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眉頭皺的更深:“魔教七頁圣書,幽冥鬼府有兩卷,君嵐山有一卷,照理說,原天行應(yīng)該不是昭狂之的對手吧?”
南陽子深深看他一眼,淡笑道:“我來域外之前聽到一個消息,東荒大戰(zhàn)后魔教之所以隱匿不出,似乎是在爭奪另一部現(xiàn)世圣書,可是早幾年前我就知道幽冥鬼府的昭狂之已經(jīng)得到了第三部圣卷……我在想,被君嵐山狠狠陰了一把的昭狂之這一次怎么會如此低調(diào)行事,換做是他以往風(fēng)格,這次恐怕早就糾集魔門人手趁機(jī)攻上了道清門……呵,他得到的第三卷圣書,估計也是原天行故意埋下的伏筆……”
陸正悚然一驚,再難控制震駭心緒,“怎么可能,七頁圣書都能有假?”
阿藍(lán)和南陽子先后看向這邊,一個眼神平靜,一個愈發(fā)深邃,只聽南陽子緩緩開口說道:“昭狂之胸襟天下,其實已經(jīng)算是難得的魔門領(lǐng)袖,可惜這一次怕是真的栽了一個跟頭……東荒那場大戰(zhàn),吞天老祖被蕭太一一擊暴斃,你們不覺得有些不太正常么?縱然蕭太一修為高絕,但怎么可能真的一下子就殺掉了吞天老祖呢……軒轅北辰得到第三卷圣書后一定跟吞天老祖有過約定,兩人一同修煉參悟,交換條件是萬骨門必須站在幽冥鬼府這邊,其實從這一點看得出來,昭狂之對原天行還是有些防備忌憚的,可他沒想到自己得到的所謂圣書被原天行做了手腳,急于增進(jìn)修為以報大仇的吞天老祖可能走得太快,所以在修煉那卷圣書后反噬明顯,以至于在東荒大戰(zhàn)中被蕭太一直接滅殺,昭狂之在大戰(zhàn)后帶著幽冥鬼府上下近萬弟子逃遁隱匿,想來是看出了異樣,因此這幾年才一直暗中潛伏不愿露頭,君嵐山這邊可能沒想到昭狂之察覺這么敏銳,估計本來做好的計劃應(yīng)該是鼓動昭狂之和魔教上下攻打正道宗派,現(xiàn)在昭狂之不肯出來,君嵐山也就沉就下去……我若是原天行,如今應(yīng)該做的,一定是想辦法鏟除已經(jīng)心生警惕的幽冥鬼府!”
陸正已經(jīng)被南陽子所說這些消息深深震撼,正發(fā)呆時候,旁邊阿藍(lán)緩緩開口,看向南陽子的目光中已經(jīng)有了一絲危險的警惕味道:“你說的都有道理,聽起來似乎是你自己猜測所得結(jié)論,可我知道,你一定是掌握了不少消息才得出這些幾乎接近于事實的猜測,我只想問你……你那些所謂的俗世江湖朋友到底都是什么來路?或者說……你到底是從哪里得來的這些隱秘消息?”
再次被詰問到自身問題的南陽子立即閉嘴,只是嘿嘿笑著,偏偏一言不發(fā)。
低頭的陸正此時也抬起頭來,復(fù)雜目光看了一眼南陽子,有些艱難說道:“還有什么其他消息,都說出來吧……”
南陽子展顏一笑,老臉放光,舔了舔雙唇,一副俗世間走街串巷的說書先生表現(xiàn),“其實這件事情還沒說完,何彩婷與原天行另有關(guān)系,她一定是想著用化身騙過櫻花林和炎云澤地,本體再去投靠君嵐山,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自己在陰溝里翻了船……殺她之人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到……當(dāng)年萬骨門吞天老祖最年輕的親傳弟子,后起之秀……”
“青木華寅?!”陸正猛地喊出這個名字,旋即看到南陽子微笑點頭,面對阿藍(lán)詢問眼神,陸正對阿她說道:“差點把他忘了,當(dāng)年在南疆被魏成然圍住時,在林子外面就讓你趕跑的那個家伙,他就是青木華寅……聽說他手段殘忍,功法詭異,沒想到一別多年,他居然已經(jīng)有了足夠?qū)嵙鐨⒁粋€成名多年的魔道大梟,真是不可思議……”
阿藍(lán)哦了一聲,回想了那晚事情,但神色平淡,似乎對這等小人物并不在意,南陽子也呵呵一笑,開始說起其他,“魔道自家紛亂如麻,按理說現(xiàn)在不可能再有什么舉動,不過我離開中土?xí)r還聽到一個消息,他們好像已經(jīng)準(zhǔn)備開始廣發(fā)號令召集天下魔門同宗,意圖明顯,不是攻打道清門便是普陀寺了……”
陸正心下一驚,動容道:“道清門可有防備?”
“這我不知,不過以道清門姜真人的手段,想來應(yīng)該早有提防,”南陽子手指輕擊桌面,“魔道內(nèi)里暗流起伏,這一次聚集不過是打著幌子相互鏟除罷了,原天行對幽冥鬼府頗有想法,昭狂之潛藏多年也是另有心思,要真打起來,估計也只是做做樣子,說不定還沒到道清門,自己家已經(jīng)先斗了起來……”
陸正點了點頭,舒了口氣,“這樣也好,相互猜忌算計,正道這邊還能有些喘息時間?!?p> “話是如此,不過自從知道原天行多年謀劃布局后,我總覺得他每次行事都必有后手,”南陽子嘆了一聲,“就怕他真的又有什么暗子,即便打不破道清山門,肯定也會讓他們付出不小代價?!?p> “呵,沒想到現(xiàn)在的中土世界居然這么有趣,”阿藍(lán)突然笑著開口:“聽起來這么厲害,我倒是想早點見識見識這位魔道巨擘……也不知道他到底跟海修羅達(dá)成了什么協(xié)議,居然能和我們海族聯(lián)手一處,嘖嘖,真是了不起……”
南陽子嘿嘿笑著,臉上表情忽然變得玩味古怪。
“怎么,這你也知道?”阿藍(lán)斜眼看了過去。
“藍(lán)鯨圣王都不知道,我一個俗世之人怎么會清楚?!蹦详栕哟蛑?,捋了捋胡須,話鋒突轉(zhuǎn):“差點忘了正事……我這次來域外西北其實并非一時心血來潮,中土形勢大亂,許多修士都遠(yuǎn)赴此地躲避一劫,聽說正道那邊也暗中派人過來邀請什摩古剎出手相助,雖然不知真假,但我要是道清門普陀寺的掌權(quán)者,一定會如此行事……”
南陽子每次開口透露消息,都以“聽說”二字做幌,聽起來似乎不太靠譜,但在座三人卻已經(jīng)看出了他說話的底氣——這個消息只怕也是不假。
陸正立即打起精神,好奇問道:“什摩古剎安居域外,一家獨大,要真是有中土修士前來相邀,你說他們會不會趕去相助?”
南陽子呵呵笑道:“我對什摩古剎并不了解,這個實在難以猜測?!?p> 阿藍(lán)眼睛一轉(zhuǎn),笑盈盈道:“你當(dāng)初選擇幫助王庭遺族,真的只是一時起了憐憫之心?你說那位中土魔道原天行做事深謀遠(yuǎn)慮,我倒覺得你也不必他差在哪里,雖說你不是修為高深的中土修士,但觀你言行,好像對中土修士間的事情無所不知無有不曉,難道幫忙搭救王庭遺族就真的沒有別的心思打算?”
“咳……”南陽子干笑道:“圣王大人此言差矣,老夫行走天下多年,一向是積德行善,能助人時絕不袖手旁觀,所謂心思打算,這個著實沒有……”
“那依你之見,我們王庭遺族該怎么度過眼下劫難?”沉默中的蒙柯突然開口。
南陽子一時沉就,片刻后笑了笑,“其實以你們?nèi)寺?lián)手實力,哪怕赤河國來再多人也無濟(jì)于事,但就怕驚動了什摩古剎,到時候……”
“你知道什摩古剎當(dāng)年血腥舉動的原因?”蒙柯又問了一句
“這個……”
“當(dāng)年……你是不是見過我?”蒙柯第三個問題拋了出來,犀利目光直直盯著南陽子,屋內(nèi)原本緩和許多的輕松氣氛瞬間再度僵凝。
直到這時陸正才幡然醒悟,從南陽子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他見到蒙柯一直都不曾有過什么異樣神情,以他的展現(xiàn)的見識和所知,怎么可能不清楚王庭大汗這些年的失蹤傳聞。
阿藍(lán)也突然緊緊盯住年邁老儒,原本隱藏黯淡的異樣神情再度浮現(xiàn),就在南陽子沉默不語時候,她率先呵呵一笑,慵懶聲音中多了幾分明了的得意。
“先生,老儒……呵呵,差點忘了……蓬萊島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