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動靜與楊樂等人無關。
將身上的銀兩全部交給差役,托他們去寶芝林拿些治療嚴振東和黃飛鴻的藥后,楊樂便迫不及待的開始了打坐,去修行內功。
黃飛鴻的表現(xiàn)屬實是震驚到了他。
倒不是黃飛鴻的快,畢竟人家練了幾十年的武,氣血旺盛,體質非常人能比。
而且黃飛鴻也做了解釋,打通手三陰經已經是將他多年練武所積攢的氣給消耗了大半,要想再多打通一條經脈,那怕是至少需要……七天。
七天!
聽到這個數(shù)字的嚴振東心里五味雜陳。
若非楊樂將自己的功法注解冊子給了嚴振東,只怕嚴振東得當場走火入魔。
好在,有了打通剩下六條經脈的方法后,嚴振東也有了更進一步的希望,而且他隱隱感覺,自己多年的積累下,用不了多少時間,自己就會打通下一條經脈。
是夜,牢房內寂靜無聲。
月光照窗而過,正灑在盤坐著的楊樂身上。
別人都已睡下,而他還在練功。
初穿越時,他以為一切盡在掌握,而現(xiàn)在他才明白,自己有的,只是無能為力。
憑什么別人有系統(tǒng)?憑什么別人就能無敵開局?憑什么別人的新手世界是那么簡單?
這樣的抱怨毫無用處,他能做的,便是盡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實力。
內氣自下丹田升騰,入中丹田,由胸走手,復歸而下,循兩足而歸,謂之一周天。
在之前的修煉中,楊樂已經感知到,沒完成一周天的循環(huán),自己體內的那股氣就會壯大一絲。
而氣的壯大,其實并不算功法的突破,因為經脈還未打通。
所謂的打通經脈,并非是說經脈是完全堵塞的。人初生時,周身經脈暢通,譬若大路,而隨著年齡的增長,濁氣入體,淤積于經脈中,大路便會逐漸的變成小道。
所以,即便體內的氣已經壯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可路只有那么窄,氣無法順暢通過,也自然就達不到增強出手威力的作用。
因此,所謂的打通經脈,其實就是清除堵塞的過程。
但如果單只這樣,那所有的內功也就都沒有了區(qū)別,畢竟人體內只有正經十二奇經八而已。
所以,各個內功的區(qū)別其實是在這二十條經脈之外。
除了這二十條經脈,人體內還有數(shù)不清的岔脈,這些岔脈,就相當于經脈與經脈間的捷徑,捷徑雖狹,可一旦被內氣給擴展開,作用卻是超乎尋常。
畢竟那是捷徑。
各個內功選擇打通擴展的岔脈不同,這也就造成了各個功法的區(qū)別。而人的感知不能一概而論,有些人只需內氣運行一周天便能找到自己功法上所載的穴位間的岔脈,而有些人,運行十周天都找不到。
這,就是所謂的根骨。
而楊樂根骨不錯,只不過是初學運行了兩三個周天,他便找到了十幾處岔脈捷徑。
現(xiàn)在,他要打通的就是少商與太淵兩穴之間的一個岔脈。
據(jù)無名功法所載,手太陰肺經十一穴間有七條岔脈可用,打通了這七條岔脈,氣血順暢,不用多久便會徹底清除手太陰肺經的堵塞,也就是真正打通了手太陰肺經。
靜氣凝神,楊樂將自己的意識集中于自身。
天地分陰陽,人亦如是,內氣升騰,分為兩股,各走左右。
待抵達少商穴時,內氣停下,楊樂控制著自己的內氣向那條岔脈而去。
楊樂已經成年,雖然經脈堵塞的更為嚴重,但他體內凝結的內氣也遠非孩童能比,因此,對于此次沖開岔脈,楊樂還算是有著信心。
內氣方入岔脈,刺痛感便由手入腦,心臟一滯,全身氣血一凝。
莫非是走火入魔?
楊樂心中遲疑,注意力一散,內氣便又回歸了主脈,在無人控制的情況下回歸了丹田。
該死!
楊樂暗罵一聲,方才那種情況是正常的,是他一時忘記了功法中的記載。
再次提起注意力,對那條岔脈發(fā)起沖擊。
牢記著功法記載,這次楊樂不為所動,一鼓作氣,打算直接便將岔脈沖開。
可疼痛卻又不由自主的占據(jù)了大腦,注意力一分,內氣再次失去了控制。
嚴振東白天有給他說過,最難得是感知到岔脈,可他沒想到,感知到岔脈后,竟然還有其他的問題。
快的不行就來慢的。
疼痛再次在大腦中出現(xiàn),宛如萬蟻噬心,又若針扎蜂刺,不一會兒,楊樂的額頭便冒出了一個個黃豆大的汗珠。
“呼……”
長舒一口氣,這次還是沒有成功。
內氣只走了一半,便因為楊樂再也難以忍受疼痛而散掉。
再來!
楊樂的眼里露出狠勁,雙目一閉,再次沖脈。
如果一次沖脈不成,正常的做法應該是等一段時間再進行,畢竟內氣沖脈,對精神和肉體都是一種折磨,如果強行而為,那對身心,難免會造成或大或小的損傷。
好在,這次水到渠成,楊樂一蹴而就。
內氣分流于岔脈,連帶著主脈的堵塞也被清理了一分,一股淋漓之感在楊樂腦海里情不自禁的出現(xiàn),宛如三伏盛夏的冰床,三九寒冬的暖陽,舒暢。
岔脈一通,內氣走少商近魚際入太淵時,便可分流岔穴,更快抵達。
至于這樣的作用,現(xiàn)在楊樂還不知,只是感覺手上的力道強了幾分而已。
至于具體強了幾分,他又不是機器人,哪里能估算的那么清楚。
沒有差役的為難,牢房里的日子平淡如常。
嚴振東和黃飛鴻在默默養(yǎng)傷,楊樂忙于修煉,凌云楷還像在寶芝林時一樣喊著練武的口號,其他人在各自的牢房里認真的練功。
至于牙擦蘇,本就被眾人孤立的他,早就習慣了沉默。
金烏玉兔,來來去去,慢慢的,在第三日,嚴振東下了床,第五日,他便就出人預料的能夠行動自如。
無名功法的療傷效果,實在是遠超預期,因為第七日,黃飛鴻那要命的內臟受損,便好了個七七八八。
也就是在這一天,差役焦急的跑了進來。
“黃師傅,不好了!那個叫積善的洋鬼子買通了衙門里的人,把女囚里的犯人全部帶去了他們商會!十三姨也被他們帶走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