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戴罪立功
另一名游俠迅速地檢查了一下馬車,發(fā)現(xiàn)在開始的猛烈拖拽下,車輪已經(jīng)從輪轂上脫落,現(xiàn)在只是勉強連在一起而已。
“把這個馬濤殺了吧,我們沒機會帶他走?!背柨戳丝从娑鴣淼淖谧宀壳筌?,說道。
“請相國饒命,我愿戴罪立功!”馬濤嚇得連連求饒。
“怎么立功?”楚陽問道。
“我可以為相國驅(qū)使降兵,反戈與后面的豪強部曲作戰(zhàn)?!瘪R濤道。
楚陽沉吟起來。
現(xiàn)在戰(zhàn)局還未取得徹底的優(yōu)勢,自己一行又深入了敵軍。
雖說周圍多是降卒和逃兵,但那始終是敵人的軍隊,還是把自己和身后的兩萬大軍隔了開來。
這也是敵人投降的太快,數(shù)量太多,后面的人完全來不及收容所致。
如果能馬上把這些降卒利用起來,倒也不失為快速擴大優(yōu)勢的好辦法。
“好?!背桙c頭應(yīng)允道。
馬濤的忠誠同樣無法保證,但至少也算是廢物利用,哪怕他只能保持片刻忠誠,組織一些降兵遲滯一下對面的大軍,也總是一件好事。
楚陽看了看越來越近的敵軍,走到馬車旁邊,先把兩匹挽馬解開,讓懷班牽去交給獻帝騎乘。
然后他徒手把馬車拆了開來,一手拿了一根長長的車轅,準(zhǔn)備當(dāng)做接下來的武器。
獻帝不會騎馬,但坐在挽馬身上,由人牽著行走還是可以的。
“陛下,咱們繼續(xù)吧?!背枌ΛI帝道。
他杵著兩根粗大的車轅,就迎著蜂擁而至的宗族部曲站在那里,沒有半點畏懼之色,更沒打算后退。
“前面的人聽著,我乃大漢天子,與楚相國在此,爾等還不速速投降?”劉協(xié)在馬背上高喊道。
人群似乎猶豫了一下,但在身后更多部曲的推動下,還是向著楚陽席卷而來。
“給我停下!”
楚陽身軀轉(zhuǎn)動,兩根車轅舞動起來,“砰砰”連響,把沖在最前面的部曲擊飛了出去。
“哎喲……”
“??!”
“別特么推我!”
“向兩邊走……”
一時間,楚陽身前的部曲們,就如同撞上礁石的潮水,嘩啦啦地自動向兩邊分了開去。
“降者免死!”楚陽大喝道。
他開始左右沖殺,根本無需堅銳兵器,只是靠著兩根粗笨的車轅,在他的大力舞動之下,真是挨著即傷,砸著就死。
“楚相國乃盤古降世,為護我大漢而來,你等此時不降,更待何時?”馬濤抽出環(huán)首刀,一邊砍殺靠近來的部曲,一邊高聲勸降。
楚陽不由得一愣,什么時候自己居然多了這個身份?
“你怎么知道楚相國是盤古降世?”劉協(xié)也忍不住停止了招降,向馬濤問道。
“跪下!”馬濤喝令一群部曲跪在了地上,才小聲對獻帝說道:“我想不出其他哪位神靈更合適?!?p> “這個說法也很不錯?!眲f(xié)點頭道。
戰(zhàn)場外掾,皇甫酈率領(lǐng)的騎兵,面對數(shù)排尖銳的竹竿,被捅的人仰馬翻。
這些楚陽的“后軍”,沒有武器,但除了木棍之外,竟然還攜帶了許多長竹。
一些竹竿上,還帶著枝葉,明顯是臨時之計。
這些竹竿都是三四丈長,需要至少兩人抬著才能施展,此時用來對付騎兵,竟然頗為有效。
丘馭親自上陣,指揮著“竹竿兵”守在隊伍外側(cè),只要騎兵敢靠近過來,就要迎接數(shù)根長竹的刺擊。
竹竿的殺傷力不強,但極為難纏。
哪怕騎兵換成環(huán)首刀,可以把竹竿一節(jié)節(jié)削斷,然而戰(zhàn)場上哪有那么多時間給他們?一根竹竿沒對付過來,另外的幾根又捅了過來。
恐怕只有漢室鼎盛時,三河的重甲騎兵,或者后世以騎射為主的“游騎兵”,才能有效克制這些看似柔弱的竹竿了。
三輔的騎兵們,自己都不一定能穿上盔甲,馬匹更是別想著甲,因此全部都算是“輕騎兵”。
至于騎射,在馬鐙都沒有普遍裝備的時代,更是只有極少數(shù)天賦異稟的人才能掌握。
比如李廣、董卓等等,這些人擁有的騎射技能,在史書上都是值得記上一筆的。
因此這些竹竿,能輕易地把戰(zhàn)馬捅傷,讓皇甫酈感到十分地棘手。
“顧不了那么多了,皇甫將軍,讓弓手出動吧。”魯旭見陣中宗族部曲又開始了大批大批地投降,咬牙對皇甫健說道。
“不行,陛下和楚陽在一起。萬一弓箭射到了陛下,那我就是千古罪人了?!被矢嗳痪芙^道。
他一開始從宗族部曲中挑出來的八千弓弩手,到現(xiàn)在都沒有用武之地。
因為獻帝一直和楚陽一行在戰(zhàn)場的最前方,不把他們解決掉,這些弓手沒辦法飛越過戰(zhàn)場去對付楚陽的后隊。
然而因為獻帝的存在,皇甫健讓弓弩手們一退再退,遲遲無法發(fā)動遠程打擊。
刀槍還好說,箭矢射出去能射到什么,弓弩手們自己都無法保證,誰敢說就一定不會傷到獻帝?
尤其是楚陽一身重甲,苑門屯軍也至少都有皮甲,獻帝卻是只穿著一襲赤紅龍袍的。
要是幾輪箭雨下來,楚陽不一定有事,獻帝多半是要被射死。
其他人或許會為了取得勝利而不顧一切地冒險,但皇甫健興的可是“義兵”。
若是他會不顧皇帝的生死,那還不如當(dāng)初就投靠楚陽。以他和楚陽的交情,豈不是早就獲得了榮華富貴?
“不會的。若是楚陽真忠于漢室,我們派出弓手之后,他一定會讓陛下退回安全之處?!濒斝竦?。
“如果楚陽忠于漢室,那我們和他打生打死,又是為了什么?”皇甫健皺眉問道。
“我……我認(rèn)為楚陽定然不會不顧陛下的死活?!濒斝裾Z塞,然而還是硬著嘴辯解道。
“你不了解楚陽。就算按你的說法,他忠于漢室,那我們現(xiàn)在就不必和他打了;既然我們在與他作戰(zhàn)。
他肯定是不會忠于漢室的,所以我們怎么能認(rèn)定他會在意陛下的安危呢?”皇甫健道。
“可是再這樣下去,我們就真的要敗了?!濒斝竦?。
楚陽采用了降兵直接反戈作戰(zhàn)的戰(zhàn)術(shù)后,優(yōu)勢迅速擴大,屬于他這一方的兵力越來越多。
雖然這些兵力并沒有什么大用,甚至無法進行任何有效的指揮和調(diào)動,但僅僅是無腦的反身回沖,就足以打消三輔豪強聯(lián)軍的最后一絲勇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