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從拒絕
果不其然,等白玫跟著阿梅沖出店門的時候,順著阿梅正對的方向,一個穿著運動衣的中年男人。
白玫對這種打扮的男人沒有好印象,如果夾個手包在胳肢窩底下,那自然不是個正經(jīng)人。
顯然,這人就是阿梅的前夫。
此刻,他臉上帶著傲慢,有種敢作敢當?shù)募軇?,睥睨著從店里沖出來的兩個女人。
他就是要激怒阿梅,讓這個女人見識一下他言出必行的手段。
事情的前因是他來問阿梅要錢,遭到拒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著夜間路人稀少之時,用石塊砸壞了阿梅的店鋪玻璃。
“你不給錢就是這個下場。”男人和阿梅隔著一條馬路,大聲說。
“你信不信我和你拼了!”阿梅揚了揚手里的剪刀,但是并沒有行動。
看上去,她有些忌憚這個男人。
男人早就看穿阿梅的樣子,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說:“你就是扎死我又能怎樣?我爛命一條,你有家有產(chǎn),女兒還指著你養(yǎng)呢?!?p> 阿梅被戳到軟肋,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
“別哭,別哭,警察馬上就到了。”白玫攙扶著阿梅,見對方已經(jīng)身體發(fā)軟,干脆讓她坐到路邊的臺階,順手拿走了那把剪刀。
“警察來了也沒用,這是家務(wù)事,他們管不著?!蹦腥擞惺褵o恐,“這點事,還不至于將我關(guān)起來?!?p> 已經(jīng)能夠聽到警報聲在遠處駛來。
阿梅的前夫又道:“你今天零點前必須把錢轉(zhuǎn)我,你不轉(zhuǎn)我,女兒就沒有爸了?!?p> “他要多少錢,為什么問你要錢?”白玫一頭霧水。
“他爛賭,欠了一屁股的賭債,我已經(jīng)給過他5萬塊錢了,現(xiàn)在又問我來要十萬,還揚言不給就有我好看?!卑⒚烦槠f。
“你們不是已經(jīng)離婚各走各路了嗎?還管他呢!”白玫氣壞了,替阿梅不值。
阿梅只是哭,也是有苦難言。
“喂,你有種的話就一人做事一人當,拿前妻當提款機算是什么男人!”白玫朝前走了幾步,指著男人怒斥道:“還有臉拿女兒說事,你盡過父親的責任嗎?有沒有你這種爸,對你女兒來說有什么區(qū)別?”
“你是誰?少管我家的事?!?p> “你家的事?虧你有臉說,你們早就離婚了,她沒有義務(wù)再幫你?!?p> “當初要不是我同意離婚,她能有今天?”
“呸!你真是不要臉?!卑酌禋鈽O,作勢舉起手里的剪刀,一副要替天行道的樣子。
“把手里剪刀放下!”警察已經(jīng)到了。
“警察叔叔,”白玫趕緊放下手里的剪刀,如同見著了救星,“哦不對,警察大哥,是我報的警,壞人在對面呢!”
阿梅的前夫作勢要跑,白玫一眼瞥見,顧不上再說話,直接沖了上去!
沒跑出五十米,這男人就被白玫拽住,沉溺于牌桌抽煙喝酒的中年男人,這身體素質(zhì)真是馬尾穿豆腐提不起來。
隨后趕來的警察將其接管。
“你跑得可真快?!本烊滩蛔】洫劙酌?。
“我練過的?!卑酌蛋l(fā)現(xiàn)平時為了保持身材付出的努力在關(guān)鍵時刻能夠用上,倒是蠻驚喜的。
只不過沒有想到,是用在這種場合。
不應(yīng)該是用在情場之上收割愛慕?
真是同人不同命。
“你們是跟我們回所里,還是在這里調(diào)解?”警察將涉事的三人聚攏在一起,兩個協(xié)警自覺地站在中間,一邊拽著阿梅的前夫一邊充當兩個陣營之間的防護墻。
“沒事了,謝謝?!卑⒚愤@個時候不哭了,擦擦眼淚站起身,十分堅定地說:“這是我們的家事,我們自己處理?!?p> “那要做個筆錄?!闭f著,警察就從白玫開始問起。
整個過程花了半個小時,三個人的口供就都采集完畢,還分別摁了手印。
“看到了沒有,有情有義?!本熘钢⒚方逃査那胺?,“別讓我看到下次,還有,賭博是犯法的行為,一旦被我們抓住,你就不是像今天這樣被諒解這么簡單的,是要坐牢的,明白沒有?”
“明白!”阿梅的前夫嬉皮笑臉地回答。
“還有你,小姑娘家家,遇事別沖這么猛,有我們?nèi)嗣窬炷亍!本煊悬c心疼白玫的意思。
白玫做了個鬼臉,連聲道謝送走了警察。
“你今天當著警察的面給我立的字據(jù)我收好了,”阿梅對前夫說,“這是最后一次,說是有借有還,我不指望你還我錢,我只希望你能活著看到女兒成家,等她嫁人那天,好歹還有個爸。”
“你怎么說話呢,我有了這筆錢就還清債務(wù)了,我自然就不再賭了,真是晦氣?!?p> “哎!”白玫喝止他這么對阿梅講話。
奇怪,男人竟然怕了白玫,縮了縮頭,不再吱聲。
阿梅有氣無力地說:“你走吧,晚上我會把這筆錢轉(zhuǎn)給你的。”
“好的,那一定呀?!蹦腥藲g天喜地離開了。
走出幾步,又折返回來。
“你干什么?”白玫回身看到,警惕起來。
男人也不說話,自顧自地拿起工具,將一地的碎玻璃清掃干凈。
“你們晚上放心休息,我在這里替你們守著。”男人大獻殷勤地說。
“不用,你在這里我們反倒是覺得有危險?!卑酌抵苯泳芙^,轉(zhuǎn)身回屋。
“這窗戶是不安全,容易招賊呀?!卑⒚犯酌颠M屋,有些擔憂地望了一眼空曠的玻璃窗,顯得無助。
“看我的。”說著,白玫將店里用作包裝的大卷紙打開,裁出合適的大小,糊住破損的窗口。
再用水筆寫在上面:內(nèi)有探頭,非請勿入。
“真是多虧了有你。”阿梅感謝。
兩人貼好窗紙,如釋重負。
“服了,你老公,哦不,你前夫還真在對面替咱們守夜呢!”白玫將自己的發(fā)現(xiàn)告訴阿梅。
“不管他,隨他?!卑⒚奉^也不回,拽著白玫再次回到店內(nèi),在里頭放下卷簾門,打烊。
白玫去拉窗簾,特意擺擺手,示意那個路燈下站成憨瓜一樣的男人,趕緊走吧。
這究竟是苦肉計還是良心發(fā)現(xiàn)?
“唉,男人啊真是靠不住,”白玫說著想起了周雅說的那句話,復(fù)述道:“世道已經(jīng)很難分辨壞蛋和英雄了……”
“你說啥呢?”阿梅在一旁有些不解地問。
“今天新認識的一個美女客戶說的,我聽了覺得很有道理,她呀,嫁了一個有錢人家,也未必幸福,再看看你,唉,所以啊,咱們女人還是要靠自己!”
“女人靠自己沒錯的,”阿梅接話道,“但有時候也需要朋友的幫助?!?p> 白玫聽出來阿梅話里有話,不會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她的幫助吧?
反正,除了借錢這事免談,其他都好說。
木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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