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讓尚高權甚是無語。也許是第一次經歷撥云日試煉,尚高權總覺得心中有些忐忑難安,好似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一般。
此時見劉執(zhí)事自己倒是守護的甚為嚴密,可他現(xiàn)在只是武者一個,既不會防身法術又沒有靈力和法器,一旦真有強橫的穢物闖進此殿可怎么辦?
劉執(zhí)事見他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好似明白過來,老臉一紅的說道:
“門外有天師率領眾人守護此地,實在危急我和安執(zhí)事都會出手的,你在此地甚是安全,盡管放心就是?!?p> 尚高權仍是一臉企盼的看著他,說道:“還請師尊賞賜一件能夠保命的東西防身才好。”
“嗯,這倒也簡單?!眲?zhí)事伸手一模,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嶄新的符紙來,其上刻有金色銘文,只是樣式古怪尚高權根本認識不得。
只見他念了幾句符咒后順手一拍,將符紙拍在了尚高權的后心之上,說道:
“此為金光符,若有穢物接近你三尺之內,此符便會自動激發(fā),到時會有一道金色光環(huán)將你籠罩在內,即便練氣頂階的修士想要破開此符防御也要一時半刻才行,更何況是冥魔穢物了?!?p> “再說有我在此,除非是修為堪比人族筑基修士的穢物前來,否則定然保你無虞便是?!?p> 如此一說,尚高權這才放心下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尚高權還是提醒道:
“師尊,不知那通往地下暗殿的法陣是否可用,難道它也跟護山法陣一樣停止運行了嗎?”
“那倒沒有......”劉執(zhí)事話說一半突然頓住,看來他終于明白了過來。
只見他點點頭道:“若是真遇到堪比筑基期的穢物,此地還真是一個避禍的好去處。”
見自己的提醒終于起了作用,尚高權這才真正心安下來。
這時,不知劉執(zhí)事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語道:
“老夫入宗已超甲子,還從未在撥云日遇見過連筑基長老都無可奈何的穢物,可是今天經你接二連三的提醒,不知為何,這心中突然莫名其妙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此話讓尚高權心中再次一緊,抬頭看去。
而在此時,劉執(zhí)事也恰巧看來,二人雙目對視后俱是一臉凝重神色。
......
此時的御龍宗,籠罩在深沉的黑夜之中,天空之上,星月皆無。
而御龍七峰的山腳下十余里外,方圓數十里之地遍布著大大小小的營地,足有數百個之多。
這些營地都用木制柵欄圍起,外墻下挖有一身高的壕溝,里面布滿鐵蒺藜、尖樹樁、斷矛等物。
營地正門則立有拒馬樁,兩側有配甲的武士值守,營地中四處插滿了火把、碳盆等物,將營地內映照的燈火通明。
每個營地中都矗立著一頂巨大的帳篷,多以牤牛皮制作而成,其外觀非常華美,想必居住之人的身份頗為高貴。
巨帳的四個方位則懸掛著小巧的金鈴,穢物靠近時有警示只用,其上銘文繁復,竟是品質不錯的低階法器。
十步遠之外則豎有巨大旗桿,上飄形狀各異顏色不同的旗幟,這些旗幟中有的是鳥獸圖案,有的則繡有姓氏文字。
這些巨帳周圍,另有十余頂稍小的帳篷將其拱衛(wèi),里面時而傳來呼嚕之聲,也偶有夢囈聽聞。
御龍宗第四峰,又名喚奇鱗峰,在它的山腳下十余里外的一個營地中,巨帳之內正有兩人對坐小酌。
上首之人身穿華服膀闊腰圓,眉濃大眼絡腮短須,舉手投足間氣勢昂然霸氣盡顯。而他對面之人則是一名身穿道袍臉色蒼白的中年修士,雖然相貌堂堂但一臉病容,好似大傷未愈一般。
這時就聽那絡腮短須的華服之人說道:“宮仙師,此事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了?只要您點頭答應做我任家供奉,有什么條件盡管提便是。”
那宮仙師則是搖了搖頭,回道:“還望任城主海涵,宮某此次精血大虧受傷不輕,還需回到宗門調養(yǎng)數年之久的。任城主相救之恩宮某不勝感激,待登頂奇鱗峰后自有厚報?!?p> 原來,這位宮仙師乃是御龍宗奇鱗峰的外門弟子,數月前接了萬金閣采集靈藥的任務后外出,由于發(fā)布之人提供的情報有誤,而他觀察幾日后也未能發(fā)現(xiàn)那隱藏在地底深處的二階妖獸,是以當他引開兩頭一階妖獸正準備采了靈藥就走時,卻被那二階妖獸沖出來打傷,若不是靈寵青花蟒舍命相救替他抵擋了一下,只怕就命喪當場了。
隨后他不惜損傷精血拼命逃亡,并接連自爆了多枚法器這才甩脫了妖獸的追殺,就在他法力耗盡傷勢復發(fā)時,恰巧被這位準備去御龍宗朝拜的任宇棟任城主所救,這才有了一路上極力聘請他為供奉的這一幕。
眼見自己多次懇請,這宮仙師卻態(tài)度堅決不肯答應,無望之下任城主只好嘆息一聲的放棄了,就在他準備說些拉近彼此關系,以求自己有難對方能幫助一二的話時,卻聽大帳之外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此聲音極為尖銳,在深夜中傳出很遠。
就在那宮仙師面色突然大變,不等任城主站起時,大帳外再次傳出數聲慘叫,于此同時,那四個方位的警示金玲同時響起,聲音急促。
“不好,有穢物出現(xiàn)在了此處。”那宮仙師神色焦急的說道。
若不是自己重傷未愈,且多枚法器為了逃命已然全部自爆,此刻倒也不至如此驚慌。
“你們保護城主,這頭穢物交給我和張?zhí)鞄熅托小!贝髱ね鈧鱽硪粋€渾厚的聲音。
聽到此聲那任城主面色稍安,聲音鎮(zhèn)定道:“帳外有方、張二位天師坐鎮(zhèn),想必是不妨事的,仙師傷勢未愈盡管在此休息片刻,我去看看便回。”
說完起身就走,撩開帳門邁步而出。
宮仙師沉思了一瞬,低聲自語道:“按理說,穢物雖然靈智不高,卻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才對,可今日卻如此古怪,難道它......”
忽然間好似想到了什么,那宮仙師一跳而起的焦急道:“任城主,快回來......”
話沒說完,透過帳篷投影和軟簾搖擺時的縫隙,宮仙師就看到任城主那雄壯的身體突然橫飛而起,又重重的摔倒在地,并立刻渾身抽搐了起來。
此時,那方天師急切的聲音也同時響起:“不好,這里還藏了一頭穢物......?。 ?p> 沒等他說完,竟然也傳來一聲慘叫。
“方兄。”隨著張?zhí)鞄熞宦暸?,營地里的配甲武士也呼喝喊叫著奔向城主,場面一時間極為混亂起來。
此時的宮仙師已然臉色大變,連忙催動法決為自己加持了一個淡藍色的護身光罩,隨后咬破手指以法力催動,逼出三滴靈氣充盈的金紅色精血于半空,呈三角狀漂浮。
只見他十指連動口訣不停,數息之后那三滴精血竟然伸展而開,有肉眼難見的血絲綿延而出交融相匯,眼看一個極為繁雜的符文即將成型時,那精血所化的符文好似難以為繼的樣子,竟然顏色變得黑沉下來且有萎縮之意。
那宮仙師神色難看,本就傷勢未愈精血大虧,為了保命再次強行逼出精血銘刻的符文即將功敗垂成,心急之下只能咬破舌尖,猛噴一口鮮血在其符文上。
如此一來,只見那金紅色的符文極快的蠕動起來,最后終于連接一處成形穩(wěn)固下來。
就在符文繪制成功的一瞬間,巨帳之內好似憑空生出一股強烈的旋風,帳內裝飾之物劈里啪啦的掉個不停,那門口軟簾更是被旋風刮的呼呼飛起。
此時宮仙師毫不猶豫的合身一撲,竟然穿過血色符文沖出大帳之外。
而就在他穿過的瞬間,那金紅色符文竟然融進了淡藍色的護身光罩中,顏色大變的同時且有淡淡的香甜氣息飄散而出。
帳外,詭異的場面仍在繼續(xù)。
只見任城主已被數名配甲武師死死的按住四肢仰面倒在地上,即便如此他仍在死命掙扎,嘴里發(fā)出含糊不清的嘶吼之聲。
不遠處,那方姓天師更是形狀詭異,雙爪如勾僅以十指之力便將整個身軀高高擎起,身后雙腿好似麻花一般擰在一處,并如蝎尾一般不停的‘蜇’向面前之人。
那人一身皮裝,左手持一枚黃銅鏡盤,右手握著一柄紋路黑黃相間的小斧,看其材質非金非玉倒似某種木制一般。
只見他散發(fā)垂肩頭帶‘行者金箍’,左右雙肩上還鑲嵌著兩枚靈骨煉制的獸顱靈器,一為虎頭,專克倀鬼。另一個則是六齒小冠的雞首,又名牝雞,??硕嘧愎矸x。
此人正是張?zhí)鞄煟苍S是因為他右肩之上有牝雞靈器相護,這才沒被那強大到竟敢對天師動手的蝎形穢物附身吧。
宮仙師沖出大帳靈識一掃,便將營地中的情形看了個大概。
此時那數名配甲武士雖將任城主按在地上,卻顯得極為費力,這時就聽宮仙師喝道:
“快將任城主捆住,待會他體內的穢物聞到靈血之氣后,定會掙脫出來附在我的身上,待我將這兩只穢物引到宗門內滅掉,也算是報答城主數月前的相救之恩了?!?p> 數名武士立刻扯下繩索,齊心用力這才將任城主牢牢的捆綁在旗桿上。
只是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任城主已經臉色泛青,眼中也布滿了暗沉的血絲,皮膚蒼白并且松弛許多。
“你等閃開?!北痪懣痰姆募映趾螅瑢m仙師感覺法力流失的越來越快了,此時不敢在拖下去的連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