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爵還在想,春草和喬巧認識不是個奇怪的事,什么時候和王安熟悉了呢,自己要不要告訴王安春草的事。
他就看王安靠在床頭,頭發(fā)松軟的散開著,很疲憊的閉著眼睛,看樣子是不想再說話了。
藍爵知道,這些天王安一直是緊張中,任誰對于自己的身份都是個焦灼的事。
“好吧,我先接電話,你有事就找我。”
藍爵出門后,王安松了口氣躺在病床上,她還要想好一個理由去看還沒蘇醒的徐海洋。
王安是故意的做出自己有些勞累的樣子,她怕精明的懶覺發(fā)現(xiàn)自己一些習(xí)慣。
身旁的手機震動了好幾下,她看了一眼號碼,是秦小希的。
她想也沒想就接通了。
電話一接通,秦小希充滿活力的聲音就傳過來了。
“安安呀,你在家嗎?我給你買了好吃的呢,你最愛吃的香草味慕斯。
你現(xiàn)在怎么樣了,有沒有些好點呀,我都擔(dān)心你把你身上那點血都給了藍耑了,擔(dān)心你好半天的,想著你要休息的才沒給你打電話的?!鼻匦∠5脑捑褪嵌?。
“小希,我睡了一覺,好多啦,準備去看看你和藍耑?!蓖醢舱f。
“嗯,我現(xiàn)在不在醫(yī)院啊,在家里呢,剛到家準備取點東西,這不發(fā)現(xiàn)家里門忘鎖了呢。
你看看我這腦袋,越來越不好使啦,怎么能忘記鎖門就走了……”秦小希說。
王安神情一滯,她敏銳的感覺,秦小希不是忘記鎖門啦。
是有人進了秦小希的家,恰好秦小?;貋砹恕?p> 藍色日記本!
秦小希會不會有危機,自己要提醒她。
“家里丟了什么嗎?你有沒有危險啊?”王安問。
她怕進秦小希家的人是徐海洋的人,單從早上保姆劉霞的神色里她就看出來,徐海洋好像知道他會有事。
看來徐海洋對姜豪仁也是心存戒備了……
王安猛地想到,好像保姆劉霞和姜豪仁也很熟呢,自己睡得迷糊時,他們在樓下說話時一點也不陌生呢。
想起姜豪仁,王安的心里還是很害怕這個人的,她在姜豪仁笑嘻嘻看她的時候,那雙黑眼仁少白眼仁多的眼睛就讓自己汗毛都起來了。
她雖然沒有聽明白姜豪仁的話里是什么意思,被他發(fā)紅的眼睛嚇得不敢吱聲,但是她覺得姜豪仁很熟。
王安和劉笑笑說姜豪仁快完了,是因為她從一開始,聽到劉笑笑說的白眼人多的男人,就想到賭場里的姜豪仁。
她也想到,那個在假山旁出現(xiàn)的男人,對被他們看管起來的王安兇的男人就是姜豪仁。
喬巧手里有一份春草給的材料,是一個被姜豪仁欺負的女孩留下的,就在劉笑笑講完自己的遭遇時,王安就猜到,春草早就知道劉笑笑的事。
她給喬巧的東西一定就是姜豪仁致命的東西,也和劉笑笑有關(guān)系。
加上吳仁說的事,劉笑笑很喜歡孩子,要是那樣,姜豪仁的兒子姜梅書就是劉笑笑的孩子。
這些消息真是巧合中的巧合啊,看來劉笑笑的仇要報了。
問題是,王安每次見到姜豪仁除了害怕,還有一點,她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姜豪仁,當(dāng)然不是在姜豪仁家地下賭場那次。
王安用手捧著頭,她的頭開始疼了,她怕自己的癲癇又犯了。
不對呀,要是自己不是王安,也不會有什么創(chuàng)傷后遺癥的,癲癇也不會有的。
問題是自己不是王安了,那自己是誰呢?
王安長長的嘆一口氣,頭更疼了,她覺得這就是后遺癥導(dǎo)致的,自己還是王安。想到這,姜豪仁那雙邪祟的眼睛又出現(xiàn)了。
王安激靈靈的感到了冷,她心里真的是替秦小希擔(dān)心。
都是因為自己,把秦小希拉下水的。
好好的一個人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坎坷,如今剛要有好轉(zhuǎn),亂七八糟的事就來了。
“嗯,應(yīng)該是有人進來過了,我家也沒啥丟的,這個賊很有趣,應(yīng)該是沒看見值錢的東西,生氣啦沒鎖門就走了。
他就翻了我們的床,還翻了我們的廚房柜,只是翻動,沒有搞得亂七八糟的。
看來是個文明的賊,家里一切都很正常,除了門不是我打開的。
哦,書桌上的東西搞的亂了些,還好藍耑的筆和本都還在。
安安你是知道的,我們家最值錢的就是我和藍耑了,最有紀念意義的也就是我和你那段時間的記憶了。
那幾本寫著我們過去的日記本也都還在……
一……二……五……咦?真的少了東西哦,我以前的日記本少了兩本呢?!鼻匦∠\里呱啦的說。
王安聽的膽顫心驚。
誰會偷幾本沒有用的日記本呢,只有徐海洋。
因為徐海洋多次的催促她,要她去找尚靜留下的藍色日記本。
王安很質(zhì)疑,劉笑笑說自己被徐海洋控制過,若是那樣,徐海洋應(yīng)該有機會自己去找那本日記本的,那為什么等了這么多年才和自己說。
難道,自己當(dāng)初真的看透了徐海洋的陰謀,防著他藏起來了,那么自己藏到哪里啦。
或者說真像吳仁說的,自己把那么重要的東西交給了不熟悉的金逸了?
“小希啊,你報警了嗎?”
“沒有,開始我也沒看到丟了什么東西,這才發(fā)現(xiàn)少了兩本日記本。我想一會和藍爵說一聲吧,他這會應(yīng)該很忙?!鼻匦∠Uf。
“安安,要不你先到醫(yī)院,我收拾完了就過去?”秦小希說。
王安決定去看看,沒準真能回憶起來些什么。
“小希啊,等我一會,我去看看你……”她說。
王安到護士站那問了一下,自己可以出去一會的。
她在醫(yī)院門口打了車,坐在車上的時候給林普打了電話。
王安很快的到了秦小希家,秦小希站在門口等著她。
王安仔細地檢查了門鎖,門鎖是完好的,一點也不像撬門進來的。
看來這個小偷是個很專業(yè)的人,沒有破門而入。
屋子不大,一間臥室里的墻上是奶黃色的壁紙。
客廳墻是簡單的白色,房間里沒有電視機,也沒有冰箱。
有些舊的一張長條飯桌被書架分割成了兩用的,一半是餐桌一半是書桌。
書桌上有臺電腦,靠墻的書柜是藍耑的書本。
房間里都是很簡陋的家具,看來秦小希的日子過得也很清苦,她說過她需要晉級,需要錢來養(yǎng)家是真的。
王安在書桌前站住,細看那些舊了的日記本。
秦小希是個愛記日記的人,每本日記她都寫得滿滿的。
劉笑笑說自己也有寫日記的習(xí)慣,只是自己怎么沒有這些日記本了。
看到幾本陳舊的日記本摞在一起,王安有些感動。
可能這里有幾頁是和她有關(guān)系的,是她一直尋找的過去。
“小希,我想告訴你,你家進來的人不是偶然,你應(yīng)該報警的?!蓖醢部粗匦∠Uf。
秦小希被她的話嚇了一跳。
“什么不是偶然,難道是有人故意進來偷盜的?”秦小希說完就開始在房間里到處看。
她想自己都已經(jīng)看過了,沒見少什么東西,很難捉摸來的人到底是要找什么。
是不是又像以前一樣,是媽媽姚佳麗來了……
想到這,秦小希臉色發(fā)白,失蹤了好多年的媽媽回來了,就是為了看看自己過去的日記嗎?
那些不堪的回憶都在丟失的那本日記本里,自己怎么也沒想到躲過初一也沒躲過十五呢。
之前那個電話里的人要挾她,不要和別人講那天的事。
現(xiàn)在想要講也沒用了,最有力的證據(jù)沒了。
秦小希不由得想笑,可是她的心里在哭,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媽媽姚佳麗。
一個拿自己女兒做交易的人,怎么還會在乎日記本里的那點事,那羞辱人的事難道拿走了就沒發(fā)生過?
可是,秦小希不敢說,只是忐忑望著王安。
“小希,你再仔細地查看一下,要記下哪些地方被動過,我想這可能是個熟悉的人?!?p> 王安看出來秦小希是有話要說的,她等著。
秦小希愣了幾秒后,居然很聽話的又在房間里巡視了。
王安的心再次起伏不定,有些失望的望著還在尋找的秦小希。
她總感覺著秦小希是想要說什么,卻不知為何沒有說。
秦小希轉(zhuǎn)了兩圈后突然走到床前,床上的枕頭很規(guī)整的擱在那,她走過去,摸了枕頭里,她之前有把藍爵給她的錢放到枕頭里的。
咦?這錢還在,賊怎么沒找到錢呢,這賊是沒發(fā)現(xiàn)呢,還是自己藏得太嚴實了。
秦小希心里竊喜著但也是很震驚,王安居然能看出來家里來的不是普通賊。
秦小希有些興奮地望著一直在看她的王安,她竟然從王安眼神里看出來些不一樣的東西,讓她心慌的眼睛不再和王安對視,手里拿著那些錢干笑。
“哎,藍爵給的錢啊,還在呢?!?p> 秦小希很尷尬的說著,把錢放到王安面前。
說實話,若不是王安提醒她,她也是一時半會兒發(fā)現(xiàn)不了日記本少了的。
錢沒被拿走,她更是擔(dān)心是不是失蹤好久了的姚佳麗來過啦,她也說不清楚自己是想要姚佳麗來還是不想,或許自己還沒有準備好要怎么和王安說,姚佳麗才是那個一直想要王安消息的人。
自己當(dāng)年和王安認識,和王安走得那么近也是姚佳麗給自己出的主意。
自己給姚佳麗提供王安的消息,姚佳麗會給自己生活費。
也正是這樣,她才會過的不那么拮據(jù)。
雖然那段時間沒有再見過姚佳麗,但是姚佳麗一直會到自己住的地方,會留些錢和東西。
有好幾次她都故意的在自己住的地方躲起來,想要看到姚佳麗,問她為什么對一個陌生人比對自己還好。
可是不管她怎么等,她都沒再見到過姚佳麗。
可能也就是因為這些,她對王安是嫉妒不是真心的好,那種游離在對與錯的糾結(jié),讓金逸都感覺到了,還提醒她要對王安好一點。
她更嫉妒王安,甚至有些愿意看到王安生病時的樣子,她也焦慮王安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信任。
在愧疚和自責(zé)中她的心態(tài)扭曲著,變化著。
也許,后來金逸要不是為了自己去和王安解釋,可能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秦小希很難過,難過自己的自私自利,難過金逸為了她去做的事,再也沒了消息。
其實,秦小希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她一直把王安的事情記下來,都告訴了姚佳麗。
只有一樣她沒有說實話,王安是真的有病,還有可能會突然死亡。
好在王安回來了,完好地回來了,還和自己一如當(dāng)初的好,甚至對她比以前更好。
秦小?,F(xiàn)在很害怕王安知道后來的事,有可能和姚佳麗有關(guān)系,那樣媽媽姚佳麗就會有嫌疑的。
姚佳麗再不好也是她的媽媽,這個事實是改不了的。
秦小希不希望王安看出來,自己內(nèi)心里有塊地方是骯臟的,時間怎么向前走,都沒有讓她忘記過去,自己是傷害過王安的。
她膽怯的望著王安,眼睛里都是慌亂。
“安安,沒事的,日記本里都是我的過去,丟了就當(dāng)我那段時間什么也沒做。
安安,你能回來就是最好的,那些過去都是過去的,我只想以后,我會對你好的?!?p> 王安雖然有些失望,但是還是很擔(dān)心秦小希的安危。
“那也不行的,你要報警啊,萬一他們再來了怎么辦?”王安的憤怒不是秦小希自我的安慰。
她是在怨自己,是她給秦小希帶來了危險。
王安還是有些擔(dān)心以后,秦小希某一次若是回到家里,會是不安全的。
王安想了想,說道:“小希啊,我記起來了,好多年前我把一本藍色的日記本交給過你的……”
“是啊,我記得有這么回事,可是,我放的好好的,還是給弄丟了,丟了好多年啦,對不起安安……”
秦小希是真心說對不起的,當(dāng)初王安說,這個本子是媽媽留下的唯一,是她的所有財產(chǎn)。
聽秦小希說丟了很多年了,王安的心竟然很平靜。
丟了就意味著徐海洋得不到了,反正自己也不知道里面都記了些什么。
只是徐海洋說的那個本子很重要,重要在哪呢,會不會是媽媽留下的什么讓徐海洋渴望的呢?
或者……
王安仔細地回憶徐海洋說話時的樣子,不是害怕,對,不是害怕,不是貪婪,也不是欲望。
是一種看戲等待結(jié)果的滿足,是想要一個完美結(jié)局的滿足。
也或者說,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
“小希,沒事的,東西丟了那么多年了,我也不記得里面記得什么啦。”王安說。
秦小希對著王安愧疚的猶猶豫豫,她看了,雖然日記本是帶密碼的,可是王安和喬石一樣,都喜歡用生日做密碼。
“安安是不是很想媽媽啊,可能這也是你在世上唯一還能惦念的東西啦,是我不好弄丟了?!彼曇敉纯嗟卣f。
“想的,特別是自己不知道過去發(fā)生的事時會更想的。”王安憂傷地說。
“安安,我看過那個日記本的,你知道的,你的密碼對我是沒有用的。”秦小希聲音不大的說。
王安驚疑的走上一步,臉色緋紅,然后激動的抱住秦小希。她又不敢太使勁,生怕自己使勁了,把秦小希腦子里的東西擠出來了。
她是怕秦小希說她忘了在日記本里看過的。
“小希你快說,你看到了什么啊。”
秦小希的臉騰地紅了,自己看了人家的秘密是不對的,那時候的自己真是有點過分啊。
藍爵就說過自己,不是真心愛王安的。
金逸和藍爵這兩個男人都看出來了,自己那時候是有目的的。
看來,只有自己還以為自己是對王安好,是可憐孤苦的王安。
王安會不會也發(fā)現(xiàn)過,自己沒有珍惜過她的信任呢?
自己才是有問題的,才是有病的,比起當(dāng)時的王安,最不正常的是自己?!鞍舶病?p> 秦小希說了一句話就開始哭泣。
“對不起安安,這么多年我一直沒有好好的想過,我對你到底好不好,有沒有真的照顧到你,你的信任被我辜負了……
那時候你進來后就選擇了我,然后坐在我身旁,和我說你喜歡我。
這句話扎進我心里很多年……
你走了以后,有時我會想,你要是一只小鳥就好了,我把你留在籠子里……
安安,我其實對你是不好的,我想我是嫉妒你的,嫉妒你的生活,你的善良,你對我的寬容讓我慚愧……
這段時間我常常會想,要是能回到從前,我會不一樣的,會像你對我一樣,信任和奉獻。
安安,其實我……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曾經(jīng)懷疑過,你接近我是不是也有目的的,是不是來取笑我的。
我辜負了你,真的安安,你其實是很單純的,我恨我自己,沒有做到你對我一樣的好?!?p> 秦小希倒在王安的懷里,放聲的哭泣。
這些年自己從來沒有好好的想過,王安都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會失憶,為什么會選擇坐到自己的身旁。
那是信任,是姚佳麗讓王安選擇的信任。
秦小希也就在這時候突然想明白了,王安選擇坐到自己的身邊,一定是和媽媽姚佳麗有關(guān)系的。
否則,姚佳麗也不會一直要自己關(guān)心王安的一切。
自己那時候就是嫉妒王安,才沒有和姚佳麗說實話的。
王安和媽媽姚佳麗是認識的。
秦小希想到這更是不敢提起姚佳麗了。
她不能說,自己是懷疑家里家里來的人是姚佳麗,是失蹤多年的媽媽。
她不敢和王安說,金逸是認識王安的,關(guān)心王安的,還和自己說過,要多疼疼王安,王安是個可憐的人。
她更不敢說自己因為嫉妒沒有聽進去,導(dǎo)致王安出事了,也害了金逸失蹤了。
秦小希只能不停地哭泣,說著對不起來掩飾自己心里的慌亂。
王安不想聽到秦小希的道歉,她覺得自己在最糟糕的時候,有了秦小希就是最幸福的事。
有些事即使是傷疤那也是過去的傷疤,過去的就過去吧,揭開只能是再痛苦一次。
“小希都過去啦,我想那時候的王安已經(jīng)知道了你的困境,你對她就是依靠的,她不會覺得你不好的?!蓖醢舶参恐匦∠?。
她能感覺到,秦小希真正難過的不是這些,是她說不出來的東西。
“小希你要報警的,這次他沒傷害到你,是因為你不在?!蓖醢膊淮_定是不是徐海洋安排人來的,如果下回再進來的人又沒見到東西,就會對人下手了。
藍耑還在生病,秦小希會一個人住在這里,不安全。
王安可不管秦小希的阻攔,她拿起手機就打給藍爵。
“藍爵,小希家應(yīng)該是進來陌生人了,什么?你回不來呀,那怎么辦啊,嗯,沒丟什么。嗯,誰?好的,好的?!蓖醢惨贿B說幾個好的才放下電話。
秦小希局促的站在那,她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王安,其實,可能是她媽媽姚佳麗來過了。
“藍爵說什么啦?”她問王安。
王安臉色也不好,她在想藍爵說的話。
藍爵告訴她,喬石被余樂打了,這回是喬石先惹余樂的!
喬石不是個惹事的人,怎么會打人呢,看來醫(yī)院真的熱鬧了……
“小希呀,你先和我去醫(yī)院吧,這里咱不動,等藍爵回來。”她說著就拉著秦小希的手。
她要快點過去看看,喬石被余樂打成什么樣了。
王安試著給喬巧打電話,喬巧的電話一直沒人接,她有些擔(dān)心的望著秦小希。
“怎么了安安,你這么著急是不是喬石出事了?”看她給喬巧打電話的秦小希也跟著緊張起來。
“嗯,藍爵說他剛才在醫(yī)院里看到了喬石坐在醫(yī)院門口的長椅上,頭上縫了針,要觀察一下的?!蓖醢部焖俚卣f。
“那咱們快走吧,我也想知道喬石怎么樣了。”秦小希擦了把眼淚,拿起手提包就往外走。
兩個人走到街口的路上等出租車的時候,冷風(fēng)吹的王安縮了下脖子,秦小希把自己的圍巾給她帶上。
正好一輛商務(wù)車路過,慢慢的從他們身邊開過去,他們誰也沒有注意開車的人是誰。
商務(wù)車也是開往醫(yī)院方向的,車里的姜美麗胸口又開始疼了,這是她今天第幾次已經(jīng)記不住了。
身旁的姚佳麗伸出手,握住了她摸索的手。
“美麗,一切都快過去啦,你接下來的事也很重要,再堅持一下啊?!?p> 姚佳麗的話很輕柔,她的眼睛里都是關(guān)愛,她看著姜美麗的臉就想到了一個小女孩。
她生病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難受。
要不是她媽媽帶給她先天的心臟病,可能她會活得更好。
她的心里不斷的放大過去……
一個年輕的女人,抖著手將懷里的孩子交給了自己,那雙像個孩子的眼睛里有忐忑也有信任。
自己接過去嬰兒時眼睛里放著貪婪的光,手也發(fā)抖的望著離著不遠的一個男人。
男人低著頭蹲在那里,說不出有多難過和自責(zé)。
她們是親姐妹,長相又是那么的相似的親姐妹,是失散多年的親姐妹。
誰能想到,后來他們之間糾纏著什么。
姚佳麗和姜美麗的手握在一起,兩個人惺惺相惜的相擁,姚佳麗的眼睛里是說不出的傷痛,是為了就要死去的姜美麗。
“姚姨,余樂說他見到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好像精神也不太正常了。
而且女人因為記恨姜豪仁,說的話也不是有多少可信的。
她說的那些,那個女孩有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兒?!?p> 姚佳麗不是多相信余樂。
“我的女兒可能真的死了,我總有一總感覺,她在向我求救?!?p> 姜美麗知道姚佳麗還是不愿意相信任何人,余樂的可信度更是沒有。
她咬著牙說:“姚媽,謝謝你!我們騙了余樂,卻騙不了病痛。你看我這幾年糟的罪,我不想活的念頭是你一直壓著,你給了我報仇的意念。
但是我還是要燈枯油盡的,
姚媽……”
姜美麗嘶啞的喊叫一聲,因為從胸腔到頭蓋骨里頭散發(fā)出來的痛,讓她眼前又是一黑。
醫(yī)生說過,大腦里的膠質(zhì)瘤一旦散發(fā)就不可逆轉(zhuǎn)了。
姜美麗徹底的失明了,她的病讓她的時間已經(jīng)是倒計時了。
姜美麗既害怕著又企盼著,死亡對于她不是個陌生的客人。
從她開始計劃報復(fù)時,她就想好自己最后的結(jié)局。
她閉著眼睛,急促的呼吸讓她的胸口不斷地起伏著。
早些天她已經(jīng)開始看不清楚東西,她知道,自己腦骨里千萬只螞蟻已經(jīng)開始躁動,正吞噬自己最后的意識。
“姚媽,我告訴你姜豪仁的事情你都要記好,有一天你還要為我報仇的。
他的那個孩子應(yīng)該也不小了,等找到了你替我養(yǎng)著吧,雖然我沒有孩子,但是我不能讓和我有一樣血液的他孤苦無依的。
我恨姜豪仁,但是孩子是無辜的。
至于余樂,他剛才和我說自己打了人,向我求救,要我去拘留所救他,這就是報應(yīng)吧,他明天若是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歸了零,才會感激我給他這一段時間是他最值得紀念吧。
他的懦弱性格,貪婪的性情,妥協(xié)的習(xí)慣應(yīng)該也會就此收斂些,就算是我留給他一個教訓(xùn)吧。
這個驚嚇也算這些年他對我的侮辱,給他的一個懲罰吧。
姚媽等我走了,你就把我的遺書給他,我不想見到他虛偽的嘴臉。
給他留下了一筆錢,是要他孝敬他父母的。
有些事我是做的不仁義,但是有些事我該做。
姚媽,你辛苦啦,這些年你從不離開我,一直做我隱形的家人,你比起我媽對我都好。
事都了了,我都覺得身上的痛輕了……
姚媽,真好,沒有羈絆真好?!?p> 姜美麗伸出手,想要推開眼前一團黑色,她還是什么也看不到的暈厥過去。
姜美麗還是沒有到了醫(yī)院就停止了呼吸,她的身體如同一只斷了線的殘破風(fēng)箏,軟塌塌的被姚佳麗抱著。
悲傷讓姚佳麗嘴角不斷地抖,淚水落下了。
她不是沒有見過生死,但是一個一直把自己當(dāng)作親人的人就這么的死了,她的心還是很痛的。
姜美麗早就是骨癌晚期了,她在最后的時候給自己報仇了。
“美麗,我告訴你啊,我不是姚佳麗,我叫尚靜啊,你聽到了嗎?”
姚佳麗的臉貼在姜美麗的耳旁說。
她再一次抬起臉時,眼睛里精光閃爍,車窗外的光照在她發(fā)藍的眼睛,冰涼的反射出去。
一道道來往的車燈照在她恩怨分明的臉上,散發(fā)出彩色的光芒。
“我是尚靜也是尚香,你卻不是我的王安。你不是王安,那我到底是尚靜還是尚香呢?還是尚香吧,至少他喜歡的人是尚香,對,他喜歡誰我就是誰。”
姚佳麗念叨幾遍以后,突然發(fā)出來一串低沉的笑聲,這笑聲和金老板的聲音一樣。
姚佳麗甩下頭坐好,臉上的淚水很快消失掉了,端莊的神色里儼然是副管家模樣。
“去醫(yī)院吧,我不想把她就這么地送到棺槨里?!?p> 司機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樣答應(yīng)著,只是對著倒車鏡看了一眼,這個私人管家情緒收斂的怎么這么快。
司機腳上靈巧的踩了下油門,車子跟著他手里的方向盤,靈活的奔跑在路上。
敬紫
謊言是給想知道答案的人留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