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會帶她走
接了怕佛手問起他那寶貝小師妹現在燒的病懨懨,這杜衡可不敢說。
佛手的弟子數不勝數,公布名字的就有云城響當當的人物在,更何況還有些隱沒在人群中。
要是讓佛手知道他唯一寶貝的女徒弟這樣,怕不是要生氣。
杜衡猶豫了一瞬,接了電話給了個眼神賀云洲,走到了門外去。
“師父?”杜衡壓低了聲音。
佛手樂呵呵的應了,又問,“臭小子,我猜著這些天你母親藥該用完了,郵了點?!?p> 杜衡心下一暖,“謝謝師父掛心?!?p> “不客氣!你是我的好徒兒嘛?!彪娫捔硗庖欢藗鱽矸鹗炙实男β暋?p> 末了,杜衡祈禱佛手沒有別的事趕緊掛電話。
不料杜衡最擔心的還是來了,又聽佛手那邊再問,“臭小子,你師妹最近怎么樣?”
“她……”杜衡默了默。
他這師父簡直是個老頑童,要是撒了謊被發(fā)現,恐怕他得吃不了兜著走。
杜衡不知道該不該撒謊。
這時,杜衡身后微微傳來聲響,他一怔便對上了賀云洲那雙沉靜如深海的眼。
未來得及反應,賀云洲便直接身手敏捷的奪走了他的手機。
杜衡愣住,下意識的張了張嘴,“喂你——”
“喂?!?p> “師父?!?p> 聞言,杜衡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遲遲沒有收回來。
賀云洲喊佛手,喊什么……
喊師父!
這個認知震撼到杜衡,杜衡那雙從不流露出任何情緒的眼,微微一變。
此刻真的表露出主人的情緒來,震驚、難以置信。
“是,我知道了,師父?!?p> 等反應過來,賀云洲已經聊完了,順手將手機丟給杜衡。
手機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優(yōu)美的拋物線,穩(wěn)穩(wěn)當當的落在了杜衡的手上。
“你也是……”杜衡接住,看向他。
賀云洲沒有否認,“是?!?p> “怪不得我說你怎么看起來對一些醫(yī)術那么熟練,你裝可真——”
“不會,我不會醫(yī)術,只會些皮毛?!?p> 聞言,杜衡一愣。
不過這也不出奇,佛手膝下徒孫無數,每個人從佛手學到的東西都不一樣。
包括杜衡,杜衡是佛手膝下醫(yī)術最為見長的一徒兒,否則佛手也不會如此重視他常聯絡。
又如秦箏,是個特例,看起來從佛手那兒學到的并不僅僅是醫(yī)術。
學了多少這就不知道了,但杜衡知道,只有一個人幾乎繼承了佛手的衣缽——
大師兄。
自小跟在佛手身邊,也如佛手般神龍見首不見尾。
“我你都瞞著?”杜衡眼底浮現出一層不悅。
杜衡到底還是三大家族的少爺,繼承人,他永遠是在笑著的。
一旦像是現在不笑,就顯得十分凌厲,如惡鬼攝魂,叫人覺得后怕。
賀云洲云淡風輕的解釋,“這不是告訴你了?!?p> “你這個人身邊這么多年,沒有留下任何人也是活該?!倍藕饫湫σ宦?。
到底是以為跟賀云洲算得上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沒想到連這個賀云洲都一直隱瞞。
包括說是對秦箏上心,可是還不是事事樣樣都瞞著秦箏。
這難道對她來說公平嗎?
哪怕是好兄弟,這種猶如被背刺的感覺還是讓杜衡不快。
賀云洲眸色微變,到底是什么都沒有說。
但是杜衡與賀云洲相識多年,知道這一句已經是戳到了他痛處。
“我?guī)熋谩?,是我們的師妹要是在你身邊受委屈了,我會帶她走的?!?p> 杜衡驟然冷下臉來,直接拿起東西,甩門離開。
……
秦箏聞著香味迷迷瞪瞪的睜開了眼,她撐著慢慢的坐了起來。
繼而,秦箏發(fā)現床頭發(fā)著一碗溫熱的肉粥,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
肉粥上面飄著幾點蔥絲、墜以姜片,散發(fā)著肉香味。
“醒了?”
男人的聲音一傳來,秦箏如觸電般的收回了手,悻悻地看著他。
賀云洲推著輪椅來到床邊,“你剛退燒,吃些清淡的。”
想起自己發(fā)高燒的原因,秦箏有些不好意思。
明明是她擅作主張做這事兒,反倒是連累了賀云洲坐著輪椅還要照顧她。
賀云洲見秦箏不語,也沒有多說。
“你吃吧,吃完我再收拾?!?p> 秦箏下意識的說了一句,“不用,我可以自己來。”
“也好?!辟R云洲短促的低笑了一聲。
秦箏端起肉粥開始小口小口的吃起來,越吃越香。
第一次知道,居然肉粥還能煮出來這種水平?
她心里嘟囔著,還想問問賀云洲去哪兒買的,卻突然發(fā)現他們還在冷戰(zhàn)。
沉默一直持續(xù)到秦箏喝完了肉粥,男人就要拿走。
“你休息,晚上我睡外面?!?p> 眼看男人手落在輪椅的手閘上,秦箏心下一軟,鬼使神差的伸手拉住。
剛剛好,她的小手直接覆蓋在男人的手背上。
秦箏猶豫著開口,“我、我們一起……”
“好好休息?!辟R云洲抬眸,一雙沉寂如深海的眼無波無瀾。
秦箏到嘴邊的話終究還是沒有出口,她跨不去那個檻。
但凡一想到賀云洲或許真的碰過許清陵,秦箏就想起顧向澤,惡心立刻又在胃里作妖。
她還是做不到就這樣云淡風輕。
“啪噠?!?p> 等回過神來,房間已經空了,他出去了。
秦箏抿了抿唇吃了藥,忍住翻騰的酸澀感,又躺回去。
她縮了縮身子發(fā)現賀云洲落在床上的衣服,珍重的摸了摸,沒忍住抱在了懷里。
要是,要是比許清陵早點遇見賀云洲就好了,她如是想著。
想著想著,許是藥效發(fā)作,不知不覺秦箏就閉上眼,昏昏沉沉的又再次睡了。
……
房門外,賀云洲的屏幕閃了閃,一條條的信息連續(xù)彈出。
“三爺。”
“秦小姐已知許小姐流產一事情?!?p> 怪不得。
賀云洲想起秦箏的反常,眸色暗了暗,看著手機屏幕久久沒有答復。
許是因為賀云洲的沉默,凌遠那邊索性直接撥了電話過來。
“三爺,秦小姐——”
“我知道了?!辟R云洲打斷了凌遠的話。
凌遠甚至比賀云洲更擔心,更不安,“三爺,您明明可以解釋……”
要不是因為事關重大,凌遠是不會擅自貿然干涉賀云洲的私事。
好不容易凌遠才看到三爺像個活人,身邊有個伴,他不想再看到賀云洲回到孤獨中。
可是電話那邊久久沒有回答,沉默,或許就是賀云洲給出的答復。
他不會說,他也不能說。
“對不起,是我越矩了?!绷柽h反應過來,道歉。
賀云洲淡淡應了一聲,凌遠明白意思主動掛斷了電話。
但是,凌遠心下有了計量——
三爺不能說,不代表夫人不可以主動去發(fā)現,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