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橫豎都是個死,我也豁了出去,急中生智掏出手機插上耳麥播放音樂給老姐戴上,一氣呵成。
轉(zhuǎn)過身陰風以至,那陰風不似寒風,竟直接穿過我身體,頓時我便五臟內(nèi)腑如同被一塊塊拿出放在了冰窖中,而濃郁陰氣進了體內(nèi)甚至都不散去,連哈氣都是白霧。
我的身子一下虛弱起來,自知這次恐怕兇多吉少,卻來不及悲傷感慨,舉起銅鑼便是全力哐啷一下,巨響震開驅(qū)散了陰風,蠟燭的火苗噗嗤噗嗤幾下后再次亮堂起來,借著燭光看見老姐的臉色也沒有變化。
我稍微心安一些,剛想抬起右手卻疼的啊呀一聲喊了出來。
此時棺槨外面黑麻麻的,我也沒那個心力去看胳膊。只能咬著牙忍著痛再次敲鑼。
因為我壓根不知道現(xiàn)在那些陰魂到底飄在哪里,只能胡亂敲著,敲了幾下后,我怒氣中燒,腦子一熱開始在靈堂里大罵起來。
窮盡我能想到的臟話,在這幾分鐘里全部罵出,配合著銅鑼聲,感覺像是在說唱一般。
罵的盡興,可敲鑼卻慢了下來,右臂已經(jīng)疼到無法抬起。
我也不知此時靈堂內(nèi)還有多少陰魂,只是留著冷汗,繃著神經(jīng)留意著一舉一動。
忽然,安靜的靈堂內(nèi)傳來細小的聲音,我凝神一聽,像是昆蟲飛在空中。
那嗡嗡嗡的聲音越來越近,接著好像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疑惑的側(cè)過身子,讓出一點燭光,這才看見一顆七星瓢蟲,正撲哧著翅膀懸在我的面前。
我不屑的憋氣準備朝它噴口氣,卻在此時一顆鬼頭從花生米大的蟲子身上鉆了出來,直接頂在了我的臉上。
這一下直接嚇得我踉蹌倒地,要不是剛好憋氣恐怕我會嚇得鬼哭狼嚎。
那鬼頭見狀哈哈大笑,接著整個身子都從蟲子身體中鉆出。
我一邊咳嗽一邊掙扎爬起身子,護在棺槨前,惡狠狠的盯著這鬼影。
“我道是什么高人在斷天機,原來是個毛頭孩子。”那鬼影開口道,聲音怪異無比。
“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碧旎ò逡矀鱽頍o數(shù)竊竊私語。
此刻我心真的涼了,看來今晚我和老姐都要交待。
那鬼影也不啰嗦,伸手便一把擒住我的胳膊,我便感覺自己被寒冰捏住。
接著他便開始使力,想直接將我胳膊直接撕扯下來。
我此時已經(jīng)嚇得忘記了痛,手腳并用想要掙脫,可對方力氣太大,我徒勞而無可奈何。只能嘴里罵著,試圖給對方帶來一絲傷害哪怕是侮辱。
就在我萬念俱灰以為自己將要死去的時候,恍惚間聽見音樂響起,而那鬼影驚詫回頭。
接著我便被扔在地,暈倒前嘴里冒出最后一句話:“都來吃我們的酒席了...老姐。”
這一夜殯儀館格外熱鬧,除了敲鑼,又多了個吹喇叭的。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抬頭便看見劉玉佩,還有保安楊叔。
楊叔見我醒來,親切問我怎么樣了。
我擠著笑說謝謝還好,看向劉玉佩的時候卻變了臉,一副找他算賬的樣子。
他昨晚若早點來,也不至于將我和老姐置于那般危險境地,甚至我差點被撕裂。
想起這個,我連忙看向胳膊,此時紅腫已經(jīng)消了,不再疼痛。
“我看你是來早了,再晚來幾分鐘,恐怕你多買的棺材我就能用上了?!蔽倚闹杏袣?,陰陽怪氣道。
其實我內(nèi)心還是很感謝他的,昨晚那嗩吶應(yīng)該就是他吹的,在我最危險的時候,是他挺身而出救了我,也就等于救了老姐。
他倒是笑了笑,道:“你還沒給我錢,可不能給你用?!?p> 楊叔聽出我倆在說陰陽話,便道:“昨晚來的那位可不是一般之輩,我們只能等他現(xiàn)身才能出來收拾他。”
原來如此,合著我成誘餌了?而胳膊雖好,可昨晚勞累一夜,渾身酸疼,尤其被陰風襲體,我感覺自己特別虛弱。
劉玉佩卻起身掏出一個東西遞給我,“拿去,昨晚表現(xiàn)的不錯?!?p> 我有些云里霧里,接過東西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是只知了。
“你給我這個干嗎?還有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我道。
“昨晚那鬼怪是從外地趕來的,一般來講斷天機的都是高人,勢必引來一些覬覦之輩,所以昨晚他來了?!?p> “然后呢?”我繼續(xù)問道。
“那我順帶教你一些東西,你聽好了?!眲⒂衽遄媒又f道:“一切精怪鬼魅元神等想直接侵犯人身,要么修行高深,要么必須依附一物。他附在蟲子身上飛到靈堂,先入了你的夢,見夢中精神世界害不到你。便又咬了你一口。我想你昨晚必定夢中被什么咬了吧?!?p> 我一呆,恍然大悟,難怪昨晚夢見被蛇咬,原來是那鬼怪。而我本來想上那詭異小船,也被老姐喊住。
可我隱隱覺得不對,昨晚夢中老姐喊我傻逼,這從來沒有過的事,而且老姐也從來不講臟話。
疑惑間我看向劉玉佩,他連忙抬頭看向別處,繼續(xù)解釋道:
“他的陰氣注入你胳膊中,所以你感覺他捏住了你的肩膀要撕扯下胳膊,其實也是他在控制你體內(nèi)陰氣罷了。”
“后來呢?我好像聽見嗩吶響起...我還以為快進到吃我酒席了?!?p> “哈哈哈,陳然小兄弟,你真逗!”楊叔接過話茬道:“銅鑼嗩吶,都是神鬼皆怕的東西,鬼影現(xiàn)身后,我們便與他斗了一場,如今他便被封在這里。”
說著他指向我手中的知了,我一聽那鬼怪就在這知了中,嚇得抬手就扔。
卻被劉玉佩一把攔下,“你仔細看看。”
我想有兩位高人在,便也不怕,湊近一看,才看清知了翅膀上竟然畫著符。
“以后他就歸你管了,以后每個節(jié)氣,滴一滴血在知了上。”
“我的血,還是雞血鴨血都行?”我覺得好玩,這不等于我能控制一個老鬼了?
卻見兩人同時露出一副看著智障的表情,我尷尬的將知了收好,現(xiàn)在不是研究它的時候。
我起身來到老姐身邊,蠟燭已經(jīng)換了新的,她的臉色也漸漸好轉(zhuǎn),我心中喜悅,看向劉玉佩默默說了句謝謝。
他像是沒聽見我的感謝,依然在和楊叔聊著,似乎他們本就相識。
就在此時,門再次被推開,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