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持刀向前的提刑司衙役們立刻調(diào)轉(zhuǎn)了兵刃將葉柯和祝由護在其中,直面著那些兵士。
面前這些兵士都是青陽郡主的府兵,訓(xùn)練頗為不俗,基本都是兵部從士兵之中挑選,都是上過戰(zhàn)場的兵,手上沾染過不少的鮮血,殺氣自然也不少,反觀提刑司這邊,衙役們有些雖然沾過人命,可對上這些府兵,自然就相形見絀。
葉柯曾經(jīng)預(yù)料過青陽郡主會派人敢來,可沒有想到她會親自來,而且來的如此之快。
“本官正在執(zhí)行公務(wù),郡主大人來這里是要輔佐我提刑司嗎,本官可不記得有邀請過你!”祝由傲然而立,面對著百來士兵,毫無懼色。
青陽郡主冷笑一聲:“少給我裝糊涂,祝由,立刻帶著你的人馬離開!”
祝由針鋒相對道:“哦?我若是說不呢?”
“你敢以下犯上???”
“本官只要真相!”
雙方你一言我一語互相斥責(zé),從把持朝政到不孝不賢,唾沫橫飛,愣是隔著兩撥人馬吵得不可開交,就差大打出手了,好幾次齊松月想要插嘴都被兩人一人一句話,什么長得太丑,什么你算哪根蔥,罵了個狗血淋頭。
最終,祝由不打算繼續(xù)糾纏,手持京畿提刑衙門四品官印朗聲道:“提刑衙門辦案,誰擋本官,就是與大玄律法作對,本官照抓不誤!”
就在剛才兩人一直在爭吵的時候,葉柯就覺得奇怪,她總覺得青陽郡主總是不經(jīng)意的在看向東邊大街的方向,似乎在等待著什么東西,或者,什么人?
葉柯沉思了一會總覺得不對勁,剛想提醒祝由趕緊速戰(zhàn)速決,就在抬頭之時,恰好看見東邊宣武大街上,一匹快馬奔弛而來,其上是一個身穿太監(jiān)服的人,那快馬在眾人面前停下,手持一個卷軸而來。
與此同時,祝由的臉色陰沉了下來,而青陽郡主的臉上頓時松了一口氣。
“圣旨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圣旨駕到,如君親臨,所有人立刻跪下,對著圣旨高呼萬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勾欄伶人遇害一案朕已親聞,命京畿提刑祝由,即刻進宮面圣,奏報案情,不得有誤!】
奏報?現(xiàn)在?
葉柯是斷然不相信老皇帝會對一個伶人遇害的案子感興趣的,看起來,應(yīng)該是郡主府在察覺到祝由要前來緝拿刑部尚書的同時就有了動作,將案情稟報給了老皇帝。
“祝大人,接旨吧~”那太監(jiān)見祝由遲遲不動,催促道。
祝由的臉黑的好似鍋底,起身,雙手捏著拳,冷冷的撇了一眼那傳旨的太監(jiān),卻沉默著不開口,就差一點時間,就可以將齊正陽帶回提刑衙門,那時候就好辦多了,葉柯可以看得出他的不甘心,偏偏這時候要求進宮。
意思很明顯了,今天是別想抓人了。
“臣......接旨!”那聲音幾乎是從牙齒縫里面咬出來的。
雖然這次祝由低頭了,葉柯心里卻松了一口氣,其實作為她自己來說,十分擔(dān)心祝由是個愣頭青,冒著抗旨也要抓齊正陽,雖然當(dāng)時是爽了,可抗旨這罪名,大一點掉腦袋,小一點被有心之人利用,至少這官位也是保不住了,到那時候,真相就真的會被掩埋了。
祝由搶過那太監(jiān)的馬匹手持圣旨直奔皇城而去,那太監(jiān)無奈只得從尚書府借了一匹馬返回。
而尚書府正門口,葉柯便帶著提刑衙門的眾人準(zhǔn)備離去,那門口的齊松月見局勢逆轉(zhuǎn),心中暢快便開始出言侮辱了起來。
“哎喲,我還當(dāng)來的是豺狼呢?原來現(xiàn)在才看到,是一群灰溜溜的狗??!呵呵呵呵呵......”
這話落在所有人的耳中,青陽郡主忍俊不禁,手下的軍士也都開懷嘲笑起來,就像是真的在嘲笑一群落荒而逃的野狗一般。
提刑司的眾人咬緊著牙關(guān),緊緊捏著手中的刀鞘,低頭準(zhǔn)備離開,祝由不在,他們也沒了還嘴的勇氣。
葉柯看著原本昂首挺胸的提刑衙門眾人此刻變成了泄了氣的皮球,心里升起了火氣,她是個很少發(fā)脾氣的人,只有在工作做錯,或者被人嘲笑的時候,尤其脾氣大,在提刑司內(nèi),大家伙都知道,祝大人千萬不能惹,而葉推官是個好好脾氣,誰都能嘮兩句。
“你們給我站住!”葉柯朗聲喝道,帶著火氣的聲音傳進提刑衙門眾人的耳中,眾人頓時驚訝的看向了葉柯。
“都給我把頭抬起來,我們是來辦案的,奉的是大玄的律法,保的是百姓的清白,少給我一副喪家之犬的樣子,丟我提刑衙門的臉?。。 ?p> 這一句話如醍醐灌頂,提刑衙門眾人這時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他們遺忘了很久的事情,他們進入提刑衙門的初心便是保這一方百姓的安寧,他們曾經(jīng)都為進入提刑衙門而自豪,能在祝由手下任職而慶幸,因為,他們頭上是一片青天。
“是!?。 ?p> 眾人看著葉柯臉上的嚴(yán)肅與怒氣,重新振奮了精神,齊齊答道。
這時,葉柯轉(zhuǎn)過頭死死的盯著齊松月,冷聲道:“你剛才好像在罵本官是狗......差役,回答本官,侮辱朝廷命官該當(dāng)何罪!?”
一旁的一名衙役朗聲回答道:“按我大玄律法,侮辱朝廷命官,重則打入大牢,輕則掌嘴五十!”
葉柯眼神之中都是寒意,“好!來啊,給我掌嘴!”
“你......你敢!葉柯......別以為你混了一個女官的身份,就敢對我動手,我......我可是......崔志業(yè)!你個廢物,你說句話呀?。。?!”
齊松月徹底慌了,又開始罵自己的男人了。
崔志業(yè)還沒發(fā)話,就忽然感覺眼前一黑,就被葉柯用刀鞘給打翻在地,隨即,葉柯用手中的刀鞘指著齊松月道:“你......你是什么?你一無官身,二無誥命,本官如何打你不得?!”
這邊方才還在笑話的青陽郡主的人馬吃驚的看著葉柯的反應(yīng),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這個祝提刑身邊的小跟班,方才不顯山不露水,可這一下子就來了個狠的,而且身手還頗為利落,就是看不出來是個什么路數(shù)。
青陽郡主剛想開口,葉柯手中的長刀就已經(jīng)出鞘,刀刃泛著寒光橫擺,看著青陽郡主道:“郡主大人,這是我提刑司和齊松月之間的恩怨,本官勸你......莫要來觸這個霉頭,今日,誰上前來擋我......”
“本官......照砍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