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事兒,沒完
翌日。
周青早早醒來,梳洗、穿戴完畢。他雙手杵在家中的水缸沿上,端詳著自己的倒影。
蠶眉、朗目、鼻直、口正,嘴唇略顯單薄,“雖說算不上貌似潘安、比肩宋玉,這顏值也能打個85分了吧。你在凝視帥哥時,帥哥也在凝視你。嘖嘖嘖...”
周青竊喜。
他雙手整理了一下前襟,自言自語著,“修為差呢,是差了點兒,好歹也是武夫體魄,比前世經(jīng)常健身的他還要結(jié)實幾分”。
一身差服,給周青平添了幾分英武。
“新手村,我來啦!”
說著,他拿起佩刀,推門而出。
入秋的天氣已經(jīng)沒了燥熱,陽光灑在差服上讓周青覺得陣陣暖意。
放眼看去,街道上青磚、灰瓦的民宅錯落有致,偶有幾間閣樓在一眾平房中伸了出來,那應(yīng)該是酒樓、茶館之類的營生場所。
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們穿梭其中,交談聲、吆喝聲、車馬聲,此起彼伏,充滿了市井的煙火氣。
走在街道上,周青頓時有種橫店影城旅游的既視感。
“周青,身體好些啦?”
“好了,劉嬸。您這是去哪兒?”
“去找孫士武?!?p> “???去跳廣場舞?”
“這孩子,真能打岔!”
“李叔,早!”
“早!”
........
“為了碎銀幾兩,為了三餐有湯,你為了車啊,為了房,為的是哪家姑娘……”
周青哼著小曲兒,一路和鄰里打著招呼,吃完了手里的一籠包子來到縣衙。
“周青,來啦!”
“周青,好些了?”
“周青,這些天還說到你...”
和幾位同僚打過照面之后,周青來到班房,正看到楊小龍和一人說著什么。那人從身形上看去,比楊小龍要矮一點兒,但氣勢更勝一籌,舉手投足帶著些許的威嚴(yán)。
看到周青,他們轉(zhuǎn)過身形迎了上來。
這漢子四十歲左右,皮膚呈古銅色,臉上棱角分明,左側(cè)臉頰上還掛著一道疤,看上去就是個狠角色。他走上前,用手拍了拍周青的肩頭,操著略帶沙啞的煙酒嗓說道:
“沒事兒就好!”
此人正是周青的直屬上級,臨城縣衙捕頭,王鐵鋼。七品境,行事果決,辦過及起重案。臉上的傷疤是在一次抓捕江湖慣犯時留下的。
此外,他和縣衙的另一位捕頭不是很對付。
“頭兒!”周青回應(yīng)著。
王鐵鋼道:“以后有事說話,你是我鐵鋼的兄弟,定會關(guān)照一二?!?p> “謝謝頭兒!”周青點頭。
打過招呼,周青、楊小龍二人離開縣衙,巡街去了。
轉(zhuǎn)過兩條街,楊小龍說道:“這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事兒?走!勾欄聽曲兒。今兒,哥給你去去晦氣?!?p> 周青聽到立刻回以秒懂的眼神,心中腹誹道:
“臥槽,我輩中人??!”
“勾欄不勾欄無所謂的,我主要是喜歡音樂?!?p> 二人對視,陣陣竊笑聲傳來。
嚇跑了幾個過路的女子。
.........
一刻鐘后,勾欄。
周青和楊小龍二人在一處角落坐下,點了一壺酒,兩疊小菜。
臺上,一位著粉色衣裙,面貌較好的伶人在琵琶的伴奏下,唱道: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臺上曲聲婉約飄蕩,帶著周青的思緒回到前世:
他的前世,和女友大學(xué)相識。兩人經(jīng)過四年的感情長跑,畢業(yè)后,雙雙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jì)。
誰想,對方父母開口就是六十六萬彩禮,還不算別的。
這對家庭并不富裕的周青來說,可謂天價。最后只能不歡而散。
不知道,她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
“小娘子,到我府上去唱!你開個價?!?p> “放開我!無恥!”
“別黑臉不要臉,爺照顧你是瞧得起你!”
………
“媽的,掃興!”
吵鬧聲打斷了周青的思緒,將他從回憶中拉了出來,“放開那位姑娘!”周青嘴里罵著,同時,他將手中的酒杯擲出,向那人的手腕打了過去。
眼看一擊就要得手。
突然一把劍橫斷了酒杯的路線,“啪”的一聲,酒杯應(yīng)聲碎裂,掉到了地上。
“誰給你的狗膽?敢偷襲王公子!”
說話的人一席黑衣,右手持劍,怒目向周青瞪了過來。同時,擋在了調(diào)戲女子的那人跟前。
說著,周青的手就要抽刀,卻是被楊小龍按住了。
楊小龍連忙起身,打個圓場:“抱歉,我兄弟最近心情不好,剛剛多喝了幾杯。實在抱歉!”
周青隱忍不發(fā)。
他想起,此人名叫王鵬,是七星幫少主,臨城第一大幫。他爹王人舉,雄居一方,麾下江湖高手眾多,干著黑白通吃的生意,這些年來有恃無恐。據(jù)說還和景王有所牽連,縣令大人平時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過且過。
“憑自己這點兒斤兩,完全不夠看?!敝芮嘧聊ブ?p> 看周青像是被嚇住了,王鵬嘴角下撇,輕蔑地哼了一聲。
他轉(zhuǎn)手又抓住了那伶人的手腕,想要硬拉回去。
周青看到,那伶人一臉不愿,卻又無可奈何,雙眼淚珠不斷下趟,嘴里哀求著:“王公子,放了奴家吧!放了奴家吧.........”
此情此景,讓周青熱血上涌。
“兩世為人了,這個世道依舊是拜金主義,仗勢欺人。憑什么一直活的這么憋屈?”
“憑什么!”
想著,他握刀的手下意識抓緊了幾分,鋼牙緊要,發(fā)出嘎嘣嘎嘣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依北齊律法,強(qiáng)搶民女,或勞役五年,或發(fā)配邊陲!”
“看那個護(hù)衛(wèi)的伸手比我只強(qiáng)不弱,硬打是打不過的。大廳廣眾之下,就賭他不敢和官府鬧翻?!敝芮嘈闹邪档馈?p> 王鵬當(dāng)下就是一愣,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
他放開那伶人的手腕,怒目而視,“好!好你個周青,這梁子咱們算是結(jié)下了。這事兒沒完!”。說著,他一揮衣袖,帶著護(hù)衛(wèi)離開了。
沒了王鵬的糾纏,那伶人用手帕沾了沾臉上的淚水,只看了一眼周青,便默默上樓去了。
楊小龍一臉懊悔,“周青,你糊涂啊!那人和你非親非故,強(qiáng)出什么頭?七星幫什么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麻煩啦!”
“唉.........”
這會兒,周青的頭腦總算是冷靜了下來。他意識到,自己剛剛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愁眉緊鎖,
“尼瑪,我這第二天就開始作死。什么叫猥瑣發(fā)育,什么叫穩(wěn)住別浪,多年的王者打到狗肚子里去了嗎?這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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