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新的財路
“玩夠了,舍得回來了?”
申云勵輕飄飄的話語,讓踮手踮腳的往書房溜去的申楣,僵在了原地,垮著臉,轉(zhuǎn)過身子,低眉順眼的來到申云勵面前,拿眼角偷瞄著申云勵的臉。
見他的樣子并不是太生氣,申楣一步一步的蹭向申云勵,挽著他的胳膊,正欲撒嬌,申云勵卻是厲聲的說道:“站好了?!?p> 申楣連忙站好,耷拉著腦袋,好似溫順的小媳婦。
書房內(nèi)傳來一陣笑聲,申楣余光瞄了一眼,身穿絳紅色衣衫的鐵蛋,正趴在窗戶前捂著肚子笑話她呢,申楣不滿的皺下鼻子,朝著他吐吐舌頭。
“加練兩張大字?!笨粗B劣的申楣,申云勵黑著臉說道。
“啊!”想想就覺得頭疼的申楣,捂著胳膊叫道:“哎呦,我胳膊疼啊!”
“怎么受傷了?”順著申楣的手,申云勵一下子看到了被猴子抓破的地方,黑臉再也繃不住,關(guān)心的拉過申楣,蹲下身子說道:“快讓爹看看,嚴(yán)不嚴(yán)重?”他生氣也不完全是因為申楣溜出去玩,沒在家里看到虎仔,他就知道申楣肯定又去了落日森里。
以前沒辦法,需要冒著危險去落日森林,以他家現(xiàn)在的條件卻不必如此,看著申楣采回來的果子,申云勵是既心疼又生氣,想吃什么,哪怕多花些銀子去買他也愿意,卻不想讓他的孩子再去冒險。
所以申云勵才會生氣地處罰申楣。
“沒事,沒事,就是破了點皮,我去擦點藥酒就好了。”申楣捂著胳膊,錯開申云勵的手,這一檢查,可就穿幫了,為了轉(zhuǎn)移申云勵的注意力,申楣說道:“爹,我剛回來的路上,遇見孫少爺和他的舅舅了,他們那么照顧咱們家,咱們是不是得送點什么過去,表示一下啊?!?p> 聞言,申云勵抬頭問道:“去了翠竹園?”
“對啊,爹你去和娘還有外公外婆他們商量商量要送什么,這傷我自己就能處理了。”
“你確定?”
“確定肯定以及一定,爹,您忘了我還有個師傅呢?”申楣調(diào)皮的眨著眼睛,自己溜回了房間,然后長舒一口氣,總算逃過一劫,她也不是不知道申云勵的苦心,可她既不準(zhǔn)備考狀元,也沒打算靠賣字為生,能讀能寫,字跡清秀娟麗不就可以了嘛,干嘛非得將她培養(yǎng)成書法大家,要求那么嚴(yán)厲。
“希望娘肚子里的寶寶是個男孩子,這樣爹那旺盛的精力,就有了用武之地。”申楣輕笑一下,從多寶格拿下一個藥瓶,滴出一滴,擦向完好無損的胳膊,自言自語道:“權(quán)當(dāng)防蚊蟲了。”隨即又用白布纏了了幾圈,見有模有樣,才能滿意的點點頭。
剛弄好,申李氏和李林氏就焦急的趕了來,原來是申云勵不放心,將事情告訴了她們,讓她們過來看看,包扎傷口什么的,還是女人更細(xì)心溫柔。
申李氏看到申楣纏著白布的胳膊,眼里含著水花,責(zé)怪的說道:“你這孩子咋那么不聽話,娘不用每天吃果子,你以后不許再去林子里了。”
“外婆看看”李林氏上下打量著申楣,見沒有其他的傷,也生氣的戳著申楣的額頭,“那果子值當(dāng)什么,你爹能缺了你娘吃的,以后可不準(zhǔn)這樣嚇人了?!?p> 泛濫的柔情和眼淚,差點將申楣給淹了,她好說歹說做了無數(shù)的保證才將她們哄好。
好在她的一番賣力表演,得到的福利是在傷好之前不用再練字了,雖然書還是一樣的要讀要學(xué)習(xí),但憑申楣的記憶力和有著另一個時空幾千年的知識積累,那些簡直是小菜一碟。
從申李氏的嘴里,申楣知道了鐵叔找申云勵的原因。
申云勵辭職后,第二天便有新的先生代替了他的位置,其他的學(xué)生還好,鐵蛋第一個不干了,三天不到惹得先生暴跳如雷,所以鐵叔只得再次無奈的將鐵蛋領(lǐng)回家。
申云勵不再教書,可是他的孩子卻不能不讀書,和陳劉氏商量了半天,還是決定問問申云勵的意思,若是他愿意繼續(xù)交鐵蛋,他們情愿住回西坡村,反正他們兩口子年紀(jì)也大了,是該享清福了,那鐵鋪子老大一個人就能忙活過來。
申云勵是個知恩圖報之人,當(dāng)初鐵叔對他們的幫襯,他一直記著所以在教導(dǎo)鐵蛋時很用心,經(jīng)過幾個月的相處,他還是蠻欣賞鐵蛋的,聰慧、思維活躍、知道變通,能舉一反三,是塊難得的璞玉,只是不太好雕琢。
他回來的這段日子,還一直在擔(dān)心鐵蛋,今兒上午被鐵叔請去,他就猜到可能是鐵蛋的事,聽了鐵叔的話,他只是略沉吟,便應(yīng)下了,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多一個鐵蛋也不礙事,何苦耽誤了一塊璞玉。
鐵叔一聽,高興地合不攏嘴。
于是申云勵便直接將鐵蛋帶了回來,哪知一回到書房,看到的是空蕩蕩的椅子和申楣還未完成的作業(yè),忍著怒火,給鐵蛋留了一篇文章,檢查一下他最近的學(xué)習(xí)進(jìn)度,申云勵便坐到了廳堂,候著偷溜出去的申楣。
于是才有了申楣被抓的一幕。
考慮再三,申云勵帶上了一只叫花雞,原本是做來中午添菜的,又帶了十幾個松花蛋,還有胡蘿卜、茄子、辣椒這些家產(chǎn)的青菜,圖個新鮮,畢竟孫府那樣的大戶人家什么好吃的沒吃過。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申云勵才回來,之前裝滿東西的籃子,此時正放著一串黃橙橙的香蕉。
“爹,這香蕉你哪來的?”申楣來到大乾這么久,還只在落日森林里吃過。
“香蕉?”申云勵不解的看著申楣,想著申楣可能問的是籃子里的果子,便說道:“那位舅老爺挺喜歡我們家的松花蛋,特意讓人給了一串蕉果。”
原來這大乾把香蕉叫做蕉果?。∩觊箘兞艘粋€香蕉遞給申李氏,“娘,你現(xiàn)在吃些蕉果對胎兒挺好的,不過別吃太多?!?p> “這蕉果肯定很貴吧?咱們那東西也不值什么錢,要不把家里剩下的松花蛋都送去?”申李氏覺得用自己吃不了的松花蛋,換得了孫府那么老貴的水果,心里挺不踏實的。
這松花蛋是申楣覺得天天吃白水煮雞蛋或是炒雞蛋膩歪,倒騰出來的,然后一家人都愛上了這個味道,這次買回的幾十斤雞蛋大部分都被申李氏做成了松花蛋,可是申李氏懷了孕,申楣禁止她吃松花蛋,所以這松花蛋就剩下了很多。
“娘,你盡管放心吃,沒事的,你可別小瞧了這松花蛋,這可是咱家獨一份。”就是大乾也沒有其他分號,是她從另一個時空帶來的新吃法,想來孫展青的舅舅也不光是因為好吃,才送他們蕉果的吧。
此時,申云勵笑道:“不礙,那舅老爺是想讓咱們將松花蛋的做法賣給他?!?p> 果然如此,奸商就是奸商啊,眼光就是敏銳。
“就這松花蛋也能掙大錢?”一旁的李林氏覺得不可思議,她可是幫著申李氏做過這松花蛋的,所用的東西也沒什么珍貴的。
“自然能,若是包裝的好,賣個雞蛋幾十倍的價錢也沒問題。”
李林氏雖不知道包裝啥意思,但是申楣的大概意思,她還是聽懂了,咂巴著嘴,說道:“乖乖,這雞蛋也就十二文一斤,這樣倒騰倒騰就值一百多文錢?”
申云勵問著申楣:“阿楣覺得賣不賣?若是要賣,多少錢合適?”
申楣瞇著眼睛笑道:“賣,自然要賣,這天氣轉(zhuǎn)冷野葡萄沒了,自然也就沒法釀酒了,剛好可以來賣松花蛋”既然意識到這落日森林的季度差異,那她以后就不能再去摘野葡萄了,不釀酒,就沒了財路。
如此看來,那個舅老爺也算是給她家一條新的財路,看在這個的份上,她就改口叫他公子也無所謂。
“只是,咱們還是不要現(xiàn)銀,只分紅利?!?p> 申云勵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這段日子和孫府做買賣,他長了不少的見識,視野和想法也開拓了許多,或許一千兩的銀子看著挺多的,但是比起長遠(yuǎn)的收益,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如的。
李林氏想了想,說道:“既然這么掙錢,咱們自己做不就成了,干嘛賣給孫府?”以前申李氏過的最差,她擔(dān)心這個大女兒,現(xiàn)在申李氏的日子好過了,她又擔(dān)心大兒子和小女兒,若是將他們都找來做這松花蛋,那不是一家子都跟著發(fā)達(dá)嘛。
“婦道人家,就是頭發(fā)長見識短?!崩罾蠣斪幽弥疅煷们眯祝匦绿畛浜脽熑~,吸了一口,繼續(xù)說道:“那胳膊能擰過大腿去?孫府既看上了,那不賣也得賣,人家孫府的少爺,就是知縣老爺見到也都客客氣氣的,我們這些地里刨食的人,能斗得過人家,這孫府肯花錢買而不是強(qiáng)搶,怕已是看著女婿那秀才的身份了,你就不要跟著瞎摻和,讓女婿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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