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原來她不在乎
曲曉嫵只愣了一瞬,很快恢復(fù)了正常,她轉(zhuǎn)眸看向站在門口目光漆黑幽冷的魏延莊挑了挑眉:“不應(yīng)該嗎?”
魏延莊跨步進(jìn)來,嘴角噙著異樣的笑容:“剛才你聽到了,騙我的人會有什么下場,做好了準(zhǔn)備了嗎?”
他來到她面前,彎下腰,與她的視線齊平,當(dāng)兩人視線撞上的那一瞬,周圍的人仿佛看到了火花。
謝湘子不自覺地往前靠了一步,被曲曉嫵伸手?jǐn)r?。骸皠e擔(dān)心,魏少爺又不是老虎,他不吃人?!?p> 魏延莊盯著她詭異地笑著:“誰說我不吃人?”
曲曉嫵不動,死死地盯著他的雙眼,此時(shí)她才發(fā)現(xiàn),這雙眼睛真的很黑,黑得看不到一點(diǎn)光澤,看久了,會讓人有一種墜入虛無的感覺。
“魏少爺想吃我?是沒吃夠嗎?”她突然錯(cuò)過他的臉頰,在他耳邊輕喃,雖然別人聽不清她說什么,可那曖昧的距離,還是讓四周的人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曲曉嫵笑了起來,可卻沒有等來往常的惱羞成怒,而是被一把捏住下巴,被迫再次迎上那雙漆黑的眼睛。
“曲曉嫵,我非常非常討厭別人騙我,你知道嗎?”他溫柔地看著她,幾乎讓人能感覺到一股繾綣的味道來。
曲曉嫵緩緩地勾起嘴角,眼尾微挑,舌尖兒輕輕地抵著牙齒,手指如同一只蝴蝶一般輕點(diǎn)著,落在他的手腕上。
有那么一瞬間,屋里所有人都以為她在勾)引魏延莊,可下一秒,魏延莊的手腕突然被他用力一扯,眨眼間整個(gè)人被她甩向還滿是菜肴的桌上,她單手握著魏延莊的手臂,狠狠扭到身后,用力地往下一壓,桌上面的酒水油漬被大幅度動作震灑,皆噴在他的臉上和身上。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嚇傻了,特別是賀明孝,他就沒有見過魏延莊如此狼狽過。
曲曉嫵只有一只手把魏延莊死死地壓在桌上,她彎下腰,以一種柔媚入骨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語:“你討厭被人騙,我更加討厭生命被人威脅,如果不是我說懷孕了,我有機(jī)會站在這里?”
她笑著,看到魏延莊不知是氣得還是我得被羞辱,從脖根到臉都是赤紅一片,可他的呼吸很平穩(wěn),看起來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倒是賀明孝著急了,他上前要拉她,卻被謝湘子攔了開去,只得以言語警告:“曲氏,你要是敢傷延莊半根毫毛,賀家不會放過你的。”
曲曉嫵根本沒回頭看他,她有趣地看著魏延莊明明臉通紅,卻一副平靜到仿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的樣子:“呵……聽到?jīng)]?你們不拿我的命當(dāng)命,我為什么要去順應(yīng)你的小個(gè)性呢?不喜歡被騙?行啊,現(xiàn)在我就告訴你,我就是騙你的,像你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根本就不配我為你生孩子。”
她的手驀地一松,然后轉(zhuǎn)身面向賀明孝,負(fù)手而立:“回去告訴你家的老虔婆子,從今天開始,我曲曉嫵與賀家再無半分關(guān)系,如果誰再敢以賀家人的身份壓我,別怪我翻臉不認(rèn)人。”
賀明孝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最后笑了起來:“曲曉嫵,你以為你是個(gè)什么東西?沒有賀家,你連活都活不下去?!?p> 曲曉嫵:“你又是個(gè)什么東西?寄生蟲有資格站在這里跟我說話?”
賀明孝氣得臉色發(fā)黑,看向魏延莊:“表弟,你就放任這個(gè)騙了你的女人如此囂張?”
魏延莊沒看他,他的眼睛一直在盯著曲曉嫵,漆黑無光的瞳孔隱隱在躍動著什么。
他的嘴角這時(shí)突然咧開了一下:“騙我的只有她嗎?”
賀明孝臉色突然一變:“延莊,你可不要……”
魏延莊卻直接無視他,走到曲曉嫵面前:“曲曉嫵,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我的孩子呢?”
曲曉嫵皺眉,這人怎么回事,不是都說明了,沒孩子嗎?
“從開始就沒有,騙你的?!?p> 他突然笑了起來:“我再問你一次,孩子呢?”
曲曉嫵暴躁了:“都特么告訴你了,沒孩子,就沒有什么孩子,那只不過是我胡說八道的,你特么讓我上哪給你變出個(gè)孩子?”
魏延莊的笑容卻越來越大:“你既然說有了我的孩子,那么,這個(gè)孩子就必須給我有。”
他話一說完,賀明孝臉上露了不敢置信的樣子,其他人也有驚訝的。
只有曲曉嫵氣得暴跳如雷:“你特么放屁,沒有孩子我給你弄個(gè)豬崽兒啊,混蛋,占了便宜還賣乖,賀家的人果然沒一個(gè)好東西?!?p> 魏延莊卻只是笑了一下,突然抬手,在她措手不及之時(shí),輕輕扶了一下她額前的劉海:“姓魏的更不是好東西,他記下你了?!?p> 說完,他就在眾人錯(cuò)愕的目光下,頭也不回地走了。
雨幕把整個(gè)世界都籠罩住了,魏延莊就在這樣一個(gè)真空的世界,慢慢呼吸不暢。
他沒想到,在憤怒之后,是這樣的難受,難受到讓他連憤怒都不想去表達(dá)。
雨水沖刷著他整個(gè)身體,卻洗不去已經(jīng)留在心頭的刻痕,那是她一刀一刀刻上去的。
刻時(shí),他毫無所覺,當(dāng)碰觸時(shí),才知道,原來傷口深得已經(jīng)入骨,疼得人喘不過來氣。
他搖搖晃晃地抬起頭,迎著從天而潑下的雨水,慢慢地笑了起來。
遠(yuǎn)處這時(shí)有馬車急步駛來,在他身邊突然停下,一只纖纖玉手自馬車中伸出:“延莊表哥,你怎么了?下這么大雨,怎么還在外面走,快,快上馬車?!?p> 魏延莊抬頭看到賀嫣焦急的神情,突然覺得這張臉虛偽的讓人惡心,他想;是不是以前在曲曉嫵的眼里,自己也是這樣?口口聲聲地說對她負(fù)責(zé),其實(shí)只是想要保留自己的名聲?
他被車夫扶上馬車,賀嫣貼心地遞上毛巾:“延莊表哥,先擦擦吧,免得染上風(fēng)寒?!?p> 魏延莊沒接毛巾,只是看著她:“你的頭不疼了?”
賀嫣神情一頓,露出萎靡的神態(tài)來:“還是不太舒服,但比之前好多了?!?p> 魏延莊還是盯著她:“身體不舒服,就不要亂走?!?p> 賀嫣乖巧地點(diǎn)頭,可接下來魏延莊的話,卻讓她臉色一變。
“不關(guān)你的事,也不要多管閑事……大表哥也沒想到我會突然出現(xiàn)吧?那個(gè)房間想必大表哥也不知道還有人吧?”
賀嫣心下大驚,臉上卻故作茫然:“表哥,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大表哥怎么了嗎?”
魏延莊冷冷地看著她,突然笑了起來:“嫣兒,你不是聰明人,就不要做些自以為聰明的事,再這樣……會給你父母闖下大禍的,明白嗎?”
說完,他直接掀開車簾,跳下了馬車,在雨中,朝著走來時(shí)的方向看去,那里沒有一個(gè)人影。
只是在雨中飄出了一抹嘆息:原來她,真的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