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方坐在案前,手中拿著《孫子兵法》。悠塵端來熱茶。
端方說:“孫子說兵者五事: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
所謂道,就是民心,
所謂天,就是黑天白天,冬天夏天,
所謂地,遠(yuǎn)近,險易,
所謂將,智、信、仁、勇、嚴(yán)。
所謂法,要制定組織結(jié)構(gòu),責(zé)權(quán)劃分,人員編制等等。”
“我現(xiàn)在是將,操不了道、天、地、法的心,先學(xué)著做好一名將軍再說。智、信、仁、勇、嚴(yán)。聽上去賊簡單,做時咋賊難?悠塵,你看哥,當(dāng)片長三年了,是不是成熟穩(wěn)重了不少?”
“沒有!就是覺得你有時候挺裝的,不自然?!?p> “哦?這話怎么講?”
“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就是感覺你特別想當(dāng)孫子,但你又不是孫子?!?p> 端方突然想明白自己為什么喜歡讓悠塵在身邊了,就是悠塵說的話,他一聽就能明白,不費(fèi)腦子。
“我還得當(dāng)我自己!”
“是啊哥,你現(xiàn)在有時候跟我說話都官哩官氣的,沒以前那么灑脫,不好玩兒了?!?p> 端方白了悠塵一眼:“我是用來玩的嗎?”
“你看,就是這樣,這如果在以前,你會說:哦!那哥讓你好好玩兒玩兒!”
端方一拍大腿站了起來:“是啊,一個小片長就讓我失去了自我,差點(diǎn)兒虧死我,還好悠塵提醒的及時?!?p> 說完丟下書,哈了兩下手:“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兄弟們都在干什么,走,我看看去?!?p> “哥你別去了,就在這暖和著吧。”
“那怎么行,你看兵書上說,為將者要有仁人之心,這大冷天的,我還不得去關(guān)心一下我那幫兄弟嗎?”
“不是這話。有一次大愣子他們說你,讓我聽到了,他們說你是啥都不會管,還啥都想管,現(xiàn)在他們見到你手往那放,腳往那踩都不知道了,都不想見你。”
端方聽了很是氣餒,想著自己智、信、仁、勇、嚴(yán)樣樣都是照著做的,怎么做了三年,還不如當(dāng)廚子那時人緣好了。
“哎,領(lǐng)導(dǎo)不好當(dāng)啊,還得好好學(xué),多多想。做啥事都得做自己,拿出真誠才能讓人信你,沒有對你的這份信任,其它都是空的,你對他仁,他說你邀買人心,假情假意。你對他嚴(yán),他說你公報私仇,小人嘴臉。得嘞,今天你給我上了一課,走了,找他們玩去?!?p> ******
轉(zhuǎn)眼又是兩年春秋,端方依舊坐在案前,手拿兵書。
“悠塵吶,你看哥這兩年,是不是成熟穩(wěn)重了不少?”
“哥,你現(xiàn)在比剛上山那會兒,痞子氣更重了。一身的壞毛??!”
“哈哈,這就對了,我這兩年,才摸到帶兵的訣竅,每每帳下跟他們打做一團(tuán)不分你我,升了帳,一個個老實(shí)著呢。
上回為一兄弟跟南片打架,我一個眼神,我那一百多兄弟那頓操作,跟我心里想的一模一樣。從頭到尾我一句話都沒說。事照樣做的漂亮,還干凈。
任副洞主最后真找不到人歸罪,就薅住愣子,要打四十板子。
還讓仝華打。仝華你記得不,比武時我一腳踢暈的那個峰長。兩米多的個子,一身橫肉。可我往那一站,他敢下狠手?
四十板子打完,愣子摸著屁股往隊里走,兄弟們問他痛不,他說這四十板子受的不過癮,癢都沒解。結(jié)果又被我們按著踹了一頓。”
這邊正說著話,愣子跑了進(jìn)來:“片長,又打起來了!”
“又他媽跟南片打起來了?”
“不是,是跟蠻熊洞的打起來了!”
“為啥打??!”
“他們非說咱兄弟去他們家偷地瓜了。”
“那到底偷了沒有?”
“偷了!”
“承認(rèn)了沒有?”
“沒有!”
“那就好,告訴兄弟們,死不承認(rèn),把挨出去的打都給我打回來?!?p> “是!”愣子得令轉(zhuǎn)身就跑。
“哥,你現(xiàn)在怎么一天比一天瘋呢!”悠塵看著也是無奈。
“文有文道,武有武道,將有將道,帥有帥道?!倍朔綋u頭晃腦故意說一些悠塵聽不太懂的話。
“哥,要不咱下山吧,咱換個地兒。”
“噯,再等兩年,讓我將這為將之道再好好揣摩揣摩?!?p> “啥揣摩揣摩,我覺得哥你就是單純的喜歡這種生活罷了?!?p> “小丫頭吃了金丹腦子變靈光了。以后不好騙嘮。”
“哥你別說,還真的噯。我最近幾年的感覺,跟我當(dāng)時吃靈芝草的感覺特別一樣?!?p> “悠塵啊,你不知道當(dāng)初青符為了讓我賜他一枚金丹,跪那磕頭,腦袋都磕的只剩下一半了,我才勉強(qiáng)給了他一枚。你這丫頭倒好,我前手剛把金丹、火棗、膠梨給你,后腳你就不承認(rèn)自己是我媳婦了。”
“哥,我后來想了想,那天你拉我去蘇家,是被蘇老爹給逼急了。誰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再說了,你說我是你媳婦,可就給我一個棗一個梨,再有一個金色的藥丸子,我哪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p> “哎,你這一出戲唱的!讓蘇家老頭堵了我好幾次門,非說咱兄妹倆使詐。悠塵,你以前說過,若是找不到比你好看的,還不如把你娶了,你這咋就翻臉不認(rèn)帳呢!”
“哥,我沒爹沒娘的,沒人為我做主。雖然我出身卑微,可我總不能任你一句話,就把自己給賣了吧。哥,你如果真有心,你就去找我二哥提親,我就把他當(dāng)親哥,讓他為我做這個主?!?p> “壯良?好辦,下次見他一枚金丹撂給他,別說讓你當(dāng)我媳婦,他都敢把他的山當(dāng)嫁裝。哎,我說這金丹是太上老君煉的,也就你一個人不相信。這下好了,媳婦沒撈著,還白白搭了一把‘血紛飛’。”
“片長!不好了,婁不住了,蠻熊洞的一個副洞主帶著二百多人找咱們說理來了。”愣子這次是真急了。
“急個球,跟我走!”
大爛山西邊和蠻熊洞接界,要說到底界線在哪里,誰也說不清。
就像兩只老虎畫地盤,這塊是他的,那塊是他的,但到底線在哪,老虎自己也說不清。
越個界啥的再正常不過。如果是無心的,那兩邊誰都不會說啥,如果是有意過界,那就得有個說法。
今天蠻熊洞上下群情激憤,一至認(rèn)為大爛山欺人太甚,這才派了一個副洞主帶了二百號軍士來大爛山找說法。剛到邊界就被大爛山西片軍士攔下。
蠻熊洞的副洞主正要大發(fā)雷霆,端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