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里面的波動終于平靜了下來。
周九恒急忙沖了進(jìn)去,蘇靈兒此時已坐了起來。
她眉心處多了一道印痕,雙眸威嚴(yán)且冷漠,身上的氣質(zhì),讓周九恒感到十分陌生。
“小虎……牙?”
他輕聲呼喚了一聲。
蘇靈兒歪了一下頭,眼里多了幾分生氣:“恒哥哥?”
隨著這一聲落下,她漸漸變回了往日那個靈動的小虎牙。
眉心的印痕消散,臉上恢復(fù)到周九恒熟悉的笑顏。
“身體感覺怎么樣?”
周九恒問道。
“好舒服,感覺輕飄飄的。”
蘇靈兒張開雙手,仿佛要展翅高飛。
“就是有一道聲音,像念經(jīng)一樣,在我耳邊念叨著,有點煩?!?p> “什么北荒執(zhí)骨人,亂七八糟的,我沒理會它,讓它閉嘴了?!?p> 她叉著腰,不開心道。
“北荒執(zhí)骨人?”
周九恒也是不解,這個職業(yè),他聽都沒聽過。
北荒離他們太遠(yuǎn)了,在物華天寶,人杰地靈的大武國眼里,就是一個茹毛飲血的荒涼之地,根本不屑多去了解。
“不喜歡,就不理它。”
周九恒笑道。
北荒生存環(huán)境這么惡劣,他才不想蘇靈兒過去。
而且他也怕蘇靈兒陷入到了一些狗血劇情當(dāng)中,什么上一代皇室血脈流落在外,如今覺醒,回去復(fù)仇,重新登上王座……
就是想想都覺得好累,好辛苦,并且危險萬分。
“嗯嗯,我才不理它。”
蘇靈兒用力點頭。
“我先幫你檢查一下?!?p> 周九恒搭上了蘇靈兒的脈搏,發(fā)現(xiàn)蘇靈兒的身體確實是得到好轉(zhuǎn)了。
她的氣血,已經(jīng)開始活躍了起來。
身體,真的在復(fù)蘇了。
但讓周九恒奇怪的,是她身上居然一點靈能波動都沒有。
這不應(yīng)該啊。
蘇靈兒吸取了這么多靈石,其中幾塊還是中品的靈石。
按理來說,就算她吸收效率不是很好,大部分逸散了,也應(yīng)該會有一些殘留。
至少比周九恒這十個出頭的靈能要多。
可他的確感受不到蘇靈兒身上有靈能波動。
難道蘇靈兒和那些普通人一樣,對靈能沒有足夠的親和度,留不下靈能?
周九恒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之前蘇靈兒可是連他身上那一丁點的靈能都沒想放過,怎么看都不會是絕靈之人。
最終,周九恒只能歸咎蘇靈兒本身的奇異上了。
……
……
含芳閣。
周九恒和若向陽照常值班。
“恒哥在想什么呢,這么入神?莫不是嫌棄奴家姿色?!?p> 抱著周九恒手臂的紅閣姑娘,哀怨道。
“別亂想,我只是在想公事?!?p> 周九恒拍了一下她翹挺之處,說道。
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血祭幸福村的魔人,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一直沒有頭緒。
幸福村血祭事件之后,清水縣……發(fā)生了什么改變?
陳河和一干精銳守夜人被調(diào)走,清水縣的防御實力下降了,但很快又被黃老四的陣法給補(bǔ)上了。
陣法……莫非魔人當(dāng)中也有一位強(qiáng)大的陣法師?
有可能!
血祭本就是陣法的一種,魔人之中,必定有一位到多位的陣法師!
他們故意讓守夜人產(chǎn)生錯覺,以為清水縣有了黃老四的預(yù)警破邪陣后,已經(jīng)萬無一失了。
這個時候,如果魔人通過陣法師,暗中破陣或者布置出更強(qiáng)的陣法來,清水縣,就危險了。
“胖哥,你和黃老四很熟悉吧,有空能不能帶我去見他一面?”
雖然這可能只是自己亂猜測,但周九恒還是希望能見到黃老四一面,和他聊聊。
“黃老四?他現(xiàn)在很忙,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他,明天我?guī)湍銌枂柊?。?p> 正在玩親親游戲的若向陽,答應(yīng)道。
周九恒點頭,表示理解。
自從勸說黃老四復(fù)出后,守夜人秉持著人好用,就往死里用的原則。
將所有有關(guān)陣法刻錄的工作,都一次性丟給了黃老四。
除了在清水縣各個關(guān)鍵節(jié)點布置預(yù)警破邪陣,黃老四還要檢查修復(fù)本部的陣法。
煉金司那邊也讓他抽空協(xié)助,因為靈能大炮已經(jīng)好幾年沒動用過了,需要重新啟動確認(rèn)。
周九恒幾個月來,只撞見了黃老四一次。
頭發(fā)亂成一團(tuán),零星的白發(fā)從中冒了出來,兩個大黑眼圈,更是堪比國寶。
生產(chǎn)隊的驢都沒有他忙。
周九恒突然理解,為何黃老四之前一直躲在了文案室,懶洋洋的。
這工作量,完全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是他,他也不愿意出來。
“據(jù)說昨晚黑蛇幫和三會山的人在碼頭發(fā)生了沖突,死了好些人。”
若向陽旁邊的女子,拍了拍豐滿的胸脯,害怕道。
“乖乖別怕,我?guī)湍闳嗳唷!?p> 若向陽連忙出手安慰,引得女子嬌笑不已。
“我怎么沒聽到?”
周九恒旁邊的女子問道。
“被封鎖了唄,清水縣的捕快什么時候會干事了,都是收錢辦事?!?p> 女子鄙夷道。
想到以往的幾次遭遇,周九恒不知覺的贊同點頭。
清水縣的捕快,確實是名聲極臭。
報案不給錢,等于沒報。
給錢不給夠,等于沒給。
這是百姓中流傳的熟話。
雖然不是所有捕快都是這樣,但總體而言,沒差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
周九恒旁邊的姑娘問道。
“昨晚三會山幫頭的侄子,喝高了,一直在炫耀,說什么很快就沒有黑蛇幫了。”
“還說若不是他們的靠山攔著,他們早就把黑蛇幫給滅了,哪需要這樣磨磨蹭蹭的,浪費(fèi)時間?!?p> 女子說道。
“這三會山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周九恒問道。
黑蛇幫是清水縣最大的幫派之一,實力雄厚,周九恒在這生活了十幾年,當(dāng)然是知道的。
可這三會山,他聽都沒聽說過。
這樣一個名聲不顯的小幫派,竟然敢放出滅了黑蛇幫的大話來,背后沒問題,他都不信。
當(dāng)然,也不排除這是對方喝醉了,在吹牛。
不管怎么說,一個小幫派,忽然敢和黑蛇幫火拼,就值得周九恒走一趟了。
反正又不會浪費(fèi)多少時間。
“三會山是南山那邊做海貨的商幫聯(lián)合建立起來的,他們出了名的團(tuán)結(jié),并且動手起來一個比一個狠?!?p> “其他幫派見他們占據(jù)的地方比較小,只有小碼頭那一帶,就默認(rèn)了他們的存在?!?p> “不過幾個月前,他們忽然不安分了起來,同時和好幾個幫派爭奪地盤,尤其是碼頭?!?p> “聽說他們?yōu)榱藸幋a頭,死了不少人,但依舊不肯退去?!?p> 見周九恒感興趣,女子連忙說道。
一個小幫派,同時和幾個幫派開戰(zhàn)?
有夠離譜的。
看上去,是為了爭奪碼頭。
碼頭有什么特別的?為了運(yùn)貨?
把作陪的紅閣姑娘弄成嗚咽的小貓咪后,周九恒說道:“我先去上個茅房?!?p> “我也有些急,一起!”
這么經(jīng)典的借口,若向陽一聽就懂,哪能愿意錯過。
周九恒本想拒絕,但胖哥快速掏出了兩件白色衣服:“我有好東西,保證絕對好使!”
“這什么?”
周九恒問道。
“帝國煉金司的最新作品,能夠隱藏身體和氣息,用來偷窺,額,不對,用來打探消息,那是這個……嘿嘿嘿?!?p> 若向陽豎起了拇指,在他耳邊低聲道。
看著若向陽猥瑣的笑容,周九恒頗有些無語。
他沒猜錯的話,這兩件物品應(yīng)該非常珍貴。
唯有那些頂級密探,才能擁有。
而若向陽為了能夠參與行動,居然搞來了兩件。
不得不說,真的牛逼。
只能說,有權(quán)有勢,就是了不起。
胖哥誠意十足,周九恒無法再次拒絕他。
二人找了個地方,換上了這白色衣服。
穿上后,周九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居然慢慢與環(huán)境融為了一體,仿佛隱身了一樣。
剛才胖哥說了,這衣服還能隱藏氣息。
周九恒完全看不懂隱身衣上面的刻錄,但這不妨礙他感受其中的精巧和復(fù)雜。
這帝國煉金司,似乎有點厲害啊。
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把飛行器都搞出來。
“走走走!”
若向陽打開臉部的開口,露出了一張胖臉,興奮道。
“去到南山,再穿上?!?p> 周九恒說道。
穿著這隱身衣,行動其實不是很方便,而且他也看不到若向陽在哪。
“也是?!?p> 若向陽也反應(yīng)了過來,二人如果穿著隱身衣跑動,他連周九恒走到哪了,都不知道。
二人趕到南山,才重新?lián)Q上了隱身衣,互相抓著手,慢慢接近三會山的幫派總部。
說實話,兩個大男人牽著手,真有點惡心。
但這隱身衣,確實是有點厲害的。
它連行動中帶起的空氣流動,還有聲音,都能大幅度削弱。
只要慢慢走,幾乎是難以察覺到的。
周九恒也是站立不動,集中精神,才能隱約發(fā)現(xiàn)到若向陽。
一動起來,就分不清了。
為了避免發(fā)生意外,他們只能抓著手前進(jìn)。
若向陽這么不專業(yè)的人,都能起到這么夸張的效果,難以想象那些經(jīng)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密探和刺客,在得到隱身衣后,會有多可怕。
殺人于無形,絕不是一件難事。
周九恒甚至在想,暗夜司會不會有人就穿著隱身衣,一直在旁邊看著他。
毛骨悚然……
不過隱身衣這么珍貴,數(shù)量極其有限,暗夜司應(yīng)該也沒有幾件,不至于大材小用,浪費(fèi)在他身上吧。
隨著二人走進(jìn)三會山,里面歌舞不斷,呻吟聲也不斷。
不用看也知道,他們正在開慶祝大會,還是多人運(yùn)動的大會。
周九恒拉著不太想走的若向陽,來到后方的碼頭倉庫。
這并非黑蛇幫掌控的大碼頭倉庫,而是三會山一直管控的小碼頭倉庫。
作為一個使用多年的老巢,應(yīng)該會留下一些痕跡。
倉庫是密封的,門口有著十個精壯的漢子看守。
每一個,都有通脈的實力。
對于一個小幫派來說,非常的奢侈。
因為算上輪班,三會山就等同于派出二十名通脈武者,負(fù)責(zé)看守倉庫了。
要知道,連黑蛇幫這樣的大幫派,也不過有著三四十名通脈武者。
三會山這種大量耗費(fèi)人力的安排,連他們都做不到。
通脈武者在幫派中,已經(jīng)算是中堅力量了,看守貨物,一般是輪不到他們的。
最多就派一兩個去坐鎮(zhèn)罷了。
周九恒他們沒有貿(mào)然行動,而是躲到了一個箱子后。
若向陽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阿恒,左邊五個交給我,你負(fù)責(zé)右邊的就行。”
“不要急,這些人不簡單,每一個都是見過血的悍勇之輩?!?p> 周九恒回道。
這些人,明顯不是幫派分子。
當(dāng)然,通脈武者再怎么厲害,周九恒都不會放在眼里。
他擔(dān)憂的,是附近可能有人潛伏。
向這些人動手,會打草驚蛇。
“胖哥,還有沒有什么好東西,就是能探查附近有沒有陷阱,或者藏著人的煉金物品。”
周九恒說道。
“啊,這個我沒準(zhǔn)備啊?!?p> “我的錯,下次我一定讓他們送過來探查的物品?!?p> 若向陽懊惱道。
“那就沒辦法了,只能硬來了?!?p> 周九恒觀察了一番,實在沒能發(fā)現(xiàn)異常,打算直接來硬的。
管他有沒有蹲伏,反正若向陽背后有人兜底。
莽著來也不怕。
要是讓負(fù)責(zé)若向陽安全的中年男子知道周九恒的想法,鐵定給他來一拳。
“行,我們抓著手走到中間,然后松開,一起動手!”
“我五個,你五個!”
若向陽激動的臉部通紅。
周九恒點頭,但內(nèi)心另有想法。
一人五個?
不,他要打十個!
就若向陽那身手,周九恒一點都不抱希望。
二人慢走到倉庫前,若向陽已經(jīng)在想著等會如何大發(fā)神威了,周九恒卻突然松開了手……
“咻!”
力量爆發(fā),隱身衣無法完全遮掩吸收空氣摩擦帶起的氣流聲。
看守的漢子,疑惑轉(zhuǎn)頭看向四周。
“嘭!”“嘭!”“嘭!”“嘭!”
一陣敲打聲響起,他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紛紛倒在了地上。
“我焯!阿恒你不能這樣!”
若向陽急了,開聲罵道。
“放心,留著一個給你?!?p> 周九恒提著一個半暈不暈的漢子,扔到他面前。
那漢子掙扎著想爬起來,若向陽擺出金雞獨立的姿勢:“看我的十六路彈腿!”
“爽!”
一腳把人給踢暈的若向陽,低聲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