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城西郊外獅子嶺。
粘液人使出異能,雙手之上仿佛抓了兩把鼻涕,極其惡心,在場的人不知道是害怕被誤傷,還是被這粘液惡心到,頃刻之間,眾人不約而同退到數米之外,獨留云天成和粘液人在原地對峙。
張狂回想起剛才拍過粘液人的肩膀,心里感到一陣惡心,不由自主地將手擦在鐘附豪的衣服上。
“咳!呸!”
云天成感到惡心,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而后捂著鼻子,一臉厭惡地說道:“打歸打,咱能不能別用生化武器,這也太惡心了!”
粘液人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惡心,但也最討厭別人提這茬,因此二話不說,右手一揮,朝云天成甩出一坨粘液。
看到惡心的粘液朝自己飛來,云天成嚇得一機靈,本能地向旁邊閃去。
“吧唧!”
粘液從云天成身旁掠過,打在他后方的一棵樹上,粘液飛濺。
“??!好粘!這也太粘了,誰來幫幫我!”
一名男子的手不幸被飛濺的粘液粘到樹上,竟一時間無法掙脫,只能向旁邊的人求助。
其他人看到這粘液的粘性如此之強,都驚恐萬分,紛紛退到遠處。
粘液人很是欣賞別人驚恐的樣子,心里非常得意,對云天成狂笑道:“哈哈哈,看到了嗎?知道我的能力有多恐怖了吧?”
這粘液粘性太強,要是被粘到,一定會失去行動能力,到時候如同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必敗無疑,更可怕的是被這么惡心的東西粘到,恐怕會留下心理陰影,怎么才能對付他呢?
云天成一邊屏息凝神,全神貫注地盯著粘液人,以防中招,另一邊則加速思考,尋找對策,忽然之間,他靈光一閃,想到了一招“勸退”。
只見他從兜里掏出一枚硬幣,一臉嚴肅地說道:“實不相瞞,其實我和你一樣,也是一名異能者,我本來不想暴露身份,但你的能力實在太棘手,我不得不亮出底牌?!?p> 粘液人面露懼色,小心提防起來,并問道:“你什么能力?”
云天成拇指一彈,將硬幣彈向空中,然后攤開手掌接住,裝出一副深沉的模樣,認真地說道:“我的能力很奇特,一般不在別人面前顯露,你也知道,現(xiàn)在異安局管得很嚴,所以咱們英雄惜英雄,今天算平手,怎么樣?”
粘液人看到云天成不像是在說謊,心里萌生了退意,不過已經收了張狂的錢,若是沒有合適的理由,有點說不過去,因此正猶豫著找什么借口收手。
張狂從樹后露出半個腦袋,觀察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當他看到粘液人遲遲沒有發(fā)動進攻,便大聲催促道:“他騙你的,你跟他廢話啥?上??!”
一方面,粘液人有些畏懼云天成的能力,不想兩敗俱傷,另一方面,他收了張狂的錢,不想落個收錢不辦事的壞名聲。
思來想去,最終他決定先試試云天成是否真的是異能者,遂說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今日一戰(zhàn)在所難免,不過咱們皆被上天眷顧,成為萬中無一的異能者,實屬不易,所以沒必要死斗,這樣,你我各用異能出三招,三招之內分輸贏,如何?”
運氣算異能嗎?這運氣怎么出招?一出招不就露餡了嗎?
云天成面露難色,在心里盤算著如何蒙混過關,經過一番短暫的思量,他決定再唬對方一次。
只見他故作深沉,輕笑了一聲:“呵!你非要過招也行,不過我事先警告你,我的能力太過強大,不好控制,萬一失手弄斷你胳膊腿什么的,我可不負責?!?p> 粘液人不知道云天成所說是真是假,心里有點慌,下意識地瞄了對方兩眼,想從對方臉上看出點端倪,然而卻看到云天成一臉淡定,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這讓他萌生了退意。
張狂看到粘液人站著一動不動,心里急了,連忙怒吼道:“別慫!干他!打贏他我再加你十萬!”
粘液人本想就此作罷,然而張狂給的實在太多,因此他猶豫了片刻之后,攤開雙手,使出異能,頃刻間,他雙手之上粘液溢出,緩緩滴落。
見狀,云天成暗叫不好,稍稍后退半步,擺開準備躲避的姿態(tài),并焦急地喊道:“別沖動!”
誰知這一喊,讓粘液人覺察到了云天成的驚慌,因此這不僅沒能阻止粘液人出手,反而讓粘液人更想探一探云天成的實力。
只見粘液人雙掌向前一揮,兩坨粘液從其掌中射出,眼看就要糊在云天成的臉上。
“不要!”
說時遲那時快,云天成本能地發(fā)出一聲驚呼,將雙臂交叉于身前抵擋,并半蹲躲避。
也許是他運氣太好,兩坨粘液竟然從他的頭上掠過,打在他身后的樹上。
“嗯?躲開了?”
粘液人一擊不中,露出驚愕的表情,但也僅僅是片刻的驚愕,當他看到云天成沒有還擊時,信心大增,再次甩出兩坨粘液,并大喝道:“看你往哪躲!”
兩坨粘液,一坨射向云天成的腳部,另一坨射向其腰部。
“還來?”
云天成驚叫著向旁邊躲閃,這一躲又十分幸運地躲開了來襲的粘液,這意想不到的一幕,不禁讓他有些興奮,嬉笑著說道:“嘿!又躲開了!”
張狂看到粘液人連續(xù)失手,心里有些不滿,抱怨道:“這人行不行???這么近都打不中!”
粘液人是鐘附豪請來的,如今表現(xiàn)不佳,他鐘附豪的臉面自然有些不掛住,不過此時此刻,他也只能選擇相信粘液人,故對張狂安慰道:“您別急,云天成那小子只不過一時運氣好罷了,下次一定會被打到。”
粘液人兩次都沒有擊中云天成,感覺丟了顏面,心中是又氣又恨,為了找回面子,他將異能發(fā)揮到極致,一時間,手中的粘液如泉水般冒出。
見狀,云天成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僵硬,下意識地環(huán)顧四周,想找個掩體躲避。
粘液人看到云天成四處張望,感覺進攻的機會來了,隨即雙手左右開弓,連續(xù)甩出數坨粘液。
“呼呼呼!”
粘液一坨接一坨地朝云天成身上呼來,封死了他所有逃跑的路線。
“你小子不講武德,竟搞偷襲!”
面對如此突然的攻擊,云天成不禁破口大罵,但罵歸罵,躲還是要躲的,只見他憑著感覺左右騰挪,甭管看不看得清粘液襲來的方向,反正就是不停地左右移動。
待對方的一輪攻擊結束,他才停下腳步,查看自身上下,這一看,赫然發(fā)現(xiàn)身上一滴粘液都沒有,這時,他腦海中產生了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難道自己的運氣已經強大到可以百分之百避開敵人的攻擊?
張狂看到粘液人的所有攻擊都落空,不禁納悶:這家伙故意的吧?想到這,他有些坐不住了,朝著粘液人大聲嘲諷:“喂!粘液人!你行不行?。坎恍芯蛣e學人家出來走江湖,丟人!”
粘液人原本就很生氣,如今再被張狂這么一嘲諷,心中的怒氣更盛了,他背對著張狂,大吼道:“閉嘴!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云天成看到粘液人依然不肯放棄,心想正好可以測試一下自己那不成熟的想法,于是他一臉淡定地站在原地,攤開雙手,輕蔑地笑道:“來,繼續(xù)甩你的鼻涕,粘到一滴算我輸!”
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這一刻,粘液人甚至萌生了殺掉云天成的想法,只見他全力發(fā)動異能,雙手不停地甩出粘液,一坨坨粘液如同雨點般朝云天成飛去。
面對如此密集的攻擊,云天成心里壓力巨大,但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將自己的移動范圍限制在三步之內。
只見他時而下蹲,時而跳躍,時而左移,時而右挪,可就這看似簡單的閃避動作,卻輕松避開了所有攻擊,與其說避開,更不如說是粘液長了眼睛,自動繞著他走。
一輪攻擊完畢,粘液人震驚地看了看云天成,隨后低下頭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開始懷疑人生。
“不是吧?這都行?”
“這這這......我是不是眼花了!”
“這云少,是不是會什么奇怪的異能?”
在場的所有人看到這一幕,紛紛發(fā)出驚嘆聲。
張狂心里也有點虛,嘀咕道:“難道那小子真的是異能者?可我咋沒看出他是什么異能呢?”
鐘附豪不想看到自己的少主吃癟,連忙打氣:“狂少莫慌,不管他有什么異能,待會咱們一擁而上,痛扁他。”
張狂默默點了點頭。
經過剛才的檢驗,云天成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躲避概率真的是百分之百,由此心里更踏實了,他向前一步,輕蔑地笑道:“異能者!就這?”
聞言,粘液人氣得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想要再次發(fā)動粘液攻擊,可無論他怎么拼命地催動異能,手上卻無法再冒出粘液,很顯然,由于剛才用力過度,現(xiàn)在他已經一滴都不剩。
云天成看到粘液人一副頹廢的樣子,便知道勝利在望,本想好好對其羞辱一番,可忽然之間,他又萌生了一個更有趣的想法:運氣能否進行攻擊?
想到這,他用大拇指將硬幣彈向空中,然后伸手一抓,笑道:“現(xiàn)在該輪到我出手了?!?p> 粘液人心中大駭,想要逃跑,可又擔心中了云天成的圈套,因此他站在原地,擺出防御的姿態(tài),隨時準備接招。
云天成朝手里的硬幣吹了一口“仙氣”,大喝一聲:“看招!幸運一擊!”,說話間,他隨手將硬幣朝粘液人甩去,“嗡!”硬幣帶著輕微的破空聲徑直飛出。
就在硬幣即將擊中粘液人的腦門時,粘液人下意識地下蹲躲避,“叮!”硬幣打在其身后的樹上,彈落在地。
粘液人看到云天成的攻擊結束,連忙站起身,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番,待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少任何零件,頓時欣喜若狂,大笑道:“哈哈哈,這就是你的異能?”
云天成發(fā)現(xiàn)自己的幸運一擊沒什么效果,失望地撇了撇嘴。
恰在這時,剛才硬幣擊中的那棵樹輕微搖晃,晃動由根部向上傳遞,傳到了樹梢的馬蜂窩上,一個碩大的馬蜂窩忽然松動,垂直下落。
“啪!”
馬蜂窩如同一個倒扣的水桶,精準地套在粘液人的腦袋上。
粘液人下意識地伸手取下腦袋上的不明物體,當發(fā)現(xiàn)是馬蜂窩時,立馬嚇得“哇”的一聲大叫出來,雙手猛地甩動,想將馬蜂窩扔掉,然而他手上殘余的粘液卻將馬蜂窩牢牢地粘住,怎么也甩不開。
蜂群被驚動,瞬間傾巢而出,一時間,粘液人被密密麻麻的黑點包圍,嗡嗡聲不絕于耳。
“啊!哎喲!救命!”
粘液人一邊拼命地甩著手上的馬蜂窩,一邊慘叫狂奔,試圖向附近的人求助。
烏壓壓一大片蜂群在粘液人周圍環(huán)繞,論誰看見都會嚇一大跳,自然沒人敢上前幫忙。
云天成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壯觀的景象,嚇得撒腿就跑。
粘液人疼得即將暈厥,卻求助無門,只能回頭向張狂等人跑去,邊跑邊喊:“救救我!”
“你......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撤!”
張狂看到那么大一群馬蜂,嚇得聲音都變得調,話未說完,人已上車逃之夭夭。
短短片刻時間,云天成和張狂兩伙人一溜煙消失不見,樹林之內只剩下慘叫連連的粘液人。
晚上,異能安全管理局總部大樓,局長辦公室。
一名頂著寸頭,長著國字臉,面容略顯滄桑,卻目光如炬的中年男子,正眉頭緊鎖地翻閱著各部門提交的匯報材料,他名叫孟國安,是異安局的局長,專門負責異能者案件的相關工作。
“哆哆哆!”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一名留著寸頭,長著馬臉,身穿制服,身材筆挺,名叫赫鐵男的青年男子拿著一沓材料走進門。
他筆直地站在辦公桌前,恭敬地說道:“局長,關于同號鈔票案的調查已經有了新的進展,現(xiàn)在可以確定該案件和云天才夫婦有關,而且我大膽猜測,他們可能擁有某種異能?!?p> “你是說這些同號鈔票可能是他們用異能制造出來的?”
孟國安放下手中的材料,滿臉驚訝地看著赫鐵男,頓了頓,又嚴肅地說道:“如果真是那樣,那就麻煩了,抓到他們了嗎?”
“沒有,經過調查,他們已經失蹤一年多,而且當時來報失蹤案的是他們的兒子,名叫云天成,這里是相關材料?!焙砧F男說完,將手里的材料放在桌面上。
孟國安拿起赫鐵男剛送來的材料掃了幾眼,隨后用命令的口吻說道:“既然云天才夫婦已經失蹤,那就從他們兒子那找突破口,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云天才夫婦?!?p> “是!保證完成任務!”赫鐵男立正,鄭重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