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與方玉吵完一架,瓜妹兒在隨洛穎回到丹閣的這六天里,一共睡了兩覺。
一覺睡了三天,另一覺也睡了三天。
因為今天是個看熱鬧的黃道吉日,所以瓜妹兒就醒了。
以洛穎的身份地位,她自然不會去湊這個熱鬧,所以一大早就將瓜妹兒交給了寧薰兒代為照顧。至于為何不找跟她關(guān)系更近一些的楊雪,實在是因為洛穎也有段時日沒見著她了。
江洋他們這一戰(zhàn),其實說破大天去,也不過就是場低階修士之間的意氣之爭。因此別說洛穎這樣的存在,就是在其他修為高些的內(nèi)門弟子之中,也并未掀起什么波瀾。
畢竟此戰(zhàn)的雙方,一邊是連金丹期都不到的外門弟子,另一邊則是公認(rèn)的廢材韓雄。無論哪一方,或者說無論誰勝誰負(fù),好像都沒什么要緊的。
然而,誰也不會想到,就是這樣一場毫無看點的比斗,居然能夠驚動袁飛揚!
袁飛揚的修為只有心動后期,比之現(xiàn)在的江洋都是弱了一籌。不過包括江洋在內(nèi),所有人在看見他的時候,都不禁高高皺起了眉毛。
只因他是青云宗宗主袁乘風(fēng)的獨子!
沒有人能明白,這個平日里遙不可及的高富帥,怎么就突然攪進了草根的世界。
青云十二峰中間,有很多專為宗內(nèi)弟子切磋或是演練而設(shè)的演武場。這一次,江洋等人將比斗地點選在了云林峰和云老峰中間的一處廣場上。
青云宗里大大小小的演武場,幾乎就屬這一處最為偏遠(yuǎn),甚至因為太久無人光顧,以致有些石板上都爬滿了青苔。
然而此刻,此處演武場的周圍則是人山人海,甚至四周的巨石古樹上都擠滿了人。盡管如此,卻還是一直有人陸陸續(xù)續(xù)的飛奔而來。
時隔多年,此處演武場終于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里揚眉吐氣了一回!
鐵如令與韓雄已經(jīng)在寬廣的演武場中央相對站好,隨時都可能開戰(zhàn)。而江洋、方玉這兩個家伙,此時則是有些郁悶的蹲在場邊。
方玉遙遙盯著對面那個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的半大小子,忽的咬著牙說道:“咱們之前怎么也想不到,那個在背后影響韓雄的內(nèi)門弟子,居然會是袁飛揚?!這傻缺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過?”
江洋攏了攏袖子,跟著很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被沒被驢踢過,咱不知道,反正我知道這家伙一定是閑的很蛋疼。”
事實正如江洋所料的那般,袁飛揚之所以會參合進這樣的小打小鬧,就是因為他實在太閑了。
為了不久之后的那場至寶之爭,青云宗也和其他宗門一樣,早早將宗內(nèi)元嬰期之下的優(yōu)秀內(nèi)門弟子派出去歷練。說是歷練,其實也算是一種考核,因為等到最后,道魔十二宗只能各出五名弟子進入那至寶出世的秘境之中。
袁飛揚身為宗主獨子,本身實力又很出眾,自然不需考核歷練。如此一來,隨著他身邊的幾位師兄弟紛紛外出歷練,他自然就百無聊賴了。
后來袁飛揚無意間聽到了韓雄挑戰(zhàn)外門弟子的事,起初也只是當(dāng)做一個笑話來聽,沒想到接著竟又聽到了那樣反常的回應(yīng)。這一下,他頓時就對這場比斗,或者說是對那幾個居然敢跟長老嫡系后輩叫陣的外門弟子,更感興趣了。
所以才有了這場把鐵如令與韓雄之爭算在外的三局兩勝戰(zhàn)。
方玉哪知個中陰差陽錯,只是頗為費解加心塞的嘆道:
“唉!江洋,既然來人是袁飛揚,那與他的那一戰(zhàn)也就沒什么意義了。反正能不能打過人家咱都得輸,就干脆由我去跟他打吧!你和白銘對付另外兩個,只要你倆不輸就總還能落個圓滿的結(jié)局。”
其實江洋出去轉(zhuǎn)的這一圈,直接或間接打過的道魔十二宗內(nèi)門弟子,要是全加起來恐怕一雙手都不夠數(shù)。所以他現(xiàn)在還真想跟這個袁飛揚斗上一斗,不過顯然在青云宗內(nèi)這不現(xiàn)實。
并非是他懼怕什么,若因他得勝而真將袁飛揚給得罪了,他大不了再次一走了之。不過鐵如令、方玉等人卻不行,正是因為顧及他們幾個日后在青云宗的處境,江洋這才打算避免與袁飛揚正面接觸。
熟料他剛要點頭同意方玉的建議,卻聽一直抱著把古樸長劍立在二人旁邊的白銘,忽然開口道:“袁飛揚交給我!”
眼下白銘的修為只有心動中期,比之袁飛揚還低了一籌。所以方玉和江洋二人聽他說的斬釘截鐵,這才一時皆有些發(fā)愣。
“你確定?”
白銘瞇起眼睛露出一抹奇特的笑意,“放心吧!我打不過他,就是想隨便打打!”
“……”
轟!
隨著場上一道丈二劍罡斬下,鐵如令與韓雄之間的激戰(zhàn)瞬間爆發(fā)!
韓雄到底是韓長老的親孫子,修為雖低,但一柄中品飛劍亮出,頓時就引得不少外門弟子失聲驚呼!
而鐵如令的臉上卻不見絲毫異色,縮身飛退的同時,揚手一招,便祭出一柄青色飛劍猛然點向韓雄。
“哈哈哈!”
韓雄眼見那把鐵如令慣用的下品飛劍襲來,頓時狂聲大笑,“鐵如令,怎么你晉升心動期以后,卻還是這點三腳貓的本事?”
只見他在肆意嘲諷的同時,只是一甩袖袍,就將鐵如令的攻勢化解。
緊接著,韓雄好似打了雞血一般,朝著節(jié)節(jié)敗退的鐵如令就是一通狂轟濫炸。此刻他自信到了極點,以高屋建瓴之勢一往無前,竟是幾乎只攻不守。在他眼里,鐵如令從來都不過是一只任其宰割羔羊。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呢?”有外門弟子搖頭嘆息。
“哈哈哈!就他這兩把刷子,居然也敢跟內(nèi)門弟子叫陣,真是自取其辱??!”更有內(nèi)門弟子幸災(zāi)樂禍。
此時此刻,場邊那些起初還不禁生出一絲僥幸之心的凡界弟子們,見狀終于對鐵如令徹底失望了。甚至聽見那些對鐵如令的嘲諷,他們有如感同身受一般面紅耳赤。
而這個時候,江洋居然也咧開嘴笑了。
“真是熱鬧哇!鐵大哥直到現(xiàn)在還不出手,難道就是為了一會兒他那一巴掌打的更響?”
“鐵大哥真是學(xué)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