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抉擇

　　中野感覺事情發(fā)展的軌道有些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他不明白為什么渡邊這么激動，哪怕渡邊認(rèn)識這部漫畫也不應(yīng)該表現(xiàn)地如此激動亢奮。

　　渡邊為什么會知道進擊？

　　是因為松田嗎，還是說是那個神秘的高咲老師？

　　中野按壓著不安的心，他冷靜地問道：“渡邊，你冷靜點。這里可是你的編輯部?！?p>　　渡邊深呼吸一會兒，他臉色平靜下來，但雙眸里所閃爍的喜意揮散不去。

　　中野問：“你知道進擊這部漫畫？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我第一次給別人看。佐佐木也從未給別人看過。莫非松田老師有去拜訪過你嗎？”

　　渡邊搖搖頭：“不，松田老師沒有拜訪過我。但是，你還記得昨天我和你說的那部橫空出世，一個月時間就沖上了‘成為輕小說家吧’的綜合月榜第三的輕小說嗎。”

　　中野眸中精光一閃：“你說的那部小說就叫進擊？”

　　渡邊激動地說：“對。你說巧不巧啊。我還困惱如何聯(lián)系那作者，但沒想到這作者居然已經(jīng)和松田老師合作了。不行，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看進擊改編的漫畫了。

　　我先看完再和你說。”

　　中野他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道：“嗯，你看吧?！?p>　　中野看著自己桌面上擺放著那杯黑咖啡，咖啡水面上掀起陣陣漣漪。中野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這杯黑咖啡，雙眸里充滿了漣漪的咖啡。

　　他就這樣，陷入了咖啡當(dāng)中，陷入了無盡的思考。

　　良久。

　　渡邊搖晃著中野的身子，喊著中野，中野。

　　中野這才回過神來。

　　中野微微一愣：“怎么了？”

　　渡邊埋怨道：“你還問我怎么了，我還想問你到底在想什么，想得這么入迷?！?p>　　渡邊嬉笑地說：“對了，中野，你給我看進擊的漫畫，是想將這部作品轉(zhuǎn)讓到我周刊青年嗎？”

　　中野點點頭：“對。進擊不適合jump，他更適合青年漫畫雜志。我原本也想要不要推薦給jump+，但還是算了?！?p>　　渡邊哈哈一笑，他大力地拍了拍中野的肩膀：“好兄弟，夠義氣。我謝謝你了。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松田老師？”

　　中野神色平靜，他品了一口已經(jīng)冷掉的黑咖啡。

　　唔，夠苦，也夠難喝。

　　但這樣的黑咖啡也是最容易刺激著他精神的飲品。

　　中野淡淡道：“松田老師不想修改進擊，想要無修正，完整的將進擊刊載在雜志上。這可能也是他唯一的要求。渡邊，你能做到嗎？”

　　渡邊摸了摸下巴，他說：“這個好說。我應(yīng)該能抗的下來?！?p>　　“應(yīng)該？”

　　“我絕對能抗的下來，這樣總行了吧，你怎么每次都要讓我把話說滿。那現(xiàn)在我們?nèi)フ宜商锢蠋煱?。你有他?lián)系方式吧？”

　　中野淡淡道：“我沒有，但佐佐木有?！?p>　　渡邊立即動身：“好，我去找佐佐木?！?p>　　“渡邊，你等等?！?p>　　“怎么？”

　　“我有種不好的感覺，我推薦你最好快點找到松田老師，還有那位高咲老師。盡快說服他們。不然，他們可是有可能會倒向其他出版社?！?p>　　渡邊臉色微變：“我知道了。我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的?！?p>　　........

　　電話。

　　“佐佐木，怎么樣，松田老師回家了嗎？”

　　“還沒有?！?p>　　“你有他電話嗎，趕快聯(lián)系他?！?p>　　“聯(lián)系不上，但他手機關(guān)機了?！?p>　　渡邊眉頭緊皺：“該死，那位高咲老師呢，你有留他電話嗎？”

　　“沒有?！?p>　　“哎呀，佐佐木你這個笨蛋?！?p>　　.......

　　“老師，我來打擾你了?！?p>　　“哦，這不是松田嗎。好久不見了?！?p>　　松田直也對眼前那位的穿著浴衣，下巴留著胡渣，頭發(fā)糟亂的中年男人深深一鞠躬。

　　這位是教導(dǎo)他在漫畫業(yè)界內(nèi)如何生存，生長的恩師。

　　上村正。

　　上村正笑道：“你對我鞠躬干嘛啊。走，好久沒見你了，今天我們喝一杯?！?p>　　“誒，喝酒嗎？今天老師您不畫畫嗎？”

　　上村正恍然道：“對咯，我差點給忘了。唉，今天好像還是死線來著?！?p>　　“哈哈，老師你還是老樣子啊，不如今天我回來輔助老師你吧?！?p>　　“你？也好，那描邊，上色就拜托你了?！?p>　　上村正興高采烈地拉著松田直也進來了。

　　上村正家有一個專門的漫畫工作室。

　　他和他的助手們便是在這里完成作品。

　　松田直也曾在這里待了很長一段時間。能再次回到這里，他倍感懷念。

　　松田直也看著那兩位陌生的新助手，他說：“你們好，我曾經(jīng)也是上村老師助手，也是他不成器的弟子，我叫松田直也。今天我們一起努力，把最新話完成吧?！?p>　　“前輩好?！?p>　　黑白漫畫工作繁瑣，還需要非常強的專注力，一不小心就導(dǎo)致辛辛苦苦就要畫好的一頁給弄廢了。

　　當(dāng)然，現(xiàn)在時代變了。

　　電腦上有著很多輔助畫畫的軟件，也有著相關(guān)的設(shè)備來進行電子繪畫。

　　但上村正和很多老牌漫畫家一樣，喜歡著在畫板上，用筆畫出極具觸感，美麗的畫。

　　而不是用電子筆，電子板。

　　漫畫的工作很辛苦。

　　但有著畫工極好，非常上手的松田直也在，上村正也沒想到今天能趕在晚飯前就做好了工作。

　　上村正哈哈大笑：“今天多虧了你啊，松田，今晚就在我家吃飯，這說好了啊。對了，晚上你也別回去了。好好給你的這兩位后輩講講的你漫畫經(jīng)驗?！?p>　　兩位助手雙眼充滿期待地注視著松田直也。他們并不敢說話，只是用眼神希翼著松田直也能夠答應(yīng)。

　　松田直也撓撓頭：“講講經(jīng)驗這沒什么，但留這過夜??？這不太好吧?！?p>　　上村正吹胡子瞪眼地說：“哪里不好了，你還是不是我徒弟？就這樣決定了。走，我們?nèi)コ燥垺！?p>　　松田直也苦笑道：“那好吧，我先打個電話給我家人，誒，我手機沒電了？”

　　“喂喂喂，你這都沒注意到的嗎？快去充上電，我這里充電頭很多?！?p>　　等松田直也充上電，開機，打電話給家里人報平安時。

　　“松田，你的編輯一直在等你啊?！?p>　　“我的編輯？”

　　“對啊，我把電話給他?！?p>　　“喂，是松田老師嗎，是我，佐佐木啊。松田老師你現(xiàn)在在哪，我去找你?！?p>　　“我？我現(xiàn)在在上村老師家里吃飯?！?p>　　“上村老師？好，我現(xiàn)在就來，松田老師你千萬別走，我們有急事找你?！?p>　　佐佐木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松田直也一臉懵逼。

　　上村正問：“你編輯找你有什么急事？”

　　“我不知道?！?p>　　“不知道那就別管了。走，我們喝一杯?！?p>　　“我知道了?！?p>　　.......

　　酒過三巡。佐佐木和渡邊匆忙趕來。

　　松田直也看著渡邊，他問：“這位是......好像在哪見過?！?p>　　渡邊氣喘吁吁地說：“您好，松田老師，我是集英社的周刊青年的總編渡邊。不知你還記得我嗎？”

　　“我想起來，但不知渡邊你為何會和佐佐木一起來？”

　　佐佐木一邊擦汗一邊說：“急事，是和松田老師你的新作品有關(guān)?！?p>　　上村正眉頭微皺：“既然是急事，那么你們先去我書房談一談吧?！?p>　　渡邊鞠躬道：“多謝上村老師?！?p>　　書房內(nèi)。

　　渡邊神情誠懇的說：“松田老師，我有幸看了您和高咲老師創(chuàng)作的進擊漫畫了。說實話，畫的太棒了。雖然很可惜jump無法連載您的漫畫，但我誠摯的邀請您來到我們周刊青年這邊?！?p>　　松田直也驚道：“周刊青年？”

　　佐佐木眉頭微皺，他也是現(xiàn)在才知道渡邊來拜訪松田直也的目的。

　　“對。中野和我說了。松田老師您是我們周刊青年不可或缺的漫畫家。不知我們能否有這個機會，讓您允許我們在周刊青年上刊登進擊呢？”

　　松田直也并沒有像渡邊想象的那樣會喜悅，反而是愁眉苦臉。

　　渡邊心中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松田直也說：“不好意思，進擊不會在集英社的雜志上刊登了?！?p>　　佐佐木和渡邊驚愕道：“誒?！?p>　　“我們已經(jīng)和講談社談好了。今后我會以新筆名松本直也來進行漫畫創(chuàng)作?！?p>　　“誒！”

　　渡邊連忙道：“松田老師，這，這沒必要啊。你所在意的修改作品的事情，我們周刊青年這邊完全不在意。你完全可以無修改，完整的將進擊刊登在周刊青年上面啊?！?p>　　“拜托了，松田老師，給我們一個機會吧。我們集英社可是和你合作多年了。我們之間的情誼就真的一點也沒有嗎？”

　　渡邊試圖打感情牌，口口聲聲地哀求松田直也能夠改變主意，甚至還下跪，這實在是嚇到了松田直也和佐佐木。

　　正是渡邊那瘋狂的的舉動，還有言語誠懇的哀求，這讓松田直也有些動搖，但即便如此，渡邊的話仍未讓的松田直也改變主意。

　　最終松田直也請渡邊兩人回去，說是要的好好思考一番。

　　在松田直也坐在院子里沉思時，上村正坐在他身邊。

　　上村正的淡淡道：“想不到啊，松田你有本事啦，居然要跳槽到講談社了?！?p>　　松田直也苦笑道：“其實今天來這，就是想和老師你說這一件事。但實在是說不出口，感覺很對不住老師?！?p>　　“對不起我？為什么？”

　　“渡邊總編說的沒錯。我一入漫畫行業(yè)就是在集英社的范圍內(nèi)活動著。我能成為老師你的助手也是多虧了集英社的編輯們的幫忙。而現(xiàn)在我畫工技巧都非常熟練了，卻以為一部作品要跑到講談社，背棄了集英社。我對不起辛苦培養(yǎng)我的老師，也對不起集英社對我栽培?！?p>　　“哈哈哈。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沒想到卻是這點小事讓你這么揪心。”

　　“老師，這對我來說很重要了。我并不想這樣，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在集英社連載我的作品。但是現(xiàn)在的這部作品并不是我一個人的，而是我和高咲的。而且我們在今天已經(jīng)和講談社簽訂了初步合同了?？峙拢乙呀?jīng)回不了頭了?！?p>　　上村正笑道：“雖然我還沒看到你那部新作品是什么樣，但想必很厲害吧，不然講談社，還有渡邊會跑來找你。這挺好的?！?p>　　“唉?！?p>　　“年輕人，嘆什么氣啊。不就是集英社嗎，去他媽的。集英社不待也罷，在講談社也不錯啊?！?p>　　“老師，你認(rèn)真的？”

　　“當(dāng)然啊。如果是十年前的集英社，我會勸你留下來，留在集英社。但現(xiàn)在的集英社，留也好，不留，也好。

　　出去走走也不錯，說到底不就是跳槽嗎，誰說漫畫家就該一輩子待在同一家出版社啊。去吧，沒事的。我支持你。只要將來你成為大漫畫家時，沒忘記我就足夠了?！?p>　　“我哪會忘記您啊，您永遠(yuǎn)是我的恩師?！?p>　　上村正心滿意足地說的：“嗯，這話我愛聽?！?p>　　松田直也起身，面向上村正，深深鞠躬：“老師您的大恩大德，弟子一生都不會忘記。我一定會成功，成為比老師還厲害的大漫畫家。讓老師感到驕傲?！?p>　　上村正罵罵咧咧地說：“喂喂喂，你居然敢說要比我還厲害？小樣，你還差得遠(yuǎn)呢，哼，再努力十年吧?！?p>　　“那我再努力十年就能比老師厲害了？”

　　“那也不可能！”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