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強……?!?p> 身體被何然三拳打飛,但陳緣的意識卻也因此迅速回歸。好在何然還在忌憚他那編造的身份,沒有下死手。不然這三拳下去,陳緣怕是要被活活打死!
但此刻黔驢技窮,陳緣沒辦法,只能玩些騷操作。
他落地后,撿起一根樹枝,一邊強忍痛疼快速后撤,一邊倒繪陣法,同時大聲喊道“小輩!你別逼我出手!“
何然本還在原地輕蔑的看著陳緣,想看他想如何掙扎,但被突然這么一吼,他忍不住一愣。
一個實力被他全方位碾壓,甚至連偷襲都被他反壓制的人,是以什么底氣說出這種話的?
陳緣見他一愣,趁著這個機會,丟下手中的樹枝轉身就跑!讓何然更懵了。但他反應也快,不過三四秒,便回過神來,笑著說一聲“有趣?!半S后他眼睜睜的看陳緣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才不緊不慢的追上去。
貓抓老鼠嘛……雖然不怎么喜歡,但偶爾玩一次也不錯。
何然扛著刀,用感知鎖定陳緣。直到陳緣快消失在自己感知中時,他才面帶微笑的走進樹林。
但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
何然剛一走進樹林,突然天旋地轉!他定睛一看,樹林依然在眼前,他根本就沒進去!
何然瞳孔一縮,仔細觀看周圍地上,果然發(fā)現(xiàn)了數(shù)個不是很突兀,所以嵌入聚靈陣中也沒被發(fā)現(xiàn)的云紋符箓!而這幾個云紋符箓互相勾連形成的小型迷陣,正是他陷入鬼打墻的原因!
“嘿!這奸詐的小鬼!“
何然不由得怒了。
剛剛陳緣先是大吼,繪制陣法,給自己一個要拼命的假象,讓自己愣神,隨后轉身就跑。他本以為陳緣為的,只是那幾秒出其不意的逃跑時間,卻沒想到那都是假的!陳緣讓自己愣神,其實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不讓他注意到地上的迷陣!
……本以為是貓抓老鼠,結果卻是自己被當猴耍!
何然再次迸發(fā)靈力,摧毀了地上的陣法,隨后沖入樹林,結果卻是又一腳踏入了迷陣中!只是這次的迷陣,卻是比之前的大了不少,所以沒有突然的天旋地轉,有的只是輕微的頭暈,以干擾自己的感知。
“!“
此刻,靠著兩個迷陣的阻攔,陳緣消失在何然的感知中,讓何然頓時心態(tài)炸裂。他繼續(xù)迸發(fā)靈力,卻沒能摧毀這座迷陣,氣的何然直跺腳!
迷陣這東西,說白了就是干擾感知用的。一般來說,陣布的越大,干擾潛移默化,就越不容易發(fā)覺與摧毀。布置的越小,迷陣的作用就越是明顯,但越容易破解。
就好比之前,陳緣在地上繪制的迷陣,其實就四五米寬,十來米遠,還是直接在泥土地上用樹枝畫的。何然踏入迷陣后雖然天旋地轉,但也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隨后靈力迸發(fā)抹平了地上的道紋,迷陣也就沒了。
但此刻,靈力迸發(fā)沒用,就說明陳緣的道紋沒有繪制在地上。而輕微的眩暈感,說明這個迷陣的范圍至少在方圓五百米……。
這是用什么手段辦到的?這小鬼走的明明是直線??!而且道紋不在地上那是在哪里?樹上?還是石頭上?如果不能毀陣,難道要直接闖陣嗎?
何然暴躁的抓亂頭上發(fā)髻,長發(fā)披散,眼中的血色則更加濃郁了。
直接闖陣雖然可以出去,但不能控制自己出陣的位置,甚至可能會原路返回。而且他不知道這個迷陣的具體大小。所以在出陣后,在繞開迷陣糾正追擊方向時,很可能還會再次踏入迷陣,除非他繞得賊遠,但這樣做會讓追擊方向產生很大的誤差……。
“??!”
智商被碾壓的羞辱感襲上心頭,何然拔出辟淵刀猛的劈出數(shù)十道刀光,將周圍的樹木全部劈斷!隨后他以刀光開路,一路猛沖,結果還真原路返回了!
不過何然也沒多說什么。沖出迷陣后,他陰沉著臉御刀飛行,化為一道閃耀著赤芒的刀光向右飛去。在確保繞開迷陣后,便不顧消耗的提速,朝著陳緣逃跑的大致方向追去。
而此時此刻,陳緣的內心其實也不平靜。
樹林中的迷陣,是陳緣脫下外衣并撕碎,隨后咬破手指,在碎布片上以血繪制道紋布下的。
碎布片被他用略微尖銳的木刺刺穿,隨后投擲遠方。這就是他走直線,卻依然能布下如此大范圍迷陣的原因。
但這很賭。
因為匆忙,陳緣擲出陣基后,并沒有時間確認其位置與狀態(tài)。而且沒有時間繪制道紋去連接丟出去的陣基,只是憑借自己血讓它們氣息勾連……也就是自己有朱雀血脈,所以自己的血液也算靈材,不然……。
但即便如此,陳緣依然有點慌,也不知道樹林中的迷陣到底起作用了沒。
他沒有何然那么強的感知,雖然現(xiàn)在他感應不到何然的位置了,但這并不代表何然感受不到他的位置!而且他到現(xiàn)在也不明白,何然之前是靠什么明確他位置,隨后直接沖過來的,所以也沒辦法規(guī)避與隱藏。
你要說是靈力吧,他沒施法。如果是單純的生氣,但林中又不止他一個大型生命!
但除了這倆,還有什么是能被感知的?魔修的話……血?煞氣?殺氣?還是其他什么古怪的東西?
陳緣越想越頭痛,受傷的身體也越發(fā)沉重,讓他只想就此睡去。但此時此刻他怎敢停下?只強行打起精神,穿著單薄的中衣在寒風中咬牙奔跑!
“我要是能活著回去……我要是能活著回去……?!?p> 陳緣的意識越發(fā)模糊了,為了提神,他猛的咬住自己舌頭,頓時滿嘴血腥!但劇烈的疼痛也讓他略微清醒了一點。
為了不讓自己跑著跑著就忍不住昏過去,他只能一邊咽下自己的鮮血,一邊不斷幻想一些有的沒的的東西,以支撐自己。
比如自己身世!再比如楊家姐弟!還有自己名義上的媳婦!
只是自己入道的事情暴露了。如果他能活著回去,在軍隊處置下來之前,或者說在處置下來以后,他還能不能去尋找自己的身世呢?他還能不能再見到楊家姐弟呢?他還能不能把干爹的功法帶給他兒子呢?
如果可以,甚至讓他找到了自己身世,又該如何呢?要質問自己父母,當初他是被主動拋棄的還是被動拋棄的?
如果是主動,那父母為的是什么?自己還要不要認這個父母?
如果是被動,那家里又經歷了什么?如果他要認父母,父母會不會不認他?
而且楊家姐弟……會怪自己嗎?當初自己是有不對的地方,去見面……會不會自作多情?
還有干爹他那一家……。
……
靠著不斷的臆想,陳緣的精神確實有點恢復,他精神一震,甚至逃跑的速度都快了一點。
但臆想不能當飯吃,更不能當藥用!身體的疲憊與創(chuàng)傷,還是讓陳緣跑著跑著,就突然就兩眼一黑,隨后摔倒在地!隨后無法阻擋的倦意層層襲來,試圖將陳緣拉入無邊黑暗。
好在陳緣毅力還挺強!
在地上掙扎了幾分鐘了后,陳緣睜開了失去火光,但布滿血絲的赤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