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以后我們總該會相見的。
少年站在車轍邊,發(fā)光的銀杏葉,正試圖從他的頭發(fā)上滑落下來,陽光透過林間間隙,把樹葉映照著一閃一閃的發(fā)著溫暖的光,就如同少年的溫潤如玉。
少年名叫阿休,至少林伯是這么稱呼他的。阿休的眼中,這位已經(jīng)中年的大叔,毫無疑問的有著相當重要的地位,就像院子里小梨花懷里的用破布做成的玩具一樣重要。
至少在雯雯出現(xiàn)以前是這樣的。
“林伯,你教我練劍吧,阿休回頭看著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的林伯。稚嫩的臉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絲堅毅。
我哪會什么劍法,鋤頭都快扛不動了。林伯晃了晃僵硬的胳膊生硬的說,”回家吧,阿休快入冬了,明天還得去砍入冬的柴火呢。
阿休沒有應聲,卻又收回目光,率先向樹林深處走去:“林伯,你說,我練劍以后能不能去雯雯所說的那個地方”。林伯看著前面緩步而行的消瘦背影,眼里突然多了一些莫名意味:“阿休,明天跟我一塊去砍柴吧?!?p> “林伯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正好林伯出去的時候我總是無聊的緊?!?p> 阿休不停在車轍內(nèi)外蹦蹦跳跳,偶爾會踩出一深一淺的腳印,看著前面跳來跳去的少年,林伯突然說到“阿休,明年開春我去求李醫(yī)師幫你求個治腿的法子吧?!?p> “可別,李神醫(yī)奇怪著呢,上次老說我是什么懷胎,嚷嚷著要我做他的徒弟呢”。林伯看了看回過頭做著鬼臉的阿休,突然間覺得,這少年面目倒也不那么可憎。
對了林伯,“你的家人呢,怎么從來不見你提起過。”
“他們啊,在我三十歲那年,被仇家給殺了,可我并不覺得遺憾,因為他們只當我是工具而已?!绷植蝗欢椎皆谝驗轶@訝而回過頭的阿休面前一字一句的說:“可他們畢竟是我的親人,所以我把他們的仇家挨個殺了,但唯獨留下了一個嬰兒,他如果還活著,想必和你一般大了?!?p> “林伯,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怕”阿休被突然凌厲起來的林伯嚇得一個趔趄。
“阿休,你確定還要學劍嗎?”
“要學的,問問說過,只有劍法有所成我才能去見她,”阿休堅定的沖著緊繃著身子的林伯說到:“阿休就要六歲了,雯雯是我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我要去見她,我喜歡和她在一起?!?p> 林伯望著眼前朝夕相處六年的阿休,突然漏出一個僵硬的微笑,說,“阿休,明天先陪我砍柴吧。”
“好啊,林伯,你別看我小,我力氣大著呢?!卑⑿萃炱鸶觳?,炫耀似的對林伯說,“去年冬天的時候小梨花就已經(jīng)打不過我了?!?p> 少年略微跛著腳,吃力著追趕著林伯,林伯雖然已經(jīng)白發(fā)漸生,但依然健步如飛,哪里還有他嘴里所說的拿不動鋤頭的樣子,只不過陽光似乎永遠都照不到他的身上,因此,阿休眼中的林伯永遠是臉色慘白的樣子。
“對了林伯,你最怕什么。”阿休望著林伯,有些期待的問。
林伯頭也不回,甩下一句,“心魔。”
“心魔?”
“林伯,我會有心魔嗎?”
林伯回過頭,淡淡說了一句,“少年不識愁滋味,心魔,你還接觸不到。不過心里有所記掛,有所得,有所失,看的透的人便會輕松一些,看不透的人變會有心魔?!?p> 阿休望著已經(jīng)蹲在他年前的林伯說到,“林伯,你有心魔嗎?”
“我有,可我不希望你也有,好了阿休,回去休息吧,把門鎖好,我已經(jīng)吩咐阿黃陪著你了,廚房里有吃的?!?p> 阿休望著林伯,想說什么卻又沒說。
夜已深,阿休坐在臺階上,旁邊空出一個小小的位置,阿黃趴在他的腳邊,小梨花的破玩具也出現(xiàn)在了黃的懷里,阿休眉頭微皺,少年已識愁滋味。
王有口
第一次寫。也不知道效果咋樣,望嘴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