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煉丹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玄妙深奧嘛!
因為在萬象書閣那兩年的潛心苦讀,所以當他跟隨洛穎真正開始接觸丹道之時,其實并不算太過陌生。
而又因為他只有七天時間,所以洛穎干脆辦了個丹修速成班。丹道藥理等入門知識一概不講,直接以填鴨式教學法指導他怎么煉制凝血丹。
千萬不要因為有人在一旁實時指揮,就認為任何人都能成功煉制出一爐丹藥,這里面的學問大著呢!
只要是江洋親手操刀,那就一定能夠檢驗出他在煉丹一途上的天賦如何。
同時,那凝血丹也有其獨到之處。
所謂凝血丹,功效正是養(yǎng)氣補血,但其藥性還不如通靈丹,甚至連一品靈丹都算不上。然而,如此糟劣的丹藥,卻直到現(xiàn)在依然留有丹方傳世,實際上正是因為通過煉制此丹可以檢驗出初學者的天賦。
凝血丹品階低劣,煉制這種丹藥所需的丹材自然也就常見易得,只是在煉制之時卻需要與丹品不符的復雜工序,如此一來,自然就對煉制過程中的連貫性有著頗高的要求,只要途中稍有差池,便會功虧一簣。
正因如此,煉制這種毫無實際用處的凝血丹,倒成了許多丹修大能作為收徒考驗的最愛。
不過因為考驗江洋的人是司徒溥陽,所以他就只有七天的時間!連洛穎都覺得,一向平易近人的師尊,這一次確實是有些苛刻了!
不過在第五天,當?shù)らw第三層的一間丹室之中有丹香飄出的時候,洛穎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驚喜興奮、如孩童一般可愛動人的表情。
“切!還以為多難,原來也就如此而已!還說什么給我七天時間,瞧不起人是咋的?”
江洋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跟洛穎學習煉丹之時如何運轉法決,如何控制丹材藥鼎。然后他又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滴血祭練當初在尋寶洞府之中所得的另一件無名青鼎。
如此算來,其實他只用了三天三夜,就成功煉出一爐凝血丹,而且成色還不錯。
不過江洋卻不知道他之所以能有如此輝煌戰(zhàn)績,有一部分原因是當初通讀那一閣典籍,更多的則要歸功于《道衍無極》。因為這部絕世心法站在道的高度去推演一切,才讓他輕而易舉的在丹道上入門。
就如他當初學習范籬的《七幻術》一般,一切都是那么輕而易舉。
然而他自己卻并不清楚這其中的奧妙,所以才覺得“也就如此而已”,殊不知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旁邊一向安靜的洛穎,都忽然有種很想抽他的沖動。
想到自己當初在基本掌握煉丹原理的情況下,依然花費六天時間才成功煉制出一爐凝血丹,并因此而被譽為“丹后轉世”,洛穎就忽然有些臉紅。
如果自己是絕世天才,那江洋該被稱為什么?
妖孽?還是變態(tài)?
洛穎晃了晃腦袋,將亂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這才說道:“江師弟,你現(xiàn)在這里等著,我這就帶著這爐凝血丹去尋師尊。”
“嘿嘿!那就麻煩洛女神了!”
直到洛穎離去,江洋這才長出一口氣做到了地上。煉制一爐凝血丹,著實對他的真元及精神都消耗不小,若非修習《道衍無極》和《息神訣》,以他的修為還真未必能夠一口氣撐上三天三夜。
不過此刻他卻覺得很輕松,只因通過剛才洛穎的表現(xiàn),相信進入丹閣是不難了。不用再擔心劍九問不說,從此以后有了這個青云宗弟子、卻獨立于青云宗諸多宗規(guī)法度之外的身份,就算尋常內門弟子見了都得讓咱三分!
哈哈!爽!
江洋在心里暗笑的同時,卻有另外一聲爽朗大笑忽然響了起來。
司徒溥陽的身形忽然浮現(xiàn)在丹室之中,雙眼灼灼的盯著江洋,那模樣活像一個在新婚之夜急著剝光新娘子的新郎官。
“你真的只用了三天就煉制出了那一爐凝血丹?”
江洋被他盯的有點發(fā)毛,“是這么回事……不過司徒大供奉,您老這是咋地了?”
司徒溥陽的心情顯然一片大好,再次大笑一聲才說道:“以后就不要叫大供奉了,叫師尊!”
在他說話之時,洛穎也走了進來,是以聞聽此言立即淺笑著對江洋說道:“還不趕快拜見師尊?”
江洋一怔,旋即大喜道:“您老這是答應收我做記名弟子了!”
“我?guī)讜r說要收你做記名弟子了?”
司徒溥陽故意板起臉說過這一句后,呆看到江洋喜色一僵,這才接著開懷笑道:“我是打算收你為親傳弟子!”
聞聽此言,江洋的表情卻竟是更加僵硬,使得丹室之中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本來正大笑著等待他興奮磕頭的司徒溥陽,更是直接被嗆的一陣干咳。
“咳咳!那個……江洋,你可是不愿意成為我司徒溥陽的親傳弟子?”
此時此刻,就一旁的洛穎也大為不解。
要知道,丹修在修真界本就很吃香,而司徒溥陽又是在青云宗地位不次于宗主的大供奉,就算再退一萬步來說,不提他的身份地位,單沖著司徒溥陽是整個修真界為數(shù)不多能夠煉出七品靈丹的丹修大宗師,也足以叫那些想拜在他座下的修士打破腦袋了!
可現(xiàn)在司徒溥陽主動提出要收江洋為徒,這家伙竟然還露出了遲疑之色?你是要上天吶!
江洋咧了咧嘴,轉頭看向洛穎認真的問道:“在修真界,親傳弟子是不是就是真徒弟了,與記名弟子不是一個意思?”
饒是洛穎心思玲瓏,也不禁一時有些發(fā)蒙,什么真徒弟假徒弟的?
想了想,洛穎輕聲回道:“若成為了師尊的親傳弟子,待遇自然與記名弟子不同。”
“待遇不同,是因為責任不同啊!”
江洋一聲嘆罷,對司徒溥陽說道:“大供奉,我也不瞞您,其實我原來在凡界的時候,是個土匪,是搶了張接引符,這才稀里糊涂的來到了修真界。
我原來生活在一片大山之中,那里有個很唬人的說法,叫做‘十萬大山三千寨’,其實也就幾十座山、百來座山寨而已。不過在那片土匪窩里卻有個規(guī)矩,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真要磕了頭,那就是一輩子的師徒,有半點不敬不孝,死后可都是要被扔進油鍋里炸的!
當年我跟一位前輩學習拔刀,連他姑娘都差點娶來當媳婦兒了,卻還是一句師父都沒叫過,就是因為這個理兒。”
洛穎還是第一次聽江洋說這些,起初聽他說自己是個土匪還有些驚訝,待到后來又是下油鍋又是娶媳婦兒的,就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而司徒溥陽則是一直靜靜的聽著,那雙充光華內斂、滿睿智的眼睛就那么望著江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以,司徒前輩,我隨便做個記名弟子還成。要是您老真瞧得起我,想收我為徒,那也別怪我端著,這事兒我真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p> 司徒溥陽忽然笑了笑,“可以,我就給你三天時間回去考慮。若三天之后你還是沒考慮好,或是不愿意拜我為師,那……我就再給你三天,直到你同意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