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阿藍厲喝一聲,出手如電,藍色光練筆直刺血影頭部上方,只聽血池里面頓時響起駭人嘶嗥,新建的小型血池四周壁沿瞬間出現(xiàn)了裂紋縫隙。
“收!”阿藍手上毫不起眼的戒指爆發(fā)出驚人藍光,旋即化作一只海鯨巨口將那還在掙扎的血氣全部吞下,晃動震蕩的血池登時沒了異動,連綿血氣也在眨眼間盡數(shù)回歸池中。
“怎么回事?”護著一眾族中修士的陸正驚駭出聲。
藍鯨圣王警惕的盯著血池,回身揮手先讓一眾得益良多的族中修士離開,等這處挖空的地下深處地方再無他人,她才開口對陸正和蒙柯說道:“一時不察,差點釀成大錯,這血池中都是我外出獵獲的海獸精血,沒想到居然有還有海獸殘魂藏在其中,先前我激發(fā)陣法,竟然讓它暗中也吸取不少,要不是最后察覺靈氣走向不對,只怕它就要陰謀得逞了?!?p> “海獸殘魂?”陸正驚異不已:“能逃過你的眼睛,那豈不是隱藏極深?今日只是抽取了一些精血,剩下那座血池中難道……”
不用陸正說完,阿藍和蒙柯都已想到那座巨大血池中的情況,此時三人目光相視,都有些后怕?lián)摹?p> “一時無意之舉倒也算是解決了一大隱患,只要我們將那座血池清理干凈,日后木苗族人再用時便少了一分危險?!卑⑺{吐了口氣,頗有愧色,以她圣王實力修為居然沒有察覺到此等危險,要不是今晚有此一舉,那座用來支撐日后巨島大陣運行血池恐怕就要變成極大的潛藏危機了。
三人再不多說,立即動手準備清除地下深處的那座血池,被血腥之氣侵染的地下空腹本就顯得有些陰森滲人,打開籠罩那座口徑數(shù)丈血池的外面陣法禁制時,血腥之氣更是彌漫四溢。
藍鯨圣王示意陸正和蒙柯守在旁邊,獨自立在血池邊沿,閉目探出強大神識,化作細密針雨的神識之力立即覆蓋整個池面筆直刺下,片刻工夫后,血池開始翻騰滾動,情形遠不及先前那邊小型血池的蒸騰模樣,但接二連三的凄厲聲響也足以讓人聞之驚悚。
小半個時辰后,阿藍緩緩睜眼,神識威壓漸漸收攏,戴著圣戒的手掌卻猛地沖著血池表面狠狠一壓一提,只見十余道沾著血色大小不一的虛無魂體被憑空攝出,隨著圣戒藍光鋪開,所有被她抹去了殘留靈識的魂魄獸影都被收進戒中。
反復檢查數(shù)遍的藍鯨圣王消耗神識不小,圣潔面龐略有疲意,但好在可以確保這座血池已經(jīng)清理干凈再無危機。
“可惜了,”阿藍看著被慢慢拉回戒中的這些陰魂殘魄,惋惜道:“這些海獸都有隱藏魂魄神識的天賦,雖然只是殘破魂體,但也蘊含不小力量,可惜我不懂鬼道之術,不然這些海獸殘魂一定可以派上其他用場。”
血池旁邊警惕守護的陸正和蒙柯見她示意已經(jīng)解決了問題,便都緩緩退出圍攏血池的法陣,突然聽聞藍鯨圣王發(fā)出此言,陸正心中莫名一動,遲疑道:“這些陰魂之體能否轉(zhuǎn)化成純粹陰力?”
阿藍摩挲著手中圣戒,說道:“當然可以,不過我說過了,我不懂鬼道之術,沒辦法施法煉化,怎么?這些陰魂之體對你有用?”
陸正想了想,點頭含糊道:“留著吧,說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場。”
解決了血池隱患,三人算是放下心來,不過經(jīng)過這番意外,他們都開始思考這座巨島上哪里還存在同樣的潛藏危險,最后三人也沒商討出什么,但各自心里明白,他們只怕還得再島上再多呆一段時間,起碼在確保萬無一失之前,他們是無法離開的。
這邊陸正等人心有憂慮,族中眾人卻完全沒有這等心思,只是通過那一晚的秘法灌體,族中數(shù)十名修士便都大有長進,有近一半人突破境界修為暴漲,雖然多數(shù)族民對這中土煉氣士的法門都并不了解,但經(jīng)過最近兩年的見聞也算知曉一些,眼見這些修士騰云駕霧,隨意出手便可以將以往畏之如虎狼的海中三階妖獸降服制住,這等神通術法他們也只是在南疆見阿巴老人施展過,本來少了祭祀老人的寨子有些渙散無根,但看著這些修士的成長,眾人仿佛一下子又找到了主心骨。
“哼,修士有什么了不起,不過是借著外力修煉罷了,咱們煉體士只要近身,一拳就可以打的他們滿地找牙!”
這一日,當忙碌中的陸正尋到蒙柯帶領的煉體士隊伍時,立即便聽到了這等評價話語,他甫一露面,就看到了剛才說話的族人,正是族中青壯阿彪,被他撞見的眾人登時尷尬,阿彪更是面生窘態(tài),猜到自己說的大話被陸正聽進了耳中,不過對陸正而言,他們的這種心理完全可以理解。
“……煉體士和煉氣士各有所長,現(xiàn)在我們剛到此處落腳,正需要你們協(xié)力發(fā)展……這巨島上大陣雖多,但畢竟需要有人操控掌握才是,這自然少不了他們的存在……莫要心有他念,一切都是為了寨子……”
陸正寬慰幾句,倒也不在意他們的想法,帶隊的蒙柯也訓斥了他們一番,隨后便被陸正單獨拉到了一旁。
“什么事?”
“再過個把月,我和阿藍準備離開了。”陸正站在這處山丘低矮叢林的空地處,目光遙望天海交接的藍色世界,說道:“我們檢查過了,島上已經(jīng)再沒什么危險,最近一段時間我已經(jīng)傳授他們煉器刻符的方法,等他們學會了我就動身返回中土,你這里……如果有什么安排,也盡快交待一下吧……我離開宗門,已經(jīng)有數(shù)年時間了……”
蒙柯靜靜看著陸正,猛然發(fā)現(xiàn)這個當初第一次遇見時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少年已經(jīng)擁有高出自己半頭的高度,算起來,只是在南疆和海外的這段時間,居然已經(jīng)也有兩年多了,眼前這個滿臉剛毅的年輕人哪里還是當初的少年模樣。
“你返回中土,那阿藍姑娘呢?”蒙柯低聲詢問,放下心中感慨。
“她說她身無他事,也想去中土走走,你……我聽她說,你也想離開的。”
蒙柯深吸了口氣,目光投向遠處正在修習自己傳授的煉體動作的眾人,眼神漸漸暗了一些,“沒錯,我想出去走走……你知道,我是失憶了的,但陸續(xù)回想起一些事情,總覺得應該出去走走看看,說不定可以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呵……我想去域外西北……”
“域外西北?”陸正知道中土之外還有其他廣袤世界,東荒之外的東海,還有像眼前這片南疆以外的海域,中土西域再往西走,就是以游牧世居的西北草原了,甚至還有一個傳聞中曾經(jīng)位列中土頂級宗門的什摩古剎也藏在域外的西北的大雪山上。
“你覺得自己和域外西北有關系?”
蒙柯不置可否,緩緩說道:“在南疆時阿藍姑娘曾經(jīng)跟我說過,我修煉的這門煉體神通跟你的金身法相應該是同宗本源,除了中土的普陀寺外,有這種厲害煉體法門的就屬域外西北的什摩古剎……這幾年我自己慢慢記起一些東西,哪怕我跟那個和尚廟沒有關系,但跟西北大草原,總是有些瓜葛的……”
陸正心生好奇,問道:“你都記起什么事情了?”
蒙柯?lián)u了搖頭,苦澀笑道:“沒什么事情,都是些凌亂碎片,晚上做噩夢的時候總會出現(xiàn)……草原,大火,游牧騎兵,還有血……”
陸正頓時默然,不知該說什么好。
“……雖然放心不下這里,但我不能一輩子守著他們……等我找到答案,我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