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青松兩人是從祥云茶樓的密道里進的如意樓,不過這次比較尷尬的是,密道出口的那個房間里有人。
正是應(yīng)了那句話: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南州城都被封住了,馬上就要血流成河了,這會兒也不過剛剛?cè)胍?,如意樓的生意居然正常紅火起來了。
我和青松兩人蹲在衣柜中,滑溜溜的絲綢面料擋在我和他兩張臉的中間,聽著外面房間里傳來的嬉笑怒罵聲,實在是尷尬的很。
我倒還好,畢竟穿越前也是三十歲的人了,雖然沒吃過豬肉,但到底還是見過豬跑的,在如意樓里碰上這種事情,多少心中有所準備。
只不過,對面蹲著個半大的小伙子,應(yīng)是聽出外面是何動靜,這孩子滿臉漲的通紅,兩只眼都不知道往哪里擺,最后終于選擇將頭塞到膝蓋中,做鴕鳥狀。
好不容易等到外面安靜下來,我扒著柜門勉強站了起來,待因久蹲引起的頭暈終于好一些后,才勉勉強強,小心翼翼地將柜門輕輕推開。
房間里的燈已經(jīng)被滅了,我揉揉酸痛的小腿,跨出了柜門,確認沒有驚動床上的那對男女后,我便轉(zhuǎn)身去拍青松,催促他趕緊出來。
結(jié)果,這一轉(zhuǎn)身,我這七魂,直接飛掉了三魂。
青松的劍便在此時刺了出來,方才站在我身后的云娘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三兩下就將青松的劍打落在地。
我趕緊站在中間叫停了他二人:“別打別打,自己人自己人?!?p> “云姨~”
我被青松的這一身撒嬌叫的直翻白眼,云娘怕是也是如我一般膩歪,忽地吹亮了房中的燭火,責怪道:“你這臭小子是欠打了吧,知道是我還敢出劍?!?p> 青松撿起劍,嬉皮笑臉貼過去:“我這不是想讓云姨試試我近日有無長進嘛~”
云娘轉(zhuǎn)過身來瞪了一眼青松,看到他臉上的繃帶,忍不住心疼道:“這是怎么了?”待查看清楚后,便冷下了語調(diào):“熙元公主?”
青松點了點頭,又看著我向云娘賣乖一般道:“云姨不用擔心,金靈公主已經(jīng)替我上過藥了,青松不疼?!?p> 云娘垂下眼眸,將滿目的心思盡皆斂去,只是看著青松的傷痕點了點頭,轉(zhuǎn)而面對我稍稍蹲了蹲,示做行禮,我便也敷衍地回了一個禮。
“如今南州城已經(jīng)被你們金族圍的水泄不通,不知金靈公主出現(xiàn)在這里,意欲何為?”
我堆上滿臉的笑諂媚道:“云娘這話說的,金族就那點人,哪里能將南州城圍個水泄不通啊。”
云娘斜著眼睛將我看著,發(fā)現(xiàn)我眼神不斷地往床上瞟,翻著白眼呼氣道:“別看了,那里沒人,姑娘聽到衣柜中有動靜,帶著客人離開了?!?p> “所以,云姨才會過來守在這里?”
云娘沒好氣地看了看青松,伸出食指恨鐵不成鋼地點著青松的額頭:“你說你,她要過來,你就帶過來??!她可是敵國的公主,若是把你賣了,你還巴巴地數(shù)錢呢。”
青松被她戳的連連后退,終于梗著脖子不服氣道:“是殿下命我們兄弟倆保護她的,云姨這話難道是在責怪殿下嗎?”
云娘被他氣的沒法,終于像是想起什么一樣,打眼往我們身后的柜子里看,我不知她在看什么,還是青松湊到她跟前,親昵地抱著她的手臂道:“云姨別找了,我哥沒和我們在一起?!?p> 見她皺眉,我便解釋道:“熙元公主在全城抓捕我們,為避免目標明顯,我請青柏帶著我的妹妹先行離去了?!?p> 云娘像是沒有聽到我說話般,只是問青松:“你哥往哪里去了?”
青松指著東城門的方向,回答道:“大哥他沒說,但是我看到他往東而去了?!?p> 我還沒有搞清楚發(fā)生了何事,就聽得云娘說了一句糟了,下一秒就奪門而去。
連剛才燒的正旺的燭火也被她離開時帶起的腳風給撲滅了。
聽著外面?zhèn)鱽淼膼偠z竹聲,我無奈地問青松:“發(fā)生了何事?”
青松也是一臉的茫然的搖了搖頭,但很快他便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猛地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不防他會有如此動作,不免有些吃痛,看他神情突變,忍著手腕的痛意耐心問他:“怎么了?”
此刻,他似乎是在做一個很艱難的選擇,稚嫩的臉上閃過無數(shù)神色,最終,他像是終于妥協(xié)了,繃帶外的那只眼定定地將我望著,說道:“走!”
我雖十分不解,但見青松仍是按之前說好的辦法,帶著我從如意樓后面的小樓走,我便也未再追問。
按照我原本說給他的計劃,燦燦由他們兄弟倆護著躲在城中,而我則從護城河那里潛水出去。
上次小白帶著我在水下躲過追兵,那次他便告訴過我,順著如意樓后面的那條小河下行到護城河的位置,那里有一處暗道,可以離開南州城。
我本想自己憋一憋游過去,但他們?nèi)硕自谖颐媲?,問了我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你會游泳嗎?”
我一下便愣住了,該死,忘了這一茬。
他們?nèi)水敃r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最后還是青松提出,可以讓他大哥,青柏出去通知大長老他們,還說青柏極其擅長憋氣,但燦燦擔心只是他出去,怕是大長老并不會相信。
最后我決定,讓青柏帶著我一起游過去,這樣可保萬無一失。
卻沒想,我的這個提議,遭到了青柏和燦燦兩個人的反對。
青柏倒是沒說什么理由,只是讓青松帶我出去。
我望著青松臉上的鞭傷,并不是很理解他這個做哥哥的想法。
燦燦倒是因為很擔心我:“你并不會游泳,若是一路上都有追兵,你豈不是要一直呆在水下?這樣太危險了,還是我去吧。”
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現(xiàn)在夜已經(jīng)黑了,我順著河岸的邊游過去,輕易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p> 燦燦還欲再說什么但見青柏不發(fā)一言,居然也默默閉上了嘴巴,由著青柏帶走了她。
我那時忙著回憶祥云茶樓在城中的位置,如意樓在南州城的北門不遠處,若是想安全抵達那里,最好還是從密道過去比較好。
那時,卻真的沒有注意青柏帶著燦燦往何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