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門打開了,“我去跟秦清清說一下,帶孩子回去收拾一下行李?!焙嵨锠恐〔┤莩鰜恚瑑扇搜廴Χ际羌t紅的?!拔遗隳銈円黄鹑?。”云飛揚摸了摸小博容的頭,說道。三人向秦清清的住所走去。
門開了,青云派李守靜剛好也來了。在眾人身上溜了一圈,“師叔,您說的可是這位小公子?”李守靜指著小博容說道,小家伙抿了抿嘴,知道眼前這個道士模樣的人可能就是要帶走他的人。
“容容,快,來拜見你的大師兄。”秦清清臉上掛著一抹慈愛的笑容,向著小博容招手道。小博容并沒有看她,而是抬起頭,看了看身邊的簫舞,簫舞點了點頭,他才走上前,“師兄!”“好,好?!崩钍仂o也不是迂腐之人,雖然并未拜師,但小師叔這么說了,這件事情已經(jīng)算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又何必拘泥于一個稱謂。摸了摸小博容的后腦勺,李守靜在心中暗自感嘆,小師弟的資質(zhì)不錯,師傅能收到這樣一個關(guān)門弟子也不算虧了。
“師叔,此去青云山路途遙遠,且不久就是師門盛事,如果師叔沒有什么吩咐,我們就像早早上路。”李守靜轉(zhuǎn)而對著秦清清說道。“這么急?不留下休息幾天?”秦清清看見一下子有些變了臉色的簫舞和小博容,忙出聲挽留。
李守靜搖搖頭,“原先或許還能多住幾天,領(lǐng)略一下我安國皇城的風(fēng)采。無奈剛剛收到師傅的加急信件,看日期,怕是我們出門不久就發(fā)出來了,師門有命,自是不敢耽誤。所以,特來向師叔告罪?!薄敖裉炀鸵??”秦清清這時候也面露不舍,畢竟才知道自己的孩子就在身邊,卻就要分離。其實她還隱瞞了簫舞一件事情,青云派的門規(guī),所有內(nèi)門弟子,只有學(xué)有所成,得到掌門許可之后才能下山,而青云山又不是什么人都能進去的。所以,小博容這一走,怕是好多年不能相見。雖然嫉妒于孩子更親近簫舞,但是如此隱瞞,她的心中也是不好受的。
“是的,一個時辰后,師侄就要啟程,小師弟?”李守靜也有些踟躕,時間太過匆忙,怕是孩子還沒做好就這樣離開的準備。
“那,我先帶容容回去收拾吧,一個時辰后再城門與道長相見。”最終,還是簫舞開口了,行程已定,再多說無益,總不能讓孩子就這樣空著手離家。簫舞偷偷紅了眼眶,牽著小博容的手就往外走。云飛揚默默跟在后面。
李守靜在后面感慨,“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他此時還不知道小博容的身份,自然認為小博容就是簫舞的孩子了。秦清清的臉色變了變,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沒有說什么。比起她這個生母,簫舞卻是更值得做孩子的母親。
回到影閣紀府中,簫舞默默地跟小博容收拾這衣物,大家都不說話,怕依靠口,會忍受不住這離別的傷痛。秦伯知道小博容要去青云派習(xí)武,并且要拜入掌門門下,倒是盯著小博容沉思良久。心思百轉(zhuǎn)千回,終于想到一個令他震驚的答案,再看看小博容的面容身量,心中暗自后悔,自己怎么早沒有看出來。秦伯在青云派,是看著紀寒和秦清清成長,小博容這樣子,可不是兩人小時候的翻版,只是那一雙大眼睛倒是遺傳了老掌門的。想到這里,秦伯知道,這必是秦清清的主意了。他嘆了口氣,紀寒現(xiàn)在生死不明,以秦清清的身份能力,如果出了事,必保不住這孩子,送去青云山卻是最好不過的方法了。
片刻之后,秦伯拿著一封筆墨未干的信件交給小博容?!靶∩贍敶巳デ嘣粕?,可否幫老朽代為轉(zhuǎn)交一封信,”小博容接過信件,點點頭,“秦爺爺要帶給誰?”“就是青云派的大管家秦忠,你禽**予他或者讓李守靜代為轉(zhuǎn)交也成。”秦伯在青云派也算帶了大半輩子,大門派遠遠表面上看的那么正義光明,私底下的陰私事情也不少,小博容沒有通過選拔和試煉,一去就是內(nèi)門弟子,必然會招致有心人的嫉恨。掌門和李守靜等自然不會面面俱到,注意一些細節(jié)事情,小博容必然會在私下里被下絆子?,F(xiàn)在的青云派大管家是他的內(nèi)侄,他修書一封,托他代為照看,也算是全了他替紀寒的一份心意。
收拾了一些簡單的衣物,簫舞又從廚房包了好些點心,里外奔走,生怕落下些什么。云飛揚將小博容拉到一邊,“姨父送你的鷲鷹你帶著,傳信的方法也記好了,平日里,鷲鷹就放養(yǎng)在山上,不要讓外人得知,有事情,直接傳信給姨父,影閣雖不能在青云山內(nèi)布線,在山腳下還是有分支的,有需要他們會盡量幫助你?!毙〔┤蔹c點頭?!耙谈?,你們一定要把妹妹找回來。告訴他還有我這個哥哥?!毙〔┤輳娙讨鴾I水不讓它流下,如果他哭了,蕭姨也會哭的?!昂煤⒆??!痹骑w揚摸摸小博容的頭,他了解這種離開親人的不舍,但是比起失去親人的傷痛,現(xiàn)在這種情況算是好的吧,相信孩子一定能夠堅強。他有了想保護,有了牽掛的人,在青云山的日子,也不會那么難熬了。
一個時辰并不長,云飛揚和簫舞帶著小博容來到城門口時,李守靜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霸崎w主和夫人不必牽掛,小師弟在山上我們必將好好照料?!鼻嘣婆傻囊?guī)矩在那,小師弟此次離去,即使他資質(zhì)過人,要達成師傅的目標,通過考驗下山,也得是十年后的事情了。他不必自己,自己是孤兒,青云派就是自己的家,這個孩子卻是要離家數(shù)載不得見親人了。
“李道長?!币粋€女聲響起,正是秦清清身邊的丫鬟,“王妃不宜出府,所以特派小婢前來代為辭行?!辨九钌钜痪瞎??!安桓?,師叔身份不同,自不敢當(dāng)?!崩钍仂o也回禮?!皩α?,這是王妃讓交給小公子的?!毖诀哒f完轉(zhuǎn)向小博容,遞過去一個包袱。小博容低著頭,站著沒動。簫舞看了看,伸手接過,“謝謝王妃的關(guān)心了。”簫舞看小博容一臉不想要的樣子,嘆了口氣,走到馬車前。因為此次回青云山路途遙遠,小博容年歲不大,所以王府特地準備了一輛馬車。
簫舞打開給小博容準備的包袱,準備將秦清清準備的東西一起收進去,這樣孩子分不清哪樣是秦清清準備的,自然就不會排斥,也不會浪費了秦清清一番慈母心。打開秦清清的包袱,簫舞愣了一下,感嘆果然是身份不一樣,這準備的東西也是大手筆。簫舞在影閣算是客居紀府,雖然吃穿不缺,卻也是一窮二白,好在她平日里也沒什么開銷,紀寒的銀子他自然也不會動,這次小博容離去,還是云飛揚拿出了大筆的銀票給孩子帶著。這秦清清的包袱里,碎銀子,金葉子都不少,還有一大疊的銀票,各色精致的點心,上好的藥丸,療傷養(yǎng)生的各類齊全。簫舞嘆了口氣,將這些跟自己原先準備的混在一起,收拾好了,放在了馬車里。
不管如何不舍,終是到了分別的時候,簫舞痛哭著將臉埋在云飛揚的懷中。小博容坐在馬車上,從窗子里探出頭,一直看著他們知道馬車遠去完全不見了蹤影。此時他們都不知道,這一別,就是十年。