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孰對孰錯
“兄弟，你多大了？”
田小生開啟聊天模式。
直接詢問年紀(jì)這種套路，對女生不合適。
對男生來講，可以迅速進(jìn)入到稱兄道弟的階段，非常奏效。
“我今年......”西城慈忽然想起什么，改口說道，“我今天剛滿十八歲?！?p> 田小生熟絡(luò)地說道：“那我是哥哥。想起我剛來的時候，也是十八歲，都已經(jīng)三年了。時間真過得太快了。等等，你是說今天是你的生日？”
西城慈生硬地點了點頭。
去年的這個時候，西城慈還和家人高高興興地在一起慶祝生日。
可是今年卻只有他孤零零的，難免傷感起來。
見對方的神色有異，田小生也猜出幾分。
他笑著說道：“好弟弟，相見就是緣分，尤其是在今天這么個特別的日子里。哥哥給你做個蛋糕，給你慶祝一番。”
“蛋糕？”
田小生解釋道：“是一種很甜的食物，我們那里過生日的時候都吃它。對了，還要點上蠟燭......”
“不用了。”西城慈打斷了田小生。
他猶豫了一下，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似的，問道：“哥哥，你這里有......酒嗎？”
他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種濃重的罪惡感，好像喝酒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一樣。
不過既然是勉為其難開的口，田小生自然有求必應(yīng)。
很快，一瓶好酒，一盤花生米，就擺在了桌子上。
西城慈盯著看了半天，喃喃道：“母親說酒是惡魔的口水，沒想到今天竟要喝它了。”
一聽就是乖寶寶說的話。
田小生心里想著，這小子一定是在溫室里長大，別說酒了，雨都沒淋在身上過。
不過既然已經(jīng)滿十八歲，喝點慶生酒倒也無妨。
“你連惡魔之子都不怕，還害怕惡魔的口水嗎？先來一杯潤潤嗓子?！?p> 田小生給自己和西城慈滿上，動作熱辣，飽含感情，像極了一個混跡多年的社會人。
兩人碰了杯，田小生一飲而盡。
西城慈終究少年人的心性，也不甘示弱地一口氣喝光了。
“好酒?！?p> 田小生贊了一聲，無事發(fā)生。
可苦了西城慈。
又咳又叫，一張臉紅的像個猴屁股。
“這就是酒，真難喝。不知道父親為什么總愛喝它?！?p> “因為喝了它，”田小生笑著將杯中的酒又滿上，“有些苦悶就不必憋在心里，說出來會好受很多?！?p> 西城慈低著頭，不愿開口。
很多事情涌上心頭。
東方家和北野家聯(lián)合造反。
萬物國的皇帝戰(zhàn)死在城外。
懷有身孕的皇后南宮月也不知去向。
西城家在這場戰(zhàn)爭中，始終保持著中立。
因為這個原因，大量的難民涌入西城家的封地。
糧食難以為繼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難民中混入大量的抵抗分子。
他們在暗中的繼續(xù)力量。
這就犯了東方家和北野家的大忌。
西城家被告知，如果繼續(xù)收留和救治這些難民。
那么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西城家。
西城慈的父母嚇壞了。
他們一面封鎖城門，一面遣散難民。
那些老弱病殘，就任由他們在城外自生自滅。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西城慈被禁止與他們接觸。
西城慈很有天賦，但絕不是一個有理想的。
從小他就是按著父母的規(guī)劃來走。
父母叫往東，他不敢往西。
父母叫摸狗，他不能偷雞。
一步一個腳印。
迄今為止，走的也出奇的順利。
可是在這件事上，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想救這些人。
他也有能力救這些人。
為什么不呢？
可是父母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要先學(xué)會自救，才能救人?！?p> “你救了他們，咱們就要被滅族，你這是不忠不孝！”
諸如此類的話，說得西城慈無言以對。
到底怎樣做是對的，這樣做是錯的。
西城慈很困惑。
他需要一個有大智慧的人給他解答。
很顯然的，惡魔之子成了他的首選。
所以，他才來到了這里。
“喂？！”
田小生喚了一聲，將西城慈拉回到現(xiàn)實中來。
西城慈的臉更紅了，“抱歉，我走神了?！?p> “如果你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那么你的歉意會顯得更有誠意一些。”
西城慈抬起頭，看到對方的眼睛。
里面閃閃亮亮的，像星星一樣好看。
西城慈忽然有了說出來的底氣。
“你知道，我在找惡魔之子。”西城慈說道。
“我知道很多人在找他。這個人很厲害嗎？”
西城慈驚訝道：“不是你說的惡魔之子在你這里呆過，怎么會不知道他？”
田小生知道說漏了嘴，二話沒說，端起酒喝了一杯。
“這是我賠罪酒。實話實說，我對惡魔之子完全不了解，他也沒在我店里呆過。我向你保證，這個惡作劇里沒有惡意，就像老婆餅里沒有老婆一樣純粹?！?p> 西城慈陳默了一下，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但他也有一個條件。
“如果你能再配我喝一杯酒，那么你的歉意會顯得更有誠意一些?！?p> 說完，兩個人都笑了。
他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西城慈不怎么咳湊，但臉毫無疑問更紅了。
他接著說道：“惡魔之子是一個傳說中的大人物。他無所不能，有大智慧。雖然我沒有見過，但我們那里的人都這樣講?！?p> 田小生凝視著他，等著西城慈繼續(xù)說下去。
“很多人生病了，甚至死了，我想救他們?！?p> 田小生起初以為這只是一個少年人小小的煩惱，或許和愛情有關(guān)，但沒想到竟然牽扯到人命。
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追問道：“所以你想找惡魔之子救他們？”
“并不是。”西城慈的回答出乎意外，“那些病我可以治。但是我的父母不允許，他們有他們的立場。但我就是想不通。從小他們就告訴我要做一個善良的人，可真正要行善的時候，卻拒絕了。所以我想，或許惡魔之子能告訴我，到底要怎么做才是正確的?！?p> 西城慈的話剛剛落地，接著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不是因為醉酒控制不住，而是被人打翻了。
打他的不是別人，正是怒不可遏的田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