
白銘原本就是半只腳踏入先天的高手,雖然之前被一刀廢去內(nèi)力,但吃過通靈丹修復(fù)傷勢之后,在這段時日進(jìn)入辟谷后期,還在江洋的意料之中,而薛少白和當(dāng)初那個參與圍攻他的辟谷后期者,居然沒能突破,倒成了意外之喜。
江洋直直盯著薛少白,笑意森然,“姓薛的小白臉,咱們之間還有筆賬沒算完,你怎么就急著走了呢?”
那六個辟谷中期者,似乎經(jīng)過先前那一戰(zhàn),都被江洋嚇破了膽子,此時再見他修為再漲,眨眼之間便擊殺了兩名同伴,一時間無不兩股戰(zhàn)戰(zhàn),手中的兵刃甚至都有些都拿不穩(wěn)。
薛少白的臉上也已不見了往日的驕傲,而是陰郁的望著江洋,“入宗在即,難道你敢當(dāng)著宗門的面大開殺戒?哼!江洋,你這是要挑釁青云宗的威嚴(yán)么?”
這個時候竟然還不忘跟老子耍心機(jī)!
江洋聞言在心中冷笑一聲,嘴上卻道:“姓薛的小白臉,過了老子身后的小溪,你才算青云宗的弟子。現(xiàn)在,你算個屁!”
咻、咻、咻!
江洋話音才落,便有三只羽箭驀然一齊飛射而來!
“兄弟,你那兩箭老子可是做夢都在念叨呢!老子還沒找你,你倒先下手了!也好,那就先送你下去給我兄弟解氣!”
只一閃,江洋便避開羽箭,同時赫然閃電般躥至那位神射手身前!
那神射手的下一支箭才搭在弓上,江洋的刀便已然高高舉起,一斬而下!
“不可!”
“一起上!”
兩道喝聲同時響起,前者出自鐵如令,后者出自薛少白。
喝聲出口的瞬間,薛少白已然率先出劍刺向江洋!
噗!
薛少白的劍還未至,那神射手的一雙臂膀就已然飛上半空,拋灑出一片刺目的鮮紅!
“??!救我!”
轟!
江洋再出一刀,卻是對著圍上來的眾人,刀罡炸裂,無人能夠近身!
噗!
又是一刀,神射手雙腿齊根而斷,噴涌而出的熱血,眨眼間染紅滿地芳草!
“啊——”
霎時間,哀嚎之聲響徹山野!
半響過后,慘叫嘎然而止,那神射手竟是活活疼死了!
“兄弟,老子給你送條人棍過去,總該能打過了吧!”
江洋低頭自語,虐殺一人,非但沒有絲毫泄憤,反而周身殺氣暴漲沖天而起,竟是將衣角都鼓動的獵獵作響!
宗門前那些人,此時倏然鴉雀無聲,只是瞪著一雙雙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一切,眼里瞳孔早已驟縮成一點,不住的顫抖起來。
剩下的五個辟谷中期,眼見這一幕人間慘劇在身邊上演,更是背脊生寒,肝膽俱顫,終于完全喪失了斗志,紛紛驚叫而逃,竟然還有一個慌亂之下轉(zhuǎn)身逃回了山林!
只是稍作猶豫,白銘和另一位辟谷后期便跟著拔身而起,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徑直朝著宗門飛射而去。
其實這些人若是同心協(xié)力,付出一些代價,未必就不能擊敗江洋。
但是此刻,就連薛少白都有些慌了,他清楚眼下的情況,分散而逃對其他人而言乃是最好的辦法,不過對于落單的自己,恐怕無論如何,都難以逾越這不過幾十丈的距離!
忽然,只見薛少白眼底閃過一抹狠色,旋即也是暴掠而起,只是他逃竄的方向,卻是緊緊追著前面一個辟谷中期!
“薛少白!你跑的了么!”
果然,江洋只掃了其他人一眼,便直奔薛少白追去!
他仿若化身一只大鳥,只是幾個起落,就來到了薛少白身后不到一丈之處!
然而卻在此時,薛少白身形驟然一快,頃刻間閃到被他盯上的那位辟谷中期者前頭,幾乎同時閃電般出手抓過那人,看也不看就甩向身后的江洋!
“??!”
噗!
眼見此狀,江洋想也不想便是一刀斬下,雖是直接將其斃命,但自己原本迅猛的沖勢卻是為之一滯。
而就在這一頓之間,那薛少白已然又躥出一大截,奔向下一個只顧亡命逃竄,而全然不知身后發(fā)生何事的辟谷中期者!
他竟打算以如此殘忍的方法逃生!
山門前眾人眼見這一幕無不嘩然,而楊雪此時也是從先前的驚愕中回過神來,拉扯著鐵如令的衣袖,帶著哭腔急道,“鐵叔,你快去把他拉過來!怎么能當(dāng)著仙人的面殺人呢!這個大傻蛋!鐵叔你快去?。 ?p> 鐵如令、寧悍勇和田之軒三人都有此意,因此一聽楊雪的話就要沖過去。
卻在此時,丁旭的聲音悠悠響起,“提醒諸位一聲,此刻還剩下不到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待香火燃盡之時,只要沒能站在這里,就一律算作不合格!”
聞聽此言楊雪等人頓時一驚,只是稍作思量,鐵如令就果斷說道:“你們都在這里等著,我去去就來!”
說罷轉(zhuǎn)身便沖了出去,一行人中以他修為最高,寧悍勇和田之軒二人有心無力,只能依言等在原地暗暗焦急。
另一邊,就這么一會兒功夫,江洋又是接連擊殺了兩個辟谷中期,卻是依然落后薛少白一步!
嗖!
薛少白又是一閃一抓,如法炮制,然而這一次卻是出了意外!
原來是前頭最后剩下的那個辟谷中期者早有防備,在最后關(guān)頭,忽然身子一矮躲了過去。
薛少白心中大恨,江洋卻是眼前一亮,腳尖點地身形暴起,長刀一瞬間悍然揚起!
“薛少白,給我兄弟陪葬去吧!”
那一抓抓空之際,薛少白便已知沒了活路,這個時候卻反而再不逃竄,發(fā)起狠來!只見他在江洋躍起的同時,倏然轉(zhuǎn)身,舉劍便刺!
他這一劍,懷著搶占先機(jī)以逼迫江洋撤刀的僥幸,同時也懷著同歸于盡的決絕!
“去死!”
刷!
一道白光透過薛少白的整個身體。
噗!
薛少白的劍刺穿了江洋小腹。
一刀斬過,江洋順勢而落,一個踉蹌半跪在地,其實剛剛他本可以撤刀避過這一劍,只是為防薛少白再次借機(jī)逃脫,他這才務(wù)求一擊必殺,以命搏命!
“你……”
自薛少瞪著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自他頭頂中間,先是出現(xiàn)了一絲血痕,繼而血痕飛速延伸向下,鼻子、嘴、咽喉、胸腔……
噗——
磅礴的鮮血噴涌而出,血光連成一片,竄向天空,灑向大地,也淋了江洋一臉一身。
薛少白的整個身體竟是分成兩半相向而倒!
血肉夾著碎骨,腦漿混著泥濘,五臟六腑更是碎了滿地。
一切,就這么明晃晃的暴露在溫和的陽光下。
觸目驚心!
“嘔……”
宗門前已有很多人再也禁受不住猛然吐了出來。
然而此時大仇得報,江洋卻是心里一輕。
只是萬萬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先前那位躲開薛少白一抓的辟谷中期者,竟然自半空橫著身子驚恐大叫著撲了過來!
刷!
仍然是一刀斃命,可就在江洋出刀的同時,又有一道凜冽勁風(fēng)驟然襲來!
“去死!”
一聲爆吼同時響起。
原來是另一個辟谷后期者眼見江洋受創(chuàng),當(dāng)即去而復(fù)返,用從薛少白那里學(xué)來的辦法,將之前躲過一抓的那位辟谷中期者丟了過來。
然后就想著趁此良機(jī)滅殺江洋,以免后患無窮!
此人時機(jī)把握的很好,此刻的江洋,確實再無招架之力。
然而,卻有一桿銀槍及時出現(xiàn)!
轟!
火爆氣機(jī)仿若驚雷般先一步釘入那辟谷后期者的身體,轟然炸裂!
一擊轟殺對方,鐵如令當(dāng)即扯起江洋,“快跟我過去!”
卻在此時——
“等等,把我也帶上啊!”
身后不遠(yuǎn)處,一道熟悉聲音驟然響起!
方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