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郡守和睿王的見證下,夏啟寫了和離書。
柳香拿著那張和離書,心里五味雜陳的。她沒想到,他們夫妻,竟會如此收場。
寧九走到她身旁,囑咐道:“把和離書收好,他若再來找你麻煩,你就去府衙告他。”
“知道了。”柳香心里凄然,成親初始,他們也過得蜜里調(diào)油,沒想到一場大水,沖毀了一個好好的家,從里到外,徹徹底底都毀了。
“家里可還有銀子?”寧九問道。
柳香說道:“有的。你們進王府前,寧公子給了我三十兩,就我們娘倆,也沒什么開銷。”
“入冬了,給自己和孩子添幾件新衣裳。買些好吃的。”他將孩子還給柳香,“我家公子說,等這里的事情了了,就離開。你跟我們一起,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p> “嗯!”柳香點了點頭,“那我先回去了?!?p> 戚星衍走到寧九身后,看著柳香的背影道:“雖然成親生子,也算風韻猶存啊?!?p> 寧九驚恐地看著他。
他一看寧九的眼神,笑道:“看什么,本王只是說了句實話而已。放心,我對這樣的小娘子沒興趣的。”
寧九不想和他多言,施禮,準備離開。
哪知道戚星衍緊緊跟在他身旁,說道:“本王這是看你的面子,所以才管這件事情的。你打算如何謝我啊?”
寧九說:“多謝王爺!”
戚星衍看著他一本正經(jīng)道謝的樣子,愣了愣:“用嘴謝啊?”
寧九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只想離他遠遠的。說道:“王爺金枝玉葉,從小什么稀罕物沒見過?草民身無長物,實在拿不出什么東西感謝王爺。”
戚星衍盯著他身上的衣服,說道:“你這件衣裳挺特別的,要不,就把它給我吧?”
寧九一聽,嚇了一跳,萬萬沒想到,他會打他這身新衣的主意,立馬緊緊捂著自己的衣裳,說道:“不行。”
戚星衍看著他這副樣子,不由得笑了:“一件新衣裳而已,這么寶貝?本王拿狐裘大氅跟你換?!?p> “狐裘大氅珍貴無比,草民命格低賤,穿不了那樣的東西?!?p> 戚星衍見他一副富貴不能淫的樣子,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他的新衣,“摸著確實和別的衣裳不一樣,里面塞了什么?怎么軟軟的,又鼓鼓的?”
寧九說道:“鴨毛?!?p> “鴨毛?”他還沒聽說過拿鴨毛來做衣裳,眨了眨眼睛,馬上想到了那個寧煜,“你家公子給你做的?”
寧九嘴角上揚,輕輕點了點頭。
戚星衍將寧九的表情盡收眼底,剛剛還在擔心這人能拜二圣為師,必然不簡單;此人行事又異常謹慎低調(diào),一時也找不到軟肋所在,已經(jīng)很叫人頭疼。加上有他身后二位師父做靠山,將來若和他為敵,必成大患。
現(xiàn)在看來,那個寧煜,就是他的軟肋。
“說起來,我也有幾日沒見你家公子了,他干什么去了?”
“王爺忘了,您答應(yīng)讓她調(diào)查熬因擄人案了,她這幾日都去府衙查看案卷了?!?p> “對對對,你不說,我是忘了?!彼慌哪X門,說道,“轉(zhuǎn)告他,不要因為查案,耽誤了我的園子。她什么時候能把圖畫好?”
寧九說:“快了。”
戚星衍心想,圖是你畫的,你說快了,自然是快了。他笑了笑,說道:“你家公子忙著查案,你豈不是沒事做?你看這樣好不好,你暫且跟著我,幫我做幾天事,怎么樣?”
寧九心里暗叫不好,這人今天絕對不正常。他是覺察出什么來了?仔細想想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心里咯噔了一下。夏啟來鬧的時候,他也在人群中,難道被他看出來了?又覺得不可能,僅憑那一下,他就能看出來?
他抬眼,正好與錢不識的目光不期而遇,這人以前他沒在王府見到過。看他身軀凜凜,目如寒星,站在戚星衍身后,竟有萬夫難敵的氣度。
他立刻明白了,自己是被此人看出了端倪。
僅憑那一下,應(yīng)該看不出多少深淺。他安慰著自己,對戚星衍說道:“王爺身邊臥虎藏龍,哪用得著我呢?”
“用得著用不著是我的事情,來不來是你的事情。”
寧九說:“王爺是知道的,我是我家公子的人,我的事情,向來由我家公子做主?!?p> “明白了。只要你家公子同意,你就愿意到我跟前來做事,是不是?”戚星衍拍了拍他的肩膀,“行,我今天晚上就去找你家公子說去?!?p> 遠在城郊的初夏打了個噴嚏,她伸手揉了揉鼻子,將斗篷裹緊了一些。
一旁的袁固看到,問道:“寧公子,城外荒涼,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我找到人,問了話,明天再告訴你?!?p> “這樣太麻煩了。反正都出來了,再跑回去,豈不是無功而返?”
前面出現(xiàn)一間草舍。
袁固說:“應(yīng)該就是這一家?!?p> “咱們快點?!背跸募涌炝四_步。
剛到草舍門口,屋里就沖出來幾個壯漢,手拿長棍,見到初夏和袁固,不由分說掄起棍子就打了上來。
初夏一看,來不及多想,轉(zhuǎn)身就跑。
雖說這些日子,風里來雨里去,鬼門關(guān)前打過轉(zhuǎn),可她這具軀體本尊畢竟是個大家小姐,和幾個壯漢比賽跑步,肯定是跑不贏的。袁固也是書呆子,沒跑幾步,也被人捉住了。
兩人被七八個壯漢摁著,劈頭蓋臉一通打。
“你們干什么,無故打人,犯法的!”初夏叫囂著,感覺自己學的那點跆拳道,一點用處都沒有。唉,要是寧九在就好了,他會武功的。突然靈機一動,大叫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睿王府的人!”
這話果然有用,大家住了手,看著他,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睿王府?”
有人說道:“睿王府的人怎么回跑到我們這地方來?肯定是撒謊。”
初夏拿出睿王府的腰牌:“認識這個嗎?睿王府的腰牌?!?p> 一人接過腰牌,沖著身后喊:“二牛,你認識字,你來看看,這是睿王府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