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來自親親老婆的死亡凝視
烈沉默的將肉放到一邊,把崽崽們都抱起來,隨后將地上的恩單手提起來,放到獸皮床上。
月見到了烈,她那天雖然沒有在現(xiàn)場,但是確實是也聽說了烈將樹咬死,現(xiàn)在見到烈還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
只是這到底是崽崽們的阿父,尤其還是于她家有大恩的南的伴侶,所以月到底克制住心中的恐懼,什么都沒說。
不過見到阿父的幾個崽子非但沒停,反而哭的更大聲了,嘴里還嚷嚷著要阿姆。
烈笨拙的拍拍幾只小崽子的后背,見幾個崽崽并沒有停下來的趨勢,他只能把自己拿著的獵物撕下一半,遞給月。
“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崽子。部落里以后不會平白分肉了,我可以在你們照顧崽子的期間負(fù)擔(dān)你們食物?!?p> 烈說完之后,就維持著遞過肉的動作,等著月的答復(fù)。
“不不不……不用了。我?guī)湍险疹櫼幌露?,用不了這么多?!?p> “是的,烈,我雖然殘廢了,但我還有手,我可以出去摘白果子,我們養(yǎng)得起自己?!?p> 恩也附和著月,拒絕這過于豐厚的報酬。
要知道烈撕下來的這塊肉可是足足有一頭棕皮獸的四分之一,別說現(xiàn)在了,就是部落分肉的時候,他們可能也得十多天分的肉才趕上這一塊的大小。
“報酬?!闭f完烈放下其中一塊肉就離開了,徒留月和恩眼睜睜的看著卻無力阻止。
烈本就不太擅長和崽子相處,經(jīng)此一事之后,越發(fā)沉默寡言起來,只要小崽子沒有危險就好。
烈提著剩下的獵物徑自去了瑜那里,他要去守著南。
一進(jìn)門,烈就看到擺在院子里還在往外冒著溫?zé)狨r血的獵物,正是兀拿走的那些,一只長毛獸的后半截身子,看樣子瑜的食物以后兀全負(fù)責(zé)了。
見到烈進(jìn)門,瑜和他打了個招呼,并輕聲道了聲喜,烈一頭霧水的放下獵物,打算去看葉徽南。
一掀開獸皮簾,一抹半倚在獸皮床上的身影就吸引了烈的全部視線,葉徽南竟是已經(jīng)醒了過來。
“南……”
本該有無數(shù)的想說的話,最后只化成了一聲低喚。
倒是葉徽南見到這個熟悉的男人燦然一笑,雖然面色仍然蒼白,但是驚艷不減。
“讓你擔(dān)心了。”
昏迷前烈努力跑向自己的樣子深深刻在她的腦海,以至于葉徽南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尋烈的身影,想告訴他自己沒什么大事。
這兩天備受折磨的內(nèi)心終于因為葉徽南的醒來而變得熾熱起來,再也不是如墜冰窖般的冰冷和孤寂。烈雖然很高興葉徽南醒來,但是經(jīng)過多次打擊的他依舊笑不出來。
本以為烈會像之前那樣表面冷漠,但是身體總是很誠實的粘過來的葉徽南看到烈只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禮貌又疏離。
葉徽南很敏銳,身邊人的一絲一毫的異常都逃不過她的眼睛,頓時她便意識到了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剛從昏迷中醒來,等烈回來親口告訴他讓他擔(dān)心了已經(jīng)是極限了,所以她并沒有來得及說什么就很快昏睡過去了。
烈小心翼翼的靠近,南的傷口上依舊厚厚的敷著不知名的藥材糊糊。
但是只要人醒了,沒有發(fā)熱,基本上就可以活下來了。
烈小心的把葉徽南的手放回獸皮被里,看著葉徽南恬然的睡顏,總是懸在高處的心終于輕輕墜下。
他無法想像接連知道噩耗的他一旦再失去葉徽南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好在獸神終究是憐憫他的。
烈輕手輕腳的出去了,提起地上的兩只獵物,去了部落的公用河流,開始粗暴的清洗處理獵物。
他的是棕皮獸的前半部分軀干,而兀的是長毛獸的后半部分,都是獵物身上頂頂好的部位。棕皮獸的毛皮一般都被制成獸皮衣,可是由于分了月一半當(dāng)作小崽子的伙食費(fèi),剩下的那塊皮子就有些不夠看了,估計也就勉強(qiáng)做成一條小獸皮裙。
本想隨手丟掉的烈忽然想起總是滿腦子奇怪想法的小雌性,沉思了一瞬,便把這個留了下來。
處理兀那頭長毛獸的時候,他特意將長毛獸的腿骨都卸了下來,長毛獸善跳躍,所以后腿骨骼堅硬肌肉發(fā)達(dá),是制成骨刀的好材料,烈打算和兀要過來給南磨幾把隨身可攜帶的骨刀。
在他一邊處理食物一邊規(guī)劃這些都怎么用的時候,河邊陸陸續(xù)續(xù)的來了很多過來清理獵物的獸人和雌性,他們手里的肉或大或小,倒是每個人手里都比平時分下來的好很多。
見到烈沉默的洗肉,眾人既為之前不分青紅皂白就懷疑烈的品性而羞愧,又因為烈面無表情的臉不敢上前。
就這樣眾人還在遲疑怎么措辭的時候,烈已經(jīng)將處理好的獵物洗好后提著離開,不知道是有意無意,烈并沒有拿走河邊那些動物內(nèi)臟。
雖然獸人和雌性還是很排斥吃動物的內(nèi)臟,但是現(xiàn)在部落不再分肉之后,即使是在他們看來骯臟的內(nèi)臟都有的是人需要。
很快,烈留下的那些內(nèi)臟被一個臟的和個小花貓似的小雌性快速攏在一起抱走了,這是部落里一個殘疾勇士的小雌性,這個獸人狩獵導(dǎo)致雙眼瞎掉了無法狩獵,他的雌性嫌棄他沒用,轉(zhuǎn)頭挖掉了伴侶印記解了契和別的獸人在一起了。
只留下這個小雌性和自己阿父靠摘野菜領(lǐng)部落里的肉艱難度日。
眾人見此只是嘆息一聲,他們也是毫無辦法。
像這樣的家庭在部落里不算少數(shù),近乎五分之一的家庭都是這樣在艱難喘息,想幫?
像是天方夜譚……
這件事就像是一個小插曲一樣在眾人心里劃出一個小小的漣漪,隨后又歸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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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你去給南喂些肉湯,她這兩天一只在昏迷,除了喝了些水還什么都沒吃過呢,肯定餓極了?!?p> 烈手里端著一碗綠油油的肉湯抿了抿唇。
……
他覺得南可能不是很餓……
果不其然,烈端著這碗肉湯剛進(jìn)去沒一分鐘就被趕了出來。
迎著瑜疑惑的目光,烈解釋:“南可能是不太餓?!?p> 這話他自己說出來都不信,他知道的分明是那個手藝極好的小雌性對著這碗詭異的肉湯食不下咽的托詞罷了,只有這碗肉湯的制造者傻傻的信了,轉(zhuǎn)頭熱情的招呼烈多喝兩碗,暖暖肚子。
……
謝謝,duck不必。
烈默默蹲到了在一邊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兀的旁邊,兩人面前是穿在木棍上的巨大的烤肉。
瑜絲毫沒有看出兩人的排斥和恐懼,還在鍋前忙忙碌碌,將湯滿滿裝了兩大碗,親自送到了兩個獸人的手里。
“別客氣,快喝吧,我加了許多草藥糊糊,既可以填保肚子還能預(yù)防一些小毛病……”
瑜溫溫柔柔的給他倆安利草藥糊肉湯,對兩人微微扭曲的表情可是說是視而不見。
“不夠那邊還有,你們會好好喝的對吧?!?p> 兀微微抬頭,試圖反駁,可是看到瑜“溫和”的笑意,又把到嘴邊的話收了回來,給了烈一個兄弟靠你的了的眼神。
“烈,你怎么也不喝,是不合口味嗎?要不要加點(diǎn)酸果,味道估計會更好。”
……
有的人還沒開始反抗就被鎮(zhèn)壓了,也不知道瑜往里加了什么草藥,整碗湯都散發(fā)著一股苦澀的味道,再加上酸果的話……
烈仔細(xì)計算了自己活下來的可能,貌似沒有直接喝的大。
痛苦的閉了閉眼睛,仰頭一飲而盡。
嘔~
這是一種什么味道,烈沒法形容出來,草藥糊粘膩的口感和沒有徹底研磨的顆粒感混雜著肉腥味殘留在口腔,隨后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苦澀和一股草的味道。
烈眼球微微突出,額角青筋亂跳,死死閉住嘴才沒有當(dāng)著瑜的面吐出來,隨后他直奔水缸,狂喝十多碗清水,才將嘴里那些粘稠顆粒物沖干凈。
喝完水后,好好一個獸人肉眼可見的萎靡了下來,慢慢回到了火堆旁邊,雙目無神的盯著跳動的火焰發(fā)呆。
親眼見證并曾經(jīng)多次親身試驗的兀恨不得把自己兩米多的大塊頭直接縮到消失,只可惜,很快掛著溫柔笑意的瑜再次將目光轉(zhuǎn)到了他的身上。
向來流血不流淚的硬漢在看到了手里這碗湯大概都會獅軀一震,菊花一緊。
可惜來自親親老婆大人深沉的愛他注定是不能辜負(fù)的了。
一切歸于平靜的時候,原本只有一個獸人發(fā)呆的火堆旁變成了兩個獸人發(fā)呆。
至于瑜則是拿著干干凈凈的石碗自言自語:“這不是吃的挺干凈的嗎,應(yīng)該是能吃的……”
這么想著,瑜也喝了自己面前的肉湯一口。
“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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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外面的一切毫不知情的葉徽南左手拿著一枚乳果滋滋的吸著香濃的果汁,右手則是拿著自己從空間順出來的大蘋果預(yù)備著下一個吃。她現(xiàn)在除了受傷那側(cè)的肩膀和身體痛的要死,整個人其實還好,睡了很長時間,她明顯感覺腦袋清明了許多,所以自然是食欲大開。
不過她很奇怪,外面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明明三個獸人在外面呢,可是現(xiàn)在卻靜的出奇。
她將吮干凈汁水的乳果殼試探性的丟向獸皮簾,很快外面?zhèn)鱽砹耸置δ_亂的聲音,隨后烈就出現(xiàn)在了獸皮棚里。
這讓葉徽南對外面發(fā)生的事情更好奇了。
尤其是烈進(jìn)門的時候明顯帶著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覺。
“烈,外面發(fā)生什么了嗎?好安靜……”
烈頓了頓,想到剛才他和兀兩個被迫坐在一起,被瑜以不能浪費(fèi)食物和為他們健康著想的理由被迫面對那一鍋“死亡”肉湯時候那種絕望,再看了看一臉好奇但是嘴巴卻不停的啃著紅彤彤不知名野果的小雌性。
他詭異的沉默了。
葉徽南聽不到,他可是聽的清清楚楚,哪里是沒聲音,而是兀被親親老婆喂的只能發(fā)出低低的嗚嗚聲罷了。
“沒事,只是他們兩個在進(jìn)行一些有愛的互動罷了……”
想做先生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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